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这样啊……
  小暖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三爷坠在腰间的玉佩,嘀咕道,“七皇子的生辰是哪天?”
  “七月十六。”
  “清王妃是什么时候死的?”
  “七月十五。”
  清王妃是七月十五死的,圆通就该是那天出生的。圆通与七皇子同岁,生日又差了一天……小暖的眼睛转了又转。
  三爷看她这活力十足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抬手指温柔地拭去她唇角的水渍,也推翻了她脑袋里的小算盘,“皇室血脉容不得一点马虎。后宫嫔妃产子时,稳婆不下三人,门外有御医和各宫的太监守候,宫外更有侍卫层层--&gt&gt
  把守。李代桃僵之事,绝不可能发生在宫闱之内。”
  “哦……”小暖应了一声,继续道,“柴严亭把七皇子抓住,没怎么着就放了,三爷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若说是为了送个人情给我,岂不是多此一举?他的命已经是足够大的人情了。”
  “你的意思是?”三爷问道,这小丫头的想法异于常人,但每每会切中要害。
  小暖分析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那么如果让人觉得这血脉已经混淆了,结果会如何?”
  身为皇室中人的柴严亭,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若是他抓严景真有此目的,那他临死做下的这一局,还真是狠毒,三爷微微皱起眉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小暖稍稍一点,三爷就明白了。小暖的脖子还未全好,方才又折腾了一顿,干脆不吭声了,乖乖待在他怀里玩他的玉佩,也任他的手指缠绕着自己的碎发,思考当前的局势。
  这一局影响的是圆通、柴严景,还可能有些能从中渔利的其他人,会主动搅浑这潭水。论理三爷只需静观其变,他会怎么做呢?
  小暖正想着,三爷就动了。他把小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后,门前便响起了敲门声。
  三爷低沉道,“进来。”
  玄散从外边进来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八卦兮兮的目光,低头回话,“属下已审问过贺青,他并不知道圆通现在何处。”
  小暖诧异,“这么说,圆通不是被柴严亭的人救走的?”
  玄散解释道,“贺蓝的确派了人去救圆通,之后贺青就接了差事,假扮布商混入北上的商队来见郡主,所以圆通是不是被他们的人救走的,贺青也不知晓。不过程无介和贺王那边无人向圣上表功,圆通被贺蓝救走的可能性很大。”
  此时,在南山坳之南,高仓颉原先栖身的小木屋内,贺蓝焦急问道,“还没有消息?”
  去打探消息的手下轻轻摇头,很是沮丧。
  狗皇帝的侍卫押送二爷进京时,他们一直跟着,伺机救人。二爷进入林子时,他们也觉得机会来了,可还不等着他们动手,二爷就没了!在五百侍卫和他们这几十个前去营救的人眼皮底下,二爷就像变戏法一样地不见了!
  王爷仇、他们这些年的血泪、小王爷以死相托的二爷不见了!一向沉稳机智的贺蓝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若是不能尽快寻回二爷,小王爷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要真的要成为一盘散沙了。
  “镇清寺的智真和度通没有这个本事,倒是师无咎十分可疑。会不会是他把二爷藏起来了?”柴严亭的另一心腹金竭猜测道。
  贺蓝紧紧揪住下颌稀疏的花白胡须,“咱们与上清宫井水不犯河水,佛道又势不两立,师无咎没有插手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除了他这世上还有何人,能将二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除非善奇术的张天师还活着!”金竭认为问题一定出在师无咎身上,“蓝叔,咱们也没有别的头绪,不如从师无咎身上下手?”
  贺蓝也只得点头。
  另一名属下立刻道,“师无咎方才去镇清寺蹭饭时,打包了十几个馒头,说他后晌要出趟远门。”
 
 
第一零零七章 身着郡王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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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晌,小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听妹妹说着大黄的丰功伟绩。柴严亭已死,大黄的危机解除,而且柴严亭的余党还有求于小暖,自然不敢伤害大黄,所以关了两个多月的大黄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
  这记仇的家伙出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东边田家庄村里去,把人家的几条狗撵出去好几里。因为这几条狗前一段总在第四庄外溜达,欺负大黄不能出门,冲它汪汪叫!
  真是……太可爱了!小暖笑了起来。
  “汪!”院里的大黄叫了一声,提示外院有人来了。小暖刚坐起身,春花就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姑娘,余小欢过来报喜,函昊嫂子前天生下一个女儿,六斤六两,母女平安!”
  太好了,昨天娘亲还念叨着翠巧要生了呢!小暖立刻起身穿衣,带着妹妹去见余小欢。
  小草见了余小欢,眼睛都睁大了,“小欢哥,你又长个了!”
  余小欢挠挠脑袋,憨厚地笑了,“去年春里的衣裳穿着短了,我娘又给我放出来一截。”
  明明跟小暖同龄,前两年还瘦瘦小小的余小欢,这两年吃得好,充气一样地长大,高了小暖半个头还不止。小暖见他的袍子下摆比上边的颜色深了些,细看还能发现一条浅浅的折痕。乡下人家节俭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给半大小子做衣裳,每件都是照着穿两三年做的。下摆、袖子和肩膀都会多留些布,穿着小了就改一改,旧袍还能穿一两年。
  虽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但郑氏这节俭的习惯也没丢。
  小暖问了翠巧母女的情形,余小欢一一答了,又道,“我姐催着华郎中快点进京照料姑娘,华郎中却说得了您的信,让他等我姐满月再过来。这回是正田叔跟我一块出来的,他跟仲韧掌柜先去南边的铺子办点事儿,一会儿就过来。”
  听到二舅也来了,小暖连忙吩咐春花,“派人去李家庄给我娘送个信儿。”
  虽说李奚然上次来第四庄求娶娘亲被小暖给拒了,但李老夫人态度依旧,秦氏也只当没有这回事儿,继续跟李老夫人来往。不过李奚然在李家庄时,她是决计不会过去的。
  秦氏得了消息赶回来时,秦二舅正在查看小暖脖子上的伤。
  两寸有余的伤疤紧贴着下巴,看着就让秦二舅害怕,“村里的几位老婶子给你挂了红袍,你这回真把大伙吓坏了。”
  建隆帝封赏小暖的消息传到秦家村,秦三奶奶等人才知道小暖受了伤。为了给小暖祈福,她们不但去镇清寺和归阳观烧香祷告,还在村里最老的那株槐树上挂了红布,祈求小暖平安脱险。
  在槐树上挂红布祈福是济县的一个风俗。俗话说:千年松万年柏,架不住老槐一癞呆”,在槐树上挂红布,是大伙对生病受灾的亲人的美好祈愿,盼着他能早日康复,像槐树一样活得长长久久。
  小暖笑道,“村里的孩子们又要有糖吃了。”
  祈愿应验之后,就要还愿。得知小暖的伤无大碍后,许愿的妇人们就要去树下摆--&gt&gt
  祭品烧香谢神灵保佑。糖块是祭品中必不可少的,也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愿的人把糖块发给孩子,让他们的欢笑声散布四面八方,神仙听了也会喜悦。
  秦氏感激了村里亲戚们的好心,又问道,“四郎会走了吧?”
  提起满周岁的儿子,秦二舅苦笑不得,“他扶着炕沿走得飞快,一撒手走两步就摔跟头。”
  “这就是快了,等过两天棉衣裳一脱,就能走稳当了。”秦氏听着也欢喜。
  托姐的服,家里的孩子们去年冬天穿的都是棉絮制成的棉衣。棉衣暖和又轻巧,孩子们没像往年那样天天挂着青鼻涕虫,秦二舅很是感激,不过他最笨,说这些客套话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把这份感激埋在心里,想着多帮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姐,你们啥时候回去?”
  秦氏也想回去。因为每次来京城就事儿多,小暖总是受伤,“等小暖的伤再好些,庄子里的棉花也出齐了苗就回去。”
  小草听到能回去,高兴又失望。因为她这回进京到现在,还没见到华嫔娘娘呢。
  秦氏问了秦二舅和余小欢好些村里的事儿,一直聊到天黑吃完饭,大伙才各自歇了。从头到尾,秦氏没问一句秦大舅家里,秦二舅也没提,他们姐弟俩很默契,就好像根本想不起他们还有个大哥一样。
  熄灯躺下后,小暖见娘亲在炕上一动不动,就知道她睡不着了。娘亲的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不过她躺着不动,就是不想让她们姐妹俩知道,所以小暖没有吭声。这些事儿她劝过了,娘亲也能明白,可要放下,还需要些时间。
  小暖脖子上的伤不用裹着了,她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每日照例去探望了趴在床上养伤的秋月后,小暖收拾衣裳,打算进城去看看还在养伤的绿蝶和秦三。他们俩虽然一个瘸着一个趴着,却一天也没歇,带着诸葛卿、展福打理各处的生意。
  听到姐姐要进城,小草和大黄都要跟着。小草招呼余小欢,“小欢哥一块去玩吧,咱们铺子不远有条街,里边有不少好吃的,咱们一块去吃啊?”
  余小欢也想去,不过他还是很懂规矩,等着夫人和小暖开口。
  小暖也道,“也不急着这两天就回去,二舅,小欢,咱们一块去城里转转吧。”
  小欢这才欢喜应了,秦氏叮嘱着二弟,“你瞅着小暖点儿,别让她多说话,她的脖子还没好利索呢。”
  秦二舅点头,笑呵呵地道,“小暖啊,你穿郡王袍去成不,二舅还没见过你穿上啥样呢。”
  刷!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暖身上,眼神儿里分明带着期盼。前些日子小暖脖子上一直缠着白布,郡王袍还一次未穿过呢。
  小暖也有点期待穿上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咱穿上试试?”
  众人一致点头。
  待郡王袍取来后,两位嬷嬷服侍着小暖更衣。翼善冠、红色四团龙圆领袍、玉革带、皂皮靴一一穿戴整齐后,小暖踱着官步到了外间,在娘亲和舅舅等人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第一零零八章 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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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激动得两眼泪花,围着小暖团团转,“正田,小暖穿上绣龙的官袍了!”
  龙,是皇室的象征,普天之下,只有皇上、亲王和郡王的官袍才可以绣龙,而且是五爪金龙!区别在于皇上的是明黄袍的九龙,亲王和郡王是不同颜色的四团龙。
  秦二舅跟秦氏的表情一样一样的,他也在围着小暖转圈,“算命的还说咱们家小暖命不好,命不好能有穿绣龙袍的一天?那老道还不知道是哪来的江湖骗子呢!姐,咱们老秦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啊!”
  小暖忍住笑,若是二舅知道他说的那个江湖骗子就是天使张昭成,也不知道又会变成啥模样。
  “等回去后,咱们让小暖穿着这衣裳去祭祠堂!”秦氏觉得一定是秦家的祖坟冒青烟,而不是陈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成,成啊,太成了!”秦二舅郑重无比的摸着小暖身上活灵活现的团龙,一个挨一个地数着它的爪子。往回走三年,他做梦都不敢想小暖能穿这样的衣裳。
  余小欢呆愣愣地看着小暖,好像不认识了一样。两位嬷嬷也陷入震撼当中,她们比旁人更清楚这身衣服代表的意思。刘嬷嬷更是注意到,郡主腰间追的这块玉,乃是前两日王爷来探望郡主时佩戴的那块,目光就更加恭敬了。
  “姑娘穿这身,太精神了!”玄舞真心夸奖道。
  团龙郡王袍是身份的象征,就算李奚然、程无介这等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权臣,最高的爵位也不过是个国公罢了。君、王之下才是公候,小暖可着团龙袍,他们不能!
  建隆帝巡访南山坳,随口封小暖当郡主时,一定没把这当回事。一个不拿俸禄的郡主罢了,莫说在圣上眼里,就是在大臣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小暖准着郡王袍、食亲王俸禄,这荣耀全大周也只她这一份。
  若是真按照规矩来,李奚然和程无介见了身着御赐郡王袍的小暖也要行礼的。郡主就是让他们行跪礼,他们也没脾气!想到那场面,玄舞都觉得提气。
  小草跟在娘亲和舅舅身后围着姐姐转了两圈,决定道,“我要把姐姐这样子画下来!”
  激动着的小暖一下子就站直了,小心翼翼地问,“小草,你把姐画好看点,成不?”
  “姐放心,你这样子老好看了!”小草伸着手指头比比划划的,已经开始琢磨构图了,为了突出这身袍子,姐姐的脑袋画小一点,龙要画大一点,尤其是眼睛,一定要画好,最好能露出骄傲的模样来……
  看着妹妹自信的模样,小暖反倒更不放心了。因为这孩子琢磨出来的好看,跟正常人理解的好看不大一样啊……
  “小暖,娘也不去烧香了,跟你们一块转一转。”秦氏稀罕得不行,她想带着小暖出去走走,让人知道这是她秦岚的亲闺女,她生的,她养的!
  一件衣服就能把一家人高兴成这样,小暖决定以后要多穿,“当然好啊,女儿骑马在前边,你和舅舅坐车。”
  “那可不成!你的脖子还有伤呢,碰着吹着咋办,咱们都坐马车。”秦氏再想显摆,也会顾忌着女儿的伤。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地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向城门口进发,还没跑够的大黄不肯坐车,跑在最前边开路。
  见到这只由好几个人跟着保护的,油光水滑带项圈的大黄狗,南城门的官兵没一个不认识的!
  再看缓慢过来的前簇后拥的车队,不用想也知道马车里是谁了!众人无不振奋,两位守城的副将甚至需要抽签来决定由谁上去检查马车。
  偷偷作弊才中签的家伙激动无比整理袍子捋顺头发,等小暖的马车靠近城门,才假装镇静地手握腰间配刀的刀把,拿出他最威风的模样走到小暖马车前,例行公事地道,“羽林卫副将高左,奉命驻守城门,严查出入行人车马。敢问车上是何人?”
  最近京城四门的戒严还没有解除,这的确是进城必须的经过的一关,便是晟王进出城门也得挑挑帘子让人看一眼。玄舞挑帘跳下马车,给高左看了自己的千牛卫腰牌,“马车上是文昌郡主及其家眷。”
  真是郡主呢!守城官兵们振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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