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益霁候那边希望太傅府能请有头有脸的人,这样能让他女儿更有面子。宁老夫人和儿媳合计了一圈,发现京中辛巳年生的贵人,非晟王柴严晟莫属,便将这事跟太傅说了。
  太傅听了后本是一口回绝,“晟王现在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哪有闲工夫帮罗扬接亲!再说晟王喜静,莫说百官家的婚宴,便是宫中御宴能不去的,他也不会现身。以罗扬的身份,也劳驾不起他的大驾。。”
  宁罗扬是太傅之孙、国子监祭酒之子,这名头在别处好使,但在晟王面前就完全不够瞧了。虽然只比罗扬大三岁,但晟王现在已是跟左右相并排的重臣,自己的儿子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更逞论还未仕的孙子。
  想到这个,宁良雍便觉得嗓子痒,想将他那只比晟王小一岁的不争气外孙拉过来骂一顿!
  宁老夫人却笑吟吟地道,“你只管去请,晟王定会同意。他若来了,等他明年成亲时,咱们再还回去就是。”
  成亲是人生大事,宁良雍当然也想给孙儿办好,便给晟王下了请柬。面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亲王,宁良雍心里还是没底,“成亲之日定在八月初六,若是您有空,老夫斗胆,想请您随罗扬走一圈。”
  正如宁老夫人所言,三爷答应得异常干脆,“严晟本就要来吃喜酒的,只要那日朝中无紧急宣召,严晟便早来两个时辰,陪着罗扬去接亲。”
  宁太傅大喜,和儿子、孙子一起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明年王爷和文昌郡主成亲时,若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他们后边站着的宁罗扬,脸上都乐开了花。有晟王跟着去,郑康聪那帮家伙敢拦着不让他接新娘?声望的脸往下一沉,他们的腿能站直,算自己白说!
  三爷笑着点头,他要跟小暖成亲了,到时的确需要宁老夫人道场。不算陈谁莫和柴玉媛那次,三爷上次吃喜酒,还是十二年前大皇子成亲时。那是三爷才九岁,热闹都懒得看,道了声恭喜就回宫了。二哥成亲时,他还在京外,所以对成亲的啰嗦规矩,三爷很是陌生,要提前熟悉。跟着宁罗扬去接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吃了两盏茶后,宁知言和儿子恭送晟王出府。三爷到府外上了车,吩咐道,“去玄妙观。”
  待到了玄妙观,三爷径直问王怀充,“明年成亲时,小王需要带几个人去接亲,多大年纪、什么样的为佳?”
  在太傅府挨了一顿臭骂的柴严昙,又升起了牵马去流浪的念头。可他骑马出了南城门,就被三爷拦住了。
  见到老三,柴严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挨的骂,一半多都是因为老三!方才外公骂他时,就提了老三十几遍!
  “干嘛,有事儿快说,再不说小爷我走了!”柴严昙连马都不下,气呼呼地问道。
  三爷也不废话,“明年五月十八,我和你三嫂成亲时,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接亲,你记得把那日空出来。”
  柴严昙鼻子都气歪了,“三哥!这还有一年的功夫呢,你着什么急!”
  三爷清冷的目光扫过柴严昙的马,“你这一去,打算何时回来?”
  柴严昙噎住,他方才的确是打算一走了之,待父皇快不行了再回来的……
 
 
第一零六七章 三哥才是您外孙吧?
  让老三一怼,柴严昙脑袋清醒了不少。不过让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柴严昙梗着脖子道,“想让我去接亲可以,三哥得告诉我昨天围攻老七的人是打哪儿来的。”
  三爷冲他勾了勾手指头,柴严昙忍着开心,装作不情不愿地把脑袋凑到车窗边,便听老三低声道,“你还是等着挨骂为好。”
  “老三你……你……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柴严昙气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打不过也说不过老三,不过他有办法!柴严昙不流浪了,调转马头,回城去找他外公告状。
  看到没,这就是您老人家夸了又夸的柴老三,他就这么对待您的亲外孙!
  他外公宁老太傅却道,“你三哥不是个会多嘴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定有他的道理。此案郡王不必查了,只管装装样子便是。”
  我……了个……柴严昙心中把老三骂了千百遍,“那是因为他想让我去跟他接亲,才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就更说明你三哥此言是出于好意,听他的准没错。日后郡王多跟你三哥走动,他在天章阁行走,知道的事情远比郡王要多,跟着他行事绝无坏处。”晟王能主动提点外孙,宁太傅非常开心。
  柴严昙要气哭了,“不是圆通和严景抱错了,是我和三哥弄混了才对,三哥才是您的亲外孙!”
  宁太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又胡言乱语!郡王已不是小孩子了,遇事怎不仔细想想?晟王不让郡王去查,就说明把案子查出来对郡王没有好处。柴严亭的人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会围攻七皇子的,又不是柴严亭的人,还会是谁的?”
  柴严昙眼前一亮,“二哥,一定是二哥的!我就说嘛,小七好端端地上个香招谁惹谁了,又被吓破了胆!二哥真狠呐,那怎么说也是他亲弟弟呢……”
  还不等外孙说完,宁太傅的脸就黑了,“以易王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还需去陷害七皇子?郡王再想!”
  柴严昙最受不了外公用这等看看白痴的目光看他,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不出来,外公说是谁就是谁吧!”
  还是差太多了,若严晟真是自己的外孙该多好……
  宁太傅也累了,“罢了,郡王牢记一点:切不可与大皇子来往,免得惹祸上身。这案子就让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去折腾吧。”
  柴严昙觉得自己明白了,“外公,这事儿是我大哥做的,对吧?!”
  两日后,小暖收到了三爷的信。
  信中三爷没提柴严景遇刺的事儿,只跟小暖商量成亲的琐事。说他问过王师兄,成亲时需要带着三个人去接亲,他已定了柴严昙。
  “他虽没用了些,但毕竟是皇子,模样也过得去。”
  看到这句话,小暖笑喷了。还好大周成亲只需与新郎官一起接亲的“伴郎”,不需要陪着新娘子去夫家拜堂的“伴娘”,否则小暖都不知去哪里找几个闺蜜出来。
  以前的陈小暖还有个能一起打猪草做绣活的闺蜜,小暖穿过来后,跟这个同村发小也生分了。混了这三年多,她一个闺蜜都交到,只有一帮子跟她赚钱打拼的生意伙伴和身边这些过命的手下。
  这算成功呢,还是失败呢?小暖摇摇头,继续读信。这时,绿蝶快步走了进来,“姑娘,方芸玲在外求见。”
  若说年纪跟她差不多,还能有几句可聊的,也就这个方芸玲了,小暖将三爷的信收好,抬头道,“请她进来。”
  方芸玲是来给小暖道谢的。前几日方家二叔捣乱,毁了染坊里的染料,方芸玲虽然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无法按时按量交货。小暖虽按合同少给了她染布的钱,但也至少了缺的那一部分,并未追究她的过失,也没断了棉坊与方家染坊的生意往来,这已让方芸玲感激不尽了。
  小暖笑道,“你不必谢我,是方家染坊染的布好,否则我也不会破例,不过下不为例。”
  方芸玲立刻打保票,“郡主放心,这次是因为芸玲进京才让他们有了下手机会,以后芸玲会每日巡视,确保为棉坊染好每一匹布。”
  发现染坊的大缸被弄毁后,方家老夫人大怒,直接将方家二叔告到了族长面前,又撤换了染坊内奴大欺主的管事,现在方芸玲已能掌控染坊了。
  小暖又跟方芸玲说起泽县绫罗霓裳加盟店铺的事儿,“我已派人查过了,绫罗霓裳合作的泽县那家布庄,是符合我们择店的基本标准的。但其中也的确存在布庄的掌柜贿赂绫罗管事的情况,我们已将管事处理,对方的东家也对掌柜进行了惩处。此事我已去信告知你的舅父,他应已收到了。”
  方芸玲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怎敢劳烦郡主亲自写信,虽然芸玲还未收到舅父那边的消息,想必他也跟芸玲一样,因郡主对此事的重视而感动异常。”
  陈小暖是郡主,也是绫罗霓裳的大东家,居然会为了泽县这点小事儿亲自给陈家舅父去信。方芸玲受宠若惊也感触颇深,难怪郡主的铺子能越做越好,她这份认真让方芸玲自叹弗如。
  小暖又接着道,“我们没有因此撤换加盟店铺,是因为这家比起你舅父的落云布庄,更符合我们的要求,此事由去查验实情的人跟你的舅父解释了。”
  方芸玲连忙道,“郡主,芸玲明白的。每家店铺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人家没有作奸犯科还能赚钱,就能一起做生意。我舅父家的店铺没人家生意好,就一定有不如人家的地方,他若想跟绫罗霓裳合作,就得把生意做得比对家更好才行。”
  小暖微微颔首,方芸玲能撑起方家的生意,就不是个糊涂的,而且她也很会说话,若是自己需要伴娘的话,可以把她列入考虑范围。
  说完正事,方芸玲忸怩了一下,低声问道,“郡主,芸玲想跟您打听一点事儿……”
  能让她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也只有赵书彦了。正巧昨日娘亲接了赵夫人的信,信上说她儿子赵书彦想成亲了,所以赵夫人请娘亲在登州游玩时,留意一下这里可有适合书彦的好姑娘。
  娘亲听了也非常开心,半日就搜罗了一大堆姑娘的名字,其中就有面前这个方芸玲。 .
 
 
第一零六八章 五棵棉花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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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里虽然有方芸玲,但她却不是娘亲重点打听的姑娘。方芸玲虽然能干,当成亲是两家人的事儿,方芸玲家男丁只剩下不成器的方人俊一个,方家同族近.亲们对他们的家产虎视眈眈,恨不得扑上来分而食之。
  方家老夫人年老,方夫人撑不起事儿,方芸玲虽然能干但她这一两年就要嫁人,方人俊回来后就要执掌家业。也就是说,方芸玲出嫁后,方家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商家娶妻一看人品二看对方能不能在生意上与自己家合拍。方芸玲再能干,这样的亲家也不招人待见。
  于是,当对面的小姑娘终于问出,“芸玲听说,济县知县卢大人想将其‘庶女’嫁给赵书彦少爷,可有此事?”
  听到方芸玲尤其强调“庶女”二字,小暖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小暖言道,“赵家婶母刚刚来信,并未提及此事,只是让我能在登州帮她留意这里适合婚配的姑娘。”
  方芸玲的心,又喜又忧,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暖看得出,方芸玲对赵书彦,是真得动心了。小暖欣赏方芸玲不假,若是别的事她可以帮,但独独赵书彦的亲事,小暖绝不会出手干预。所以,小暖只当未见。方芸玲贯会看人的脸色,她见小暖没有多说也不多问,告辞而去。
  正想着该怎么在秦安人面前露个脸的方芸玲,刚出绫罗霓裳的后院,迎面就撞上了秦安人!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方芸玲心中一喜,却见秦安人面色不太好看,立刻打住了,只规规矩矩停在一旁,给秦安人行了礼。
  秦氏与她说了两句话,便快步进了后院,“小暖。”
  刚把三爷的信掏出来的小暖,又把信塞了回去,站起身迎上前,“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氏是去看登州各田庄棉花长势的。登州的官田以及不少大户都从秦氏这里买了棉花籽种棉花,秦氏带着棉匠们写的种棉书送给了他们,第一庄有种棉花经验的长工也分派到了这里不少。今日她早早起来,应几户人家之邀,去他们的田里看看棉花的长势。
  按说,不该这么早回来的。
  秦氏叹了口气,“第一家没转完,娘就看不下去了。江家为了几棵棉花苗,愣是把佃户家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打死了!”
  小暖一听也皱了眉头,“怎么回事儿?”
  禾风回道,“那佃户家的孩子听说棉花苗一棵值好几两银子,因他奶奶病了无钱抓药,便偷了五棵棉花苗去集市上卖,被江家田庄的管事发现,抓回去失手打死了,孩子的奶奶上了吊,孩子的娘也疯了。夫人去田庄时,被关起来的疯妇跑出来,疯疯癫癫地哀求夫人救救她的小儿子。”
  小暖的眉头越皱越紧,“江玺程如何处置的?”
  细雨道,“江大少爷答应那疯妇找郎中给她儿子治病,便将人拖走了。”
  秦氏眼圈都红了,“那孩子是做的不对,他们将人带回来说教甚至打几巴掌也就是了,得多狠的心,才能将人给打死!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毁了。小暖,让华郎中去给那孩子看看吧?”
  小暖安抚道,“江玺程知道您心善,一定会尽快处理好此事,咱们这时候派人过去不合适。如果江家请的郎中治不好那妇人和孩子的病,咱们再让华郎中过去。”
  秦氏轻轻点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小暖,娘心里难受。娘知道这事儿轮不到我来管,我算哪根葱,可看着那孩子的娘的样儿,娘这儿就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不只贱籍奴仆,在大户人家眼里,穷苦的佃户的命也如草芥。毁人禾苗是重罪,这孩子有错在先,纵使江家的奴仆将孩子打死了,孩子的家人告到衙门,也不可能让他们一命抵一命,最多就罚些银子罢了。
  再说目不识丁的穷苦人家最惧官府,哪敢去告状,得罪大户人家。
  小暖轻声道,“这样吧,我让仲韧留意着这户人家,能帮时就帮一把。”
  春花从外边进来,“夫人,姑娘,江家老爷和大少爷在院外求见。”
  “小暖……”秦氏拉着女儿的手。
  小暖点头,“女儿明白,江家父子女儿去见。小草和大黄也该回来了,娘不是说晌午包韭菜鸡蛋的饺子吃?丁大婶儿家里种了不少韭菜,您要不要过去割点儿?”
  让娘亲去屋里歇息,她也难受,不如让她出去转转。
  蓝紫晨去打理扬州分号的生意,但她的婆婆带着女儿、孙儿丁家康依旧住在登州,丁家康在城里地私塾读书,日子过得很是安详。
  秦氏带着两个女儿到登州后,蓝紫晨的婆婆带着女儿和孙儿来过一次,秦氏与这位老婶子挺有话说。
  待娘亲走后,小暖才让人把江家父子请了进来。江老爷和江玺程一进来,就连连给小暖赔不是,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小暖静静听他们说完,才笑道,“小暖明白,早就听说伯父是登州有名的大善人,此事若您早知道,是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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