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啊啊……”别在这说怪打扰人家上课的。
教授神奇地理解了甘棠的意思,说道:“不打扰,你们继续。”
旁边同学也围了一圈,纷纷应和:“不打扰,没事。”
还有说:“我正拍视频呢,别出去呀出去了我拍谁。”
门口的顺势关上门,说:“咱们学校回头改个名,可以叫——”
“大英皇家乌鸦学院?”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聒噪模样,简直就是人形乌鸦!一点没有这一节课的同学情!
甘棠心里忿忿,身体却特别诚实,低头先说:“我错了。”
“你错哪了?”
甘棠抬头,看是上次的抢钱包乌鸦,回答:“我把碰到你的事跟我哥说了,但是我没说你名字!我就只是说了碰到个好心乌鸦送我了个钱包!”
抢钱包乌鸦嗤笑:“你倒是知道我名字吗?”你哥都不知道我名字,鸽子那么傻的才信你知道我名字。
甘棠秒速低头做反省状。
“还错哪了?”
甘棠抬头,是三哥,回答:“……夜不归宿?”和喜欢的男孩子出来玩应该不算吧。
三哥又不知道秦邵不是个真草。
三哥:“?还真有错?”
甘棠:???合着你就是凑个趣诈我呢?
“它们为什么要围着中间的小乌鸦?是不是骂它来人群中间,不安全?”同学们窃窃私语。
“不是吧,应该是问它一上午听课认不认真,不认真听课学费白交了。”
“乌鸦有交学费吗?”
“……”对哦,它就是个蹭课的。
黑兮兮扑腾两下稳稳落在三哥头顶,落井下石:“还有呢?”
甘棠炸毛:“没了啊!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还都凑一块了!”
被三哥甩下来,黑兮兮又跑去站在抢劫乌鸦头顶,贱兮兮说:“不关我事啊,我就是刚好碰到它们,给它们指了个路。”
这理由还行,甘棠转头看最没理由在这的三哥。
“咱们族群领地早都扩展到这了,我凑巧经过,听到熊大的声音过来看看。”然后就碰到了这个乌鸦。
甘棠开始捋逻辑:有熊出没的音乐为什么?因为推特词条有吉吉国王。
为什么有推特词条?因为乌鸦顶着空气凤梨上课的照片被热转了。
为什么被热转?因为乌鸦上课不多见。
那为什么乌鸦会上课?因为这个乌鸦它!还!要!英!语!考!试!
结论:都怪英语考试。
甘棠问黑洞洞:“那你们怎么凑一块的。”明明当时你听到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我往进飞就听到有鸟叫我,没想到是个陌生乌鸦,我问它是谁它还生气,这不是我好奇,就追着问。”三哥理直气壮。
抢劫乌鸦气鼓鼓瞪了它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怪我记性好吗?”
三哥:“然后它跟我说了以后我们就一块来找你了,刚好碰到黑兮兮说见过你,就到这楼里找你。”
抢劫乌鸦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可惜乌鸦眼睛做这种高难度动作实在不明显,估计在场也就甘棠意会到了这个含义。
“但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人家记得你的名字你却不认识人家,这也太……”太渣了吧哥。
“我觉得这也不能怪我?”三哥沉思。
抢劫乌鸦毫不留情:“不怪你怪谁?”
两只鸟对话里甘棠渐渐拼凑出前情提要来。确实不能怪三哥,毕竟它只是个中二期的熊孩子罢了。
是这样的,甘棠族群一直在城东,乌追的族群一直在城中,乌鸦嘛,脾气不咋地还特记仇,没事都能造出事来,两群乌鸦时不时就有点不大不小的矛盾。那时黑洞洞和乌追都刚独立,也作为新生力量加入了战场。
乌追是个标准的乌鸦,啄尾羽踩脑袋样样精,可黑洞洞不是啊!它心里只有动画片啊!
那次黑洞洞正在小莱恩家吹着空调吃着葡萄看灰太狼(是的,小莱恩从小学汉语,启蒙动画片都是哪吒闹海),就被拽着颈毛提溜到战场边上了。
黑洞洞:不满。但不敢反驳。
但,虽然大家都知道了但是还是要说,乌鸦真的超级无敌特别记仇,黑洞洞有气也没憋着,在战场旁边划划水也就罢了,每次有乌鸦被按在地上——不论敌我——它就要慢悠悠飞上天像动画片里的乌鸦那样,充满嘲讽地“啊——啊——啊”三声。
真乌鸦学动画片里的二次元乌鸦也算中二吧……总之这种不常见的神经方式确实引起了乌追的注意。
黑洞洞拉了太多仇恨,一转身就被忍不可忍的亲妈扔到战场中间了,正落在乌追旁边。
黑洞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躺地上来了个当场碰瓷。
妆模作样踢了两下腿扇了两下翅膀就跟着被打败的族群飞回去了,边飞还边学着灰太狼喊“我还会回来的——”
实诚的乌追真等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反应过来这小破鸟就是纯粹嘴上说说。
黑洞洞因为这句话被整个族群误以为心存斗志,免于被一顿修理,也因此被乌追直记到了现在。
乌追,也就是抢劫乌鸦,心里来气:“你说说过分不过分!”
甘棠大力点头:“太过分了!”差点甩掉秦邵,甘棠立马稳住头做个端庄小鸟。
过了一会儿甘棠小心翼翼问:“你们族群为什么名字画风和我们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我也想叫乌X。比黑漆漆黑兮兮黑洞洞黑亮亮好听多了。
第61章 城市大哥大13
黑洞洞:“我们族群比较有格调。”
黑兮兮:“我们比较可可爱爱。”
甘棠冷漠:“没问你们。”人家姓乌起名都往名马“乌骓”上靠,咱们这名字别碰瓷了好吗。
真不是夸你们。
乌追回忆了一下自己族群和甘棠族群的名字,疑惑:“是不太一样,但是也没什么啊?”黑压压或者黑嘿嘿这种名字也挺好的嘛。
偌大的教室里人鸟济济,甘棠环顾四周,从心底生出来一股孤独。
真是的,有审美的听不懂,没审美的话贼多。
秦邵低低笑两声,“我懂你的意思,单名加上个不明觉厉的姓确实比叠字名看上去厉害一点。”
甘棠:“就是啊!”
秦邵:“你要不问问它们姓乌的有没有叫乌鸡的。”
甘棠迟疑:“……?”
“乌追,你们族群有没有叫乌鸡的……?”怎么可能会有啊,乌鸦是审美成谜但也不傻啊。
乌追:“怎么可能?”
甘棠:……我就知……
紧接着乌追开口:“不过有个叫乌归的。”
黑兮兮:“乌……龟?”
乌追冷漠:“想笑就笑吧。”
三哥立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为什么会有鸟起这种名字啊,太傻了吧哈哈哈哈哈!”
等它笑停,乌追凉凉说道:“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三哥迅速安静。
“它安静的样子还挺像你的。”秦邵对比说道。
无视上课铃的围观同学们也赞同。
“我觉得这个乌鸦和咱们的小凤梨是一家的,你看它们这个认错的姿势多像。”
“倒是那个椅子背上的怪凶的。”
“只有我一个人喜欢教授的乌鸦吗?贱兮兮的也太可爱了。”
“要说可爱还是小凤梨最可爱,眉清目秀的。”
“我总觉得这是个家庭伦理戏,小凤梨是孩子,那俩是双亲,教授的乌鸦是看上去劝架实际上拱火的邻居。”
乌追本来气势汹汹来找甘棠问罪,这突然一打岔怒火转移到了黑洞洞身上,妹债兄偿,合情合理。
黑洞洞快乐地跑去啄一个金属扣,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某只乌鸦的记仇小本本重重写了一笔。
不过它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看人家哪吒快被东海一家恨死了,还不是踩着俩轱辘到处跑。
四个乌鸦一台戏,教授放任同学们围观也不阻止,甚至还摸出来一把瓜子分给周围的学生,自己找了把凳子坐着给黑兮兮剥瓜子。等那边家庭伦理戏演完,他收拢瓜子皮包在纸巾里拍拍手,提高声音:“看懂了吗?”
同学兴奋:“这一定是个爱情故事!我们小凤梨就是茱丽叶!”
“不,这应该是个励志故事,你看小凤梨多认真,多刻苦,下次班级第一一定是小凤梨的!”
一会儿功夫甘棠拥有了几十种不同的人设,从茱丽叶到小白花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落难王子隐姓埋名学成复仇的版本。
心里记下回头考试也添上那个不省心的熊孩子的名字以后,教授:“给你们两天时间,下次上课把你们的故事写出来交给我,记得要中文。字别太丑,太丑的字连乌鸦都不认识。”
甘棠从教室上空飞过,似乎听到乱哄哄的哀嚎声。
“这也算过了明路了吧?”秦邵顶着风艰难吐字。
甘棠:“我觉得应该算吧。”虽然教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黑洞洞和乌追各自回了自己族群领地,一年前乌追族群领地延伸到了城东,一年后黑洞洞族群领地延伸到了城中,此消彼长,这两个族群的成员未来还有很多见面机会。
出于莫名其妙的心虚,甘棠带着秦邵回了自己领地挑挑拣拣,选了两三样不那么“乌鸦审美”的东西,作为给教授的礼物,然后才磨磨蹭蹭回到小楼。
“你回来啦~你哥没有揍你吗~”听上去像是关心,但黑兮兮这句话说得一波三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都快溢出来了。
甘棠懒得理它,在教授开门后放下礼物规规矩矩走进去,尽可能伪装成一只有礼貌的小乌鸦。
连下午出门遛狗甘棠都没站在教授头顶。
“怎么不带你的凤梨了?”教授牵着莉莉回头看到甘棠光秃秃的黑脑门,又好气又好笑,“带上吧,让它也透透气。”
甘棠哒哒哒跑过去又把秦邵带上,这下确定教授不气了,又胆大起来,飞到教授右肩上巡视四周。
去的时候一人二鸟,回来就变成了二人二鸟。黑兮兮在多出来的人肩上踩来踩去,“黑漆漆你看,这个人这里好软哦,爪感好棒。”
西装做了半永久的格林上半身僵硬,生怕把乌鸦甩下来,任由黑兮兮爪尖锋利的指甲把布料勾出一个个小洞,大气不敢喘一下。
教授劝了两次想把黑兮兮叫回来,格林都拒绝了,教授也就由他们去了。
回到小楼,格林坐下,教授又掏出浮夸的茶具倒上杯咖啡和他详细聊再版的事,甘棠是个小鸟不用也陪着待客,快快乐乐蹦上楼顶和秦邵瞎逛。
“好像忘了什么事诶?”甘棠伸开翅膀享受着紫外线美容,眯着眼睛想。
“是做人的事还是做鸟的事?”秦邵帮甘棠梳理思绪。
甘棠:“做人嘛……最近也一直在复习……哎对了,来之前有没有和你约着去哪?”
秦邵眼也不眨信口开河:“可能有吧。”
甘棠嗯了一声,“那做鸟的事呢?”
楼下又飘飘悠悠传来黑兮兮的歌喉和格林铿锵有力的鼓掌声,甘棠和秦邵突然想起来,异口同声:“钱包忘了!”
做鸟好忙哦。
一不留神就忘了。
甘棠走窗户进去书房,当时教授突然进来它没多想就把钱包扫在了地上,应该就在窗台下……
“怎么没有?”甘棠找了一圈,连桌子底下都探头看了,硬是没找到,“会不会教授扫地扫走了?”
“这两天教授在家的时候我们也在,没有扫走过钱包。”秦邵也在回忆。
“汪汪汪?”你们在找东西吗?
金色大狗拱开门,用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甘棠和秦邵四处探索。
“?你居然会开门!”甘棠找得入神,被身后的狗叫吓了一跳。
“对呀~”莉莉趴下平视甘棠,尾巴掀起小型旋风。
“那你每次进来还让教授给你开门?”
“因为这样怀特才不会怀疑这是被我弄乱的啦!”莉莉一脸骄傲。
甘棠:看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鬼主意这么多……
“棠棠,问问它钱包的事。”这个浓眉大眼的现在最值得怀疑。
甘棠走近两步,比划,“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这么大的钱包?”
莉莉歪着头,一侧脸颊贴着地,“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那有印象吗?”
莉莉从喉咙里发出嗷呜声,“我饿了,吃饱了才能想起来~”
甘棠任劳任怨从书房出去,下楼。
秦邵:“它这是趁机报复吧。”
甘棠脚步不停走到阳台,说:“以前当着它的面吃它那么多零食,它撒个娇也能理解。”
可惜傻狗狗不知道,这么一说就暴露了某些信息,甘棠从栏杆缝隙挤进去莉莉的领地,打眼一看就从窝底下看到了那个黑色的东西。
心里有底以后甘棠也没翻,若无其事拖着袋狗饼干上楼,“我可以给你撕开,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