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历乐于附和她,点头道:“不错,我也看出来了,很明显。”
茶茶翻出遥控器,抛起来耍了个花,打开了电视。
“看他年纪是成年人了,这种家庭的孩子成年后,一定都担任着特定职务。”茶茶继续头脑风暴,“ 所以,只要我们把今天十八个区的官方新闻播报查看一遍,找到提及重要人员失踪的,事情就好办了。”
茶茶回放各大卫视的新闻。
君饮吃好了,他擦好嘴角,叠好纸巾,放在桌上,之后优雅点了点头,起身离席。
茶历点了支烟,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给我回来。”
君饮别开身体,微微皱眉,似乎不满茶历触碰他,仿佛触碰是对他的不敬。
茶历不惯他的毛病,努了努桌上的碗筷说道:“刷锅洗碗。”
君饮对这些很陌生,他思索了片刻,沉声问道:“如何做?”
茶历喷出口烟,站起身说:“把桌上碗筷收拾了,跟我到厨房,学着做。”
君饮略有犹豫。
茶茶翘着凳子,舒展了手臂,拍了君饮后背一下,说道:“公子哥,不能白吃白喝,用你的劳动抵生活费吧。”
君饮妥协了,他挽好衣袖,仔细叠起碗筷,分类送,一丝不苟,如同重度强迫症。
电视机里,主播念着今日的要闻。
“据总执行署统计,今日冥界十八区共有三位化煞的新异能者,分别向一区执行官景软软,四区五区六区执行官帝无,以及十三十四十五区执行官薛点发起挑战,均以失败告终。存活两名异能者,已送往一区人民医院进行治疗,现已脱离危险,签署阴兵入伍同意书。挑战执行官薛点的异能者身亡……”
茶茶:“唉,又死一个。所以,如果我要觉醒异能,想挑战执行官,我就挑前九区的执行官挑战,后九区的那三个在任执行官出手太狠,目前为止挑战他们的就没活着的。”
刚学会打泡沫洗碗碟的君饮听到这几个名字,微微晃了神,向客厅望去。
他看到茶茶舒展了手臂,修长的手臂线条赏心悦目,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看到她,刚刚闪过脑海的那些熟悉的碎片记忆,再次沉入茫茫识海,化为海雾,令他无从忆起。
新闻结束后,是天气预报,主持人说道:“今日午间至晚七点,冥界十八区,全范围降雨,并伴有战斗雷暴,据前方记者发来消息,此次降雨范围广,雷暴频率高,或与三名挑战者挑战执行官有关,让我们连线气候与战略专家洪女士……洪教授好,请问这次全界降雨伴三个多小时的战斗雷暴天气,是由三位挑战者挑战执行官引起的吗?”
专家应答道:“我们都知道,异能者的异能彼此撞击,处于战斗状态时,是会影响到部分天气变化的,鬼煞程度越高,战斗雷暴、暴雨等极端天气出现的可能性就越高,但我不认为这今天的天气完全是由异能者挑战执行官夺权造成的,因为历史上,同一天内,出现多名挑战者挑战多名执行官的情况并不罕见,但最大程度也只是部分区域的骤雨伴随三分钟左右的战斗雷暴,无法与今日相提并论。”
“那么,洪教授的意思是说,此次的极端天气是其他原因造成的?会是什么?”
教授说:“我们推测,此次极端天气应该是与冥主有关,我们研究组刚刚联系了九区的阎王殿总秘书处询问情况,目前对方还未给答复,尚无定论……”
茶茶边看边评论:“我就说,这么大的雨,不像是执行官能引起的,肯定是冥主出问题了。”
茶历教会了君饮洗碗后,甩手脱身,倚在沙发背上,大手揉了揉茶茶的脑袋:“嗯,别看冥主闭关修炼那么多年,但还是年轻,控制不好力量也有可能。”
“这任冥主好神秘。”茶茶八卦道,“我听广电塔的同事说,上任是个女冥主,做了三千多年的冥主,冥界进入现代化社会,有了多媒体电视后,她经常在新闻上露面,就跟国家领导人差不多了,口碑挺好。”
茶历脸上挂着笑,说:“嗯,一代有一代的性格,上一代喜欢热闹。”
“不过,上一任的女冥主虽然频繁出现在电视上,却没曝光自己的家人和继承人,我听他们说,是因为继承人身体不好,而且控制不住鬼煞能力,后来继承人接任冥主之位,也没露过面,基本就证实了这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
“别听这些小道消息,不靠谱。”茶历说,“冥王的权利交接,一直都很复杂,还有各种冥界规则束缚,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跟身体健康什么的,没关系。”
“爸,懂挺多啊!”茶茶夸道。
茶历这次就自然多了,顺着她说道:“我这是博学多识,书读得多。”
君饮洗完了碗,完成了任务,手悬在身前,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茶茶压低声音,问茶历:“咱就这么养着他?”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说道:“我看他这里,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茶历说:“养着呗,又不是没养过。咱家开的学校叫啥?”
茶历像救护流浪动物一样,经常把一些受伤的少年少女们领回学校,教他们学手艺,等他们有独立活下去的力量了,再放他们回归社会。
茶茶笑着说:“咱家,咱家叫失足青少年拯救机构嘛!”
君饮默默站着,不出声打扰。
茶历嘱咐茶茶:“明天开始,他交给你带,你去上学就带着他去旁听,跟朋友聚餐就带着他一起体验体验,省得他像个傻子。”
茶茶爽快接下任务:“行。”
“君饮。”茶历把他叫了过来,“明天你跟茶茶一起去大学看看,也听老师讲讲课。她每周五节课,没课的时候,你就跟我到训练室照顾咱家的生意。”
君饮先是歪头,紧接着,他慢慢点了头。
“睡吧。”茶历说,“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你需要休息,养养伤。”
“我没伤。”君饮说。
茶茶的注意力从新闻播报上拉回来,不知为何,就飘向了他的下三路。
君饮捉到她大胆的视线,很是惊诧。
当然,这也让他想到了那一脚带来的疼痛。
君饮改口了:“好,我去休息。”
他是该好好养养伤了。
茶茶把十八区今日的新闻播报回看了一个遍,没有找到任何寻人的只言片语。
“难道是我推理错了?”茶茶嘀咕道。
客厅黑着灯,只剩她一个人还在,墙上的表针指向了十,已是晚上十点,茶历作息很养生,这个点基本已睡着。
茶茶打了个哈欠,从包里翻出明天上课用的笔记,夹在胳膊下,上楼熬夜预习。
她关上卧室门,扑倒床上卷起被子,聊天,摸鱼,看看书,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茶茶伸出胳膊关灯,这时,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起来,摸摸索索,像是业务不熟练的猫,好一会儿才旋开门。
茶茶已经摆好了警戒的姿势。
门口,君饮长身玉立,没有半句言语,镜片幽幽,看不见镜片下的眼。
茶茶低声问:“有事?”
她倒是不怕,毕竟她心里有谱,经浴室那一回,她已知道君饮不会武,就算他要进来耍流氓,她一只手也能把他按趴下。
君饮没有说话,他径直走过来,走到床边。
这时,茶茶才看到,这人压根就没睁眼睛,听他的呼吸声,分明还在睡。
“……梦游?”
梦游到她房间?大家族的贵公子,还有这等癖好?
不睁眼的君饮静静站了会儿,眉头舒展了许多,神色也轻松了,他像是找到了更舒服的安睡之处,光着脚爬上了茶茶的床,并在茶茶惊讶的注视中,翻了个身,拽着茶茶的睡衣一角,睡了。
好半晌,茶茶:“……啊?”
“啊??!”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字数多了点~
失忆的冥主,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还异常(莫名)黏人的跟宠。
折服在大姐大的魅力下吧,冥王大人!祝您成功避开所有可能火葬场的陷阱,顺利刷好感哈!
(每天的更新时间,我明天出份计划,下周作话说一下,尽量固定下来)目前是日更,不定时加更,再观察两周,看我的码字疲倦度来决定V后是否固定双更~
大概率是会V后稳定双更的。
第5章 冥王之心和印随
摆在茶茶面前的有两个方案。
方案一简单粗暴,叫醒君饮,让他滚回自己房间。
方案二,她撤。
梦游的人,千万不要叫醒。
茶茶也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但谨慎起见,她没有采取粗暴的方案一。
她登上拖鞋,无情地拽走睡衣,一片衣角都不留给他,夹起她的枕头被子,换房间睡。
反正家里空闲房间多,他想睡这里就让他睡好了。
茶茶看着这个半夜三更投怀送抱,侵占了她的床的男人,冷酷地说:“跟你熟吗?男人太随便可不好啊。”
君饮的手指虚握着,静静睡着,被迫全盘接受了她的批评。
茶茶换到了隔壁,铺好了床,刚躺下,还没睡多久,门把手再次窸窸窣窣响动起来。
茶茶弹坐了起来,门也开了,君饮抱着枕头,闭着眼睛慢吞吞移动过来,站在床边歪头感应了会儿,再次爬上了茶茶的床。
这一次,他伸出手,抱住了茶茶的胳膊。
茶茶惊了:“故意的?装睡的吗??”
这贵公子的梦游症,还有自动追踪女人功能?
茶茶拍了拍他的脸:“装的是吧?”
床上的男人只是皱了皱眉,从鼻子里轻轻哼了哼,表示不满,但并没有醒。
他的脸色异常雪白,垂下的碎发在他的额上打了层朦胧灰影,给他添了几分孤独和脆弱感,像个孩子。
茶茶意识到自己在看他时,大脑自动搜寻白雪公主,睡美人等关键词,而后飘到狗血中,那些看一眼就能让男主角心微微一荡的美人。
茶茶:“不得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还是不要长时间盯着看,毕竟看多了,身边就是条狗,也都眉清目秀的。
既然对方叫不醒,茶茶只好再次采取撤离方案,撤离前,威胁加警告,指着他的那张白皙的俊脸道:“好好睡你的,不许再跟过来了。”
说罢,茶茶蹑手蹑脚下楼,窝进沙发里,抓紧时间随便睡一晚上。
等了会儿,君饮没来,茶茶放心了。
她把腿高高翘起,搭在椅背上,四仰八叉睡了起来。
楼上,沉睡中的君饮慢慢起身,打开门,站在走廊中发呆。
他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心口亮起微弱的紫色光,那枚漂亮的蓝紫色宝石坠从他的心口析出,细细的银链绕上他的腰,牵住这块飘起的宝石。
它如萤火虫闪烁着,像指南针一般,指引着君饮向着楼下客厅走去。
君饮寻觅的表情渐渐散去,他再次感应到了令他向往的舒适之处,他怀中抱着枕头,虽然闭着眼,尚在沉睡中,但仿佛有另一只“眼睛”帮他看路,他避开走廊上堆积的杂物,顺利下楼。
宝石完成了引路的任务,同缠绕着他的银链一起消失在他的身体内。
沙发窄小,勉强只能睡下茶茶一个,她的那双长腿无法完全伸开,只能斜着身子,让大长腿在沙发背上暂且委屈一下。
这个姿势,使她不得不仰起脸,抱着胳膊睡。
她的意识已经逐渐向深睡眠沉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尚且还醒着的细微意识捕捉到了有人靠近的信号。
茶茶蓦然睁开了眼,君饮就坐在一旁的地板上,脸枕在沙发上,离她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手指尖还捏着她的一缕头发。
前两次他来打扰,茶茶都还没睡,看他勉强有几分姿色,茶茶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
但这一次,茶茶忍不了了。
她一掌推开君饮的脸,大怒道:“你是跟宠吗?!”
君饮直直倒在地上,像一尊优雅又委屈的尸体,不睁眼,不发声。
茶茶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不正常。
她瞌睡都给吓跑了,蹲在地上不住地用手指去戳他:“你还好吗?醒醒,能醒吗?”
君饮只是皱眉,不耐烦地别开脸,手指动了动,趁着茶茶弯腰低头,拽住了她垂到手边的长发,绕在手指上,呼吸才变得平稳了。
这等场面她是真没见过,茶茶愣了好一会儿,只好使出杀手锏,大声求援:“爸,爸!!”
“怎么了怎么了?”茶历匆匆下楼。
茶茶打开了灯,就站在客厅中央,她身后,君饮抱着枕头,站着睡觉。
茶茶两手一摊,说道:“老茶,我给你表演个新节目,看好了。”
她走了起来,绕着茶几转圈。君饮呆楞了会儿,也迈开脚,跟在她身后转起了圈。
茶茶停下来,叉腰。
君饮也停下来,垂着头,伸出手,绕上她的发尾。
茶茶说:“手拿开!”
过了会儿,君饮慢慢放下手,轻轻捏起她的袖子边。
“表演完毕。”茶茶看向茶历,“来吧,博学多识的父亲大人,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原理。”
说着,茶茶还伸出手拍开君饮的手:“原本我以为是他在梦游,但你看……就这么拍他,根本不醒。”
茶历打着腹稿,删删减减组织着语言,正打算开口忽悠,又见茶茶手伸进君饮的睡衣中,夹出那颗依然闪烁着光的宝石。
“还有这个玩意儿,时有时无,我刚刚亲眼看见它自己飘出来。”
紫蓝色的宝石在茶茶手里,光芒更亮了,强有力的闪烁着。
“这是个什么?”茶茶把今天捡男人之前看到的天象说了,“我就说不是错觉,我看见的是个紫色流星掉到垃圾山上了,我就特好奇是什么,但王明哲却说看不见……我现在肯定,我看见的是这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