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冥主君饮从继位起,就身受重伤,他的母亲因意外,直到陨落,那大半冥王修为也都没能给他。
王弱,新娘就会被更多的异能者垂涎,也更危险。一旦新娘被抢走,许出芳心和异能,冥王之位,就要换人坐了。
茶历痛苦薅头发,“我出走后,曾想去解开这个诅咒,但我失败了……茶茶可怎么办啊?君饮这样,能不能护住她?如果还有君炼,那不是就和我们曾经一样吗?我一直想带她逃离这个命运,可没想到,逃了那么久,一切都还是原样。”
楚余的花草舒展出枝叶,像人手一样,拍着茶历的肩膀:“师父,你已经是上届新娘了,过气了,这种事,让这一届的新娘忧愁吧。我想,这届新娘绝对不会像您当初一样,惊世骇俗了。”
茶历先是松了口气,也确实,再怎么样,茶茶的经历也应该不会像他当初那般狗血,想要超越他,确实有点难度。
可过了会儿,老父亲又不满道:“那是你对我女儿的魅力一无所知!”
人气选手茶茶带着君饮回来了。
看到对门的杂货铺开门了,并且卖起了鲜花,茶茶好奇拐进店,一个穿长袍的长发男人正在浇花,长袍质地优良,长发侧编搭在肩前,发型很是危险,露出来的手指干净漂亮。
“换老板了?”
茶茶动了动眉,察觉到了一丝微妙感。
长发男人抬起头,面容清秀,一双眼睛像睁不开似的,月牙弯弯自带笑,和善招呼道:“想要什么花?”
“什么时候换的老板啊?”茶茶从一旁他整理好的老货箱子中,取出一瓶软饮,掏钱给他,“卷胡爷爷呢?”
“他们中了奖,移居九区了。” 长发男人伸出干净的手,笑眯眯道,“你好,我姓楚。”
茶茶伸出手,潇洒地与他击掌,反手指着对门说道:“茶茶,对门武校的校长女儿,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讲,能帮就帮,帮不了我帮你报警。”
她说完,眨了下眼,补充:“不是吓唬你,新店开张,小心讹诈。”
楚余笑着道了谢,看向门口乖乖等茶茶的君饮。
君饮也被茶历用“嫁纱”伪装了起来,从长相到气息,都是陌生的。但楚余通过鬼瞳,认出了他。
君饮无知无觉,目光从茶茶的手上收回来后,一直盯着自己的鞋看,满脸嫌弃。
门口,绿毛小子玩起了滑板,问君饮:“敢不敢晚上出去玩扫雷?”
君饮:“那是什么?”
茶茶又拿了几瓶饮料,给君饮扔过去,动作行云流水,君饮抬手接过,反应十分迅速,茶茶赞了声:“接得漂亮!”
“靠,少爷没玩过扫雷,大姐大,咱晚上带他去开眼吧?”王明哲说。
茶茶哼了一声,走出杂货铺,轻踢了王明哲一脚:“回去先给我爸做检讨去,还想往哪跑!”
她说罢,一把勾住君饮的肩膀,说道:“晚上我带你去。”
“什么是扫雷?”
“就是你活这二十年从没见过的……”茶茶说到这里,转头问他,“对了,你多大来着?”
君饮想了好久,蹙眉道:“不清楚。”
数不清了。
楚余想:“这届新娘就是这个姑娘吗?也没什么……”
茶茶突然折返回来,迅速写了张联系方式给他:“我爸电话,要是有人上门要收保护费,就打我爸电话。”
她把纸条拍在柜台上,二指一并,在额前潇洒一划:“欢迎来重明街,祝生意长久。”
楚余面色惊变,捂住心口,差点后退。
君饮警觉地感应到了气息变化,抬头向柜台里的楚余看来。
茶茶手一勾,勾走了君饮,“走了,回家吃饭。”
看着她的背影,楚余心有余悸。
“这还是……新娘的封印状态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对新娘的魅力,一无所知。”
茶茶现在就属于,一无所知的无差别本能释放魅力时期。但是不必怕,茶茶会打,打不了,茶茶还会开嘴炮,以理服人(不是东风的那个真理)
反正就是,“你们对新娘的力量,一无所知。”
第11章 吼吼吼——茶茶!
扫雷,就是冥界这代年轻人中,流行的一种街区活动。
它最先起源于十八区重明街,是一些自认为还有良心的小年轻们,为对抗那些投身黑社会,总在午夜时分上街打砸抢的渣滓们,发起的挑战运动。
源起十八区的扫雷,很是血腥,一般绕不开打架流血事件,偶尔,扫雷的正义小年轻们会战败,战败后,他们就会在废墟墙上涂鸦发泄情绪。
后来,网络科技快速发展,社交媒体和智能手机将“正义扫雷”活动,广泛传播了出去,先是在后九区轰轰烈烈,之后传播到了前九区。
最后,在执行署的几轮打击施压下,“正义扫雷”在前九区变成了街舞PK,饶舌PK,涂鸦PK。而后又反向影响后九区,渐渐定下了扫雷活动的规则框架。
不过,现在的十八区,即便扫雷变成了街舞饶舌之类的PK,但也仍然洗不掉它生来的血腥味。
十八区重明街的扫雷,本质依然未变,平日里势同水火的青年团体,会在街舞的基础上,增加搏击散打之类的比拼,就连啦啦队的气势和应援口号,都有比拼。
赢了的那一方,可以要求输掉的那一方为自己无条件做一件事,至于做到什么程度,完全由赢家来定,是杀人放火还是学小狗叫这种程度的侮辱,全看赢家的素质。
无论如何,输家必须服从,因为,这是规则,是签署过生死契的规则。
因为十八区重明街扫雷残忍且危险,茶历的态度很明确,坚决反对茶茶参与。
但茶茶,他是关不住的。
几年下来,茶茶参与了三次,三次霸主。而每一次,她向输家提出的要求,就是:“离开那些杂鱼帮派,拜我爸为师,好好学手艺做人。做不到,你就消失。”
所以,只要第二天早上,茶历拉开武馆的门,看到一群鼻青脸肿的少年跪在门前心服口服的拜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操起刀剑喊茶茶出来挨揍。
当然,每次,茶茶都会灵巧躲开,一脚油门离开,并且在期末考试后,拿给他最优的成绩。
晚上十一点半,茶茶翻出窗户,从二楼轻盈跃下,落地无声。
王明哲和她里应外合,撬开了后院的门,让打死都不翻窗户的君少爷走门出来。
“麻烦死了!”王明哲拽起君饮就跑,“明天教练一定会骂死我!”
茶茶坐在摩托车上,甩给君饮一个头盔,“上来。”
君饮看向王明哲,满脸提防,似乎是怕王明哲也获得茶茶的赐座,与他抢位。
王明哲放下滑板,脚一蹬,向街角滑去,他的兜帽里,探头探脑地冒出一朵冥蝶小花。
君饮心情好了些,刚坐稳,摩托就飞了出去,几乎擦着地面漂移转弯,向没有路灯的街区奔去。
引擎的轰鸣声很大,君饮转过头,看向身后,武馆后院黑黢黢一片,一盏灯都没有。
“你在担心我爸发现吗?”茶茶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君饮一回头,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爸晚上只要沾了枕头,就会睡熟,屋内动静他听得到,但屋外就不一定了,他睡觉很沉。放心,我们六点之前回来,我爸发现不了的。”
杂货铺内,楚余拨弄着绕在肩上的花,“嫁纱的力量是覆盖了整个重明街吗?怪不得新娘跑出去,师父也不在意。”
重明街最深处,废弃的建筑与黑暗的街道形成了天然的隔离区,这就是属于扫雷者的舞台。
五颜六色的涂鸦重重叠叠夸张地铺在所有的墙面上,在道路的最尽头,铁桶搭建的简陋平台上,挂上了昏暗的灯,通了电,地下乐队和DJ疯狂的输出中。
人群正音浪中放肆摇摆,有的站在坍塌的废墟上,有的踩在改装的摩托车上,有的坐在男友健硕的肩膀上。
茶茶的摩托引擎声盖过了音浪,伸出长腿,在猛冲之后,横停在舞台下方,脱头盔,甩头发。
而她的到来,引起了新一轮的热浪。
“茶茶!!”
“大姐大!”
“老大,就是他,重明街大姐大,很能打的!”
“茶茶茶茶茶茶!!”几个肌肉兄贵用手掌击打着油漆桶,敲击出激昂的节奏。
乐队的鼓手跟着敲起了节奏点,
一个姑娘疯狂尖叫,兴奋地扭动起来,大声问茶茶:“茶茶,今天打吗?!”
茶茶一把将后座上双手堵耳朵的君饮扯下来,笑着说道:“今天不打,今天带我这位哥哥来看热闹,熟悉一下。”
王明哲夹着滑板走来,举着手说:“今天我打,都有谁?!”
人群散开,一个面部刺青的二米大块头推倒王明哲,居高临下看着茶茶,伸出戴满铁戒指的手,像按蚂蚁一样指着茶茶:“你,就是茶茶?我是十七区的毒蝎会的,我看过你的扫雷打擂视频,今天跟我打过!”
茶茶笑道:“今天不了,今天我来做观众,看你们的了。”
大块头身边的红毛小弟嘴一歪,“你这女人,老大开口请你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
话没说完,王明哲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瞪着眼就怼上去了,额头一碰,龇牙道:“你说什么?!大姐大搭理你家老大,就是给你们这些臭虫的脸了!”
“王明哲。”茶茶拽着他的夹克,把他拽了过来,又对大块头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想,你们玩吧,尽量精彩点。”
茶茶说罢,转过身,跃上摩托车,一只脚踏在车上,顺了瓶水,随着节奏摇摆着,给乐队欢呼。
君饮脸色苍白,无所适从,他扫了一圈这里的人,只觉得比妖魔鬼怪都要妖魔鬼怪,困意袭来,他坐在茶茶身后,垂着头闭上了眼。
大块头的小弟撸袖子要冲上前去开打,被大块头喝住:“站住!”
大块头看向摩托车盘靓条顺的茶茶,她左右摇晃的黑亮马尾就像扫在他的心上。
大块头下巴抬了抬,看着王明哲,对小弟们说道:“先打擂,赢了这个小子,提要求让那茶妞上来!”
大块头握拳相撞,登上擂台,双臂举起:“谁要来!”
“PK!PK!PK!”下方的人欢呼着。
“问这个十七区的,要PK什么!”
“log!log!”街舞少年们一边律动一边怂恿,“跳舞啊!”
“我要PK器械三回合!”大块头撞着拳头吼道,“谁要与我一战!”
器械三回合,就是可以用除枪炮以外的任意武器比武,连胜三人即为胜利。关于胜负,一方投降认输或者弃权,亦或者倒地十秒内不起,就可判定出局。
王明哲疯狂举手,而茶茶则一言不发,仰头喝水,长筒靴踩住他的鞋带,不让他上台。
“先看一局再说。”茶茶劝道。
王明哲道:“那我第二局上。”
一个玩双节棍的跳上台,他是十八区的人,玩过乐队,因而乐队五颜六色的少年们用乐器solo为他加油打气。
“扫雷!扫雷!扫雷!boom!!”
茶茶的后背被轻轻地抵住,她转头一瞧,君饮睡着了,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背上,手指卷着她的头发,在强烈的音浪中旁若无人地沉睡。
“厉害!”茶茶龇牙笑道,“睡眠大宗师境界啊。”
大块头的挑战赛开始了,他是力量型,再加上沙包大的拳头上还戴着铁质拳刺,双节棍选手即便选择远程攻击,也无法占上风,双节棍的攻击打在大块头身上,就像小石子扔向一吨重的河马,没有对他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反倒是大块头,抓住双节棍后轻轻一扯,胜负已定。
王明哲把手放了下去,跟茶茶说:“大姐大,还是算了。”
茶茶笑他,“明智的决定。”
第二局,峨眉刺对大块头,大块头再胜,第三局,九节鞭对大块头,大块头胜。
赢了三局,按照规则,就是大块头提要求的时候了。
玩九节鞭的男人很瘦,叫瘦猴,大块头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指着茶茶说:“让她来给我打!”
茶茶纹丝不动,依然吊儿郎当坐着,黑夹克铆钉皮裙和长筒靴和主人散发着相同的气息,高冷又不屑:“哧。”
瘦猴:“靠!办不到……”
这比让他狗叫让他吃屎还要难!
大块头几乎要捏碎瘦猴的手,看着茶茶说道:“上来不上来,不然我捏碎他的手。”
茶茶淡淡道:“关我什么事?”
瘦猴嗷嗷乱叫,说道:“你就是捏碎我也没用……”
大块头抽出瘦猴的九节鞭,用力一甩,向茶茶身后的君饮扫去,“那是你男人吗?扔了他,来跟我打,输了,就跟我回十七区做我的女人!”
茶茶微微一撇头,闪过鞭风,眼神变冷了,她站起身,嘴角一沉,说道:“王明哲,给我拉住君饮。”
王明哲兴奋道:“大姐大,你要上台迎战吗?!”
茶茶:“不,本王要单方面教育一下无脑蠢货。”
十八区的扫雷青年们,包括乐队,都唱起了应援曲,那是节奏鲜明如同战将出阵的激昂鼓点,他们齐声随着节奏喊道:“吼——吼吼吼——茶茶!”
“cha!cha!cha!Q、U、EEN——茶茶!”
鼓声响起,茶茶扎好头发,随手抽走身边一个人携带的黑色甩棍,跨上台。
沉睡中的君饮晃晃悠悠跟着去,王明哲拽不住,想了个主意,脱掉外套把君饮的手绑在了摩托车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