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出家(重生)——打醮翁
时间:2020-07-04 08:59:33

  阮宁面无表情,心里已经麻木了。
  被梁茹儿撞见已是说不清了,再加上梁司南,她浑身是嘴也无从开口。
  沉默在蔓延。
  满屋子轻悄悄的。
  所有人都太过震惊,阮宁也在恼怒这事的后续,以至于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忘了什么呢?
  她垂眸,跟谢九玄剔透的眼珠子对上,洒在鼻间的呼吸提醒她:她忘了把谢九玄推开。
  ——谢九玄这厮,竟然还在执着于玩亲嘴游戏,
  她心里已经麻木不仁,竟然很是淡定地将谢九玄推开,然后从被子里起身,顺便毫不留情将面露不满想要跟着起身的谢九玄摁了下去,同时警告:“老实待着,不然打爆你的头。”
  她甚至将手指掰得咔擦响。
  可见心中有多想打人。
  看见这一幕的梁茹儿眼睛亮了。
  果然,宁宁还是她心目中的宁宁!一个宁景算什么!走了一个以后还有的是!
  宁宁才不会以身相许。
  梁司南则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他心里五味成杂,找了很多理由来为谢九玄开脱:一定是他哥没有亮出真实面貌!
  看,光是如今这副易了容平平无奇的容貌,就能让阮宁把持不住,化身禽兽;若是真实容貌露出来,他简直想象不到阮宁会怎样跪地哀求。
  她绝不可能这样淡定!更不可能这样无情!
  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替哥哥难受。没想到,阮宁竟是这样的人!趁着人家生病行禽兽之事,事后竟然翻脸不认人。
  阮宁说了那句话以后,谢九玄果然老实躺着不动了。
  并非他有多听话,而是他从小受礼仪约束惯了,不喜人前衣衫不整。
  方才亲阮宁入神,一时没有注意也就罢了,如今既已注意,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人观瞻的癖好。
  他淡淡垂下眼睑,眼睛里露出一丝愉悦来。
  梁司南瞧见,心彻底沉了下去。
  阮宁一颗心经历几番风吹雨打,颇有种任它风雨飘摇,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看上去挺唬人的。
  她很平静地打发两人:“走吧。”
  梁茹儿和梁司南就被她唬住了,乖乖跟着她走出去,嘴里要问的千万个疑问也不敢问了,眼睛也不敢乱瞄了,整个人规规矩矩,犹如夫子面前的学生。
  “吱呀——”
  门关上了。
  天色还很早,太阳只在山头露出半张脸,院子里雨水打落一片残叶枯枝,风吹到墙角,铺了厚厚一层。
  空气中有微微凉意,呼吸之间飘来泥土的气息。
  阮宁甚至还有闲暇回想两人刚才说的话。
  看来都是听说了有人生病,心里担忧,一早来看。
  梁茹儿听了半茬,以为是自己病了。
  梁司南打听得很清楚,知道生病的是宁景。他刚才冲进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来着?
  阮宁回想了下,眼睛一顿,抬头直视梁司南。
  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你很担心宁景?”
  梁司南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的震惊以及阮宁此人的无情之中,盯着她看时目光中不由带着幽怨。
  “当然。只要是府上客人,我都担心的。”
  “是吗?”阮宁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字。
  她可以肯定,梁司南进门时脸上带着真切的担忧。可能当时情形,闯进来的第二个人让她吓得不轻,她条件反射回头一看,就记住了那个表情。
  “当然。”梁司南肯定。
  阮宁则在心里分析梁司南担心宁景的原因。
  梁茹儿瞧见梁司南那副幽怨纠结的表情,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她眼睛里闪过狐疑,立刻想起他们家曾经可是差点跟宁宁结了亲的!
  难道……他哥对宁宁情根深种,当年被阮府拒婚,从此心灰意冷,大受打击?
  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他为何两年来郁郁不乐,不求上进了。
  她为自己猜到如此曲折的故事而雀跃,嘴角刚扬起来,想起这并不是话本,心情立即沉了下去。
  她哥那么喜欢阮宁,看见刚才那一幕,心怕是都要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想到这里,梁茹儿抱了抱梁司南:“哥,只要你勤学奋进,像以前那般,日后定能娶到一个中意的姑娘!”
  梁司南这厢替他哥不值,梁茹儿的话听得他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乃梁府嫡长子,娶妻自然娶贤。”
  说到“贤”字,他不自在地看了眼阮宁。
  阮宁:“你们回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不已。
  都怪她平日里行事太过随意,像是两人今日直接闯进来这事,还真怪不了他们。
  一开始,他们也是待下人回禀后再来见她的;最简单,也会敲了门,等允许后再进。
  奈何她不是在打坐就是在打坐,下人时时询问她觉得麻烦,便告诉他们想来直接进来便是。
  若是有避讳,她自会插门。
  再者,她五感敏锐,往往人刚进院子,她便察觉了。
  没想到,今日栽了跟头。
  先是被谢九玄惊得六神无主,后又兵荒马乱,哪里还顾得上听有没有人来?
  她叹了口气,一脸沧桑麻木。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笑得不行。
  忘了说以后更新时间都是晚上12点之前,12点再来看吧,早睡的醒来再看~
 
 
第89章 089
  089
  可能身体底子有亏损, 谢九玄这场风寒来势汹汹,总也不好。
  自那天他险些杀了人,阮宁轻易不让人靠近。
  她亲自端了药放到他面前:“喝吧。”
  这人皱着眉头看了眼药, 并不伸手,嘴里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
  阮宁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抑。
  谢九玄咳得越发厉害,却仿佛不想示弱, 扭过头去,只留下一个固执的后脑勺。
  阮宁抿唇不语。自那天之后, 她就很少开口了。
  谢九玄却好像对此不满,几次三番试图挑起她的怒火, 未果后,整个人情绪都沉了下去,每每都要跟阮宁做对。
  就像……闹脾气的小孩。
  比如现在, 让他喝药, 他就不喝。
  阮宁将药碗放下:“记得喝。”
  留下这句话便往外走。
  她让人将窗户钉了, 只留了门, 她自己不想跟谢九玄处在同一空间内,每日改为在院中打坐。
  “阮宁。”谢九玄扭头, 眼睛阴沉沉的, “我要糕点。”
  阮宁脚步一顿,想也没想,将手伸进袖带去拿东西。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在擅自行动, 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随手往袖带里放糕点这事,也是一样的。她甚至想不起来这样做的动机何在。
  至于那个更深层次的理由,她拒绝去想。
  目光淡淡地盯着手中的东西,她心想,拿都拿出来了,总不能扔了。那样倒显得刻意。
  故而她一脸平静地转过身,将糕点放到谢九玄面前。
  “喝完药再吃。”
  只是这次,她却没能潇洒离开。
  因为她的手,被人攥住了。
  她挣了挣,没挣开。
  谢九玄嘴角抿成了直线:“做什么去?”
  “习武。”
  “那天——”
  “意外而已。”阮宁冷漠无情,居高临下俯视,“药趁热喝才好。”
  谢九玄手猛地握紧,阮宁甚至觉得有些疼了,只是她脸色一变未变,就那么看着谢九玄。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谢九玄恢复了正常。
  他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冷意让她想到上辈子的宁国公。
  阮宁眉头一蹙,迅速将手甩开。
  谢九玄:“我不喝。”
  阮宁眼风如刀,丝毫不受威胁:“爱喝不喝。”
  “砰——”
  谢九玄气笑了:“那日之事我们今天必须说个清楚。”
  阮宁刚要张口,却被谢九玄一句话噎得浑身僵硬。
  “那日明明是你脱了我衣服,后面也是你扑上来,你说不认就不认了,我怎么不知道阮姑娘是这样的人。”他幽幽地盯着阮宁,一身阴郁气息,活脱脱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阮宁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她嗓音沙哑,涌起一股无力感。
  “此为其一,”他竟然还条缕分明,逐条分析,“其二,你脱我衣服致使我染风寒,日日受苦药折磨,阮姑娘非但不陪伴宽慰,反而冷言冷语。”
  说着,他又撕心裂肺咳嗽起来,简直是对方才话语最有利的“证据”。
  “其三,这世上,男女同床共枕,甚至肌肤相亲,难道不该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他耳廓,他一本正经道,“你亲也亲了,看也看了,如今打算翻脸不认人?要知道,我绝不会和除了夫人之外的人做出如此违逆礼教之事,你既把什么都做了,就该承担起责任来。”
  这还不算完,最后,他声音铿锵有力,总结陈词,站在道德的高度企图让阮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阮将军以宽厚诚信为立身根本,你这样做,把将军府置于何地?如此逃避责任的行为简直令将军府蒙羞!”
  说完,气势汹汹地盯着她,一身正气可令日月黯然无光,脑门上明晃晃写着“讨伐负心人”。
  阮宁嘴角抽了抽,脸色因脑子里突然冒出的画面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她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
  这人胡说八道倒打一耙的本事她算是见识了。
  而且,她爹在战场上出了名的刁钻狡猾,宽厚诚信?谢九玄从哪里现想的词???
  “衣服,并非是我脱的,”她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牙道,“再者,是谁再三亲了上来?不是我吧?”
  谢九玄冷笑一声:“总而言之,你便是占了我夫人的便宜。你要么还给我,要么——”
  “要么什么?”阮宁这会是横看竖看都觉得此人脑子不是那么正常。
  正常人问得出这种问题?还给他?怎么还?她迅速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画面压了下去。
  “要么跟我成亲。不然你以为呢?”他挑着眉,“你占尽了我夫人的便宜,你赔我一个夫人好了。”
  阮宁深吸一口气:“药凉了,我再让人煎一碗。”
  谢九玄猛地抓住她袖摆:“你还没说。”
  阮宁侧头:“说什么?”
  “你得赔我。”他冷冷道。
  如果忽略他耳廓上淡淡的红晕,倒是显得很有威慑。
  “哦,不可能。”阮宁毫不留情,就连背影都透着冷漠。
  谢九玄慢条斯理理了理袖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手因为阮宁方才一击还在发麻。
  “宁公子——”梁司南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谢九玄推开门,目光从院中扫过,平日里阮宁便是盘坐在那株白木莲下打坐,这会很难得不见人。
  但他也知道,她定是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
  “何事?”他道。
  梁司南脸上闪过不自在。他们兄弟中间隔了太多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小时候那样毫无隔膜。
  但他总是希望哥哥好。
  他所认为的好,就是无论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很显然,如今他想要阮宁。
  想到这里,梁司南有些兴奋地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抽出几本书扔给谢九玄:“这些都是我朋友的珍藏本,此人号称临安第一公子,爱慕之人不知其数,传闻中临安府性子最野的娘子最后也对他死心塌地。若想知道如何让姑娘动心,问他就对了。”
  谢九玄目光从书上扫过,嗤笑一声,不屑道:“旁门左道。”
  手却将书收了起来。
  梁司南瞧见,想起这人小时候明明喜欢糕点,偏故作冷漠,甚至说那糖糕粘牙,总是挑毛病,他便一直以为这人是不喜甜的。
  直到后来……他瞧见阿姐喂谢九玄吃,用的借口是:“阿姐也觉得粘牙呢,不如宁远替阿姐吃了吧?”
  这个时候,谢宁远才会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用温和的声音道:“粘牙,难吃。”
  他心里一阵酸涩,揉了揉眉头道:“我可是从昨天一直跟那云若年喝到今天,才拿到这些,他压箱底的都给我掏空了。哥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他头晕晕乎乎往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赶紧道:“对了你的身份尽早告诉她吧,云若年都说了,小的隐患埋着埋着可能会变成大事,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谢九玄眉头皱了皱,抬眸看见阮宁端着药来了。
  他一脸肃穆地看着只从封面看就有些不正经的书,来不及翻开,顺手便压在桌面上几本书底下。
  阮宁本以为谢九玄还会跟她挑刺找借口不喝药,没想到他乖乖喝了。
  直到拿着空碗走出门,她仍然有些回不过神。
  她摇了摇头,把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谢九玄能老实下来再好不过了,她有什么可疑虑的。
  说实话,那一日的事情她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谢九玄已然不讲道理让人招架不住,她若是再显出窘迫岂不落了下风?
  输人不输阵,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却说阮宁出门后,谢九玄目光从敞开的门口飘过,先从东面飘到西面,再从南面飘到北面,就连哪个墙角站了几个侍卫他都数得一清二楚。
  阮宁将碗交给下人,坐到白木莲下打坐。
  这个方向正对着房门,正好可以看见谢九玄坐在桌边,桌上还高高堆着一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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