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高中校园的生活着实乏善可陈,枯燥无比,周之学又总是对她爱搭不理,林伶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说一说。
第一次月考即将来临,在这之前,班级里转来了一名复读生。
一般高三复读的都在开学前办理好了转学手续,这种半路杀过来的,情况不多见。
而且还是直接转到重点班。
有小道消息称,这名复读生原毕业于怀南双语,是上一届重点班的学长,高考考上了国内某顶尖985,本来想去科研的天空展翅翱翔,万万没想到的是,学校里美女太多了,不适合搞学术,每天光顾着流鼻血,血不够了,医生建议少看女人,多喝水养肾。
学长觉得威严受挫,一气之下,回到了母校复读。
此为前情。
这事在高三一班算是个轰动性的事件,毕竟他们整天整夜的学习,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夏初在夏末的时候前来报道。
王海生没有过多宣扬他的成绩,既然选择了复读,那么大家都是同一条起跑线。
他也不想给班里同学造成过大的压力。
好歹在当年,夏初也是一骑绝尘的高考状元候选人。
夏初做了个简短但拽得没边的自我介绍——
“学弟学妹们好,以后我会多关照你们的。”
底下一片唏嘘。
王海生气笑了,推着双手插兜的夏初,把他赶到后排一个空位上。
那个空位,正好在林伶右手边。
第四组的最后一排。
林伶听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只匆匆看了一眼,长得还行,个子高高的,身形偏瘦,笑起来两个酒窝有点可爱,就是总挂着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
夏初单脚撑开支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后,左右看了看。
他看到林伶正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地解一道导数题。
夏初朝她的方向吹了一个流氓哨。
林伶:“……”
这么明目张胆。
夏初吹完后吃了个口香糖,书也不看,闲散得像个无业游民。
林伶转着笔,心里想着不能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口哨谁不会吹。
她以牙还牙,冲着夏初也吹了一个小小的音节。
类似企鹅的消息来了的提醒音。
让你狂。
夏初一愣,立刻转过头看向林伶,林伶懒得理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吹口哨的不是她。
有点意思。
林伶正得意着呢,左手边的周之学突然敲了敲她的桌子,问:“订正完了?”
“没……”林伶收心,继续硬啃错了一片的物理试题。
——
下午第一节 是体育课,学校两礼拜放一次假,大小周加一起十二天,高三只有一节体育课。
体育老师在带他们做完准备活动后,让体育课代表从器材室搬来篮球羽毛球等等,剩下的时间让他们自由活动。
男生们惯例是分成篮球足球乒乓球三波,少数几个女生打打羽毛球,其余的更倾向于躲在树荫下或者电话亭里避暑。
林伶照例和刘思瑶待一起,两人坐在一个废弃的乒乓球台上聊天。
“不知道体育老师什么时候喊我。”林伶抱着腿跟刘思瑶哭诉,“我之前不做操不也好好的,突然,王海生就让我去学,好无语。”
早上大课间,各个年级都要出来做广播体操,林伶一开始以不会做为由,一直憋在教室里睡觉,有天不知怎么给年级组长看见了,说锻炼身体很重要,不会做操就去学,这不能成为借口。
刘思瑶望着正在和体育委员PK的体育老师,安慰道:“要不我教你吧,体育老师看起来还要好一会才能想起你……”
林伶想了想,说:“也行,但是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不想被人看见……”
“……”刘思瑶看了一圈,说:“就在这吧,这儿不少树,也偏僻。”
林伶指了指桥后面,提议道:“那儿行吗?肯定没人。”
“不行。”刘思瑶几乎下意识的反驳,“那儿离篮球场好远啊。”
“???”
好像发现了什么,林伶小心翼翼地问:“篮球场,有你想见的人……?”
“……”
刘思瑶不说话,但林伶的八卦之心泛滥,扭头往篮球场看去,但是满眼都是周之学。
她是准备去给他加油的,可是刘思瑶跟她说,这样太明显。
“咱们学校管得不是一般的严,没人敢公然这样那样。”
林伶心下了然。
她收回眼神,说:“不问了不问了,就在这学吧,前面几个动作我记得,直接学扩胸运动?”
“……”
就当这一页翻篇,刘思瑶立刻进入状态,数着节拍给林伶纠正动作。
林伶背对着篮球场,她知道这样刘思瑶站她面前的时候,就可以看见篮球场了。
因为以前学过舞蹈,林伶记动作还算顺畅,半节课不到,记住了一大半。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炽热无比,即便躲在树荫下,还是热得人满头大汗。
林伶正专心致志地重复着动作,猛地一下,一个不明物体袭击了她的屁股。
推得她往前一趔趄。
还好刘思瑶扶住了她。
一个脏兮兮的篮球滚落在地,这应该就是作案工具了。
林伶心中恼火,不晓得是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
她回头望去,夏初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人畜无害。
他慢慢走过来,在她的屁股上溜了一圈,轻佻直白,不加掩饰。
然后捡起篮球。
走到她身边。
“没事吧美女?”
还美女。
林伶生着气,一把将他手里的篮球拍落在地,说:“给我道歉。”
夏初很顺从,“对不起。”
“没用!”林伶一想起他直溜溜的眼神,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后少惹我,离我远一点。”
刘思瑶见夏初还杵在那,林伶的气还没消,怕争执闹大,把老师引来就不好了,她拉着林伶的手,跟她说:“疼不疼?我们还是走远一点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伶点头,默不吭声地跟在刘思瑶身后。
夏初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重新捡起篮球,放在指间转了两圈,又觉得有点傻,于是准备回去。
刚转过身,他便定在原地。
原本在隔壁篮球框打球的一帮人,此时齐刷刷站在他面前。
准确来说,是周之学打球打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不打了,其他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纷纷跟了过来。
夏初挑挑眉,拍了两下球,本着爱与和平的出发点,他善意地想,这帮人总不至于是过来找茬的。
本来他初来乍到,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自我介绍时还无法无天,半天下来都没人主动和他说话。
打球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一个篮球框。
夏初直视周之学的眼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有点以多欺少。
周之学原没有打算给这人多少眼神,但他貌似天生是个浪而不自知的主,很多行为都让人很不舒服。
跟周之学一起打球的队友们更好奇了,一向淡泊名利的学神突然找事儿。
众人心里暗自猜测,并且答案单一地指向某个方向——
这是学霸之间的决斗。
两个年级第一之间的决斗。
周之学回答他的问题,不带一丝感情:“没什么意思,我看你球打得不行,想教教你。”
火.药味十足。
夏初一脸不可思议,他也算是上过大学,遭到社会毒打的人了,瞬间明白周之学绝不是单纯来跟他讨教球技的,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他冷笑一声,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说话比他还狂的人,“教我?我又不是……”
“少废话。”周之学打断他,显然不想磨磨唧唧,“敢不敢来?”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夏初的眼神从他身后的一排人挨个走过,妈的,一群大老爷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进退两难,夏初面不改色,心里计算着胜率几何,慢吞吞道:“一对一?”
沈立审时度势,带着一帮人退到一边,留下周之学和夏初两个人对峙着。
这下夏初跑不了了。
他晃着头,认命似的,说:“来吧。”
硝烟四起。
一整个篮球场自觉清场,给上一届和这一届的风云人物留下足够的空间。
体育老师也来了,他乐意看到这样的竞技,还给他们担任裁判。
和周之学一对比,夏初那身板显得更细小了。
一场下来,他碰到球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无疑于在明面上让人尊严扫地。
打到后面,夏初几乎是认输般地敷衍,但周之学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到最后一个球的时候,他放了个假招,然后一个反手,看似是不经意的,实则目标只有一个。
林伶和刘思瑶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
周之学一个球运过去,像是手滑,篮球从胳膊肘横跨飞出,径直弹到夏初屁股上!
直接给人扑倒在地。
夏初绷不住了,撑在地上,吼了句:“我操——!你他妈的——”
林伶看呆了。
周之学不疾不徐地喘口气,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球打得,跟你这个人一样。”
“都不太行。”
作者有话要说: 周之学:我媳妇儿屁股也是你能弹的?
今天在bs看见有副cp会很雷?我还准备在番外写写刘思瑶和沈立的www,小胖妞X大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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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初一战成名,自此也和周之学结下了梁子。
成为男女生寝室晚间茶话会的谈资。
不过每每这时,关于周之学和夏初的站队却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论观众缘,周之学比夏初好上不只一星半点。
就连少数同是复读的高四生都站周之学。
主要是夏初肆意妄为惯了,平时也不注意打理同学关系,能记住名字的永远只有女同学,还是漂亮的女同学。
成绩还特好,难免让人嫉妒。
此人在上一届高三人尽皆知,加上狂傲自恋的属性,众人对他的评价总逃不了九个字。
——一朵特立独行的水仙花。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一致认为是夏初的出现让学神有了危机感,借这件事给夏初一个下马威,但也有“知情人士”表示,学神根本没把夏初放在眼里。
关于谣言,越传越邪乎,当事人这边则没什么表示。
平时私下里也再无交集。
——
第一次月考来临了。
因为涌入了大量的复读生,没有统一的成绩对照,所以考场座位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
周之学和夏初都在最后一个考场。
24考场。
往常,最后一考场那是学渣云集的地方,高中三年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次,集合了两个大佬。
好巧不巧,两人的位置还很近。
八点钟开始考语文,自七点十五开始,考场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低声默读着文言文或其他能短时间内抱佛脚的东西。
夏初难得早来一次,实在是事关考试,大家都急得不行,他不搞快点食堂都没饭了。
进考场的时候,夏初往后面望了几眼,果不其然,周之学已经来了。
座位是S型排列,且所有考生必须将椅子调转方向,背对讲台,防止作弊,方便监考。
夏初兜里插着一个笔,其他的什么都没带,就像是来玩玩的。
他经过周之学身边,下意识想知道他在看什么。
左不过是好词好句一类的东西。
他这样想着,懒散的步子却越走越慢。
周之学在干什么?
看数学!?
还错了那么多。
匆匆一瞥,清秀的字迹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夏初冷笑一声,撞上了周之学投来的眼神,略显不耐,貌似对他肆意的打量很是反感。
“我说,”夏初本来不打算提醒他,但看着周之学满是红叉的卷面,他就当做好事积德了:“一会儿考的是语文。”
他点了点他桌子上的数学试卷,好心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磕数学呢?既然错了这么多,也不差一时半会儿。”
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夏初还不肯走,尽说些风凉话:“还有,你以后别老是跟我对着干,我还能考虑考虑。”
“让你十分。”
周之学对此人打嘴炮的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但也仅此而已。
夏初把周之学的沉默当作是被踩到痛处,自尊心受挫,无话可说罢了。
他双手插兜,恹恹地回到贴有自己姓名的座位。
然而还没等他坐下,门外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夏初你出来——!”
在一片蚊子嗡的教室里尤为突出。
呼喊还在继续。
“你女朋友来了!不要以为复读了你就能跑得了!像个男人行么!”
夏初一望见门口那两个女的,顿时头疼无比,他双手捋了一把头发,带下来几根淡黄色的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