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了。
仿佛在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好多人都在看他的热闹。
作为从小在风暴中心长大的人,夏初淡定地起身,一脸冷酷地走出去。
门口,一名脾气火爆眼神还在放火的妹子,拥着另一个清纯大波妹,愤慨地望着他。
夏初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我都说多少次了,分了就是分了,以后也没必要联系,我他妈都来复读了,也真服了你们还能找过来。”
火辣妹翻了个白眼,替大波妹打抱不平:“明明是你自己提的分手,然然没同意,你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说,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夏初长叹一口气,反问道:“大姐,现在什么时代了?我对她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负个吊责任。”
大波妹听他这么说,当即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嗫嚅着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夏初不看她,“没有。”
大波妹哭得更狠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大多数人会关注几眼,不过没有人驻足观望,匆匆赶回各自考场复习。
暴脾气妹子紧了紧拳头,看样子下一秒就会锤上去,她瞪着夏初,恶狠狠地问:“那你就是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夏初嘴角抽了抽,想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争论的,没感觉了,不想恋爱了,就这么简单。
非要刨根问底,死不罢休。
两个妹子还在等他的答案。
夏初望向走廊的另一端,如果他说确实喜欢上了别的女孩,是不是她们就能放过他。
夏初真诚地望着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波妹“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抽噎着,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角,细声道:“你问问他,喜欢上了谁。”
夏初:“……”
火爆妹指着他,“你喜欢上了谁?”
夏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四十。
他忍着脾气,思路越来越清晰,如果他说了谁谁谁,这女人一定还会问“长得怎么样”“有没有我好看”“我要跟她PK!”
除非说一个让她一眼看见就认输的人。
夏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想抽烟。
——
林伶在考场分布表上找到24考场后,哼哧哼哧爬上四楼。
她一早进自己考场的时候,突然发现数学试卷忘记带了,周之学说那张试卷上很有可能有原题,让她好好看看。
她原本打算在语文考完之后,用午休的一个小时抓紧时间突击,没想到一摸书包,啥都没有。
林伶回忆起昨天晚自习之后,她的试卷直接扔在周之学桌上。
所以她来找他了。
刚上四楼,林伶老远就望见夏初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盯得人汗毛直立。
走得近了,林伶才发现他身边站着两个没穿校服的女孩子。
“就她。”
——“你喜欢上了谁?”“就她。”
“……”
三道目光瞬时转移到她的身上。
林伶茫然看着她们,又望了望夏初,不解道:“我?我怎么了?”
火爆妹和大波妹的眼神逐渐变冷,但打心里不得不佩服夏初看人的眼光,论身材,论长相,穿着俗气校服的林伶也能甩开她们一条街。
让人伤心。
让人嫉妒。
夏初没回答林伶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对两个女孩子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多了也没意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然然,是我配不上你,你条件这么好,值得更好更优秀的男人,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把我当哥哥。”
“……”林伶脚步一顿,渣男语录么这是。
那他刚才是,拿她当炮灰挡枪?
林伶突然笑不出来了。
窗户边有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仔细听能听见有人说:“这他妈是变相表白了啊。”
“操操操夏初真的够胆。”
“我要是那两女的,当场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啥啊?”
“你想被碾压?”
林伶:“……”
自然而然地,林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她头皮发麻,想赶紧走开,省得夏初又口无遮拦,说些让人不知所措的话。
这边,两个女孩子即羞愤又难堪,被众人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看起来像找虐的,当下便给夏初丢了一句:“你等着。”
决然离去。
夏初巴不得她们赶紧走,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转弯处,随即转身进班。
此前林伶早已进了24考场,她在班级里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了周之学的身影。
她径直朝周之学走去,而她的身后,是刚进班的夏初。
虽说林伶刚转学来才一月左右,但是她长相甚为出众,更重要的是,她想回家就回家,说走就走,这一点,是大部分学生根本做不到的。
除非是生了大病,不然在校期间敢提回家这事,班主任能把他腿打断。
很多人猜测是不是她家有背景,所以毫不顾忌。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吃瓜群众眼里,这可比学习有意思多了。
有几个女孩子窝在一起讨论。
“你说,林伶过来是找夏初的吗?”
“估计是吧,夏初都那么说了。”
“天哪,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林伶转学来怀南,所以夏初才复读的?”
“哇哦,这也太浪漫了。”
“屁吧,还浪漫,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前途,划不来的。”
“对呀对呀,不是说夏初是因为肾虚才复读的吗?”
“我去,这么扯淡的理由你也信。”
“……”
就在众人以为,夏初和林伶要来段什么的时候。
林伶在周之学身边停下了。
她一眼就看见周之学对着她的试卷勾勾画画,空白的地方写满了注释。
一阵心虚。
未免也错得太多了。
林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周之学,弯下腰,小声说:“我来拿试卷了。”
从别的角度看,两人凑得很近,显得十分亲昵。
众人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走向。
周之学写完最后一个字,跟她说:“回去好好看看。”
想到她那呆脑壳,他提醒道:“别死记硬背题目,老师会改数字的。”
“嗯嗯。”林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听了一会儿周之学的叮嘱。
讨论声再次小范围地响起。
“卧槽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梳理一下,夏初喜欢林伶,但是林伶喜欢学神,学神的话,态度不明了,总之,夏初惨。”
“你哪只眼睛看见林伶喜欢学神?”
“不是,这多明显的事儿,我听说他俩还是同桌,而且林伶首字母L,考场在二楼,一大早爬上来找学神,难不成是为了考前握个手,给她力量吗?”
“……”
反观夏初,站在那,看着两人的背影,自己却形单影只,莫名可怜。
林伶拿了试卷,准备离开,夏初看见到她手上拿的数学试卷,不就是他刚刚还嘲笑周之学的那份么。
怪不得他没反应。
不过这么一来,到让他发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
林伶路过夏初身旁的时候,听见他喊了一声。
“喂。”
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加快,几乎是跑出去了。
夏初:“……”
面子挂不住了,然而这还没完。
周之学站起来打水,经过他身边,问:“让我十分?”
夏初:“……”
周之学:“数学填空题我不写。”
“让你二十。”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想到呢,一位如花美少女(我)写这章写了一下午
真的好对不起夏初至末这位读者,本来想写一个满满少年感的向上好青年,没想到越写越骚……?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逐渐微弱……)
明天就要上学了,估计会更凉,给大家分享一个冷知识:没打花苞的仙人球的须是七根,有花苞的须大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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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考两天,考完之后隔天放假,假期留给老师批改试卷用,改得快的话班主任会直接通过短信,将成绩挨个发送到学生家长的手机上。
关于考试之前的小插曲,在猛烈的对答案中,慢慢被人遗忘。
好在夏初考试期间还算安静,林伶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
一场考试,几乎把林伶的心血耗尽,她没有对答案,心态比较淡然。
她本打算趁着短暂的两天假期回去看看老爹,没想到被一口回绝。
只得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冷。
班级大部分同学不怎么玩手机,即便是放假回家他们也会选择学习,冲刺高考,所以林伶连网都不怎么上。
就连周之学一天到晚都看不见人影。
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林伶几乎是睡了一整天,下午六点的时候也没有醒转的迹象,她极其困倦,睡得也沉,如果没人打扰,九点之前估计都醒不来。
偏偏天不遂人愿,正在她酣睡的时候,一阵一阵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意识不是很清晰,敲门声彷佛在她耳边,又彷佛离得很远。
迷蒙中,林伶觉得敲得应该是对门,于是将被子蒙过头顶,继续睡觉。
然而敲门声坚持不懈,期间还伴随着女人粗糙的大喊,口音浓重,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林伶掀开被子,双眼一睁,眼前发黑,头更痛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衣服也没换,挠着鸡窝似的头,踢踏着拖鞋走到玄关处。
猫眼里,一个体型圆润,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女人,正死命地捶着对面的门。
嘴里还骂骂咧咧。
林伶把防狼喷雾握在手里,揣上手机,“唰”得一声扭开自家的门。
杨丽霞听见动静迅速转头,林伶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她靠在门边,起床气一股脑涌上来,声音反而及其温和。
“大妈,你找谁?”
杨丽霞像个贵妇一样,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略显不耐:“我找我侄子,周之学,你是他邻居吧,他是不是住这?”
林伶是典型的,人对她什么态度,她对人就什么态度。
杨丽霞显然不在让她讲礼貌的范围内。
管你是什么远房亲戚。
林伶轻笑,不加掩饰地将杨丽霞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眼神冰冷,“你找他什么事?”
“你谁你?至于管这么宽么?我再问一遍,他是不是住这?不说回去,没空搭理你。”
不知道哪来得勇气,这么狂傲。
林伶耐着想发火的冲动,心里却好奇起来,她找周之学是为了什么事。
“哦,我想起来了,他刚搬走,具体的地址好像是在……”林伶故意卡在这,等杨丽霞的反应。
果不其然,杨丽霞顿时拿正眼看她,嘀咕道:“怎么这么快就搬了。”
她眯着眼睛,语气稍微柔和下来,问:“那,方便告诉我他搬去哪了不?”
林伶咳嗽两声,眼珠转了两圈,似乎在很费劲地思考,“在哪来着……我想想哦。”
“是这样的美女。”杨丽霞向她走两步,笑道:“我这侄子呢,平时在外打点零工,赚了点小钱,你是不知道啊,一有钱,他娘的跑得比谁都快,不说我们养他这么久,尽心尽力,平时都不舍得让他干活,结果倒好,丢下两万块钱,头也不回地走了!给他大伯气得!”
林伶眼中眸色越来越冷,嘴上却附和道:“天呐,这么恶毒。”
杨丽霞本就嘴没个把门,遇到个能听进她唠叨的,霎时是把能说的都往外倒,听起来像是人家欠了她百八十万。
“可不是吗!你评评理,当年他爸妈出事了,是谁看他可怜一个人,接回家来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我对自家儿子都没对他好!也不指望老了给养老,时不时来看看我们也行,结果现在,跑得人影都见不着,白眼狼么这是。”
林伶掏掏耳朵,随口问道:“那你养了他多久?”
杨丽霞鼻子出气:“一年多了。”
“这么久啊。”林伶真想给她鼓掌。
“别提这事儿,一提我就来火,照顾他一年,两万块打发了。”
林伶望着楼梯,喃喃道:“他不是在住校么,而且他父母去世,保险什么的,应该不少吧。”
一听林伶跟她唱反调,杨丽霞瞬间脸色阴沉下去,她急匆匆反驳道:“住校,住校不回来啊?一回来不还是我煮饭给他吃,烧水给他喝?还有他爹妈,哎哟,好歹算个公职吧,抚恤金少得可怜,交完学费剩不了一点,本来这学期都不打算让他继续读怀南,这学校烧钱得很,家附近随便一个公立学校不能念?非要去那破地方。”
杨丽霞聒噪的声音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林伶望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犹如两块大肉饼不断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