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南楼北望
时间:2020-07-23 09:18:53

  ……
  “夫人为何要留给小骗子们魔晶?”
  眠花城繁华的街道上,少魔君牵着夫人的手,随口问。
  他的外貌过于显眼,惹来了不少充满探究的注视,似在思考是否要拉拢这位一看就血脉浓厚的殿下。
  可惜殿下目前满心都是夫人,真是不求上进。
  他问得不经意,谢蕴昭也答得不经意:“参观费。你去人家景点参观,不给门票钱吗?”
  “不给。”少魔君理直气壮,“虽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我不给。我就是门票。”
  “哦,那你很棒棒的。”谢蕴昭冷漠回答。
  “阿宁。”
  “嗯。”
  “阿宁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少魔君为她拂起耳发,一张丽色非凡却又气质阴鸷的面容,贴近了她的脸旁,“那些小混蛋害过无辜的人,又半点悔过之心也无。我并不在乎,可依着阿宁的性子……怎么不仅不出手教训他们,反而还留下赏钱?”
  “那不是赏钱,那是门票费。”谢蕴昭偏了偏头,却被他摁住了头,“你问为什么?奇怪了,我什么时候是善良心软的人?在夫君眼里,我不该是人家派过来害你,口蜜腹剑、心思歹毒的骗子一名?”
  说得少魔君笑容一滞。
  他心中也隐约浮起困惑:对,她说得对。他怎么会下意识认为她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他按下这点困惑,却没发现这点本能的困惑让他变得更执著了。
  “阿宁。”他加重了语气,显得认真不少,“为什么?”
  谢蕴昭看看他。
  当少魔君不再露出假惺惺的笑,而是任由眸中血色变幻时,他气质中尖锐阴冷的一面就再也没有掩饰地释放出来。但是,也变得顺眼一些了。
  毕竟笑起来是个变态。
  谢蕴昭就指了指路边:“因为那个。”
  少魔君看过去,发现她指的是路边树上挂着的彩绸。
  “很多穷人的罪恶,是贫穷滋养出来的。如果他们有机会读书、工作、修炼……或是其他什么生存之道,很多人不会犯罪。”她说,“你看,那些钱本来可以用来帮助他们。这座城市很富裕,甚至富裕过了头,哪怕免去地下城的租金呢?哪怕就像绿髓城那样,提供一个廉价的工作机会,还有一批破旧却能住人的房屋呢?”
  少魔君失笑:“阿宁这是在袒护小骗子们?”
  “不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少魔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不依不饶:“但他们害死了无辜的人。”
  “首先,那些人是否无辜我们都不知道。”谢蕴昭还是很平静,“其次,如果真是无辜的人,那他们作为加害人,当然应该受到惩罚。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有资格去批判别人。”
  少魔君问:“那假如我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果然害了无辜之人?”
  谢蕴昭说:“那他们应该用命偿还。不过……”
  “不过?”
  她的目光从四周绮丽的灯光、华贵的绸缎上一一滑过;她的耳边飘过酒楼中的谈笑。她还闻到了浓郁不散的酒香和脂粉的香味。
  “不过,我总觉得,造成地下城状况的一些人比他们更该死。”她说,“更该死的人没死,却要先轮到他们死,我总觉得不大开心。”
  少魔君用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她。
  突然,他扑哧一笑。
  他按住她的头顶,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这样认真的阿宁,真是十分可爱。”他轻声说,“说得很是。有些人更该死,而更该死的人就应该先死。”
  “那……”
  轰——!!!
  爆炸声。
  少魔君的身后爆出了火光和气浪。
  爆炸的威力被他的力量阻隔在外,只是轻轻拂起了他的长发、衣袍,又将他银白的发色映得发红。
  谢蕴昭被他一把按在怀中——他就像是本能的动作。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他身后。
  一支骑着黑翼飞马的魔骑从天空中盘旋降落。
  他们炸开了眠花城的地面,也炸出了一片惊呼呐喊,还炸出了许多残肢断腿——因为地下城直接被炸开了。
  飞马上的魔族士兵发出了大笑,带着一股子凶厉的血腥之气。
  “就是这狗屁地下城害死了我的兄弟——白浪军听令,将地下城中没死的统统拉出来,扔去前线填战壕!”
  “这是征兵,眠花城任何人不得阻拦。再重复一遍,这是征兵,谁若有异议,便以‘妨害军事’的罪名就地处斩!”
  ……贫穷会滋生无数罪恶。
  但同时,在面对更暴力的罪恶时,贫穷也让人无力抵挡。
  谢蕴昭想拔剑。
  但她犹豫了。
  她在十万大山中有自己的任务。她要保持潜伏,直到斩除道君的第三尸、除去魔君身上的魔核。
  如果她出了意外,外面无数同门和百姓……怎么办?
  这时候,少魔君松开了她。
  他转过身,掸了掸宽大的玄色衣袖,俊美阴鸷的面容变得更加阴冷。
  他伸出苍白的、修长如白竹的手。这只手上握了一柄剑。
  剑是普通的剑,似乎是临时从街边谁那里拿过来的。
  可剑身上附着的魔气不是普通的魔气。
  它们如暗色的火焰,让长剑燃烧起来。
  也让魔骑中的为首之人的头颅燃烧起来。
  那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又被一声闷响接替——那是他的身躯砸到地面的声音。
  极度的安静。
  而后是惊呼。
  街上被爆炸引发的火焰烧得噼里啪啦。
  无数铁血目光汇聚而来,汇聚在这位银发的殿下身上。
  “吵什么?”他声音不悦,却是不悦得轻描淡写,仿佛他刚才没有随手杀了一个魔族将军。
  “我与夫人的重要约会被你们打断了。”少魔君不高兴地责备他们,“一群不会看眼色的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情节写得还挺犹豫的,怕被说三观不正。
  所以强调一下:主角的三观不一定正确,本文也没有任何引导读者三观的意思。
  只是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昭昭是这么个想法,对不对的大家都自己判断。
  反正法治社会下不可以哈,大家记得报警,起码也别拿自己的安全冒险!
 
 
第144章 没有天日
  月色下, 回响着“呼啦啦”的声音。
  那是魔骑军队中战旗击打夜风的声响。
  先是一个人勒着战马转了身,紧接着所有战马都掉了头。
  无数双暗橙色的眼睛,鬼魅般注视着那位陌生的殿下。
  战马背上的骑兵, 也透过半镂空的头盔冷冷地注视着他。
  很快, 军队往两边退去, 让开了一条通道。
  一人一骑,从后方缓步走来。
  魔骑的战马和制服都是灰黑色的, 如火焰焚尽后扬起的沉沉飞灰。但这个人不同。
  他穿着雪白的战甲, 所骑的战马也是浑身雪白。穿过爆炸遗留的烟尘、飘忽不定的火光中, 这一人一骑依旧一尘不染。
  这些雪白的装饰,与他璀璨耀眼的银色短发相得益彰,
  一旁, 有人高声呼道:“北州王之子、北州贪狼将军——千风烬殿下, 驾临眠花城!”
  砰。
  砰砰。
  长街两头开始,一直往外延伸;一层层的魔族全都单膝下跪。
  “——见过千风烬殿下!”
  千风烬骑着雪白的马, 自半空缓缓而落。他戴的头盔也是银白的, 镶着金色镂空的花纹;在这头盔下,是一张年轻而精致的脸庞。
  他悬停在两人前方,战马的马蹄正好比两人的头顶高出一些。
  寂静之中, 千风烬的目光停在了少魔君那头长而柔艳的银发上,并且多停了一会儿。
  一种隐约可以称之为嫉妒的神情一闪而逝。
  “你们杀了我北州的将军。”他冷冷道,“为什么?”
  “为什么?”少魔君奇道,“都说了, 你们碍了我的眼、坏了我的事,你莫非是个聋子听不见, 还是过于愚蠢无法理解?”
  高高在上的北州王之子微微红了脸,好像一朵娇艳的花。
  但这不是善意的花, 而是愤怒浇灌出的颜色。
  他的眼神更冷,精致年轻的面容也显得更凛冽。他抬起右手,那只手正握着一柄霜色的长枪。
  “妨碍军务,不敬尊上,当杀!”
  千风烬周身的魔气陡然爆发!
  霜色的长枪绽放出霜色的花,如冰雪燃烧出的火焰,爆裂四散而去,又将敌人重重围住。
  重重的火焰正中,是少魔君无动于衷的面庞。
  也不算无动于衷,因为他毕竟皱了皱眉。
  但是,也仅仅是皱了皱眉。
  只在这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之间,空气凝滞了。
  霜色的火焰也凝滞了。
  令人战栗的魔气也凝滞了——不,这并非凝滞。
  而是臣服。
  在更浓郁、更凝实的魔气之前,在更高等的血脉面前,所有魔族都不得不臣服。
  千风烬僵硬地立在他那雪白的战马上,而他的战马甚至比他更加僵硬。
  他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伴随大颗的汗珠缓缓滴落。
  “血脉压制……不,你怎么可能……我乃北州王之子……”
  少魔君无视了他因激动和恐惧而语义混乱的话。
  他只是皱着好看的、细而锋锐的眉毛,说:“忘了说,我也很讨厌别人在比我高的地方说话。”
  话音刚落,雪白的战马就发出一声哀鸣,并从半空重重跌落在地,发出好一声闷响。
  雪白的骑士也随之跌倒在地。
  他试图站起,却发现肢体僵硬——刻在血脉中的恐惧在警告他,让他不得不匍匐以示臣服。
  噗通。噗通噗通。
  无数漆黑的战马与漆黑的魔骑,也纷纷坠下。
  四周忽然更加安静,连地下城中的不安与惨痛的呻吟也低了下去。
  夜风淡淡拂过,拂起少魔君玄色的衣角;上面的花纹暗红如血,在月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站在街上,面前匍匐着一匹战马和一名王族。
  四周还有的战马、魔骑,还有惶惶不知来去的人们,在繁华绮丽的街道上瑟瑟而拜。
  月色之下,街上一时只站立了唯二的两个人。
  少魔君瞧了瞧脚边的北州王之子,又瞧了瞧四周死鱼般一动不动的人。
  他露出恍然之色,有些抱歉地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叹息道:“阿宁勿怪,我一时情急,就忘了我们原是打算低调的。”
  谢蕴昭:……
  什么你原来打算低调吗?你说过吗?
  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把锅推给我吗?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魔族的血脉压制这么厉害好吗?
  她心中憋了一堆话,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好气又好笑的三个字:“知道了。”
  少魔君立即绽放出欣喜温柔的笑容,含情脉脉道:“夫人真是通情达理。”
  谢蕴昭也微笑:“而你是戏精附体。好了,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少魔君一点不恼,反而被逗得哈哈笑起来。他苍白的面容浸染着月光,肌肤镀了一层细腻的银光,让他整个人好似在发光;但奇异的是,这层光辉反而让他的笑容更显阴冷。却也还是俊美惊人。
  “我想想,我想想……有了。他们不是要将地下城的人拿去填战壕?我瞧人太多,说不得要将战壕给堵了。不如将这群人杀光,将他们扔去填战壕,岂不是两全其美?”
  地上的千风烬挣扎抬头,下巴上已经汇聚了好大一颗汗珠。他满面愤怒,却也难掩神色中的惊恐。他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拿去填战壕尚未可知,但眼前的这个人要杀了他们……却必然是轻而易举。
  “你……”他嘴唇颤抖,冒出来尖利的一句,“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北州王!”
  少魔君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哦。”他好声好气,认真地说,“那我的夫人是阿宁。”
  千风烬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问:“什么?”
  少魔君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夫人是阿宁。”
  “……你的夫人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少魔君唇角一勾,眼中血色沉下,“所以,你是谁的儿子……又跟我杀你有什么关系?”
  千风烬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看待怪物的目光看着他。
  少魔君却只含笑看夫人:“阿宁你说,要不要杀了他们?”
  谢蕴昭移开目光,看向千风烬。
  这位北州王之子也艰难地将目光投向她。他眼中同时跳动着愤怒和恐惧,还有隐隐的乞求。
  谢蕴昭看着这样的目光。
  她说:“好啊。”
  只有两个字,简单的两个字。
  莫名地,长街却更安静了。
  千风烬呆滞了一息。极度的恐惧和莫名,终于让他那颗充满混乱的头脑开始转动。
  “你们不能这样做!北州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想在大战当前之际挑起内斗吗!!”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落入此刻这种境地,并很快得出了结论,“如果是为了地下城的贱奴……我可以放过他们!我可以不追究你们杀死白浪军将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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