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0-07-26 08:35:34

  哥哥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起身,极自然地拍了下弟弟的肩膀。
  “走。”
  弟弟当即应允,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光,挽着哥哥的手臂离开了。
  看样子,八成也是感情很好的。
  脏辫姑娘抬起头,含笑询问对面的白衣男:“先生,你住在一楼吗?”
  白衣男“嗯”了一声,不太爱搭理她的样子。
  “那大家还真是都住得挺远的。”脏辫姑娘又转向傅蓝屿,如同闲唠家常,“这么大的一座住宅,估计到时大家互相都找不到。”
  “找不到是好事。”傅蓝屿漫不经心道,“至少在别人想杀你的时候,你还有躲藏的机会。”
  脏辫姑娘笑意更深:“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不过我为什么要等别人来杀我呢?”
  潜台词是,她有实力杀别人。
  能走到今天的白金玩家,谁还没点真本事?
  傅蓝屿点点头:“看来你担心的是房子太大,杀别人不方便。”
  “本来就只有六个人而已,我自己穿越来的,跟谁结盟都无所谓——而且我保证,谁跟我结盟都不会吃亏。”脏辫姑娘眼波流转,充满暗示意味,“我们先把这个基数变成四,优先对付兄弟情深的绑定玩家,应该算比较正常的战略吧?”
  言下之意,即先干掉那对双胞胎。
  傅蓝屿喝着牛奶沉默,乔云铮则低下头去,意味难明地轻笑了一声。
  得亏刚才提前离席的不是自己,否则此刻被背后算计的,估计就是他和傅蓝屿了。
  大家都心明眼亮的,谁和谁绑定,其实一目了然。
  他说:“如果大家真能精诚合作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
  *
  是夜,这座建于荒郊野外的现代化住宅,在月色里泛着幽幽光泽,恍如遗世独立。
  住宅一共五层,从上至下的玩家依次是:
  五层,傅蓝屿和乔云铮;四层,脏辫姑娘;三层,空;二层,双胞胎兄弟;一层,白衣男。
  宅内没有npc存在。
  这次的环境略有些匪夷所思,不说别的,单说这过于高科技化的装修风格,总让人有种未来主题密室逃脱的错觉,完全无法与恐怖故事联系到一起。
  依据卡片提示,那些玩家此时还看不到的东西,到底在哪呢?
  鉴于住宅内部地形过于复杂,一时半会儿摸不清情况,夜里又是最危险的时间段,傅蓝屿和乔云铮没敢轻举妄动,两人只在五层范围内,谨慎地溜达了一圈。
  值得一提的是,在穿过一条狭窄回廊时,傅蓝屿踩上图案繁复的地砖,忽觉脚腕一紧,像是被谁从后面用力扯了一把,她重心不稳前倾,险些摔倒。
  幸好乔云铮反应快,单手揽在腰间,登时将她托回了原地。
  他关切蹙眉,低头询问:“怎么了?”
  “……有人绊了我一脚。”
  傅蓝屿迅速环顾四周,可两侧除了被分隔开的玻璃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些玻璃门内部空空荡荡,只是在连接的空隙之间,隐约可见金色的不明文字,不晓得具体写了什么。
  那些所谓看不到的“它们”,可能就在她的身边。
  乔云铮紧紧牵住了她的手,这次他特意放慢脚步走在她后面,避免再有不明生物搞突然袭击。
  结果在路过一间空房间的门口时,他忽听一阵女声由远及近,哀哀切切,仿佛是在叫他的名字。
  “乔云铮……乔云铮,快来……”
  “蓝妹。”他手指回拢,沉声问傅蓝屿,“你听到了吗?”
  傅蓝屿疑惑:“听到什么?”
  她耳力一向敏锐,她说听不到,那就是真的听不到。
  刚才那只拽住脚腕的手在针对她,而现在这幽怨女声则在针对他。
  附近究竟有多少鬼,正藏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
  “走,我们先回房间。”
  至少要先离开这片区域。
  ……
  两人所住的那间房,对面不远就是浴室。
  在回房之前,傅蓝屿迟疑驻足,转头将目光投向浴室。
  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水流声,就好像是有人正在里面洗澡一样。
  她暗中朝乔云铮打了个手势,两人缓步靠近,轻轻将浴室大门推开了一道缝隙,向内窥视。
  这座浴室的布局,跟普通浴室也没什么区别,有洗漱台,有镜子,还有浴缸。
  只是地砖和墙砖都由玻璃支撑,一格一格分割整齐,宛如棋盘,在昏暗顶灯的照映下,散发出幽幽蓝光。
  紧贴墙壁的雪白浴缸,明明无人洗浴,不知为何积满了水,而且水龙头开着,依旧在往里蓄水。
  眼看着水位线不断上涨,原本清澈的水流,却在即将溢出缸边的一瞬,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红色。
  水沿着浴缸边缘往下流淌,逐渐浸湿了玻璃地砖。
  与此同时,浴室灯光熄灭,视野里化作一片漆黑。
 
 
第76章 眼镜
  在视野突然变作漆黑的同时, 乔云铮一把将傅蓝屿拉了回来, 他单手护住她, 警惕后退了两步。
  出乎意料的是,熄灯的状况只停留了不到五秒钟, 浴室顶灯又重新亮起。
  傅蓝屿侧身靠着墙壁,她用手抵住门,猛地将浴室大门全部推开。
  乔云铮看清了浴室里的情景,他脸色骤沉。
  方才还干干净净的浴室, 此刻已彻底变作一片狼藉。
  雪白浴缸里, 汪了满满一缸的鲜血, 兀自咕嘟咕嘟冒着血泡,像是被煮沸了一样。
  血顺着缸边流淌, 晕染出大片狰狞的痕迹。
  而墙壁和地砖上,也溅满了喷射状的血迹, 暗红刺目, 如同浓墨重彩的抽象油画。
  在冲天的血腥气息里,傅蓝屿捏着鼻子, 蹙眉看向墙角的地面。
  那里用血写了一行字:
  I awatg yu.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然而走廊里安静空旷,依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乔云铮也看见了那行字, 他沉默片刻,反手重新把门关上了。
  “我们回房间。”
  此地不宜久留。
  ……
  五分钟后,两人并排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双双抬眸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傅蓝屿枕着乔云铮的手臂, 半晌,很严肃地叹了口气。
  “这地方比我想象得更邪门一些。”
  乔云铮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更具体的线索提示,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看到那些鬼。”
  这里跟以前遇到过的世界不太一样,当初的鬼怪,基本上都能用肉眼看见,现在倒好,玩家连这点初始能力都没了。
  “你之前了解过类似的背景故事吗?”
  他苦笑摇头:“没有,就算我时间再富裕,准备再充分,也不可能把全世界所有的恐怖故事都看一遍,总有遗漏的。”
  赶上了是运气,赶不上也只能认命。
  傅蓝屿叹气:“没关系,慢慢找,明天我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扫荡这里。”
  她要详细走一遍这座住宅,在脑海里形成一幅完整的地图。
  有备无患。
  “明天再说明天的事,你现在要做的是养精蓄锐。”乔云铮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些安抚意味,“睡一会儿吧。”
  “好。”
  不得不承认,傅蓝屿确实有些困了,倒不是因为有多累,毕竟自从傍晚来这开始,她也无非是吃了顿饭、溜达了几圈、被扯了个脚腕、又逛了个浴室而已。
  她只是隐隐觉得,这里的磁场怪异,比起以往的任何世界,都令自己感到不安。
  “云哥。”她闭上眼睛,低声问他,“你对这里会有种熟悉感吗?”
  “……熟悉感?”
  “对,就好像曾经来过似的。”
  但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自己肯定没来过。
  她对此一无所知,连半分头绪都没有。
  “我没什么印象。”乔云铮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禁有些困惑,“按理说我们不可能穿越重复的世界,更不可能穿越过却不记得。”
  “是,所以我才纳闷。”她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语气渐轻,“不过不想了,没什么意义。”
  对于无意义的事,她通常不会自寻烦恼。
  乔云铮笑了笑,他侧过头去,温柔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乖,睡吧。”
  长夜漫漫,他替她守着。
  *
  傅蓝屿除了十五六岁的时候,穿越游戏不太习惯,深夜总是睡不着之外,后来逐渐适应,博览恐怖故事,就再没做过噩梦。
  这次算个例外。
  破天荒的,在梦里,她看到了血色满眼、尸横遍地,有数不清的恶鬼从地底涌现,它们追击的速度远比她奔跑的速度要快得多。
  她从未见过那样数量庞大的恶鬼队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军团。
  然后画面一转,她站在了一座石门前,那扇沉重的石门已经关上了,隔绝了全部视线。
  前无生路,后无退路,茫茫天地间她无所依仗,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众恶鬼一拥而上,利爪獠牙,瞬间撕碎了她。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身侧的乔云铮顿时警醒,担忧看向她:“蓝妹?”
  傅蓝屿突然起身,脑袋还有些发晕,她揉了揉眉心,一转头看见他近在咫尺,心下稍安。
  “没事儿。”她摇摇头,“做了个梦而已。”
  “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死了。”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离奇,“难道是预知梦?”
  在游戏里穿越久了,玄之又玄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
  当初在黄金局恶灵古宅的时候,那对最后殉情的情侣,男的叫曹文。
  曹文也曾预感过自己的死亡,后来也的确应验了。
  “别胡说。”对于自己,乔云铮从来都不避讳这种话题,但对于她,他却介意得很,“你怎么可能会死?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保护好你,你信我。”
  傅蓝屿看着他,半晌,很轻地叹息一声。
  “我当然信你。”
  伤春悲秋不是她的风格,她也不会为了为了未知的事情而持续恐慌。
  更何况她梦到的场景,与目前这座住宅毫无联系,无论如何也不是这局游戏。
  既然不是这局游戏,那就先把这局游戏认真通关。
  她抱了一下乔云铮,利落下床去对面的浴室洗漱,乔云铮担心再有变故,坚持陪她一起去。
  谁知昨夜怪事频发的浴室,今早风平浪静,从墙壁到地面到洗漱台再到浴缸,哪里还有血的痕迹?
  傅蓝屿按下出水按钮,见水流清澈,并无异样。
  她洗了把脸,稍稍清醒了些,决定下楼去吃饭,顺便探一探其余四人的底。
  到了餐厅,其他玩家果然起得更早,全都齐刷刷坐在桌前,正各自往面包上抹着果酱。
  “早安。”脏辫姑娘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二位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
  “你们在五层,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吗?”
  傅蓝屿淡定往杯里倒牛奶:“没有,你在四层听见了?”
  “我昨晚在四层逛了一圈,转弯处有人掐我脖子,被我挣脱了。”脏辫姑娘说,“是个女鬼,一直在笑,可我看不见它。”
  傅蓝屿点头,没说话。
  双胞胎兄弟低声耳语,将嗓音一再放轻,谁也听不见他俩在商量什么,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白衣男最开始是沉默的,后来在大家都放弃继续沟通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
  “可能那个女鬼是四处游荡的。”
  脏辫姑娘好奇道:“它也去一楼了?”
  “血染了一楼浴室。”
  “……”
  傅蓝屿和乔云铮对视一眼,两人差不多也弄明白了,昨晚八成是同一个女鬼在作祟。
  这个女鬼先后抓了傅蓝屿的脚腕、叫了乔云铮的名字、勒了脏辫姑娘的脖子,还在浴室里来回穿梭,弄了一屋子血。
  这也就是双胞胎兄弟没说实话,估计他俩昨晚也遇着情况了。
  女鬼真的挺辛苦。
  吃完饭后,大家集体解散,分头去寻找线索。
  单是把一楼和二楼走完,就花费了傅蓝屿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将每一处都检查得很仔细,这里地形复杂曲折,装潢又极其朋克,实木、金属与玻璃的超现实结合风格,晃得她头疼。
  有些房间的门是锁住的,无法区分,她只能一间一间尝试,直到试了二楼回廊尽头的最后一间,门锁“咔嗒”一声,露出了里面令人眼花缭乱的布局。
  这貌似是一间书房,书房墙壁上贴满了写着乱七八糟英文的报纸,三座书柜呈90度直角摆放,里面杂乱无章地塞满了书籍和其他杂物。
  直觉告诉她,这里肯定有东西。
  “云哥。”
  乔云铮立即会意,他本来想将房门反锁,却发现门是锁不上的,也就是说任何人都能中途进来。
  “我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开始在书房里热火朝天地翻找,三座书柜的书和箱子被他们堆了一地。
  书柜空了,傅蓝屿敏锐瞥见最左边的缝隙里,有一点点金光显现,她双手用力,顿时把书柜在原地挪开了几寸。
  她将手伸向后面,从书柜与墙壁的刁钻角度,拎出了一只揉皱破损的纸盒。
  她撕开纸盒,见里面并排放着两副眼镜,眼镜很轻,边缘金色,镜片狭窄,颇有设计感。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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