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0-07-26 08:35:34

  傅蓝屿和乔云铮对视一眼,她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拎出了那枚断掉的项链。
  项链的吊坠看上去普普通通,是个椭圆形状的小木筒,拧开木筒的盖子,发现里面塞了一个纸卷。
  她将纸卷展开,见上面没写字,是一张图纸。
  图纸上画了二十多个按钮,基本上都是黑白的,只有其中四个填了颜色,分别是一排绿、二排红、三排黄、五排蓝。
  她登时恍然。
  这是三楼那扇金属门上的按钮位置,按下这四个正确的按钮,就能开启那扇门。
  所谓的招魂机,八成就在门内。
  她给白衣男看了一眼图纸,在确信对方已经记住了按钮的颜色之后,便伸出手去,直接从他衣襟拽下了徽章。
  她垂眸,想要将徽章别在乔云铮胸前,结果中途被乔云铮拦住,乔云铮依旧把徽章给了她。
  “先生,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乔云铮笑道,“那你可得跟紧了,我们不会停下来等你。”
  白衣男一言不发跟在两人身后,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眼镜、徽章、图纸,都在人家手里,他能怎么办?
  在游戏里,示弱也是一种策略,结盟是给自己留退路。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这一结盟从最开始,就注定不够稳固。
  不在于双方的诚意,而在于该死的运气。
  就在三人即将踏上二楼楼梯的时候,心中警兆顿生,傅蓝屿忽觉身侧的栏杆,似乎出现了极细微的移动。
  空气中传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脚下地面扭曲塌陷,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发生诡异的变化。
  这座别墅的整体布局会改变,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位置会改变,那么下一秒会去到哪里,谁也不能保证。
  “……云哥!”
  乔云铮果断伸手,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两人相拥站在楼梯上,下一秒就看到有墙面拔地而起,将白衣男分隔在了另一边。
  警铃大作,灯光变暗,所有窗户瞬间落下密不透风的木板和铁栅,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
  至此,别墅完全变成一座昼夜不分的巨大牢笼。
  什么东西,就要被放出来了。
  *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直到地面停止摇晃,周围的环境重新定格静止。
  傅蓝屿睁开眼睛,发现目前所处的位置有些熟悉,先前来过,好像是五楼的某间房间。
  而这间房间的门,是可以打开的。
  她推门进入,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钟。
  “云哥,我们最好把这钟带上,未雨绸缪。”
  有了钟就有了时间概念,如果待会儿别墅的布局再变,至少能知道多久会变一次。
  乔云铮点头,当即踩着桌子上去,直接把挂钟摘了下来。
  “我怀疑有人启动了别墅的机关。”他沉声道,“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封印解除,被关在玻璃门里的那些恶鬼,也都被放出来了。”
  “这里根本没有能杀鬼的武器,顶多只能防御鬼的攻击。”傅蓝屿说,“这代表着我们只能逃,不能和鬼正面冲突,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应该尽快去三楼,试试那扇门能不能开,驱除恶鬼的关键在于招魂机。”
  “可招魂机需要献祭一个活人,我们要献祭谁?”
  诚然,这是个极其残酷的命题。
  此刻的其余四名玩家,大约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乔云铮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到时能献祭谁,就献祭谁,我来动手。”
  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永远也不愿意她亲自来做这种肮脏的事情。
  两人商量妥当,迅速离开房间,前往楼梯的方向,打算去三楼尝试开门。
  但通往三楼的路,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次,通灵眼镜由乔云铮佩戴,他紧紧牵着傅蓝屿的手,始终把她半圈在怀里一侧,以保护的姿态。
  走到途中,天生灵敏的听力,让傅蓝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尽管她什么也没看见,却依然扯了下乔云铮的衣角,低声提醒。
  “小心。”
  乔云铮冷冷抬眸。
  远方的回廊转弯处,那只浑身钉满铁钉的铁匠鬼,正双手挥舞着巨大的榔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发疯似地朝这边奔来。
 
 
第80章 追赶
  铁匠鬼的榔头砸在地面, 地砖立刻就碎裂了一片,发出令人心颤的轰鸣。
  可想而知,这一榔头要是砸在身上, 会有什么后果。
  铁匠鬼的后面, 还紧跟着那只上半身都碎得不成样子的头盔鬼,别看人家碎得厉害,但一双腿还是很能跑, 手里的棒球棍也抡得风生水起。
  果然, 别墅里之前被封印的恶鬼们,这回全被放出来了,现在估计就游荡在各个角落, 等待出击。
  十二只鬼,追杀六名玩家。
  这是不给人留活路的节奏。
  通灵眼镜只有一副,目前只有乔云铮能看得见鬼的方位, 他牵着傅蓝屿的手一路狂奔, 两人像对亡命鸳鸯, 在这偌大的囚笼里寻找一线生机。
  好在两人的速度和耐力都不差,顺利穿过了五楼回廊,眼看着就要踏上四楼楼梯——
  这时候, 乔云铮猛地顿住了脚步,他攥着傅蓝屿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了身边。
  先前被锁在四楼房间里的,那只穿病号服、脑袋上套铁笼子的鬼,此刻正四肢触地做匍匐状, 一步一步沿着楼梯爬上来。
  它一张烂哄哄的脸,兀自往下滴血,污血将面前的铁笼链条浸得暗红,也在楼梯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它突然伸手将铁笼往后一掰,于是整张脸都从链条中央挤出来,变得更加血肉模糊,它张开嘴,露出了一口尖利如豺狼的獠牙。
  身后,铁匠鬼和头盔鬼的动静也越来越近了。
  进退无路。
  傅蓝屿后背紧贴墙壁,呼吸略显急促,她听到乔云铮在自己耳边轻声道。
  “蓝妹,待会儿你戴上眼镜,直接闯过去,千万别回头。”
  她有十字架徽章,可以抵挡一次恶鬼的攻击。
  但是他没有,他留在原地吸引鬼的注意力,只能是个死。
  “……你想都别想。”傅蓝屿果断拒绝,“真逃不过去,我就跟你一块折在这,我不可能自己跑。”
  乔云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她的脾气了,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先稳住她,但他也没有准备要改变主意。
  “好,我们一起走。”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两人冥冥之中,运气终究是好了一次。
  铁笼鬼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三米,而铁匠鬼的榔头,也砸碎了走廊的那扇门。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脚下地面和身后墙壁都开始扭曲塌陷,周围环境变幻,空气中再度传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乔云铮拎在左手的挂钟,分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半。
  别墅的布局,半个小时重置一次。
  ……
  从凌晨三点到凌晨五点,白衣男独自一人,在别墅里漫无方向,足足逃命了两个小时。
  别墅布局半小时一变化,他没有通灵眼镜,看不到恶鬼的踪迹,却好几次清晰听到有钝器的砍砸声和脚步声,很明显是恶鬼被放出来了。
  他也没有十字架徽章,但凡被恶鬼盯上,就是死路一条。
  此时他正躲在一间没上锁的房间里,整个人藏进衣柜,凝神警惕着外面的声响。
  算算时间,下一次变化又该到了。
  ……结果下一秒,他却陡然听见门响,有人进入了房间。
  是人是鬼?
  他轻轻将衣柜推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发现房间里正站着那位脏辫姑娘,脏辫姑娘脸上也戴着通灵眼镜,而且还举着一块比自己身高还高的玻璃板,玻璃板边缘写满了金色的拉丁符文。
  他一愣,猛地推开了衣柜门。
  脏辫姑娘吓了一跳,本能地摆出逃跑姿势,在看清他是谁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是你啊先生,我还以为衣柜里也藏着鬼。”
  “你怎么在这?”
  “我一路逃到这来的。”脏辫姑娘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藏在衣柜里?”
  “我被人算计了,什么道具都没有,不找地方藏着,只能是个死。”
  脏辫姑娘好奇:“谁算计你?”
  “那对绑定的情侣,女的很狡猾,男的又能打。”
  她顿时恍然:“你的道具被他们抢走了?”
  “嗯。”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也不全是傅蓝屿和乔云铮算计他,只能说他倒霉,原本是三个人要结盟一起走的,谁料到中途机关开启,硬是把他隔开了。
  但人在叙述的时候,总难免要站在主观的角度,说对自己有利的话。
  “不如你和我组队吧?”脏辫姑娘思考了一会儿,认真提议,“另外四个人,一对双胞胎,一对情侣,都是绑定穿越的,咱们俩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希望跟他们拼一拼,否则很可能就是当炮灰的命。”
  白衣男看了她一眼,斟酌言辞:“别墅的机关,是你打开的吧?”
  “……”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求证。”
  脏辫姑娘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头承认了。
  “没错,是我开的,我找到了线索提示,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书桌底下有个开关,我一按下去就发生了这种事。”
  白衣男一时无言以对。
  她又道:“即使我不去按,也总要有人按的,不按就开启不了下一步的通关任务,白金局哪有这么简单?”
  “……这是我遇到过节奏最快的一场白金局。”白衣男颇为烦恼地揉着眉心,“之前的白金局,基本上都会耗够三天,这次竟然第二晚就要拼命。”
  “没关系,至少我们抢占先机,胜算比他们都要高一点。”
  他抬眼,瞥向她手里那座玻璃板:“这是五楼封印那些鬼的符文玻璃?可以抵挡住鬼的攻击?”
  换句话讲,相当于盾牌。
  脏辫姑娘略感意外:“你怎么知道的?我趁它们都跑出来时,悄悄过去卸的,那一排玻璃只有这一块可以拆卸。”
  “因为我看过这部电影。”
  “……什么电影?”
  自然,接下来白衣男也和脏辫姑娘讲述了关于《十三鬼叫门》的剧情,并着重强调了招魂机需要献祭一个活人的规则。
  他认为她是个女孩子,相比起那两对绑定玩家,总是要好拿捏一些的,更何况她现在装备齐全。
  和她结盟,的确利大于弊。
  “你说得对,我们两个联手,赢面很大。”
  恰逢此时地面摇晃塌陷,别墅的布局又要重新改变了,脏辫姑娘赶紧上前一步,站在了白衣男的面前,以保证两人不会走散。
  她紧紧扯着他的衣袖,直到环境再度恢复静止,这才谨慎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
  是原先五楼的狭长走廊。
  布局每发生一次改变,都会将玩家们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半个小时,往往都要浪费在躲避恶鬼追杀上,很难到达目的地。
  “我们要尽快去三楼,耽误越久就越危险。”
  脏辫姑娘问他:“三楼是最终任务地点?你确定吗?”
  “招魂机在那里,我确定。”
  “可据我所知,三楼那扇金属门有好多按钮,我们不知道正确顺序。”
  “我知道,那对情侣拿到了图纸,我看到了。”
  脏辫姑娘神色微怔,进而欣喜:“真的?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去三楼!”
  于是她戴着通灵眼镜、举着玻璃盾牌在前方探路,白衣男则跟在她的身后,时刻警惕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他目前离不开她,他几乎是靠着她才能活下去。
  脏辫姑娘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不安转头。
  “什么声音?”
  白衣男尚未来得及回头察看,就见她露出了异常紧张恐惧的神色,随即拔腿狂奔。
  他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在追,却只能被动跟着她仓皇逃命。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快点!”脏辫姑娘喊着,“它们仨很厉害的,刚才就差点把我的盾牌也撞裂了!”
  它们仨。
  这意味着有三只鬼。
  在两人身后,老妇鬼背着自己的壮汉儿子,虽满脸痛苦,却依然健步如飞;
  它的旁边,浑身弹孔的军官鬼正挥舞着钢铁利爪,口中淌血,目眦欲裂,充斥的戾气如有实质,令人背脊生寒。
  前方眼看着就到了先前关押那群恶鬼的玻璃门,其中一扇玻璃门果然空了,是脏辫姑娘卸走的。
  脏辫姑娘突然停了脚步,不晓得在想什么。
  “前……前面也有!”她眼神闪烁,慌张地提高了音量,“退后!退后!”
  在这种时刻,纵然白衣男有智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也会下意识听从她的指令。
  他以为前面有鬼,登时后退一步,撞上了墙壁。
  岂料就在他后退的瞬间,脏辫姑娘果断转身冲进了空缺的那扇玻璃门,并将自己的门板,重新挡在了之前的位置。
  这样一来,她在门内,将他完全隔在了门外。
  白衣男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了,他那张惯常平静的脸上,一瞬露出了惊骇又愤怒的表情。
  他想要强行进入那扇门,可还没等他上前,只觉胸口剧痛,军官鬼的利爪,已经深深没入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通灵眼镜,看不见鬼就站在面前,但他却看得见自己的外套已被染成血红,胸前肌肤被生生撕裂,血淋淋的心脏被掏出,兀自跳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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