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沉溺——雾下菘
时间:2020-08-01 09:37:48

  像是有什么深深的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她本能的感觉到,今晚发生的事情,谢星朝对她说的所有话。
  似乎都不对劲,他在对她瞒着什么。
  她其实一直很信任谢星朝。
  从小到大,因为信任,她不会怀疑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直到目前为止,谢星朝也确实没有骗过她一次。
  不知不觉,二楼门打开了,下来了一个青年。
  宋秋实找到了她,远远叫了声,“虞鸢?”
  “师兄。”虞鸢回过神。
  “你在这里啊,我说怎么忽然不见了。”宋秋实说,“知楠喝醉了,刚才忽然大叫你名字说要找你,包厢里怎么也找不到,结果在那闹呢,醉到连自己手机都打不开了,打你微信电话也没接,只能我出来帮忙找了。”
  “对不起,我刚才应该是静音了,她没事吧,”虞鸢紧张起来,“我马上回去看看。”
  “没事,已经睡着了,躺沙发上了。”宋秋实笑,“黑啤喝干了七八瓶。”
  虞鸢,“……”
  “外头站久了凉,你也回去吧。”宋秋实说。
  站在台阶上,他比虞鸢高出很多,习惯性就伸手拍了拍她肩。
  宋秋实上学晚,比她们大了差不多三岁,之前对她们非常照顾,这动作也不算暧昧。
  谢星朝站在暗处,宋秋实撞到他的眼神,怔了一瞬。
  虞鸢也注意到了。
  “师兄,这是我弟弟。”她给宋秋实介绍,“星朝,是今年刚来京大的大一新生。”
  虞鸢兜里手机忽然又振动了起立,她一看名字,是申知楠。
  “星朝,你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她急急忙忙说,“不要乱跑,不要再喝酒。”
  “嗯。”少年意外的乖顺。
  宋秋实睨了他一眼。
  外头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俩人,夜晚的京州并不热闹,宽敞的马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和车辆的形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霓虹灯和最晚班的公交开过。
  “你好。”他对这少年说,“我叫宋秋实。”
  “我不是她弟。”少年垂着眼,面无表情,“不如说,是她的青梅竹马。”
  宋秋实眉毛挑了一下,“师弟,那进来一起么?”
  他有颗七窍玲珑心,这种心思复杂的人,却偏生会被简单单纯的人吸引,当年,他之所以会对虞鸢和申知楠那么照顾,纯粹是因为喜欢简简单单,心思赤忱的人。
  “你装得很好。”他笑,“不过,为什么不在我面前继续装了?”
  “没必要。”在别人面前,他懒得掩饰自己什么模样。
  “不怕我告诉虞鸢?”
  他说,“她会信我,不会信你。”
  “这么骗她一辈子,不累么?”
  “无所谓。”
  他完全没情绪波动,一番话下来,宋秋实能看出,他属于那种非常自我,完全不情绪化,做事偏执不择手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虞鸢这么情根深种。
  很有趣。
  “师弟,那不如来一起吧。”问完了这些问题,宋秋实笑,“虞鸢很受欢迎的,数院女神嘛,就我知道的,就三四个在暗恋她。”
  谢星朝什么也没说。
  他平时话很少,不暴露自己想法,也完全没有和人分享沟通的欲望。
  进了包厢,沙发上已经睡倒了好几个。
  虞鸢在照顾申知楠。
  她之前抱着她的腰,大哭了一场,虞鸢去找服务员要了冰水,喂她慢慢喝下去,她躺在狭窄的沙发上,哭哭啼啼道,“我难受,嗝,我要睡床。”
  人太多了,ktv明显睡不下。
  宋秋实见申知楠那模样,手指摁了摁太阳穴,很是头疼。
  “我给她去开个房。”他说,“我带了身份证。”
  虞鸢,“……”
  她模样生得清纯,这么看着人时,像陡然受惊了的小松鼠,脸颊软软的,杏眼里的诧异不加掩饰。
  “别这么看着我。”宋秋实苦笑,举起自己双手,“我保证不会对她做什么,不然,你带身份证了吗?”
  出来吃饭而已,怎么可能把身份证带在身上,虞鸢自然没带。
  “那只能用我的了。”宋秋实说。
  虞鸢咬了下唇,偷偷问了一圈,不少人兴致正浓,打算继续在这儿唱个通宵了,也没人带什么身份证。
  至于……谢星朝也随着一起来了,站在门口,显然不怎么愿意走进来这个满是酒气和陌生人的房间。
  她自动把谢星朝跳过了,其实在她的印象里,虽然虞鸢理智告诉她这种想法很荒唐——他还停留在只有户口本的年龄。
  虞鸢还是信得过宋秋实人品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如果申知楠现在意识清醒的话,她肯定也愿意。
  马路对面就有家酒店,枫林宾馆。
  很小,也不是什么连锁店,外头看着也不怎么正轨。
  宋秋实去前台问了下,“还有不少空房间。”
  “来。”他朝虞鸢伸手,要她帮忙扶起申知楠。
  虞鸢犹豫了。
  “不然你能抱得动?”宋秋实笑了,看向一旁谢星朝,“还是说,你更愿意让你的宝贝弟弟抱她?”
  “那师弟,你愿意吗?”他挑眉,看向谢星朝。
  虞鸢耳尖稍微红了下,没等谢星朝回答,她直接道,“师兄你抱吧。”
  宋秋实把申知楠拦腰抱了起来。
  申知楠身高一米七,标准的北方女生身材,纤细高挑,青年抱着她,掂了一掂,似乎自语道,“小孩,还挺沉。”
  虞鸢忙跟着他们跑了过去,回头交待,“星朝,你等等。”
  谢星朝没说话。
  他看着虞鸢远去的背影,眸子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房很顺利,只剩下大床房了,所以开的是一间大床房,宋秋实自然不可能和她一起睡,他没喝什么酒,熬夜能熬下去。
  不过,就在一切安排妥当,把申知楠送上床时,她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直直挺立了起来,“师兄。”
  她不知道怎么这么准确,直接拉上宋秋实衣袖,就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了。
  一松手,就哭。
  虞鸢,“……”
  宋秋实无奈道,“我在这儿陪陪她,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家一声。”
  “想睡觉的可以来这开个房睡,想玩的就继续,我这边,等她睡了,我马上就回。”
  虞鸢只能说好。
  回对面时,谢星朝果然在原地乖乖等着她,见是她一个人出来,他也完全没有多问——其实他本来就是很淡漠的性格,对别人的事情,半点不会关心,只是安静的陪她一起回去。
  “我和同学去说一声。”虞鸢说。
  回了包厢,果然有人问,“宋师兄呢?”
  “在陪着楠楠。”虞鸢说。
  “哟!”有人起哄。
  “这俩,是不是早看对眼了啊。”于从信问。
  “之前瞒的蛮好啊,怎么我们没一个人知道。”
  她一下被围了起来,宋秋实和申知楠人缘都极好,她一下成了八卦的中心点。
  虞鸢很少经历这种场合,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平时她交际比较少,大部分时间,都专心学术,很少参与八卦。
  现在情况也不清楚,她不想乱说一通造成什么绯闻流传,于是只能选择沉默。
  她手里却忽然被塞了一杯酒,是个叫李晓的男生,平时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此时坏笑道,“那保密不说,就喝一杯喝一杯,替宋师兄和知楠。”
  虞鸢不擅长讲话,也完全不擅长这种场面。
  她犹豫着接过了那杯酒,周围人起哄声更大了。
  虞鸢像是握着一杯烫手山芋一样,她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硬下心肠,直接一饮而尽。
  有人鼓掌。
  给酒的李晓倒是傻了眼,“虞鸢,你怎么全喝了,这……”
  这不是普通啤酒,是特调鸡尾酒,度数很高的。
  虞鸢已经拼命咳嗽了起来。
  那个陌生的漂亮少年,原本一直倚在门旁,他不喜欢里面的环境,视线只停留在她身上,此刻,纤长的眉已经皱了起来,往里走了进来。
  没人认识他,可是,也没敢谁问他和虞鸢的关系。
  “没,没事。”她一张白皙清纯的脸蛋已经涨得通红,杏眼水汪汪的,像被人欺负狠了后,露出的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可怜的模样。
  周围吵闹不休,嗡嗡作响。
  酒意上头,虞鸢稀里糊涂,在沙发上定定坐下。
  她难得喝了酒,大家也兴致更高,闹成一团。
  直到他进门。
  “星朝?”她看到少年的脸,傻傻的笑了一下。
  或许是潜意识的信赖感,看到他,她一下放了防备,整个人,都直直的往后一倒,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第二天,虞鸢醒来。
  阳光被窗帘遮住了,可是也掩盖不住,透了几丝到地板上。
  她脑子一片空白。
  太阳穴一阵刺痛,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看陈设,似乎是个酒店。
  虞鸢心缓缓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除去宿醉带来的难受之外,身体没什么异样,衣服也还是昨晚的那一身,整整齐齐。
  可是,她转过脸。
  床上居然有人,还有人。
  似乎微微在蜷着。
  他身高在那里,四肢修长,虽然刻意只占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似乎有意要离她远一点,所以此刻睡着的姿势此并不舒服。
  一张脸格外漂亮,近看也看不出一丝瑕疵,睫毛有如鸦羽,长而浓密,唇格外的红润,呼吸均匀,显然,还没有醒来。
  虞鸢,“……”
  在想明白,找回理智的前一瞬间,她没控制住音量。
  他睫毛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眸子里还满是睡意,揉了揉眼,迷茫的看向她,漂亮的唇微微抿起。
  作者有话要说:  没发生你们想的那种事啦!因为按照鸢鸢性格,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这辈子他们就再不可能了,狗狗不止要身体啊,想连心一起要(也不可能只满足要一次orz)
  所以狗狗那么聪明,不可能下此昏招滴。
  今晚二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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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虞鸢镇定下来, 仔细打量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
  睡得很好,盖着被子,空调静静的吹出冷气, 温度正适宜。
  这个酒店的大床房只有一床被子, 虞鸢记得——之前宋秋实来订房间时, 就说过, 已经只剩下大床房了。
  那床仅有的被子现在都在她身上, 谢星朝没有盖被子,少年身上穿的白T被睡皱了,他半撑起身, 领口不经意下滑, 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锁骨,他皮肤很白,上面一处红痕就格外明显,像是被人挠出来的。
  虞鸢先下了床。
  “鸢鸢。”他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
  宿醉带来的不适感一阵阵涌上, 虞鸢估计自己脸色也不好看, 她嗯了声,终于还是只能斟酌着问, “星朝,那个, 我昨天……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昨天,你喝醉了,吵着要睡床。”他直起身, “我正好带了身份证,实在没办法,就带你来这儿了。”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空调还在持续制冷,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原本就不冷,虞鸢拿起遥控,默默关了空调。
  谢星朝似乎还完全没有清醒,注意到自己也在床上时,再看虞鸢脸色,他急急忙忙也从床上坐起,“鸢鸢,因为你醉太厉害了,脸一直很烫,我只能先开了空调,给你擦了擦脸,然后买了解酒药……”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旁边是酸奶盒子和白色的药片盒子,酸纳洛酮舌下片,虞鸢认识,以前虞楚生喝多了时,家里经常会备着的药。
  “可是你吃不下,一直说难受。”他说,“所以我就留下了,想陪陪你,怕晚上出什么事情。”
  “……我本来一直只是坐在床边的,可能是因为太困了。”
  醒来时,他确实睡得很远,被子都没盖。
  他面色苍白,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显示,是确实没怎么睡好的表现。
  虞鸢自然不可能去苛责他,是她喝醉酒在先,谢星朝不过是照顾她而已。
  可是,余光看到谢星朝锁骨上的那处红痕,虞鸢又沉默了。
  她平时不喝酒,酒量小,据申知楠她们说,酒品也极不好。
  她平时有多温柔稳重,喝醉后就有多吓人。
  余柠以前开玩笑说过。
  说她那次期末考完,宿舍一起出去玩,虞鸢第一次沾了点酒,结果喝完后,简直是六亲不认,谁都不让靠近不让碰,她们只能强行喂她吃了醒酒药,最后才把她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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