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沉溺——雾下菘
时间:2020-08-01 09:37:48

  他瞳孔本该很温润,这么看着他时,却没几分温度。
  左奥南,“……”他平时粗枝大叶惯了,其实也不属于会喜欢管这种闲事的类型,被他这么一问,左奥南自己都怀疑起来了,为什么他要对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明明是个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
  “不要告诉她。”电梯到了,离开之前,谢星朝最后说,“合适的时候,我会自己表白。”
  二十分钟后,虞鸢回宿舍放了书,便接到了谢星朝电话。
  他果然在楼下等她,少年高高瘦瘦,很是惹眼,他已经换了身衣服,深蓝色卫衣和牛仔裤,一头干净柔软的黑发还带着湿气,清清爽爽的大男孩模样。
  “鸢鸢。”
  虞鸢走过去,他自然而然,拉了她的手,“他们已经先过去了,今晚吃粤菜,我带你过去。”
  他手比她大了一圈,很漂亮的一双手,掌心很是温暖。
  现在是傍晚时分,天边夕阳烧红,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情侣,更亲密的举动也有,别说只是牵牵手。
  谢星朝很喜欢和她亲近,各种各样的方式,但是都不会很越界,大概是介乎于亲密好友之上,类似于感情很好的亲人的一种状态。
  她也不想表现得过于敏感,于是,便由他拉着。
  “鸢鸢,你手好小啊。”他却忽然说。
  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虞鸢耳尖不知为何有些烧,“其实很普通,正常女生,可能都是这么大……”
  “是么?”他说,似乎好奇的捏了捏。
  她生得纤细,但是手上有些肉,捏在手里,小小的一团,非常柔软。
  “我第一次牵女生的手。”他幸福的说,“小时候被你牵着不算。”
  小时候,他手小,人也矮,就是个软乎乎的奶团子,走路的时候,有时候都会拉着她衣角。
  明灿的夕阳下,少年瞳孔里似乎映照着残阳的颜色,极干净好看的笑容,柔软的睫毛末梢上似乎都镀着残阳,离她那么近,甚至可以闻到他刚洗过的,黑发上淡淡的薄荷味,清爽里夹杂着淡淡苦涩的味道。
  虞鸢抿了抿唇,感觉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触觉似乎变得从未有过的灵敏,他的温度,气息,被牢牢地包围着,少年半点没有想放开的意思,就这么拉着她走了一路。
  不久,就到了那家粤菜馆。
  生意显然很是火爆,左奥南定了个包间。
  “绿居,三楼。”谢星朝看了眼手机,带着她上去。
  大家都已经到了。
  刚拉开门,就听到里头吵吵闹闹的声音,已经到了九十不认识的的人,都是男生。
  虞鸢,“……”本来说好就几个人的,左奥南还会带女朋友过来,结果这么一闹,变成了社团聚餐,只剩下她一个女生了,她有几分不自在。
  给他们留了两个位置,挨在一起,谢星朝在左侧的位置坐下,右边留给了虞鸢,旁边是邵致和。
  这家馆子生意很火爆。
  “玩不玩把狼人杀?”点完菜后,一个男生提议,“看这样子,菜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虞鸢和舍友玩过,聚餐时也经常会玩,还算熟练。
  左奥南来了兴致,“来来来。”
  “星朝,你会玩么?”虞鸢小声问。
  “没玩过。”
  也是,他性格从小很孤僻,这种和朋友聚在一起,人越多越好玩的游戏,没玩过也正常。
  “没事。”刘读说,“百度一下规则就行了。”
  谢星朝,“嗯。”他简单看了下规则,规则不难,很容易理解。
  第一把,虞鸢抽到了女巫的卡。
  邵致和是主持人。
  “……女巫请睁眼。”她听到邵致和声音,睫毛颤了颤,悄悄睁开了眼,周围人果然都闭着眼睛。
  “昨晚,有两个人被杀。”邵致和说。
  女巫有一瓶救人的药和一瓶毒药,可以选择杀人,或者救人,救或者不下这两个被杀的人。
  一个狼人杀的,一个被野狼杀的。
  这俩人恰好是谢星朝和左奥南。
  虞鸢只犹豫了半秒,指着谢星朝。
  “确定救他?”
  她点了点头。
  “昨晚,有一个被杀的人。”天亮后,邵致和指着左奥南。
  “靠,队长,你凉得也太快了点。”
  “我等下给你报仇。”
  左奥南很郁闷,他好不容易抽到了预言家的牌,结果第一晚就嗝屁,什么都没法说了。
  结果,一轮轮下来,人死得越来越多,狼被抓住了一只,还剩下一只,怎么也抓不出来。
  “我投他一票吧。”第三轮投票里,刘读指着谢星朝说。
  另一个男生问,“为啥?”
  “……看着,就挺像的,气质。”
  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
  谢星朝坐在自己座位上,安安静静的,他话少,不怎么作声,生得这干净漂亮的模样,怎么也和狼扯不上边。
  李锡科一把摁住他脑袋,“那我他妈还看你像条狗呢,狼和狗不亲戚,那我投你一票了。”
  谢星朝,“我不是,那我也投你吧。”他指着刘读。
  虞鸢也跟着笑。
  她抿了一口荞麦茶,放下杯子,看向谢星朝,“我是女巫,可以保证,他不是狼人。”
  谢星朝自然不可能是狼人,第一晚,他就被杀了,还是她用药救回来的呢。
  于是刘读就这么悲惨的凉了。
  游戏就这么一轮轮往下走。
  一直到最后,竟然都没有找出来剩下的一个狼人是谁。
  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两个人。
  她和谢星朝。
  虞鸢,“游戏还没结束么?”按道理,狼人应该都死了啊。
  邵致和宣布,“这把是狼人赢了。”
  所以人都已经死光了,按照规则,只剩下了女巫和狼人,那么就是狼人获胜。
  “等等。”谢星朝说,“晚上还没结束吧?”
  对着那双冷漠的黑眼睛,邵致和每次和他说话压力都很大,“因为就剩你们两……”
  “自杀。”他把自己的牌甩在了桌上,淡淡的说,“按规则,这个是可以的吧。”
  邵致和,“……是可以。”
  他翻开了自己的牌,果然,是一张狼人。
  “好的,那这把就算人这边赢了。”就一把游戏而已,大家也都没多在意,这时,第一道汤已经上来了,大家都收起了牌准备喝汤了。
  虞鸢脑子现在有点乱。
  “可是,第一晚,他不是被狼人杀了么?”虞鸢问邵致和,“他怎么会是狼人?”
  邵致和舔了舔唇,偷偷看了眼一旁的谢星朝,“是他自己杀的自己,你又救了他。”
  虞鸢,“……”
  因为逻辑能力很不错,她平时玩狼人杀,其实胜率很高,只不过,她从来试图怀疑过谢星朝,他说他不是,她就这么相信了。
  “就是游戏。”邵致和忙说,“师姐不用太纠结了。”
  第一道菜是粤菜浓汤,明显炖了很久,闻着格外鲜,食材都炖得融入了汤里,汤色色泽诱人,谢星朝很自然的给她舀了一碗,放在她手边。
  “鸢鸢,这个很好喝。”他说。
  虞鸢,“……嗯。”
  她拿过勺子,安静的喝了一口。
  虞鸢想,她是不是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么了解他。
  少年侧脸很漂亮,神态安静,偶尔很贴心的细致,一如既往,和小时候的印象仿佛别无二致,尤其他在她面前时。
  可是,人长大后,又这么还会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吃过饭,邵致和去结账。
  谢星朝说上厕所,随着去了。
  “……不是社团聚餐?”看到身后跟着过来的人,邵致和惶惶恐恐问。
  因为是队长说的,社费还剩不少,所以他们点菜也没怎么省,这一大堆人的,这馆子也不便宜。
  少年显然没当回事,淡淡道,“我说要吃的。”
  他话少,结完账后就走了,邵致和愣了几秒,才追过去,“那我,我回去把钱转给你。
  谢星朝没回答了,已经打开门进去了。
  “付完了?”左奥南问,“那撤咯。”
  邵致和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谢星朝摆明了不想让他现在说。
  不久,虞鸢也跟了过来,悄悄和他说,“这段饭吃了多少?我来付吧,我不是你们社的……”
  邵致和,“……”一个两个为什么都抢着出钱。
  谢星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撞到少年眼神,邵致和把话吞了回去,“师姐,真的不用了,你这么,队长是要说我的,怎么可能要你出钱。”
  好说歹说,他怎么也不愿意收,虞鸢这下也没办法了。
  她脸皮薄,觉得蹭了这顿饭,害他们多花钱,很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
  走进了京大校园,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谢星朝走在她身旁。
  虞鸢心里还有点事,有些出神,一路无话。
  “鸢鸢,我惹你不高兴了么?”他从小对人情绪很敏感,察觉到了虞鸢的不对,犹豫着终于开口。
  虞鸢没回答,“星朝,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你不会棒球?”
  和左奥南说的,“基础很好,马上可以上场”,天壤之别。
  其实这完全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可能是因为今晚狼人杀的影响,她不知为何,就想起来了,而且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们安静的走在,俩人都沉默着。
  “谢岗以前在国外念书时,很喜欢玩棒球。”少年垂着眼,忽然说,“妈妈还没死的时候,他教过我一点规则。”
  虞鸢,“……”
  虞鸢知道他很不愿意提起谢岗,不愿意说起和他相关的任何事情,更加不愿意要他留下的任何痕迹,包括他和谢岗有些肖似的长相。
  小时候,他甚至和虞鸢说过很多次,他为什么不是长得更像妈妈,而要像那个男人。
  其实在虞鸢看来,他本来就更像温韵,模样是偏阴柔的精致漂亮,和谢岗顶多只有三分相似而已。
  “所以,才不想说么?”
  “嗯。”
  “我……让你去参加社团是不是很勉强?”虞鸢轻声问。
  夜色已经降临了,晚风稍微有些凉,林荫道地上落了银杏叶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得越来越近,悄悄的,拉住了她的手,他手指温度很高,就这么一分分,把她的手收入了掌心里。
  少年转眸看向她,漆黑的眉睫,红润的唇微微抿着,神情格外惹人怜爱。
  “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是你想让我去。”
  他拉着她的手。
  “鸢鸢,以后再多来看看我,好吗?”他轻声说,“像今天这样。”
  他牵着她的力道不会太重,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虞鸢心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跳快了两拍。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做的那个荒谬的梦,耳尖忽然就红了。
  梦里,有人在吻她,极致灼热缠绵的吻,荒谬的是,她竟然觉得,那男人身上清疏冷淡的气息,和平时在谢星朝身上闻到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当然,根本不可能是他,谢星朝不可能对她那么粗暴,更不可能对她……
  虞鸢不想再想下去。
  “你这不就是思春了。”她隐晦的在宿舍提起这个梦时,申知楠说,宿舍里顿时哄堂大笑,虞鸢被笑得耳尖都红了,羞得再不好意思说了。
  是不是真的该去找个男朋友了,她迷茫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老双面了。
  内底里早黑完了,真惹毛了,能奶里奶气的对姐姐干出一些贼可怕的事情()
  还是二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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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谢星朝送她回宿舍, 俩人宿舍其实挨得很近,不远处,远远已经可以看到青藤园楼的影子了, 离宿舍越近, 不知不觉中, 少年脚步越慢。
  虞鸢在出神, 没怎么注意到。
  不过, 即使再慢,她宿舍也还是到了。
  京大校园夜景格外漂亮,十月夜风微凉, 不过, 因为一直被谢星朝牵着,他手心暖洋洋的,虞鸢一点也不觉得凉。
  送她到了宿舍楼下,谢星朝却没有离开,他没松开她的手, 问她, “鸢鸢,下次, 什么时候见面?”
  虞鸢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又露出了那种神情。
  “我知道你学习忙。”他补充。
  所以, 只要有空的时候,可以把空余时间,匀一点给他, 就够了。
  怕惹她烦,少年并没有说必须什么时候见面,但是, 他神态却已经完全直接出卖了自己想法。
  虞鸢知道,他怕寂寞,很黏人,从孩提时代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居然又有点叫他低头,去捏一捏他的脸颊,揉揉他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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