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心中,朝政和天下不一贯都是一等一的重要吗?臣妾自以为尽了皇后的本分,替皇上料理后宫一概事物,让皇上能够一心用在朝政之上,无需忧虑其他!为何皇上您如今还要动怒?”
女子再度开口,句句冷冽诛心,直插男人心扉。
“朕不是动怒——”焰溟很快解释。
他顿了顿,凝着女子,眸光微缩,声音哑在了喉咙里,苦涩异常:“可除此之外……阿璟,你我而今不还是夫妻吗?”
“在臣妾心中,皇上现在只是皇上。”她含下眼睑,声音淡漠。
原来心底里还是没把他当成夫君啊……
殿外的寒风在这一刻吹进了微敞的窗户,萧瑟,冷冽,人心一瞬就凉了。
男人垂着头,自嘲一笑。
以前那个总爱娇娇软软依偎在他身侧的阿璟,那个满心满眼一心一意都是他的阿璟,那个总是体贴他安静地伴他左右的阿璟,如今却把他忘得这样一干二净,甚至没再把他当成她的夫君。
原来、原来被爱的人毫不在意的对待是这种滋味。
宫绫璟看不清男人的神情,视线之下是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她终于还是心软,轻叹了声:“皇上,你我而今这样不好吗?或者您对臣妾还有什么要求,您同臣妾说就是了,臣妾一定尽到皇后的本分……”
“皇后的本分?”
焰溟一顿,缓缓抬头,看着宫绫璟,兀地竟是轻轻笑了。
男人满眼血丝,阴沉邪肆的模样看得宫绫璟微微心惊,不自觉就想离他远点。可脚步刚动,焰溟却突然倾身上前,长臂一揽,直接把她带进怀中,拦腰打横抱起,大步往殿门口走去。
宫绫璟一惊,很快在他怀中挣扎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可男人的手臂如铁一般,他抱着她,好似根本无需费力,纵使女子怎么捶打推拒他,他都把她抱得稳稳当当。
他脚步不停,薄唇紧抿,怕自己心软,绷着一张脸都不低头去瞧她一眼,直接便把人抱着往宸沁宫走去。
仍旧跪在地上埋着头的李德喜直到皇上抱着皇后大步走出宫门,才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看了一眼身旁一并跪着的宫人和戏角儿,擦了擦一脑门的汗水,皇帝刚刚又怒又急,都没唤众人起身,如今看来,大家伙恐……恐得一直跪到帝后完事啊……
很久没被人踹过的宸沁宫门再度被人一脚踹了开,里头宫人看着皇帝一脸阴沉地抱着皇后大步而今,惊得齐齐跪地。
小桃侍候皇后以来,还没见过皇上这样一脸阴沉,震怒地对待皇后,瞧皇后虽被皇上抱在怀中,可那一下下拳打脚踢是多么的不留情,显然是不乐意至极!
小桃一直视皇后娘娘为自己生命中的一大恩人,听得屋门“砰”的一声合上,她心猛地再度跳了一下。
跪在地上思量片刻后,小桃咬咬牙,忍不住还是冒死站起了身,准备进屋去护住皇后!
谁知脚步刚一动,就被身后刚进宫门的晚七呵住:“你干什么去?”
小桃看到晚七,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脸着急地指了指屋门:“皇上对咱娘娘好似、好似动了大怒……”
晚七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走上前去,没有开口,却拉过小桃去离屋门远一些的树荫底下,按着她的肩,两人一并……跪着。
小桃跪在地上,看着身旁的晚七,又急又迷茫,话都说得不利索。
“我们就不顾娘娘、娘娘的安、安危了吗?”
晚七平静地看着紧闭的屋门,不知想到些什么,半晌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小桃,十分难得的红了脸,悠悠开口:“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桃:不用就不用,你脸红什么……
晚七:不好意思,提前看到了作者的存稿箱……
第126章
在宫绫璟以为自己会被男人扔上床的时候, 他却是稳妥地抱着她,屈膝跪上床榻,才弯腰把她放到柔软的被褥上。
动作轻缓至极。
可挣扎了一路, 刚被放下的宫绫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着焰溟也跟着上了榻。她一急,忙缩着身子往后退去, 可很快她就被逼到了床榻最里侧。
男人的动作却没有停, 他一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把她困在他的天地间,很快俯下身子,薄唇迫不及待地去寻那张莹润的粉唇。
他这样一言不发, 沉着脸的模样太过骇人,宫绫璟偏着头躲开了他的吻, 一双藕臂抵在男人硬朗的胸膛上。
“你别这样……”女子声音微颤。
纤细的手腕很快被人握住,男人不过一用力, 就让她松了手, 他倾身而上,扣着她纤巧的小下巴, 眸色幽深,深深地看了她一会, 才开了口。
声音低哑微磁:“你不是想尽皇后的本分吗?”
宫绫璟怔了怔, 听懂后,脸庞一热,羞恼地又去推他。
可焰溟却纹丝不动,手松开转而揽着她的后颈,微烫的薄唇咬上她柔软冰凉的小耳珠, 又顺着女子白皙的下颌线缓缓向下。
宫绫璟推不开他,身子骨在男人的动作下软得厉害,她一阵悲切,委屈道:“臣妾记得皇上以前不热衷此事……”
焰溟一顿,居然停了下来。
宫绫璟怔怔地看着男人直起身子,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如墨般漆黑的眼瞳紧紧凝着她。
焰溟拧眉,认真打量了宫绫璟一会,才启唇道:“你这会倒是记得了?”
宫绫璟僵着身子,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什么?”他问。
宫绫璟抿着粉唇,触及身上男人越发幽邃炽热的眸光。
她匆匆含下眼睑,不敢再与他那样对视。
女子很快把头偏向一边,细长的睫毛颤了颤,脸庞红得厉害,声音细弱蚊鸣:“没什么了……就、就反正记得你以前是不怎么爱到宸沁宫来的。”
宫绫璟说完就缩着脖子,埋下了脑袋,察觉男人撑在她身上,半晌再没了动作,她开始悄咪.咪往下蹭.了蹭,准备溜走……
可就在她溜到一半的时候,身子再度被人一手提了上来,对上焰溟的时候,才发现他阴沉了大半天的脸这会不知道怎么的就染上了笑意。
紧绷冷峻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宫绫璟怔怔地看着他,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就猛地被人圈着压到床上,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俯下,不由分说地再度吻上她。
轻柔又爱怜。
温柔至极。
她一愣,倒也没再挣扎。
焰溟很快又抬起头来,对着她,神情好似很愉快。
“阿璟,真好,你好似能慢慢记起来了……”男人眸光都亮了,仿佛一切都有了转折和希望。
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神灼.热期盼异常,宫绫璟被男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含下眼睑没再去瞧他。
粉唇微微张了开,想让他下去,别这样压着她。
可还没来得出声,却惊觉男人竟开始解起了她的腰带。
不过两三下,自己的外袄居然就被扯了开!
男人温厚微烫的手随之探了进去,入手的触感细嫩柔软,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指腹很快寻着碰上一处,轻轻揉着。
宫绫璟浑身骤时又酥又痒,鼓动的心脏开始跳得凌乱起来。
耳畔男人的声音沙哑至极,却仍藏不住那一丝激动迫切。
“阿璟,我们试试,说不定你都能记起来!”
“……”
宫绫璟欲哭无泪,扭着身子去推他的手,谁知一双纤手没能推动男人一丝一毫,反而被人一把抓住,一并举上头顶。
宫绫璟无比震惊地看着焰溟居然随便抓起她散落一旁的宫纱,抓着她的手腕,直接倾身而上,两三下就把她……绑在了床头边沿的雕花空隙上!
“你干什么!”她开始怕了,挣着被牢牢绑住的双手。
男人没吭声,虽绑了她的双手,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越柔越慢越要命。
微烫的指尖从上至下慢慢滑过,女子的襦裙被人褪了下来,掷出了床帷帐外……
而他的手还在接着向下,直到碰上了那一处柔软的水润。
“阿璟,你可还记得……”他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半眯着眸子,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小脸绯红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
她扭着身子,咬着唇没吭声,也没搭理他。
焰溟笑了笑,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继续绕着那块,画着圈儿。
指尖很快便变得越发滚烫莹润起来。
男人轻轻一笑,俯身贴向她,薄唇微掀。
“记得你以前最喜欢......”他一顿,看着底下女子泛红的眼角,心中微紧,耐不住俯下了身,去寻她的嘴角,轻轻舔了一下,似安抚着她。呼吸间,气息却越发沉重,声线喑哑得不可思议。
“这样子……”
男人微烫的指腹突然顿住,抵住了她,轻轻一揉,而后缓缓地动了起来……
女子身子猛地弓起,唇边无法抑制地溢出了一声娇哼,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她热得难受,汗湿了一张小脸,白嫩的小腿肚耐不住轻轻蹭了蹭底下被褥,支起身子向他贴去。
可他却偏偏不随她意了。
蕴烫的指腹很快又换了一处,慢慢磨着她,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宫绫璟浑身像被人卸了力般,酥得发软,难耐极了。
女子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眸,羞怯哀怨地瞪着身上的男人。杏眸却像含了水雾一般,眼角处嫣红氤氲,愣生生渗出了一滴委屈的泪珠儿。
焰溟另一只手伸上前去,手掌贴在女子的脸庞,拇指指腹抚过她的泪痕。
“叫夫君。”他低着头,深深地凝着她,诱哄着她开口。
宫绫璟扭着身子躲开他底下作祟的手,咬着粉唇,杏眸瞪他,还就是不开这个口!
可她忽略了他对她的了解程度,无论她怎么躲了去,他都能再度准确地寻上她那一点。
而找到了,却偏偏总是一触而过,勾得她不上不下。
男人耐着性子,就这么逼着她,哑着声,一遍一遍哄着她。
“阿璟乖,叫夫君。”
“心肝儿,叫一声,朕便给你——”
风儿吹了进来,不知何时被人放下的纱帐,徐徐晃动,偶然被微风掀起的一角,里头床帷细缝间不时传出女子甜腻微哑的娇哼声。
而后,很快,那娇哼声终于似耐不住,变成女子含羞带怯,微弱娇滴的一声:“夫君,快……”
……
……
沉香木榻前,床帷纱帐外,明黄的龙袍裹着一袭绯桃罗裙,沿着床榻蜿蜒拖曳于地。
梨木桌上,烛火摇曳,一室涟漪久久难以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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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早朝,百官看着一脸神清气爽,面色和煦的皇帝,眼睛都亮了,南焰帝本就生得俊美,不过平日里总是冷硬着一张脸,容色无波,叫人难以打探他的情绪。
可今日不同,只看着大殿之上的男子,听得朝臣禀奏政事,竟频频微微颔首,笑容淡淡,全身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
就算是再不识人眼色的臣子也看得出皇上今日心情极佳!
众人看着看着,心中又忍不住暗暗感叹,皇上若多笑笑,着实称得上这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了……
不过皇帝今日的好心情只持续到傍晚。
快到晚膳时分,焰溟在御书房中处理完政事,便起身命人去宸沁宫请皇后过来养心殿用膳。
谁知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阿璟,却见太监惊慌失色跑进了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脚下,惶恐叫道:
“......皇上,整个宫里都找不到娘娘!娘娘怕是……又逃出宫啦!”
李德喜心头咯噔一声,就这么看着皇帝宽厚的后背一瞬都绷紧了。
屋内死寂片刻后,迎来了帝王一声忍无可忍的暴呵:“把守宫门那几个侍卫给朕砍了!砍了!!!”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李德喜看着殿中跪着一地瑟瑟发抖,额头死死抵在地上的侍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皇后再一次顺利地神不知鬼不觉溜出了皇宫,皇上盛怒,刚刚差点就要传旨下令砍了守宫门的侍卫,幸亏玄统领及时进殿,劝住了皇上。
守门侍卫是很没用,已经是第二次让皇后给逃出宫,理应受罚,可是绝对罪不至死。而且若是皇后回宫后发现因为自己的缘故害死了人,以皇后的性子必定会不好受。
皇上听罢,恐内心也觉得有理,而后冷静了些,这才作罢。
可怒气仍旧没消,焰溟寒着一张脸看着底下这几个侍卫,暗暗唾弃自己平日里都养了些什么饭桶。
居然能让阿璟溜出宫两次去?!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这些侍卫可能已经被皇帝目光凌迟致死了。
玄烈看着皇上阴沉着一张脸,浑身起息冰寒至极,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赶紧上前出声。
“皇上,依照这些侍卫所言,娘娘出宫至今应该不过一两个时辰。城门已封,娘娘必定还在城里,臣现下就领人出宫寻皇后的下落?”
帝王偏头看了一眼玄烈,这回不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很快便冷冷地“嗯”了一声,命玄烈尽快把人给他找到。
玄烈领命,快步退出了大殿。
而后焰溟看着底下这些没用的饭桶,越看心越堵得慌,只皱眉扬手挥退了他们,让侍卫自个去领罚。
殿中很快剩下李德喜一人呆在皇帝身侧,看着皇帝走回御案后坐下后,桌上的手却仍旧紧握成拳,俨然怒气未消。
他心中渗出一抹辛酸泪,但还是不忘本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奉了杯热茶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