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定是你,我好悔,我应该在当初入京之时,便杀了你。”
话音未落,井姹便提着剑,直接朝盛蕾的方向,冲了过去,完全不顾,其面前,还有近百无法逾越的敌手。
“姹儿!”陶文翰见是井姹的孤行,顿是唤了一声,试图将其唤了回来,以阻止她的冒险,可是,井姹全然听不见去的模样,陶文翰,想也不想,直接提剑追了上去,其身后的追随者,自然也是提着兵刃冲了上去。
时廊当头,便是抗住了井姹,根本就不让其有半分可以靠近盛蕾的机会。
而争斗下去,肃清了其他的位置反逆的侍从,飞鱼服从其他位置,纷纷涌来,将陶文翰和井姹,逼入了一个包围圈,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井姹自然是不甘心,她看着明明就在不远处的盛蕾,她倾了一辈子之力,本想这辈子能成为皇后,受无上的荣耀,可如今,一切都毁了,都毁在了盛蕾这个老太婆手里,她如何甘心。
瞪着被数名飞鱼服保护在后的盛蕾,井姹一咬牙,生生受了一刀,冲出了包围圈,然后不顾一切,往盛蕾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在其快要冲到盛蕾跟前时,只听到身后传来同时传来,两个声音。
“不要!”
“住手。”
井姹根本来不及看,手中的剑,还未刺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飞鱼服,便看到半截剑身,从自己的小腹穿出。
同时关舟的剑,同样到了井姹身前,没有半分犹豫的,一刀扎入井姹的身体中。
井姹身形晃了晃,艰难的回头,想要再去看一眼陶文翰,却只看到时廊再自己身后,呲的一声,将剑身抽出,井姹唤身形晃荡两下,便是一头往地上栽了去。
“姹儿!”三皇子悲恸大呼,然后不顾一切的向时廊冲了去,试图为井姹报仇。
而另一边,却是盛安侯带着一大帮子人,冲了过来,“时贼,我要要了你的狗命。”
原本的优势,瞬间转为劣势,原本躲在一旁,无人顾暇的盛蕾,这会也只能由着关舟护着,频频后退。
左右受敌,关舟渐是招架乏力,一个疏忽之下,竟露出了破绽,以致于让人一刀砍在了手臂上,手中的剑刃,都险些掉落在了地上。
一时势弱,便给了敌人已可趁之机,瞬间,关舟和盛蕾,便被三四人直接围住,双拳难敌四手,自然是难以招架。
“主上。”关舟唯恐盛蕾受伤,情急之下,只能呼时廊。
时廊顺音往去,见此危险境地,直接劈落眼前敌手,直冲盛蕾而去,从关舟手中接过盛蕾,然后将其护住。
战斗渐酣,随着不断的有人,胜利的天平,渐渐往太子一方倾斜。
不知何时,一鬼鬼祟祟的身形,却是离盛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盛蕾正盯着时廊扫落一敌手之际,那黑影直朝盛蕾背部,冲了过来。
盛蕾只感觉一利刃入肉的兹拉声,在痛意蔓延之际,被时廊拉住的手,顿是收紧,直接便撞入到了时廊的怀里,顺势转了个转儿,便看到杜温喻双手握着把染着血的匕首,表情略带几分狰狞的诡笑着,紧接着便见时廊手起剑落,剑尖直接从杜温喻的眉心直接划到了肩头。
“啊……!”杜温喻惨叫了一声,丢了匕首,疼得捂着脸尖叫。
“啊……!”盛蕾感觉血从身体直往外流,痛感瞬间传递到了大脑神经,她亦是忍不住痛呼出了声。
“阿蕾,阿蕾!”时廊自然也是在盛蕾身上摸了一手的血,他杀伐一时,竟是第一次,在看到别人的血时,感到了心慌慌。
也不知是失血的原因,还是其他的,盛蕾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涌上,已飞快的速度直往上窜,心亦是慌慌然,她努力想要对时廊露出一个笑,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伤到要害,“我,我……没…事。”
只是话的余音未落,盛蕾便是眼前一黑,便是什么都不知晓了。
时廊握着兵刃的手,瞬间收紧,他猛的回头,望向还战做一团的人,“杀无赦,不必留活口。”
话音未落,他全然不管身后刺来的数柄长剑,抱着盛蕾直接就往皇宫内殿而去,几个纵跃间,便是将身后的敌人,摔得远远的。
而其身后,原本顾虑着三皇子和盛安侯身份,处处留手的将士,刀势瞬间凌厉了几分,招招往敌手要害处招呼,显然已经存了不留活口的打算。
原本战斗在不远处的杜修然,看见盛蕾受伤,将身侧的敌人消息之后,见场中局势渐渐扭转,也是往时廊离开的方向而去,将一路追向时廊敌手,尽数斩杀于剑下。
第71章 尘埃落定(大结局)
盛蕾的伤虽说没有刺中要害, 可她的身体和年纪摆在那里, 在安太医和井姹师尊的联手救治之下,这才堪堪挽回了一条命,只是等她清醒时,此时距离宫变夜,已经过去了近十余日。
自时廊那才知晓, 因为准备完全,陶文翰的谋逆之事, 自然以失败告终, 那一日的血气,使得皇宫好几日都未能走出血色的阴霾。
不过最是让盛蕾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井姹竟然还没有死, 只是时廊那一剑,让她丧失了延绵子嗣的权力, 如今这会,同陶文翰二人一并圈禁在了府宅之内。
圣上, 如今的太皇,在宫变四日后, 便宣布退位, 由太子登基即位, 其退位之前, 最后一道圣旨,便是将还留在霍京的各皇子,遣送到了各处封地, 而对于陶文翰夫妇,则是将其二人贬到北戍之地,永世不得回京,按现在时间来说,还需得五日,便要启程离京。
对于谋逆,这般轻罚,盛蕾本以为是太皇还念着父子的情分,自时廊那,才知晓,竟是当今的圣上,在太皇殿外跪了一日,才求来的结果。
盛安侯,被剥夺了侯位,贬为庶民,由着飞鱼服遣送回了祖地,而杜府,虽说是杜元基主动告老还乡,但显然,朝中谁人不知,其是为贬庶。
其大房一家,三日前,便随着杜元基一并,启程返乡而去。
杜鹤好不容易,借着各种权势,爬上了四品,然后一朝之间,便被打回了原形,没有被入得大狱已算是圣上的仁慈。
因为李将军为犯首,于宫变第二日,便于午门,被斩首示众,其女李静婉,在杜温喻被抬回杜府的第二日,将杜温喻斩首于床上,随即逃出霍京,至今未见踪迹。
至于其他三皇子党派,虽说有罪,可新皇即位,不容动摇根基,所以便不予追究。
此宫帷之变,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而就在盛蕾清醒的第二日,杜修然带着刘子惠一并来到其晟胡同的小院,对此劫后余生的相逢,盛蕾自是十分高兴。
杜修然告诉盛蕾,因为救驾有功,圣上特赐予了新居,他将杜鹤和穆姨娘和杜嘉石一并接到了新的住处,并问盛蕾是否愿意和他住在一府之内,盛蕾自然也是拒绝了杜修然的提议,只是应允,过些时日,会去新居拜访,杜修然这才勉强同意。
在院内又是休养了好几日,盛蕾才发现,时廊时时守在自己身边,就连出府,都未曾见。
这日天晴,由着时廊扶着自己在院内散步,盛蕾这才择了机会,向时廊问讯此事。
“如今太子登基,我已向圣上请准,卸任都督之职。”
盛蕾愣了一下,却是不曾想到,尽然会是这个答案,下意识里反问,“圣上怎么同意?”
“鸟尽弓藏,圣上知晓这个道理,我此时主动请辞,是全了君臣的情分,他有何不应之礼。”时廊将盛蕾搀扶到一回廊处坐下,这才和盛蕾解释道。
虽说,请辞之事,比其言语中要困难了数十倍,但理由却是一半为真。
“那,你今后可何打算?”依着时廊的话,这不当官了,可还时时杵在霍京,这天下脚下,便是白身,只怕也是会碍了某些人的眼吧!
“此事,我正想要和你商议,听说江洲风景甚美,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我想让你陪我一道南下,阿蕾,你可愿意?”时廊坐在盛蕾的旁边,握着盛蕾的手,眼睛望着盛蕾,面上露出几许纠结之意,然后向盛蕾开口提议道,
此事,他已经想了好些时日了,只不知该如何向盛蕾说道,毕竟盛蕾在江州一地,可谓是举目无亲,他实在不确定,盛蕾是否会同意。
时廊却不曾想到,他话音刚落,便见盛蕾眼睛一亮,然后猛的点头,“我去。我想去。”
她因着原身的关系,在霍京城内,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半点不对,就被人看出端倪,什么事都得端着架子,如今能够离开这里,她简直就是巴不得。
“你,不考虑一下?”时廊倒是时被盛蕾的爽快愣了下,随即又道,“你大哥,如今已经在返京的路上,想来不日便可回京述职,你……是不是应该在想想。”
“这是我的生活,而且大哥帮了我这么多,余下的日子,我不想再麻烦他,江州好风景,我很早便想去看看了,所以,不用想了,你的提议,我答应。”
想想大哥的性子,回京之后,定然会将她接回司府,别说是和时廊住在一处了,便是 见面只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将余下的岁月,托付给时廊,自然不能食言。
“不过,我一事相请,我想看这大哥入京之后,再走。”
“这自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如今身体初愈,此行南下,只怕是会舟车劳顿,所以我想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之后,再走。”
得到了盛蕾确切的答案,时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轻快了起来。
二人又是闲话了些家常,时廊怕盛蕾累着,便止了话题,送盛蕾回屋里歇着去了。
既然盛蕾已经同意,接下来的时日,时廊自然便是着手开始吩咐下面的人,收拾行礼,准备离京事宜。
“什么,井姹要见我?我不想见。”这些时日,杜修然倒是成了院里常客,盛蕾自然是习以为常,可今儿个杜修然带来的消息,却是让盛蕾惊了一下,随即想也不想,直接便开口拒绝了杜修然的提议。
井姹可是想杀自己好几次了,她可没有蠢到,自己送到井姹跟前送死的。
“娘,我知道阿姹之前做的不对,但总归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明日便要离开回京,只怕此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如今她仅有这一个要求,娘,你看在儿子的份上……”杜修然却是一脸为难之向。
他本是向井姹辞行,却不想,井姹却是下跪相求,想要见盛蕾一面,他无奈心软之下,便是答应了下来。
果然……,这耳根子软的,盛蕾一脸无奈的看着杜修然,倒是十分庆幸自己之前做出的,将杜修然遣送到别处的决定,这要是留在了霍京,只怕分分钟,被井姹给策反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盛蕾道,她可不会傻到,给井姹任何可趁之机。
杜修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几许纠结之后,却是凑到盛蕾的跟前,小声声的说道,“娘,阿姹说,若是你不去的话,她便会告诉时大人一个秘密。”
“她,见不到时大哥。”盛蕾纠结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人都被圈禁了,想要时廊,那简直就是做梦,她才没这么傻呢。
“修然,你也不用再劝了,回去吧,我累了。”
“恩!”杜修然见是劝说无果之后,终究是只能选择放弃,离开。
而第二日之后,也便是陶文翰和井姹的离开之期,傍晚时候,杜修然在此来到小院,再后院的水池边上,寻到了盛蕾。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井姹托付给自己的信递给了盛蕾。而盛蕾只看了一眼那画着梅花的信笺,直接扔在了水里。
看着水慢慢的浸过信封,然后不见,这才将视线落在了杜修然身上。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过些时日,等你舅舅回到霍京之后,我便打开离开霍京,去往江州。”
她护着他度过他本该必死的剧情,如今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怎么可以!”杜修然一直往来小院,自然也看到下人收拾行囊的动静,如今时廊话,证实了他的猜测,可从心底,他却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我累了,不想留在霍京,看着这一堆堵心的事,好好待子惠,待一双儿女,不管做什么事之前,想一想,你的妻女,在我离开之前,你不用过来了。”
盛蕾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杜修然的后背,说完之后,便是越过杜修然的身形,离去,只余下杜修然一人,在原处伫立,怔怔出神。
其后的日子,杜修然果如她所愿那般,不曾再来,但是将一双儿女,送到小院内,日日伴着盛蕾。
时间一转眼,便已入了四月,天气暖和,盛蕾的身体,也已经好了大半,时廊再此之前,已经将行礼送往了江州,离开的日子,也是提上了日程。
六日,一早关舟便从城外赶回,带回了司时晖今日归京的消息。
盛蕾当即,望向了时廊。
时廊却是慢条斯理的用完早膳之后,停了筷子,望向盛蕾,不动不言。
盛蕾顿时会意,飞快的将碗内的粥食喝完,擦了擦嘴。
时廊这才点了点头 ,起身向齐嬷嬷吩咐道,“齐嬷嬷,劳烦你了!”
盛蕾不等齐嬷嬷前来请,便十分配合的起身,忍着满心的激动,往内屋而去。
她和时廊约好,,为免司时晖强留其在霍京,见过司时晖之后 ,便行离京。
所以,司时晖的回京之日,便是盛蕾的离京之日。
换了身衣裳,盛蕾便出了小院,时廊和关舟已在马车旁边等候。
“来了!”时廊见盛蕾出门,迎上前来,朝盛蕾笑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落到了庆嫂抱着囡囡,和站起其旁边的冠玉身上。
“真的不告诉修然他们了吗?”
“若是相见,总会再见的。”盛蕾摇了摇头,拒绝了时廊的提议,最伤离别情,好歹也相处了一年的观景,为免伤怀,还是不见了吧。
她说完之后,见视线转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然后叹了口气,朝齐嬷嬷示意了一下。
齐嬷嬷顿是抱着一个小木盒子上得前来,盛蕾将盒子接过,然后走到冠玉跟前,将盒子交到了冠玉得手里,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儿。
“冠玉,以后可要好好听爹娘的话。”
“祖母,你放心,冠玉会乖乖的。”冠玉虽然小,但是这会,也知道这是分别气氛,顿是红了眼睛,却又强忍着泪水,向盛蕾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