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男人都游手好闲,整天打打扑克,玩玩麻将赌赌钱,晚上喝点小酒,打打老婆。
知夏默了默,抓紧时间给大姐洗脑。
她想改变大姐悲惨的命运,先要将大姐的想法扭过来。
否则她就算硬将人带走,父母一召唤,大姐依旧会跑回来,依旧会被父母卖掉换彩礼。
“这里没有,不表示外面没有,外面的男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大部分都懂得尊重女性,我要的是相互成就的爱情和婚姻。”
现在的女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长大嫁人是最好的归宿,却不知婚姻背后的种种复杂,更不知男人的劣根性。
男人啊,天生就善于争斗,比女人还要现实。
好男人有,但坏男人也不少。
她最讨厌的一句话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妈蛋,嫁了个王八蛋还要死心塌地的跟随吗?
发现嫁了个渣,赶紧离婚止损啊,难道还等着半夜被杀吗?
“相互成就?”知春只觉得新奇,又是一个新名词。
知夏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挑了最朴实最简单的话。
“对,生活中相互扶持,相互帮忙,共同进步,并肩而行,不管逆境还是顺境,都不离不弃,始终牵着彼此的手。”
“真好。”知春听懂了,也羡慕了,“二妹,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厂里的机修工小吴?”
知夏努力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是一个爱装逼的年轻男子,整天穿着一件白衬衫走来走去。问题是,你一个机修工,整天油腻腻的,穿什么白衬衫啊?
她绝对没有歧视机修工的意思,但,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机修工穿灰扑扑的工装不好吗?
但很多小姑娘就是吃这一套,也有可能厂里女多男少,恩,原主确实蛮喜欢的。
“不是。”知夏果断的否认,“我只是想,在遇到那个最好的男人之前,先充实自己,让自己变的很好很好,姐,你会帮我的,是吧?”
知春一脸的茫然,“啊?什么?”
二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些听不懂的话?这是接触了什么新鲜事物?
按理说不会啊,姐妹俩形影不离,去哪里都一起,她们的生活是宿舍工厂两点一线,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出去玩。
玩要花钱的,她们买手机都舍不得买,父亲用旧的二手机给她们用,只能打打电话发发信息的老人机,便宜啊。
知夏真心为原主姐妹俩感到不值,这般的为家付出,耗尽所有,换来的是悲剧。
“我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想在大城市买房子买车子,让我的孩子有一个高起点,过上最幸福的日子,就算生了个女儿也要如珠如宝的捧着,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知春震惊的伸手探了探知夏的额头,不烫啊,“二妹,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胡话?”
在大城市买房?那得多少钱?卖了她们都不够。
知夏苦笑一声,轻轻握住姐姐的手,“姐,你就说帮不帮我吧,我们姐妹一起努力赚钱,到时房子买在一起啊。”
“这……”知春很心动,但这只是做梦,不可能实现的梦。制衣厂赚的不多,她们又没有别的技能。
“你也别急着结婚,大城市的人结婚晚,我们有了钱有了房子车子,也就有了更好的选择。”知夏可是当过长兴王的人,口采不是一般的好,“姐啊,你想想,你愿意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买点肉菜都要走十几里路才能买到吗?你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过苦哈哈的日子吗?”
她最擅长蛊惑人心,几句话下来,知春心动的厉害,眼睛都亮了几分。
“不愿意,但,我没有那个本事啊。”
知夏在她心里撒下一颗希望的种子,只待发芽生根,“我有啊,你跟着我就行。”
外面传来一道大喊声,“知春,知夏,年夜饭好了吗?”
是曾父他们回来了,曾父走在最前面,很有一家之主的作派。
曾母背着八岁的宝贝儿子冬冬,走在最后面的是十岁的知秋。
知春听到父亲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哆嗦了一下,脸都吓白了,“还没有……”
糟糕,只顾着聊天,还没有包饺子。
曾父勃然大怒,“你们整天吃饱饭不干正经事,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知夏气笑了,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男人,靠未成年的女儿赚钱养家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举着大菜刀,飞身扑出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眉眼清冷,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一股威势。
冷冷的菜刀就横在面前,曾父吓的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朝后退,“我什么都没说。”
整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在家里横的要命,动不动就揍妻女,但在外面,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嗯?”知夏威胁的眯起眼睛。
曾母不乐意了,轻声喝斥,“知夏,怎么拿菜刀晃来晃去?多危险啊,快放下。”
她一边说,一边还上前夺菜刀,只当是二女儿在干活,一不小心带了出来。
曾父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到了,而且是自己的女儿。
他不禁恼羞成怒,一巴掌重重拍过去,“死丫头,你发什么疯?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怎么会觉得最沉默内向的二女儿会拿菜刀砍他?呵呵,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知春的脸色发白,被打怕的她还是强忍着惧意冲上前,“别打二妹,她不是故意的……”
知夏小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曾父失控的尖叫声响起,“啊啊啊。”
菜刀擦过他的头皮,一络头发飘飘荡荡的掉落在地。
第29章 扶弟魔的觉醒(2)
现场一片寂静, 知春和知秋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知夏。
最小的冬冬缩在曾母身后,脸都藏起来, 怕的不行。
曾父吓的屁滚尿流,索索发抖,老二对他动刀子?这怎么可能?
曾母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随即勃然大怒, “老二, 你怎么敢这么对你爸?你想作死啊。”
知夏弯腰捡起菜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他吗?”
她一反常态,性格大变, 让一家人都好奇的不行。
曾父比谁都想知道, “为什么?”
知夏扬了扬下巴,“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啊, 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老公鸡,要你何用?”
知春姐妹俩呆住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对了, 平时爸就是这么骂妈的。
曾父浑身的血液往上冲, 面色通红, 失控的大吼,“你胡说什么, 是你妈生不出来,是你们挡了弟弟投胎的路……”
曾母羞愧的无地自容, 是,她生不出孩子,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鸡。
她深深的自责中, 完全把三个女儿无视了。
在她心里,儿子才是人,女儿嘛,什么都不是。
知夏呵呵一笑,“没文化真可怕,医生说了,生不出儿子是男人的问题,女性提供卵子,而男人提供含有XY两种染色体的精子,若卵子与X型精子结合,就生女孩,与Y型精子结合,则生男孩。生男生女就要看男人争不争气了,爸,你太不争气了,老曾家的烟火就断在你手里,你死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她振振有词,说的头头是道,还狠狠的挤兑了一番。
什么狗屁香火,她根本不在乎,但曾家夫妻在乎啊。
曾母听傻了,如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她听不懂什么精子,但生不出儿子是男人的锅,她听懂了。
曾父又气又慌,这怎么可能是他的错?不是!他大声喝斥,“你胡说!这不可能。”
“这是全世界公认的结论,我们要相信科学,要相信医生。”知夏一脸的嫌弃,“爸,你既然生不出儿子,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又不能赚钱养家,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不配得到我们的尊重。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家之主,你们都要听我的。”
对待极品,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她直接抢过一家之主的权利,嗯,就是夺权。
而这些话,就是曾父平时经常骂她们母女的话,知夏如数还了回去,感觉就是爽。
知春心里莫名的舒爽,但又有些担心。
果然,曾父暴怒了,随手捡起一根烧火棍,往知夏身上砸过去。
“你敢造反?老子生了你们几个赔钱货,你们就要听我的,谁敢造反,我就打死谁……”
知夏一个闪身,轻松夺过烧火棍,语气森冷,“再说一遍。”
“我……”曾父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股惊恐涌上心头,她是怎么办到的?
他朝后连退了几步,生怕知夏一棍子敲过来,紧张的满头大汗。
他下意识的走向妻子,粗声粗气的吼道,“我饿了,招弟,快去给我弄吃的。”
曾母就叫张招弟,托她的福,曾家的女孩子就不能叫招弟,引弟,盼弟了。
曾家三姐妹是在人口普查时才上的户口,还是工作人员帮她们起的名字。
曾母立马点头哈腰,温顺如绵羊,“好好,老大,你们几个都过来帮忙。”
知春下意识的看向二妹,在不知不觉中,二妹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
她不敢跟父母抗争,但看到二妹敢,她就莫名的开心。
知夏嘴角微勾,直接抢过话语权。
“大姐,你去炸丸子,妈,你带着小妹包饺子。”知夏看向曾父,有些嫌弃,“至于你,去烧火,如果连这个都不会,那晚上不用吃饭了,饿着吧,废物吃什么饭呀。”
曾父平时最爱打骂自己的妻女,怎么痛快怎么来,但轮到自己时,才发现有多难受。
被一口一声骂废物,他都快气炸了,但他怂,不敢跟知夏对呛。
他只能拿老婆出气,一巴掌打过去,都是她不好,给他生了这么一个扫把星。
曾母在老公面前胆小如鼠,被他打了好几下都不敢躲,更不敢恨。
这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啊。
但是吧,她记恨上了知夏,一转身就冲知夏打过去。
她一直是这样,只敢打骂三个女儿,但在老公面前唯唯喏喏,不敢多说一个字。
知春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妈,不要。”
知秋急的尖叫,“别打二姐。”
知夏后脑勺如同长了眼睛,回身拿菜刀一挡,曾母猛的顿住,悬在空中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
平时打顺手的女儿忽然反抗,她又气又怒,还有一丝惶恐,”你这个赔钱货,丧良心啊。”
知夏真心迷惑,明明这些女性是受害者,但最后怎么就沦为了施害者?
她们比男人更维护男尊女卑这套体系,更凶狠。
明明,延续的也不是她的姓氏啊。
站在女性的立场,她无法理解,更不能原谅。
“我们是小赔钱货,那你就是大赔钱货。“
她最看不上一点,曾父打骂妻女时,曾母不是护着三个女儿,而是将年幼的女儿们推出来,自己缩在后面。
等曾父发泄完了,她再跑出来说一些女人在娘家多挨点打,夫家就能少挨点打,还说什么爸妈都是爱她们的,是她们不懂事云云,也是绝了。
说白了,她根本不爱自己生的三个女儿,视她们为拖累,怪她们不是儿子。
但不管曾家夫妻怎么想,在知夏强势的压制下,都不敢闹腾了。
曾家的这个年夜饭,跟往年不一样,气氛怪怪的。
曾家夫妻的脸色僵硬怪异,时不时的交换一个眼色。
这个时候知夏就给他们找活干,差使的他们团团转,一刻都不得闲。
一顿年夜饭准备下来,曾父疲惫不堪,都没有力气作妖了。
从来不知道做家务这么累,累到虚脱。
其实,他就烧烧火,打打年糕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别的他也不会。
以往曾家三姐妹过年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吃点自家种的青菜和豆腐。
至于大年夜为什么有豆腐,别问,问就是……曾家三姐妹只配吃这个。
知春坐在桌前默默的挟青菜吃,知秋眼巴巴的看着吃的满嘴是油的小弟,咽了咽口水。
曾父只顾自己大口大口的吃,曾母不停的给宝贝儿子挟菜,半碗红烧肉都进了冬冬碗里。
她自己可以不吃,但不能委屈了家中唯一的男孩,哪怕这不是她生的。
知夏看在眼里,微微蹙眉,伸出筷子挟了几块红烧肉给大姐,又给三妹挟了几块。
知秋的眼睛刷的亮了,惊喜万分,她也可以吃?
她快活的小眼神,看的知夏心里不是滋味,再看看三姐妹身上破旧的衣服,再看看冬冬身上簇新的棉衣棉鞋,她忍不住叹息。
这叫什么破事?
知秋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好吃的舌头都快吞下去了,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她挟了一个大鸡腿过去,“慢慢吃,都有。”
曾冬冬忽然哇一声哭了,吵着闹着要鸡腿,平时两只鸡腿都是他一个人的,现在少了一只,立马受不了的哭闹。
曾母立马心疼坏了,拿起筷子挟小女儿饭碗里的鸡腿,知秋也不敢反抗,眼睁睁的看着鸡腿归了小弟,眼眶一下子红了。
一直是这样,她都习惯了,可今天不一样啊。
冬冬破啼为笑,乐滋滋的叫道,“还有一只。”
曾母屁颠屁颠的应了,回头一看,咦,鸡腿呢?
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知夏的碗里,一只大鸡腿。
曾母眉头一皱,太不懂事了。
换了以前,她二话不说就抢过来,但今天,她不敢硬来,试图跟老二讲道理。
“老二啊,你弟弟年纪小,需要营养,你就让给你弟弟吃吧,做姐姐的要让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