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因果定律
时间:2020-08-18 10:01:49

  “秋汛那会,靳辅撑着病体亲自去看了河堤,受了风回来就不成了。”成德也有点哽咽,本朝首屈一指的治水能臣,就这么一位,如今也没了。
  康熙好一会都没能说出话来,君臣二人相对无言,良久之后,康熙才道:“除按例赠谥之外,给靳辅家人的封诰、恩荫都要提高一档,追封他为太子太保。”
  皇帝想到多年前靳辅受到冤屈,那个时候的人、那个时候的事儿,一转眼十多年了。康熙很感慨的拉上成德,叫来几位大学士商量好了靳辅的谥号,靳辅虽然是文臣,但他多年治水,在康熙眼中这份功劳不比战功要差,最后决定谥号“文襄”,辟地有德曰襄。
  “皇上,靳河督过世,臣想请皇上示下,关于河督职务……”张英道:“春汛就在眼前,若是迟迟不能决定,臣担心今年的河务。”
  “成德,你怎么看?”康熙抛了个眼神给容若:“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以臣浅见,不妨令陈璜暂代河督职务,这么多年他的品级倒也够了。”容若表示:“熟人做熟事,总好过突然叫个生手过去,河务不比其他呀。”
  张英和其他内阁学士也都附和,这的确是目前最合理的办法,陈璜毕竟跟随靳辅多年,协办河务,目前也就能指望他了。
  等众人散去之后,康熙翻看着各地奏折,上面还有内务府请求问毓庆宫皇孙满月宴规格的奏折,皇帝突然有点心烦。康熙草草的批复“准”之后,就叫来了顾问行:“最近直郡王进宫没有?”
  仔细想想,自兵部差事交接,宫外接二连三的皇子们搬家,噶禄去世,父子俩有一阵子没见面了。该不会胤禔一直没进宫,也没有给自己找点事干,就那么闲着了吧?
  老父亲关注起了儿子的行踪。
  “回主子话,直郡王一直在春明园,听说和传教士洪先生说治病的事。”顾问行回道:“至于最近,郡王倒是常去武英殿修书处,说是多读读书给小格格和阿哥讲讲。”
  康熙莞尔一笑:“你现在就去,将直郡王叫过来,朕有话对他说。”
  直郡王果然在武英殿里,还是那个角落,只是占地面积大了不少,坐着看书呢。顾问行亲自过来,正好被全都看见了,全总管赶着跑过来打千:“师傅您怎么来了?”
  “王爷呢?”
  胤禔扔下书迎了上来,笑道:“顾谙达,有什么事叫您亲自找过来。”
  “郡王爷,皇上叫您过去。”说着胤禔就跟着顾问行出了武英殿,路上顾问行就道:“好叫郡王知道,靳河督去了,皇上有些伤怀,然后才叫您过去的。”
  “……靳辅去世了。”胤禔微微叹口气:“难怪,老臣陆续凋零,汗阿玛怎么会不烦心。”论起来不管是故去的魏尚书、还是后来的曹玺,又或者现在去世的靳辅,都算是两朝老臣,都是康熙最熟悉的人。
  对于皇帝来说不只是得用的臣子死了,也一样是故人凋零,这种凋零过去是告诉皇帝:他们老了,你还年轻。如今,康熙会不会觉得自己一样开始步入黄昏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康熙自己知道。
  “听说你还去武英殿给孩子们挑书看?”康熙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要是带着苏日格和阿哥读书,还是应该从基础读起,调子定的太高,对孺子也非好事。”
  胤禔默默点头,脸上很平静、内心也很平静:“儿臣知道,府中已经给大阿哥寻了个举人启蒙,等他大些,自然也要进宗学读书。”
  “……皇孙们就不要进宗学了。”清代宗学是顺治年间就定好的,但顺治没有看见孙子,康熙如今面临这个局面,如果自家孙子要沦落到和远支宗室一起读书,康熙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等孩子们启蒙好了,再大些自然是入宫读书的,如今孩子也多了,一同读书不是正好?”康熙笑道:“就如毓庆宫那边,两个阿哥同你府里两个小孙子年纪相仿。”
  说实在话,胤禔还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康熙教育,反正都是读那些书,掌握基础知识,还不如在府里。不过此刻胤禔也只好微笑:“儿臣替那小子谢过汗阿玛了。”
  “靳辅的事你听说了罢,河道总督出缺,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咦,胤禔眉棱骨一跳,这种事该问太子啊。太子才有资格和皇帝讨论一下朝廷的人事问题,而自己,康熙要是抓自己聊一聊军事布置还正常,这莫不是个陷阱?
  好吓人。
  “这自然是汗阿玛乾纲独断,儿臣怎么能妄加评论,这不合适。”装乖嘛,如果大清朝有个“装乖学”,胤禔能毫不客气的表示自己可以读个博士。
  康熙似乎不接受他这个话,皇帝表示:“当年靳辅与于成龙、慕天颜的事情你也是亲眼所见。说说罢,你觉得谁合适。”
  “陈璜。他随同靳辅办差多年,有经验、有阅历,也不缺资历。”胤禔顿了一下:“只是他到底是靳辅简拔出来的,若是朝廷有不同意见,还有一个人可以接任。”
  “谁?”
  “戴梓。”胤禔很自然的提出了这个人选,西征之后,戴梓这个“工程师”也没有活干。兵部如今只是制造,并不是武器研发机构,戴梓留在那干嘛?闲的发慌么。
  这个人选也在康熙的构想当中,之前廷议他就想这么说,但从成德到张英都觉得陈璜更好,他也就没说。康熙没和陈璜打过交道,皇帝不信任他……信任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的。
  但戴梓就不一样了,这个人受过冤枉、经过事情,从做侍读学士开始就在京中。皇帝对他还是有了解的,戴梓人品学问都好,这些年在康熙身边做机密工作,也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懂治水,且和靳辅思路相仿。
  “也算你想的妥帖,朕知道了。”皇帝没有直接表态,然后道:“戴梓,朕再想想,你先去罢。”
  看来戴梓真的能当上河督,直郡王出宫的时候站在西华门外看着紫禁城,若是康熙觉得不妥当,一定会驳斥,他没有,就证明这个人选在他心里,皇帝实际上也想用他。
  可是干嘛要来问我呢?其实这完全没必要,直郡王觉得自己对皇帝这种生物的思路还是不太清楚。如果这种事放在皇太子身上,他会怎么想?
  直郡王很快见到了一个满身欢喜的皇太子,在毓庆宫四阿哥的满月宴上,凭心而论这场满月宴的确是康熙特批的。四阿哥之前几个月,毓庆宫一个庶福晋刚生下了太子的三阿哥,满月宴也是平平。
  四阿哥这场满月宴比毓庆宫大阿哥—皇长孙的还要盛大,这个大家都能理解,但是,“未免盛大太过了”这话是老四胤禛说的,四贝勒环顾左右,脸上有些真切的担忧,“这简直超过寻常皇子的满月宴了。”
  “汗阿玛特别叮嘱内务府要好好办嘛。”胤祺道,他还想说什么,没等说完,胤祉就凑了过来。
  诚郡王道:“这有什么,皇太孙嘛,”几个兄弟都看着他,胤祉撇撇嘴,“你们难道没听说,这孩子没出生的时候,外头已经有话了,若是皇孙,那就是我大清的太孙呀。两代正统,理所当然。”
  胤禔细心听了一会,虽然老三语气酸溜溜的,但这种话在今天的毓庆宫并不少。未必所有人都说的这么直白,但大体上都是“庆贺太孙满月。”
  而太子詹事府的几个詹事,居然和过来送礼的朝鲜使臣说起了当年太宗宸妃产子,朝鲜给太宗的贺表写的并非“贺八阿哥满月”,而是给皇太子的贺表。
  言下之意,无非是如今也不该说“毓庆宫四阿哥满月”,应该直接说“贺太孙满月”。直郡王看向了皇太子,胤礽眼中都是骄傲,似乎毫无察觉。
 
 
第127章 :一出大戏《作死》
  “皇上给咱们儿子取名了, 叫弘晗。”胤禔抖抖手里的纸,给道琴递了过去。
  “晗,将明未明啊。”道琴打量着这个字,“你们是胤字辈, 他们这一辈都是弘字辈了?”
  胤禔点点头:“富尔祜伦家那个小子叫广延, 广、弘都是大, 汗阿玛真是, 哈哈。”胤是子嗣, 儿子们都有福, 儿子多了, 到了孙辈就开始琢磨让他们继续枝繁叶茂, 如阳光洒满大地一般。
  “诶, 那毓庆宫的两个阿哥叫什么?”道琴忽然问道:“三阿哥、四阿哥也取名了吗?”
  “别提了,他们家大哥儿又病了,皇上也没敢给取名字, 想以后出痘了再说。”直郡王一摊手:“老三老四还没取,周岁都没过嘛。他家二阿哥叫弘晰, 估摸着以后都是日字旁了。”
  道琴摆弄那张纸,沉吟一会让丫鬟们都退出去, 而后道:“今年五贝勒开府, 咱们不是去贺喜来着?那席上, 女人们都在夸毓庆宫皇孙长得好,还说外头男人已经开始叫上太孙了。”
  福晋说的是实情, 但唯一让人出乎意料的就是, 最“跳”的人居然不是索额图, 也不是长泰,而是太子詹事府的詹事们。
  以汪士鋐为代表的詹事一口一个太孙, 仿佛他们就能干脆的决定了大清朝的传承问题,偏偏外人也无法多说什么。毕竟“本朝太子还是个新鲜玩意,太孙是个什么鬼”这种话说出去,就彻底得罪人了。
  “这种事……”直郡王一笑:“毓庆宫四阿哥的满月宴,皇上不也没有去么。”
  又不是在宫外,可以去露面却没有,康熙这种态度有点表现不满的意思。但胤礽似乎完全没有感觉,直郡王现在特别怀疑太子的思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
  直郡王没来得及探究,这年的春末,皇帝带着皇子、大臣们浩浩荡荡去了承德,而后转道盛京。这次太子没有奉命随驾,照例留在京中监国,康熙不咸不淡的表示“军国大事自然还要送到御前。”
  随驾的是直郡王和诚郡王,还有八贝勒胤禩,明年胤禩就要成婚了,康熙拎他出来也想让他露露脸。八贝勒高兴的收拾停当,美滋滋的随驾走了。
  “……我都觉得咱们俩是不是,我是不是该去哪拜拜?”
  直郡王发出了灵魂呐喊,他媳妇第四次怀上了孩子,然后他第四次要跟着康熙出门。直郡王看着天空深觉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或者他们夫妻的生育运道有点奇怪。实际胤禔有些担心,这孩子来的太快了,他们家的次子才生了一年左右。
  是不是太快了?
  这种没有避孕套、避孕药的时代真是无可奈何,胤禔把自己的头发硬生生弄成了莫西干。道琴自己倒是很开心,这年头平平安安生孩子简直是福气太大了,人家道琴最喜欢的就是一看树下都是自己的孩子。
  “多好啊,我就喜欢一看满院子都是咱们的孩子,一个个扑上来叫阿玛额娘。”道琴笑道:“再说如今苏日格也顶上事了,弘晗跟着沈先生读书,二阿哥有嬷嬷照顾,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哪怕赶上什么应酬,道琴也是宗室福晋里的不好惹的几位之一,谁敢给她找不自在。
  这些事胤禔也知道,但知道和放心之间的距离有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胤禔真的有心上书告诉皇帝,随便找个理由就不去了。
  太子太孙,尽惹麻烦。如今这个情况,身在局中的人特别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压力。很多人原以为康熙会非常喜欢嫡皇孙,但现在皇帝赏赐皇孙们器物,还是按照排行来的,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偏好。
  以胤禔自己的看法,如果太子詹事们继续折腾,散布什么“两代正统”之类的话,皇帝对皇孙只会越来越冷淡。什么叫正统,做了皇帝、没有被人拱下皇位,那就是正统,什么嫡出庶出只是话把而已,最不值钱的东西。
  有用的时候拎出去说说,没用的时候当垃圾处理都觉得麻烦,你说詹事府这群人急急忙忙是为了什么呢?
  詹事府里旗民官员大致是三比二,如今简直是一片奇景,汪士鋐带着民人大臣摇旗呐喊,但旗人詹事除了格尔芬这种,其他都稍显冷淡,摆出一副“太子亲自发话我们就掺和,太子不发话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找沈瞭没用,因为沈瞭还没当官呢,他再聪明也没法体会一种从来没经历过的那种心态。所以胤禔在随驾之前的几天傍晚,溜达着来到了明府花园,他舅母最近欠安,胤禔正好带着药材过来探望。
  觉罗氏太太上了年纪,正月十五那会受了寒,断断续续身体就不太好。从明珠到子孙,最近都忐忑不安的担心,唯恐夫人有个好歹。
  直郡王府早就派人来探望过,胤禔指使巴特过来的,他没敢来。因为有种说法,就是老人家生病嘛,别蜂拥过来好像真有什么事儿似的。
  而胤禔这天过来的时候,觉罗氏太太已经将要康复了,所以直郡王的到来并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这会明珠也有了精气神和外甥好好论一论这帮詹事的行为心理了。
  “就是讨好呗。”明相一语中的:“旗人不爱掺和有两个理由。其一,从高皇帝到现在,嗣子能够保全其位的不多;其二,太子有旗份吗?皇上春秋正盛,詹事府的旗人詹事都盼着自己的才华显露于君前,怎么会参与这种事。”
  “只有那些民人出身的官员,才会在实际利益之外依然如此推崇道统,这样又好又坏,对谁都是。”
  胤禔心中雪亮,这个又好又坏,对太子、或者对他和其他任何人都是如此。
  “你担心立太孙的事情吗?”明珠饶有兴致看着外甥的脸色,让他惊喜的是,胤禔非常冷静。
  直郡王微笑:“瞧舅舅说的,我担不担心没用,不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但如果让我说,我感觉皇上不会封太孙,顾梁汾给过我一套札记,他自己的读史心得。我仔细读过一遍,这是我的感悟。”
  “为什么这么说?”明珠这会真的好奇了,他很想知道这个外甥是不是真的思路清楚。
  胤禔笑道:“古往今来立太孙只有两个理由:要么是皇帝对太子不放心,要么是太子处境艰难,皇帝却不想废掉这个储君。不管是李治立李重润,还是朱棣立朱瞻基,无非就是这样。如今嘛,是皇上对太子不放心,还是太子处境艰难?毓庆宫两不沾边,却有人高呼立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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