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被这名话炸得木呆呆的,好半晌才开始哄人:“咱们有阿辰就很好了呀?再说,我也不舍得你再受怀|孕生子之苦。”
阿鸾笑弯了美|目,“你这话说的有点晚。”
“什么意思?”要不是怀里抱着娇妻,陆离惊的差点就要跳起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阿鸾抿着红唇对他点了点头,“我的月事已经晚了十来天了。”她估算了一下,大约在怀庆府时,他们赏月的那次有的。
陆离都有点结巴:“也,也,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事多,略有延迟也是有的。”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点头,“没错,一定是这样。”阿鸾若是有孕,他就不能带她去广州了,路途遥远,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所以,一定不会是的。
阿鸾其时也不大喜欢现在怀|孕,毕竟路上太折磨人了。但是孩子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打了吧。她见丈夫自我逃避的模样,弯了弯眼睛,敷衍道:“嗯,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再有两个月,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陆离也知道自己有点自欺欺人,他颓废的再度把头埋入阿鸾怀里,闷声闷气的道:“这小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活活的拆散他们夫妻。
阿鸾刚还有点没大懂,接着就恍然大悟,她咬牙揪住陆离的耳朵:“你别想丢下我,自己去上任!”
“不是……”陆离抬头想解释。
阿鸾扬起下巴,傲娇的问:“你刚刚说什么了?咱们家谁做主?”
“娘子,娘子做主。”陆离苦笑道。他也不想跟阿鸾分开,但是妇人有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他不想让阿鸾有一丝的危险发生。
阿鸾安抚着不安的丈夫:“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说还有安娘子跟着咱们一起去,你怕什么。就算你信不过史大夫和安娘子,跟着宁王一起去广州的,还有三个御医呢。”这才是她敢孕期赶路的原困。再说,就宁王那个身体,想来整个大部队的赶路速度不会太快,而且物资肯定丰富,她这也算暂时抱着个巨大的粗腿了。
陆离觉得把宁王和御医都算上,这种事情也是五五开,但是看到娇妻坚定的目光,他就知道,这事儿没得改。他还是好好找宁王研究一下,他们去往广州这一路的行程安排吧。不过,陆离看看阿鸾,要不要把这事儿跟岳母大人透露一下?阿鸾应该会听岳母的话吧?
阿鸾对丈夫有多了解,他一垂眼,就知道这人准是在打着嫡母徐氏的主意。她把双臂环在丈夫颈上,娇滴滴的道:“不许你去跟母亲说,否则,我就教我们的孩子,将来叫你叔叔。”
不是,这个就有点过份。陆离抬眼才想说点什么,便见阿鸾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当下就把刚刚的事扔到九宵云外,只能呆呆的点头,“我不说。”
美人计生效了!阿鸾嘟起红唇,在陆离唇畔落下个似有若无的香吻,吐气如兰的道:“夫君可要说话算话。”
被美色深深迷惑的陆公子,盯着娇妻艳红的唇,轻声道:“一定。”说完,便轻覆其上,轻吻慢吮,渐渐沉迷。
美人计还是成功的,陆离直到最后他们起程的那日,也没跟徐氏提起这事。因为宁王的原因,谢涵是先于他们起启离京的,这回他把妻子、儿子都打包带走了。陆离和宁王在城外折柳相送,陆离取出一块玉佩扔给谢涵,“这是阿鸾让我给你的。”
谢涵了然的将玉佩珍而重之的收好,与两人拱手作别后,翻身上马,追着车队而去。
宁王有点奇怪:“五妹好端端的给仲达玉佩做什么?”
陆离笑道:“我昨夜与仲达酒后醉言,说是给他的长女和我的长子订下亲事,阿鸾当真了,今天特意找了一对玉佩出来,给仲达做个订礼。”
宁王跌足道:“失策,我原说要跟你接个亲家的,没想到被仲达抢了先!”宁王的两个女儿也都跟阿辰差不多大,他在女儿顺利长到三岁之后,心里就存了这个念头,想着等他们上路之后,再找机会跟陆离谈。谁想,他慢了一步,好亲家就被人抢走了,当下懊恼不已。
呵呵,陆离就是防着宁王跟他提这事,才要在今天把跟谢涵的私下里的约定在宁王面前揭破。并非是怕宁王的女儿身体不好,他实在是没有看中宁王女儿的母亲。再者,两个小郡主都是在各自的亲娘身边长大,以后的性格实在难测。说实话,别说是养于侧妃身边,就算是在谢媛身边长大,他也看不上。
回到家中,陆离跟阿鸾提到此事时,还连道庆幸,“还好我提前想到,否则宁王真的开了口,还真不好拒绝。”毕竟他能升迁的如此顺利,也借了宁王不少的力。两家又交好,拒绝之后,虽不会成仇,但要再想心无旁骛的相处,怕是做不到了。陆公子这会真切的期盼:“希望,宁王的妻妾们以后都别生女儿了。”
阿鸾实在不忍心的打击他,“万一我生的是个女儿呢?”
陆离呆了一呆,他算了算,妻子这一胎要是个女儿的话,也跟宁王刚生的儿子差不多大。他连忙摇头:“不会,肯定是个儿子。”嫁女儿入王府,可比娶回来个郡主要难受得多了。他这会儿早就把羡慕谢涵有个可爱的小女儿的心给扔到一边去了,只想妻子这胎可一定要是个儿子。
阿鸾安慰丈夫:“没事,万一是个女儿,你就说定给梅大哥或者我大哥的幼子了。再不,梅二的长子也行啊。”反正世家之间不都这样么,联络有亲。你女儿嫁我儿子,我儿子娶你女儿太正常了。梅二公子在中了进士之后也娶妻生子,只是相比陆离他们都是儿子打头,他到先生了个娇滴滴的小女儿,长子到今年年初才出生。
陆离略嫌弃道:“梅二就算了。”做为师弟梅二还可以忍受,但是做为女儿未来的公公,就不可以忍受了。
陆公子这里嫌弃梅舒,梅舒还不高兴陆离呢,在晚上的宴度之上,找个了空,拉着陆离走出屋外,在门边站定,他小声嘀咕,“我早就想跟仲达说了,想给我儿子和他女儿订个娃娃亲,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陆离呵呵一笑,微抬下巴,示意他去看正拄着头,慢品美酒欣赏着堂下歌舞的宁王,悄声道:“两位小郡主也都不错。”
梅二连忙给陆离打拱作揖,连连道歉:“师兄,好师兄,我错了,真错了。”
宁王正好一眼看到,扬声笑道:“梅二,你又怎么惹长离了?他久不回京城,你该有所谦让才对。”
陆离笑道:“我刚刚考教了一下师弟的功课,发现他……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松懈了许多。”
宁王知道梅舒的功课都是陆离管的,当下朗声笑道:“没事,以后我替你盯着他。”
梅舒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他都已经中了进士,也考进翰林院了,还要被人看着背书么!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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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谢媛的变化
宁王离京的时间定在谢涵走后的第四日, 出发的前二日,阿鸾正再次检查自家的行礼时, 徐氏的丫头小雁笑盈盈的过来请人,“五姑娘,咱们家姑奶奶带着表少爷回来了, 夫人请您和姑爷过去见见。”
阿鸾刚好对完最后一页, 闻言笑道:“跟母亲说,我和长离一会儿就到。”她为了行动方便,穿得类似于唐时的胡服, 实是不是见客之道, 得回去换身衣服再重新梳妆才行。
“是。”小雁再度屈了屈身行了礼, 才走了。
陆离过来小心的扶住阿鸾的腰, 体贴的问:“怎么样,累么?”
“不累啊,又没做什么事, 这有什么好累的。”要不是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阿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要知道她怀长子阿辰的时候,虽说身体也很好, 并没有太多孕期反应,但是她自己能感觉到,还是比较容易累的。特别是久坐或久站之后,身上总是莫明的不舒服,总要睡上一觉才能缓过来。可这回,她的月事都迟了小二十天了, 不但没有什么不适的迹象,反而精神充沛得不行,每天都是活力满满,甚至连应付阿辰一天都不成问题。阿鸾这会儿深有感触,“我觉得这个宝贝将来肯定得特别的皮。”
陆离牵着阿鸾的手慢慢的往他们暂住的小院走,闻言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看,我当日怀阿辰时,也常感疲倦,总要睡上一会儿才能好。阿辰生下来就很健康,等满了周岁学会走路开始,就很活泼好动了。可现在这个,我这辈子就再没有过这么精力充沛的时候,你说他生出来得淘成什么样?”
陆离笑道:“没事,在他还没学会走路前,再调皮咱们多找几个乳|母看着他就好。等会走了,就让阿辰跟他一起玩,小孩子都有活力,让他们两个互相消耗去。”
阿鸾想想也是,“你说的对,我不能总想着我一个人带他们两个,估计到时候得疯!”
陆离抬手轻弹了下阿鸾的额头,“你又忘了,有些话不能说。”他不喜欢阿鸾用一些太过极端的词来形容自己的状态,就算只是说话也不行,总觉得十分的不吉利。
阿鸾一捂嘴,略带歉意的道:“我又忘了。”
陆离好似想到了什么,轻笑道:“到时候你可以做两个球,一起溜两个娃娃。”他想到阿鸾和儿子玩的那个你丢我捡的游戏,那么简单机械,他们母子两个居然也能玩上大半个时辰,阿辰总会跑得满头满身的汗,小|脸红扑扑的,累到洗完澡直接就能睡觉得程度。
“到时候让阿辰溜弟弟吧!扔球也很费体力的。”阿鸾悄悄捏捏自己的胳膊,不是错觉,她的胳膊上真的都有肌肉了。
“咦,你确定是个男孩子么?”
“我希望这么调皮的是个男孩子,若是个女儿活泼成这样……呃……还是个男孩子吧。”想像一个上窜下跳,上天入地的女儿,阿鸾觉得她还是期盼这是个男孩子吧。
“哈哈。”
夫妻两个说说笑笑的回了小院,又换衣服才携手往徐氏的正房而来。
谢茵其时已经在徐氏的屋里坐了有一会儿了,除谢茵外,还有个穿金带银的管事婆子端正的坐在矮凳上,见到阿鸾和陆离进来,就忙笑着起身见礼,成功的把徐氏的话给拦了下来。阿鸾微微皱眉,也没理这个婆子,先给徐氏行礼,再见过姑姑谢茵。
徐氏笑道:“快过来坐下。”又对陆离道:“长离,你姑姑想见见你。”谢茵与冯肃因为艳娘的事闹翻了,后来冯肃去广州任市舶使,根本没带谢茵一起去,只带了艳娘的亲娘妾刘氏与她生下孩子走了,谢茵独自带着小儿子在京城生活,之前她一直都住在谢府,儿子也上的谢家的族学。自从冯肃出事之后,她就要带着儿子搬回自己陪嫁的院子里,说是怕连累哥哥、嫂子,任凭徐氏和谢大人怎么劝,她到底还是带着儿子搬了出去。自从回了自己陪嫁的院子,便整个人开始深居浅出,也不知道她这回是从哪里知道陆离要去广州接任市舶使的。
“夫人……”那婆子又一次站了出来。
徐氏淡淡的道:“请贴放下,人可以回去了。”
“夫人,王妃还有话要奴婢跟陆大人和五姑娘说呢。”显然,这妇人是倚仗着谢媛的势,连徐氏这样的丞相夫人都有些不放在眼里,由此可见谢媛平日里与徐氏的关系了。
阿鸾俏|脸微冷,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冰渣:“宁王妃素日里就是这么管教王府下人的?明日我得去问问宁王殿下,是不是王府的下人都要高咱们一等,否则他们府里不过一个有点体面的下仆,也敢在咱们家里耍王府的威风!”
“阿鸾,不必与这等人置气。”徐氏面带着微微的笑意,只吩咐道:“着人压上她,送回宁王府交给宁王妃,只说她对不我敬。”徐氏才不会惯着谢媛,她这辈子除了皇帝、皇后,就没在别人面前低过头。不过一个宁王妃,还是她的继女,敢欺到她头上,想着她会惧了宁王的势低头,那她是作梦。
那妇人见阿鸾和徐氏都动了怒,脸吓得煞白,之前阿鸾说要去问宁王时,她就有点哆嗦,等到徐氏放话,要人把她压回去,吓得当场就跪下了,发狠的伸手往自己脸上连抽了四五个巴掌,才连连磕头:“都是奴婢一时瞎了心,夫人、五姑娘饶了奴婢吧。”
阿鸾发过了火,才觉得面前的女人十分的眼生。要知道,她离京之前,因着陆离与宁王的关系,常往宁王府走动,谢媛身边能被派到谢府送东西的人,不说全都认识,最少也能混个眼熟。可面前这位,她当真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徐氏也不跟她墨迹,那女人才嗑了两三个头,就被徐氏院里的婆子给连拉带拽的给压了出去。
陆离这时才笑问:“姑姑,不可寻我何事?”
谢茵是一时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出来的,经过了刚刚的事,她的勇气已经消了一半,再等到陆离开口相询,余下的那一半也跟着没了,只能张口结舌的道:“我,我……”
徐氏还是有点可怜这个小姑子,未得良人就算了,临了还要受他牵连,便跟着开了口道:“长离,你姑姑不好意思多问你,我替她说吧。冯肃这回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可会牵连家人?”
谢茵感激的看了自己嫂子一眼,连忙道:“冯肃那个混帐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只担心他会不会牵连到阿寿身上,他才十二岁啊。”说着,感觉眼中泪要落下,连忙撇开头拿帕子擦了。
对于冯肃的处理,基本上皇帝、宁王以及三位丞相,包括冯肃还深深依赖和信任的女婿魏王,都默认了把大部分罪名都往冯肃身上扔,尽量模糊魏王的存在,若他攀扯出魏王,就把冯艳娘拉出来顶罪,然后再让魏王上本请罪,认上一个治家不严、失查之罪就行了。陆离心里明白的清清楚楚,本身冯肃所犯之罪就足以判斩立绝,再立他为首恶,抄家都是最轻的,只怕他的儿孙都要徒上三千里,女眷就地发卖。只不过,看着谢茵那双满怀希望的眼睛,他一时间还真没办法直白相告。
陆离的沉默不语,让谢茵眼中所有光亮全都熄灭了。她到未哭,慢慢扶着椅子站起来,却微微摇晃了一下,阿鸾早就等她身边 ,一把扶住了谢茵,诚肯的道:“姑姑,就像你说的,表弟才十二岁,你就是他最大的主心骨。”所以,眼下你一定要撑住了,你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