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浑身都是弱点。
温禁是渝山的主心骨,只要把他会随时昏迷的消息放出去…
宁枝看了看这药方上的药材。
她敢断定,只要这个消息放出,这些药材全都会被各路人马买断。到时候,一旦他再次倒下,那他面临的,就是永远的无药可治昏迷不醒。
远处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宁枝无声地将药方收起,藏在衣襟里。
来人已经刻意收敛起脚步声,但是来人的修为不到家,即便再三放轻脚步,却还是被宁枝察觉到了。
不会吧。
难道有人这么快来对温禁下手?!
不好的猜想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宁枝眉头紧皱,随后赶紧转身回到房中。
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回房中。
…
好在人还好好地躺在她的床上,房内依旧是她离开时那副模样。
宁枝走到温禁床侧,见他无事,她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此时,一声熟悉的招呼声闯入宁枝的耳朵——
“嘿!想不想我吖!”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后窜出来。
宁枝下意识将瞳孔微微放大,防御般地站在床前。待她看清来人后,心中的防备才慢慢卸下。
“雅雅…”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别胡闹了。”
“哎呀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个无聊的反应!”宁雅雅抱着门框,悄悄探头,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那个陌生男子。
她猫着腰慢慢靠近,随后一把钻到宁枝怀里,“姐姐,抱抱!”
“……”
宁枝站得笔直,像一棵雪中青松。可是她怀里的宁雅雅却扭来扭去,像极了一条左右扭动的小海蛇。
“雅雅都嫁人了,还和我撒娇?”宁枝拍了拍妹妹的背,督促道,“让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哎呀姐姐你真无聊!”宁雅雅嫌弃地看了宁枝一眼,科普着她的恋爱小知识,“龙哥哥就是喜欢我对他撒娇呀,姐姐你懂不懂,这叫闺房情趣!”
说归说,可宁雅雅自从进门以后,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床上。
待看了又看以后,她谨慎道,“姐姐,我支持你找男宠哈。但是…你这男宠都养在渝山里了,这有点点不妥吧…”
过去几次通话中,宁雅雅已经知道,宁枝和温禁是分开住的。
那这床上的人能是姐夫吗?很明显不能啊!
宁枝:……
宁枝:“温禁他…”
“姐夫他不在意?”宁雅雅接过话题,瞳孔瞬间放大,“难不成你们…各玩各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大师.宁雅雅的脑回路:
姐姐,你和纯阳道君互相……戴、绿、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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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自然不是!”宁枝有点上头。
她这个妹妹别的都没什么,唯独对于谈情说爱这件事,宁雅雅极有天赋。
仅仅和别人交汇一个眼神,她便能脑补出十多种画本故事情节。
现在看到她的床榻上躺着个男人,估计她的脑海里已经展开了千种思路了!
“他就是温禁,你不是见过吗?”宁枝道。
“嗯?”宁雅雅惊慌脸,“那姐夫这是怎么了?他好像醒不来的样子?”
“他…”宁枝稍微顿了顿。
雅雅是个小喇叭,让她知道了,就等于是让整个海族知道了温禁的事。
那不妥。
“他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宁枝轻描淡写带过。
宁枝说完,宁雅雅便惊讶地看向她。
“姐姐,这个那个……还是身体要紧呀。”她提出建议,想继续说下去,可又觉得这事不好说,只能自己闭嘴。
“来…日方长嘛。姐姐,有些事要少量多次,你、明白吗?”
…
温禁缓缓睁开眼。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下柔软得过分的床垫……
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
他的房里没有这么清香的味道。
看来宁宁没有把他送回敛心殿。
那就说明…他的计划成功了?
他将火折子点亮,随后慢慢引燃蜡烛。
房中瞬间灯火通明。
温禁缓缓起身,在房中愣愣地看了看,随后才习惯性地走到书桌旁坐下。
他用双手揉了揉脸,想将睡意驱散一些。想起刚才声势浩大的阵仗,他微微蹙眉。他的本意只是装作晕倒,也只是想多在宁枝身边呆片刻,可谁知他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区区风寒,还不至于让纯阳道君不省人事。不过他现在的确觉得有些许头晕,脑袋不甚清醒。
温禁轻咳两声,下意识低头。就在此时,他的目光扫到了一截白色的画筒。在一堆杂杂乱乱摆放的画卷中,唯独只有这一副画是被画筒包装好的。
他立刻察觉到这一丢丢的特殊待遇。
……那就是说明宁宁对它很爱惜?
修长的手指慢慢解开那副画卷,温禁的眸光藏着不易察觉的危光。
画卷慢慢展开,上面画着什么,顿时一目了然。
——呵、是个男人。
准确的来说,画卷上的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眉峰如翼,清冷的眸光衬得他很是冷淡。五官极佳,特别是他的手部,好看极了。手骨修长、手腕白皙。
最关键的是,画卷上的人和他足足有九成相似!
温禁的眸光彻底凌冽,呵,这就是宁宁的那个白月光大师兄么?
他的目光再次把画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露出嫌弃的目光——
这人看着就气色不佳,感觉像是重伤未愈。
温禁判断此人没有三年五载,他身上的伤根本好不了。那也就是说在未来几年里,这位大师兄没功夫来和他争夺宁枝。
嗯。
不错。
时间比他想象得宽裕多了。
宁枝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温禁满脸凝重地对着自己的画像频频点头。
那副画像是五年前,渝山和海族结亲之前,渝山派人送给她的画。
五年前的温禁,和现在的温禁,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看什么呢?
看个自画像也能看得脸色凝重?
“你醒了?”她端着药走近温禁。
浓重的中药味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温禁像是闻到了什么自身很排斥的气味,他立刻抬起手臂捂住鼻息,居然还隐隐生出后退之势!
宁枝将药递给他,她每靠近一步,温禁的手心就拽紧一分。
等到她走到温禁身前时,他的眉头已经皱的不能再皱。
宁枝:…
纯阳道君,你真的浑身都是弱点阿。
“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她瞧了瞧温禁拽进的手掌心,又看了看他不怎么好的气色,莫名地也跟着他下意识皱眉。
“这画上的人。”温禁顾左右而言他,绕开那碗散看着就很糟糕的药汤,皱着深深的眉头的问宁枝,“你觉得他哪里好?”
宁枝顿觉疑惑,温禁不是挺自谦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还追着问她,非得让她夸夸他的优点?
这是什么王婆卖瓜的行径?
“喝药吧。”宁枝端起那碗黑黑的药汤,递过去。
“我不喝。”温禁扭头,耿直地拒绝了。
他将那副画放在桌面上,久久地盯着画中人,那双眼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他的眼瞳中多的是宁枝看不懂的情绪。
“你觉得他哪里好?”我可以学。
温禁再一次问宁枝同样的问题。
他并没有接触过她的大师兄,他也不知道她的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只要是宁枝喜欢,他就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温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替身是可以随时被换掉的,但是白月光不会。
宁宁心尖的白月光只有一个,可是她却有很多替身情人。
自己只是她的第三十二个替身罢了。
他不努力的话,就会被淘汰掉。
可是…他才不想被淘汰。
能抱着宁枝,能吻她额头的,只有他一个就够了。
见温禁这么认真,宁枝便将药汤放在他跟前,“我说了你就肯乖乖喝药了吗。”
“…嗯。”
双方交换完条件,宁枝才煞有介事地把那副画像拿起来。
久远的回忆慢慢被回忆起来。她静静地凝是着画卷上的男人。
五年前,渝山的人送来纯阳道君的画像。这幅画画得极好,看到这画像的时候,她的弟弟妹妹们都说,这绝对美化了!
雅雅说:纯阳道君修为深厚,按照年龄算,他应该是个糟老头子!
宁傲哭着喊着:我不要姐姐嫁给糟老头子!看弟弟这就去把那个弄虚作假的画师丢进螃蟹沙漠!
结果等亲眼见到温禁的时候,众人才惊觉,被宁傲丢进螃蟹沙漠里的那位画师没有弄虚作假,温禁的确很好看。
但是若要宁枝来评判,她觉得这画只像了他九成。画像画得再好,也始终是画罢了。画像上的人并没有神韵,而真真切切的纯阳道君才是极其灵动、拥有出尘气质。
宁枝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向正凝视着等着她答案的人。
温禁的目光带着几分倔强和不服气,引得她的心里划过一丝尴尬,于是索性撇开眼神敷衍道,“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可以了吗。
——晴!天!霹!雳!
温禁瞬间心凉了一半。
听到宁枝的评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情敌到底是哪方神仙?!
居然全是优点?
这…怎么模仿…?那……他该怎……么学?
“喝药吧。”宁枝将碗递到他嘴边。
温禁面如死灰。
他僵硬地低头,慢慢地,就着她的手乖乖就范。
宁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温禁这喝药如喝水的样子,更加疑惑。
他刚才不是还挺拒绝喝药的吗?
这会儿怎么脸上半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不苦吗?”她眨眨眼。
“……”温禁没有回答她,仿佛元神出窍了一般,呆呆愣愣的。
又过了许久,稍微缓了缓情绪,温禁才抬眼看她,随后又眼神暗淡地移开视线。
今天,也是没有成功上位的一天。不仅如此,他还得知自己和对手的差距有些大。
温禁皱了皱眉。
将口里的药咕噜咕噜吞了下去。
今日这药喝起来……
比往常还要苦呢。
温禁这么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袭玉:师弟,这药是什么味道
温禁(闷闷道):醋味▼_▼你要来一碗吗
第12章
喝过药,是时候休息了。
宁枝看了看房中仅有的一张床,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不出口。
温禁这还病着呢,就这么大晚上的将人轰走,这不合适。
诚心殿里的客房那么多,她随意找一间将就一晚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慢慢退后,退至门框处,才把手碰上门栓,宁枝便被猛地弹开。
镇妖纹!
这扇门上面居然有镇妖纹!
她的手掌上被烫出一道红痕,红痕的颜色随着时间慢慢加深。
不过短短数秒,这红痕就变成了深黑色!
宁枝重新看向这道门框,目光也由刚才的惊讶变得警惕。
她身后的温禁也瞬间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立刻起身,一把握住宁枝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接着,他下意识看向房间四周的窗户和通风口。
果不其然!
这间房中能与外界接触的地方都被人用油笔涂写上了经文,泛着金色光芒的经文照亮了整个房间。
房内的所有灯光都被压抑住,只剩下这些流淌着油迹的纹路在发光。
温禁粗略看了一行那些文字,便立即辨别出来写的是驱魔伏妖的。
这可是在渝山!
渝山能有什么妖兽?
他心尖一凌,下一刻却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颤栗。
……
宁枝觉得头疼。
她并不是妖,可人鱼海族的祖上的确有妖族的血统。
深处在这样的房间中,温禁感觉不到有任何异样,可是她感觉得到。
就像是有好多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她捂着耳朵都隔绝不了这种嘈杂的声音。
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将他抱住,想要尽可能地躲避这些声音。
镇妖咒这种咒术很奇怪,它并不是直接将妖兽击杀,而是不停逼迫敌人回想起心中最恐惧的事,以此来激怒敌人。
扰乱敌人的耐心,最后让深陷其中的妖兽失去理智,变得兽性大发,引导妖兽无差别地攻击身边人。
温禁立刻察觉到宁枝的不对劲,随后他双手搂过她的腰身,一把将人抱到床上,还顺手给她盖好被子。
“忍忍,马上就好了。”他在她耳边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