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臣想搞朕(女尊)——卟许胡来
时间:2020-09-03 08:48:39

  六人一路往南,春暖花开。
 
 
第029章 
  刚往南走的时候, 的确比京城要暖和许多。宋景本以为再过些日子自己身上的棉袄子就能脱掉了,谁知道却恰逢几日阴雨天,迎来了倒春寒。
  晚上住宿在外,夜半时分降了温, 宋景畏寒, 往身旁翎陌的怀里躲了躲, 被她伸手揽住, 轻轻拍着后背。
  翎陌下床取了床厚棉被过来盖上, 宋景这才觉得好受些。
  他抱着翎陌的腰, 心满意足的用脸在她身上蹭了蹭, 舒服的叹慰出声。
  可能是半睡半醒间想的都是翎陌, 等再睡着的时候, 宋景就梦着了她, 梦见两人相遇的场景。
  那年自己也才三四岁的样子,当时天空下着鹅毛大雪, 四周一片洁白。
  三岁的宋景站在廊下往外看,屋顶是白色的, 树木也是白色的, 就连廊下挂着的那灯笼,以及宫人身上的穿戴,都是素白的。
  因为宫里十一岁的三皇女没了。
  那时候的宋景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没了,他疑惑的看着低声哭泣的宫人内侍,仰头伸手扯着其中一人的衣服问,“三皇姐呢?”
  他不问还好,等他问完,那内侍吓的伸手捂着他的嘴,红着眼眶说, “殿下乖,莫要在君后面前提起这事。”
  因为三皇女没了,君后悲恸万分,曾数次昏迷,现在是听不得见不得任何跟三皇女有关的事情。
  小宋景茫然的眨巴眼睛,虽然不知道内侍为什么这么叮嘱,却是听话懂事的点点头,两只小手捂着嘴,“我不说,我不在爹爹面前说。”
  君后这两日身心俱疲,连小殿下都很少过问。
  内侍蹲下来,怜惜的抬手摸摸小宋景的脑袋。
  小宋景又问,“那我三皇姐呢?阿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小殿下,三皇女……三皇女她去天上了。”内侍忍着眼里的泪,深吸口气含笑说,“你看外头的雪大不大,三皇女踩着雪花去天上给仙人当童女去了,以后就不回来了。”
  小宋景摇摇头,满脸不相信,“三皇姐不会去的,她舍不得阿景。”
  小宋景挥开内侍的手,扭头就往外跑。
  “我要去找三皇姐。”小宋景往平日两人常玩耍的地方跑去,觉得他三皇姐一定在那里等他。
  外头雪还在下,风呼啦啦的往脸上刮,小宋景觉得自己呼吸的每一口气都沁凉入骨,冻的他脸蛋通红四肢僵硬。
  内侍在后面追他,小宋景躲着人走。可平时熟悉的景色全都蒙上一层雪白后,竟分不出哪是哪儿了。
  小宋景发觉自己迷路之后,茫然的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翎陌是头回进宫,皇帝没了女儿,家里老太太心情瞧着却是格外的好,甚至高高兴兴的带着刚入京的她去拜见皇帝。
  来的路上,老太太因为跟皇帝有话要说就在御书房里多耽搁了一会儿,让翎陌在外头等着。
  翎陌闲着无事,又因对皇宫格外好奇,就往周围多走了几步,谁知道却听到有人在哭。
  翎陌寻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蹲在地上的宋景。
  四周也没个路过的宫人,满天雪白中只有他一个小小矮矮的人,像是被遗弃在这儿。他嘴唇冻的乌紫,身上头上全是雪,发出幼崽似的细弱声音,抽抽噎噎的喊着,“姐姐。”
  翎陌皱了皱眉,走上前蹲在小宋景面前,垂眸问他,“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在这儿哭?”
  小宋景冻的哆哆嗦嗦,闻言抽噎着抬头看她,泪眼婆娑视线朦胧。
  他呜咽着扁起嘴,随后突然站起来扑进翎陌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就哭,“你怎么,你怎么不要阿景了。”
  小宋景拿面前十三岁的翎陌当成了他皇姐,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搂着她的脖子哭的很凶,“阿景好冷,冷的骨头疼。”
  翎陌被怀里不怕生的小孩子给哭懵了,猜到他可能是跟家人走失了,动作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抬手轻拍他的背,察觉到他冷的发抖后,默默的用自己身上的大氅将他环裹在怀里抱起来。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翎陌没跟小孩子接触过,语气淡漠。
  她看小宋景身上衣服华丽,明显不是下人身份,翎陌猜测他可能是哪个宫里的小皇子,打算问清楚路送他回去。
  想来也不是个特别受宠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个天迷路了自己蹲在外面挨冻。
  小宋景拨浪鼓似的摇头,脸埋在翎陌脖颈里,双手死死的攥着她的衣服,哭到沙哑的声音固执的重复道,“阿景不要回去,回去就没有三皇姐了。”
  翎陌这才明白这位原来并非是哪个宫里不受宠的小皇子,而是帝后两人最疼爱的小殿下。而他嘴里的三皇姐,正是刚没了的三皇女。
  翎陌动作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抱他回去。毕竟以刚才自家老太太的那个态度,完全不像个为帝王分忧的忠臣。
  可大人的事情归大人,孩子是孩子。
  翎陌叹息一声,将怀里哭到打嗝的小宋景抱紧了些,一边问路一边往君后宫里走。
  小宋景身边伺候的内侍们都在寻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各个都脸色发白心头发凉,心说小殿下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是真的都活不了了。
  好在翎陌将人送来,众人心头大定,齐齐松了口气。
  内侍谢过翎陌,便立刻让人去请太医过来。小殿下受了寒,指不定回头又要遭什么罪呢。
  翎陌不解的看向忙碌的众人,内侍这才多嘴解释了一句,说小宋景身体不好,平时极少吹风受寒,否则定会高烧不退。
  翎陌闻言下意识的垂眸去看被人抱在怀里的宋景,她说怎么路上怀里的人突然老实起来,原来是起烧了。
  先前冻的浑身冰凉的人此时烫的跟个小火炉似的,脸色被烧的通红,双唇苍白发干,因身体不舒服,他睡得很不安稳,两扇浓黑的睫羽煽动,低低的喊,“姐姐。”
  翎陌没有兄弟姐妹,平时更极少跟孩子接触,她这是头回意识到小孩子其实很娇弱,也很会让人心疼。
  从宫里回去后,翎陌偶尔会想起宋景,想着不知道他退烧没了,若是等醒来发现自己姐姐没了又该是何心情。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皇帝突然传召翎陌进宫,老太太当时眼睛就眯了起来,脸色微微发沉。
  她按住翎陌的手腕,问宫里来的内侍,“可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内侍恭敬的回复她,“是小殿下要见您家少主子。”
  小殿下?
  老太太心中狐疑,不放心翎陌自己进宫,干脆陪着她一同过去。
  翎陌听说是小殿下的时候,脑海里瞬间就想起来那天那个抱着她的脖子哭的小男孩。
  时隔半个月再见到小宋景,他比那日整整瘦了一圈,脸蛋都凹了下去,苍白的小脸上唯独那双眼睛清亮好看。
  他就站在皇帝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看,见翎陌过来后整个人突然精神起来,笑着朝她张开胳膊跑过来,一把抱着她的腿仰头喊,“三姐姐。”
  翎陌怔在原地,顶着老太太跟皇帝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应挂在她腿上热情似火的小宋景。
  “阿景好想你,你怎么不来看阿景呢?阿景都病了好多好多天了。”小宋景毫不在意翎陌有没有抱她,而是主动伸手攥住她的手指,神情幽怨的仰头跟她说话,语气中满是控诉。
  塞到掌心里的手指冰凉的很,翎陌下意识的反手将那双小手握在掌心里捂着。
  这下小宋景高兴了,恨不得爬到翎陌怀里,跟那天一样趴在她肩膀上。
  两个孩子的举动看的老太太眸光幽深,格外有深意的看了眼皇帝。皇帝也很懵逼,不清楚平时看着乖巧其实格外难伺候的儿子怎么就跟翎陌亲近起来了?
  “他可能拿陌儿当成老三了。”皇帝痛失爱女,这几日像是苍老了五岁似的,语气都老气横秋了很多。
  老太太跟皇帝不对付,但不会去为难一个三岁的孩子。得知那天翎陌无意中救过宋景之后,老太太略微放松警惕,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举手之劳,陛下不用在意。”
  皇帝不在意,可小宋景在意。
  他从这天起就算是正式粘上了翎陌。
  平时翎陌在宫里念书,他就啃着糕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风雨不动,每日都如此。
  只要翎陌抬脚从里头出来,他一准跟个小炮仗似的蹿过去抱着她的腿,软唧唧的撒娇,“抱阿景,三姐姐抱抱阿景嘛。”
  翎陌一日两日还能冷漠对待,可时间一久她就扛不住了。
  在府里跟老太太答应的好好的,说绝对不跟皇家人有感情牵扯,谁知道扭头就把小宋景抱起来坐在她臂弯里,掏出巾帕给他擦嘴角的果子屑。
  比起其他宗室子女,小宋景只喜欢翎陌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三姐姐,平时跟个小尾巴似的粘着他。
  粘了一年两年,直到第三年。
  他六岁时翎陌已经到了可以娶夫的年龄了,内侍见宋景还跟小时候一样要往翎陌怀里爬,不由笑着拦他,说翎陌总要娶夫的,小殿下这样子已经不合适了,哪怕是弟弟也不行。
  小宋景那时候才知道翎陌以后可能会因为别人而不跟他好了,他为此自己生了两天的闷气,最后想出来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翎陌不要娶别人,娶他就好了!
  小宋景记得自己是想找她说这话的。
  那天翎陌风风火火的进宫,大热的天却带着一身寒气,小宋景还没把话说出来,就听见她质问自己蓄意接近她的原因。
  小宋景是想保护翎陌的,他没有任何要利用翎陌的坏心。可是要解释的话太多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她便甩袖走了。
  往后,对于宋景来说所有季节都成了冬季,见不得春暖,闻不到花开。
  转眼数年过去,两人兜兜转转绕了数圈才有今日。
  宋景茫然醒来,思绪还沉浸在翎陌甩袖离开那日,只觉得眼角湿润,心肺密密麻麻的疼。
  虽然知道以后她都不会再走了,可宋景心里那股子难受却没办法瞬间褪去。
  时隔多年,他最在乎的还是翎陌,这份在乎丝毫不比当年少上一分,甚至随着两人相处,他更是离不开她。
  宋景深吸口气,将脸埋在翎陌怀里,跟三岁时那样乱蹭脸上的湿意。
  其实三岁那年,宋景病好之后已经认出翎陌并非是他三皇姐,可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喊她三姐姐,以此为借口逗留在她身边。
  若是没有那时候他的没脸没皮,两人不可能有这么深的羁绊跟情感。
  翎陌被宋景的动作扰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宋景闷闷的应了一声,依赖的往翎陌怀里挤了又挤,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
  翎陌被宋景的动作取悦到了。
  她笑,低头吻他头顶,“不怕,我在呢。”
 
 
第030章 
  陈泯拎着包袱从皇宫出去的时候, 腿都在发抖,是气的。
  可他又怪不得旁人,毕竟是他自己先起的色心,要怪只能怪这个世界男女颠倒。
  最让陈泯觉得不能接受的不是和女人做那事, 而是他堂堂帝王、男人的表率, 居然在女人身下毫无反手之力!
  穿到这个畸形世界都快一年半了, 陈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所有的骄傲自尊跟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被一夜打碎, 渣都不剩。
  出了皇宫, 陈泯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闲逛。走了段距离, 他便感觉到各种各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陈泯回头看过去, 那些人就把头别开, 不跟他对视。
  这若是换成别的男子, 那些女人定然不会胆怯畏缩,甚至痞气的肆意打量, 但陈泯面带凶相长的五大三粗的,跟个女人似的, 看着就不好惹, 别人轻易不敢触霉头。
  恃强凌弱,有时候跟性别无关。
  陈泯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吃了两个包子后觉得困意上涌,就随意找个客栈住下。
  昨天几乎没睡,陈泯又不是个吃过苦的主,早已困的眼皮打架,刚沾上床就睡了,连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力气都没有。
  梦里陈泯回到自己的朝代,看着匍匐脚下的南盼顿时抖落起来, 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压在龙椅上,说朕这条龙岂是你说骑就骑的?
  他这话刚说完,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的大臣们发出哄堂大笑,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就是条小臭虫,离开尊贵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陈泯大怒,呵斥侍卫拿下他们,通通拉出去斩了!
  可是就连侍卫也不肯听他的,这群男人反而朝着被他摁在龙椅上的南盼跪拜起来,说他们尊奉女人为君,要听她的号令。
  情势瞬间颠倒,陈泯被南盼攥着手腕甩进龙椅里,伸手就去抓他衣服,将刚才那句话返还给他,“朕这条龙,有谁是朕骑不得的?”
  陈泯又气又臊,面上排斥自己力气不如南盼,可心底又抵抗不了那股子想和她进一步的感觉,他眼睛不住的往下看,顾忌着大臣们。
  南盼看出了他的想法,带陈泯换了个地方,去了他所熟悉的寝宫。
  ……
  夜半,床上沉睡的陈泯突然打了个哆嗦,惊恐的从梦里醒来。
  他大口喘着气,满脑门的汗水,想起什么低头往自己裤子上看了一眼,神色沉的像是想要杀人。
  他竟然做那种梦了???!!!
  陈泯暴躁的砸了几拳床板,可客栈的床板别的不说,但木板很硬被褥很薄。
  陈泯捶完手指通红,疼的深吸了两口气,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满腔怒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发。
  他气的肚子疼,尤其是小肚子,感觉里头像是塞了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别说动了,光坐着就觉得划的肉疼。
  陈泯气完了起来换衣服,他这才发现上面有一块血迹。
  这这这……!!!!
  陈泯面如土灰,他本来都往命不久矣上面去想了,毕竟这地方出血,不是他不行就是他命短。
  可这里男女颠倒,陈泯想起什么,本来因惊吓而苍白的脸色瞬间通红,隐约发青。
  如果没猜错,他这是来了月事?
  月事……?!!!!
  陈泯深吸口气,觉得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有什么能比被人从皇位上拽下来更让人难以接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