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哇,老师你去过这家啊!
沈莱茵:就去过三次。
月色:三次!!老师以前是在西班牙生活过吗?
沈莱茵:没有,就是去吃饭的。
大概是沈莱茵的回答太厉害,隔了半分钟才有回复。
月色:老师,就写这家吧。但是千万不要太硬,读者喜欢看文艺、小资一点的,能透露点生活的,有情调有态度的,就比如你说的那样,三次飞西班牙只为打卡这家餐厅。
编辑这么一说,沈莱茵就明白了。这不就是让她写写在上个世界的真实生活吗?
这次的稿子写了交上去,编辑月色第二天就告诉她过初审了,让她修改了几个小地方,然后就把稿子送终审了。
三天后,月色告诉她,终审过了。
月色:老师!稿子过了!主编很喜欢!
沈莱茵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很惊喜。
沈莱茵:太好了!辛苦啦。
月色:不辛苦不辛苦。我们的稿费一般是千字三百到五百,老师这是第一次上稿,所以是千字三百,下个月初发,你看可以吗?以后稿费会涨,如果是当期稿件里人气最高的还会有一千块钱的奖金。
沈莱茵这次写了三千字,千字三百,就是九百块钱,也还可以,而且写起来不费劲,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沈莱茵:可以。
月色:还没问老师怎么称呼?
沈莱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笔名。
她想了想,就决定用在新手世界里用的英文名。
沈莱茵:莱西。
月色:好的。记得写新稿子哦!
新稿子沈莱茵是会给她写的,但是他家杂志一期只有一篇,只给她家写的话会饿死的。于是沈莱茵又写了几篇投给其他有美食栏目的杂志。除了到期没看就默退了的之外,其他都过了,稿费也都差不多。
这样一来,她下个月至少有三千九百块拿,房租的钱有了。省一点,自己做饭的话,吃饭的钱也差不多了,至少生活下去不是问题。
空闲的时间,沈莱茵就品品酒,在网上学习一些关于品酒的知识。
另一边,沈震向秘书问起了沈莱茵的情况。
“她这大半个月都在干什么?”
秘书回答说:“大小姐大部分时间都在租的房子里,除了会去超市、菜场买菜外,有时候还会去网吧。”
沈震皱了皱眉:“网吧?她去网吧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小姐也不是天天去,应该不是迷上什么网络游戏了。”
“算了,去网吧也不要紧。就算迷上网络游戏也总比她以前的那些爱好好多了。”
“董事长,要不要让大小姐回来?”
“这才不到一个月。而且她走的时候又不是手里真的没钱,不然房子哪来钱租房子的?让她多在外面吃点苦吧。”
所以,沈莱茵给沈震打电话,依旧打不通。
每次都打不通,沈莱茵都习以为常了,内心毫无波澜。
那瓶马德拉酒被她反复品尝半个月了,她似乎已经记住了它的味道。为了测试到底是不是记住了,她今天去超市买了两瓶价位不同的白葡萄酒回来。
回来后看着三瓶酒,沈莱茵说:“我今晚可能会喝醉。”
“先去把澡洗了。”宁肆说。
“为什么要先去洗澡?”沈莱茵问完后想到了什么,“难道上次你真的看到了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宁肆语气如常,回答说:“我是怕你摔在浴室里宝贝,很危险。”
“哦。”
宁肆继续说:“你要是摔晕在浴室里,我也没办法找人救你。就算被人发现了,你想想你到时候你光着身体被救出来——”
“我现在就去。”
真要被光着身体抬出来也太丢人了。
洗完澡后,沈莱茵拿出三个杯子倒上了酒。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她尝不出红酒的不同,都是一个味道,但是今天,她惊喜地尝出来了。
这瓶马德拉酒的瓶身的标签上除了年份外,还写了葡萄的品种。
Terrantez,特伦太,一个古老的白葡萄品种。沈莱茵在网上查了一下,这种白葡萄品种现在基本上已经几乎灭绝了。
这种葡萄酿出的酒属于甜型,之前她一直喝不出来,但对比超市随便买来的之后,口感就明显不一样了。
“怎么样?”宁肆问。
“我可以尝出来。不过只是在这三种里,我不确定算不算是记住了。”果然多尝是有用的。
“慢慢来吧。”
这三种酒沈莱茵每个随便尝量三口,就已经超出她平时的量了。
看着她红起来的脸,宁肆试探地叫了声:“沈莱茵?”
沈莱茵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果然已经喝多了。
宁肆好笑地说:“都喝了大半个月了,你的酒量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莱茵头晕得不行,眼皮也开始发沉。她放下酒杯,抱着枕头就往旁边一歪,说:“我头晕,要睡觉了,别吵我。”
说着,她又伸出手在身旁摸了半天摸到翻盖手机,然后半睁着眼睛把翻盖手机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声音软软地说:“晚安,小步。”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虽然很敷衍,也没有真的亲到,但是宁肆却感觉心上好像被她亲了一下,软得不像话。
他虽然一直嫌沈莱茵是个钢铁直女,经常被她气到心梗,但是又总会被她不经意地撩到。
他看着她那张泛着红晕的脸,语气轻柔得生怕吵醒她:“晚安,宝贝。”
**
沈莱茵的文章接连在各个美食杂志出现后,“莱西”这个名字引起了不少读者以及美食评论界的关注。
大家都觉得莱西是个非常有腔调的白富美。
她可以中午在比利时用餐,然后坐上私人飞机,傍晚就出现在塞纳河边顺便看个日落。
她的文章也同样都很有腔调。她写的都是那些要提前三四个月预约的各个国家的顶级餐厅。能吃过其中的几家就已经不错了,她却每家都去过。
她不会过多地去写那些餐厅的环境、菜色,而会去关注一些很细节的东西,比如她着重写过那家西班牙餐厅里搭配龙虾吃的橄榄蒜泥蛋黄酱,她去过一次后,第二第三次都是专程为了这个酱去的,就想吃出里面还有什么配料,会让人很好奇那个酱到底有多好吃。
受到关注之后,沈莱茵都不用投稿了,各种约稿的编辑接踵而来。而她第一次过稿的那家杂志的编辑月色则直接邀请她在他们家开设专栏,稿费也直接翻了个倍。
沈莱茵当然是愿意的。
月色:莱西,你都交了三篇写国外餐厅的稿子了,在别家杂志写的也都是关于国外的餐厅的,有读者反馈说想看你写点国内的。
毕竟对很多读者来说,国外的餐厅想打卡还要计划出行时间,太遥远,国内的却是有机会说走就走的。
国内也是有很多非常好的餐厅的,但是沈莱茵在上个世界没有去吃过,在这个世界为了省钱,也一直没有去过什么餐厅。
唯一吃过的还是她自己家的,刘经理请的。
她把写的第一篇稿子拿出来,同样的内容以现在的方式重新写了一遍发给月色。
月色看过之后觉得可以,交给主编后,主编临时决定临时把已经校对过要下印厂的那一期里莱西原本的那篇稿子替换成这篇。别家杂志上刊登的还都是写国外餐厅的,他们要抢先一步。
一个多月后,刘经理发现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来酒店餐厅用餐的客人变多了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多,很快就多到需要预约了。
原本他们酒店餐厅的业绩一直一般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好了起来,连带着他们集团下其他酒店的餐厅业绩也好了起来,这事都惊动了沈震。
第38章 38
莱西的文章在受到欢迎的同时, 也有人觉得是假的,只不过是打造的人设。
哪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续打卡那么多家非常难排的餐厅,而且还是今天想吃明天就去?一定是假的!
其实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 沈莱茵自己可能也是不太信的。
现在只能说,贫穷以前真的限制住了她的想象。
莱西的文章带动了沈氏酒店的餐厅的人气后, 国内不少餐厅都很羡慕, 也想把莱西请过去给他们写篇文章。
可是莱西没有在网络上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微博都没有,非常神秘,这些餐厅只好联系杂志社。
编辑月色在微信上和沈莱茵说了这件事。
又多了个赚钱的方法,沈莱茵觉得很好。
月色:主编说可以专门在杂志上搞个版块做探店, 一期两家左右。微信上说不方便, 我们能不能见面聊一聊?
沈莱茵觉得和杂志社合作也不错,有人帮她联系, 她可以不用太操心。毕竟写写美食文章只是为了生存,最要紧的还是完成任务。
沈莱茵:可以。
月色:你在哪个城市啊?
沈莱茵:S市。
月色:那很近!就在隔壁。我们明天下午见, 怎么样?
沈莱茵:可以的。
**
第二天下午, 沈莱茵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月色。
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 有几分腼腆的男生, 她非常惊讶。
“我一直以为你是女的。”
月色笑了笑说:“我是男的, 莱西老师, 你好。”
“你好。”
月色没想到他经常接触的莱西竟然这么漂亮, 握手的时候都有些回不过神。
宁肆见他盯着沈莱茵看, 握手也握得有点久, 心里很不满。
怎么每个世界都要有个这样的人。
早知道是个男编辑他就不让她见了。
月色莫名就觉得身上一阵凉意, 看了眼咖啡厅里的空调, 怀疑是空调开太低了。
“怎么了?”沈莱茵问他。
“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
冷吗?沈莱茵还觉得有点热。
两人坐下各点了杯咖啡后,说起了正事。
沈莱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是昨晚她和步屈商量过的。
月色听得很诧异:“只能是S市的餐厅吗?”
“是的。”
“为什么啊?”月色不解地问。
“你直接和他说不可以就拉倒,你找别的杂志社合作。”自从发现月色是男编辑后,宁肆就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沈莱茵不知道才刚见面,月色哪里得罪步大爷了。
她当然不会像他那样说了。
“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离开S市。”
她现在还在“好好表现”的阶段,突然到处跑就显得很不诚心了,怕被沈震误会。而且她赚钱只是为了维持生活,主要的还是要完成任务,没有必要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犯不着。
见她态度坚定,月色也不好再说了,觉得有点遗憾。
只能是S市的餐厅,那一下子就筛选掉好多了。不过他转念又想,S市那么繁华,本身餐厅也不少。不出S市只是暂时的,也许以后就愿意去别的城市了呢?
看月色答应了,沈莱茵又说:“这些餐厅好吃是一点要的。我很严格的。至于酬劳,只要那家餐厅找个懂酒的人来陪我一起吃饭、聊天,我就可以不要酬劳。”
对她来说,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月色:“……”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不可以吗?”沈莱茵一副“不可以那这件事就算了”的表情。
月色立即说:“可以,当然可以!”
他来出差前主编就和他说一定要尽量满足莱西的要求,促成这件事。这个时代纸媒已经开始没落,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促进杂志销量的办法,一定要抓住机会。
他来之前就已经把莱西可能会提的要求想了一遍,比如要很高的报酬等等,万万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
能写出那么有腔调,给人感觉作又不作,果然她本人也是个很与众不同的人啊!提的要求都太奇怪了。
聊完正事,沈莱茵尽地主之谊请月色在附近吃了顿饭。
她抱歉地说:“最近比较拮据,请不起好的餐厅。”
“没事没事。”月色说,“这顿还是我请吧。”
沈莱茵也没穷到那个份上,人家来出差找她还让人家请她吃顿饭,最后这顿饭还是她请的。
送走月色,回去后,沈莱茵问刚才一直不满她和月色吃饭的步屈:“步屈,你是不是对长得不错的男人都比较的抱有……敌意?”
她好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比较确切的词。
可不就是敌意吗?
不管是现实世界里的万辞江,还是任务世界里的戈桓、月色。
宁肆语气凉凉地问:“你觉得月色长得不错?”
“至少是清秀吧。”沈莱茵想想又觉得不对,“也不是。我记得你对那个宁肆就没有敌意?”
宁肆抓住了她这句话的重点,试探问:“你觉得宁肆长得帅?”
沈莱茵回想起那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男生。
“当然。”她觉得没人能违心说他不帅。
宁肆的心情好了起来:“有多帅?”
“就是气质不一样,躺在那里都觉得很贵气,很矜贵。”
他“嗯”了一声,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又问:“那这些人排个序呢?”
排序的话,排在最前面的应该是……
沈莱茵忽然反应过来,说:“不对,我为什么要排序?又不是给我选后宫。”
“选后宫?”宁肆冷笑了一声,“你想得美。”
“……明明是你让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