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穿越)——经年未醒
时间:2020-09-03 08:54:15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一定会幸福,一定。
  那头,聂氏总于把心里压了许久的话统统倾倒出来,说爽快了。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她不再说话,淡问:“说完了?”
  聂氏这才醒过神来,发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紧张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对聂氏对林福都不做评价,只道:“既然林嘉蕙要回她亲生父母身边尽孝,我也不强留她,省得她还怨我们,就让她回去吧。”
  “母亲!!!”聂氏一声尖叫,“母亲怎么能说这种话,蕙娘她又做错了什么,您要送她走!”
  这可真是恶向胆边生,都敢质问老太太了。
  林福被这一声尖叫从伤感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然后与另外两朵花组成了吃瓜阵线联萌,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获得第一手八卦资源。
  了不得,了不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聂氏终于爆发了。
  老夫人说:“她挑拨亲人关系,闹得阖府不宁,口是心非,就是错!你不是说,蕙娘自己想回亲生父母身边尽孝,那就让她去,孝顺父母乃人之大伦,我们岂能拦着她,让她变成个不孝之人岂不是我们东平侯府的罪过!”
  聂氏急了:“母亲,我们这会儿把蕙娘送走,别人难道不会说我们东平侯府不仁不义吗?”
  “这倒是没关系。”老夫人老神在在,不疾不徐说:“当初是你闹得厉害,我才让她留下。如今她自己要走,我们拦着不让走,才是真的不仁不义。”
  然后聂氏就沉默了,“死亡”了。
  她万万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就算不是亲生的,到底也是看着长大十几年的孙女儿,当初也是老太太松口留下人,说能让侯府得些仁义的名声。
  怎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老夫人暗自摇头,摊上这么一个蠢又不受教的儿媳,家门不幸啊!
  她也懒得再理脑子不清楚的聂氏,免得自己被气死,那就是上了聂氏的当了。
  扔下儿媳,朝麦田边的三姐妹走去。
  三人立刻收起吃瓜表情,一个赛一个乖巧纯良,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说:“我听人说,你们在泼秽物玩耍,就特意过来瞧瞧。”没想到瞧到了一出好戏。
  “谁跟您说我们在这样玩儿?!”二、三、五异口同声,都震惊了,谁会这么重口味,玩儿这种东西啊!
  “没有就好。”老太太颔首,嘱咐道:“你们要种麦就好好种,不许瞎闹,祖母还等着看你们的收成呢。”
  林嘉芸乖巧福身:“是,谨遵祖母教诲。”
  林福意气风发:“阿婆,您放心,我们可不是瞎闹,是为国朝做贡献呢。”
  林嘉芩小声嘟囔:“我不瞎闹,也不想种麦,又脏又累,祖母……”
  老夫人正巧转过身,也不知看没看到林嘉芩委屈的小表情,只道:“那你们再接再厉。”
  林福挥手送老太太,顺便说:“阿婆,四、六、七、八逃避劳动这种行为要不得,您让人去把她们给我抓回来呀。”
  老夫人:“吴嬷嬷,你去把人抓回来。”
  吴嬷嬷忍笑:“喏。”
  林嘉芩鼓着眼睛看林福,忿忿:“你是魔鬼吗?!”
  林福乜她:“七个人的活,三个人干,你同意吗?”
  林嘉芩立刻道:“怎么可能同意,凭什么我要帮别人干活!”
  林福摊手:“你看。”
  林嘉芩:“……”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干活!”
  林福就静静地看着她。
  林嘉芩:“……”
  林嘉芩:“……好、好吧,干活。等一下,我们不是说先去休息吃茶点吗?”
  林福:“对哦,忘了。”
  三人转身,去香雪阁休息一会儿吃个茶点。
  林福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林嘉芩和林嘉芸,再后面簇拥着一群侍女仆妇。
  与一直怒目而视的聂氏擦肩而过,她脚步没有一丝停顿,面上也无一丝表情变化,视之为无物。
  林嘉芩和林嘉芸潦草地向聂氏福了福,追上林福的脚步。
  聂氏红着眼,目眦欲裂,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脸颊。
 
 
第33章 
  老夫人回到期远堂, 吩咐秋露:“去将四郎叫来。”
  秋露领命离开, 没多大一会儿,林昕来了。
  “祖母。”林昕进来后,叉手一揖, 不问何事, 等着老太太说话。
  “坐吧。”老夫人指了指右下首的椅子。
  林昕在圈椅上坐下,只忐忑地坐了半边屁股,等着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看着林昕,细细打量。
  老夫人重嫡庶,且玉树兰芝的嫡长孙珠玉在前,庶出的儿孙她更难看见。
  有出息倒还好些, 偏偏两个庶孙都是畏缩沉默的性格。
  不过, 四郎今日这一出倒是有点儿让老夫人诧异。
  他竟然敢到期远堂来啥说八道一通, 就为了把她引去麦田给阿福解围。
  “四郎。”老太太唤。
  “祖母。”林昕立刻站起身, 又是叉手一揖。
  “坐吧,无需拘谨。”老太太道:“你今日做得对。”
  若不是如此, 她还不知道聂氏对亲生女儿这么大怨气,难怪能让刁奴磋磨阿福, 她心里是不是还遗憾,阿福居然挺过来了没死?!
  老夫人从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个她不喜的儿媳。
  “谢祖母夸奖。”林昕才坐下,又是急急站起来叉手一揖。
  老夫人:“……”
  这孩子礼是真多,看他坐下起来坐下起来,她眼睛都看晕了。
  “行了行了,别再站起来了, 你老实坐着说话。”
  “是,祖母。”
  林昕老老实实坐下,还是只坐了半边屁股。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友爱妹妹,这很好。然你想过没有,你这可以算做是对嫡母不敬。”
  林昕一激动一害怕又想站起来,但在老太太严厉的目光下,他没敢。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老太太说:“祖母,孙儿先向您告个罪。前些日子,母亲与二婶在期远堂打起来,孙儿不小心看到了。”
  看老太太皱了眉,他赶紧解释:“孙儿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当时期远堂外没有婆子守着,孙儿就直接进来了,哪知道……”
  “此事不怪你。”老太太摆了摆手,“你接着说。”
  林昕就道:“就是那日,五妹妹那一番陈词,孙儿听了心潮起伏,一直在想这件事。女子尚且心怀天下,我为儿郎却庸庸碌碌毫无志向,孙儿感到万分羞愧。”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抬头看着老夫人,见祖母面上虽没有表情,但是眼神的鼓励的,他有了勇气将心中所思说了出来。
  “祖母,孙儿虽然无甚长处,亦有高志。”
  “好!”老夫人一个好字铿锵有力。
  她虽然是个严厉的嫡母、祖母,却也不是见不得庶出子好的人。如若不然,老侯爷的庶子根本不可能成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无论是行医还是经商,都是出类拔萃的。
  “你想怎么做?”老太太问孙儿。
  林昕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说:“孙儿无甚长处,只喜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奇技淫巧,就想着,可以帮五妹妹做做农具,让她更省事一些。所以今日去找五妹妹,就看到二妹妹不小心泼了蕙娘,我想,可能蕙娘……孙儿就想帮帮五妹妹。”
  老夫人在心中摇头叹息,这孩子果然是被养废了,所谓的高志就是帮妹妹做农具,这算什么高志!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把他掰回来。
  “四郎,圣人下诏开制科之事,你可知?”老夫人问。
  果然,林昕摇头,不知道。
  老夫人说:“圣人三日前下诏,开制科,招天下能人异士,为天下之大命计。你既有此志,当可应制,为阿福一人做农具何不为天下农人做轻省些的农具。”
  林昕呆呆地看着祖母,面上全是不敢置信,话都不会说了。
  老太太等了半天没等到孙儿的回应,看他一副呆相,无语,叹气:“你之意如何?”
  林昕一个激灵惊醒,立刻站起来,对祖母行大礼:“孙儿谢祖母成全。”
  老夫人道:“成全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起来吧。”
  “谢祖母。”林昕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含泪,看着老太太,然后咧出一个傻笑。
  “既然要应制,你便去好生准备,待你父回来,我让你父去请信国公给你作保,只要你不出差错,想来名次不会太差。”
  “谢祖母。”
  林昕又要行大礼,老夫人被他上上下下的搞得眼晕,摆手:“行了行了行了,你自去罢。”
  林昕还是把大礼行完,才高高兴兴离开了期远堂。
  老夫人靠着凭几,面无表情说:“傻小子。”
  -
  当天傍晚时分,一家人在期远堂一起用饭,老夫人特意吩咐,让林昕的生母郦氏过来。
  郦氏的到来让林福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古代妾室的地位,真是就是跟奴仆差不多的地位。
  满屋子无论是老夫人、侯爷、世子,还是无论嫡庶的郎君姑娘们,都围桌吃饭,而郦氏却没有资格上桌吃饭,而是站在侯爷身后,接手侍女的工作,帮侯爷布菜。
  值得一提的是,聂氏没来。
  她推说身子不适,没来期远堂用晚饭。
  她要是来了,郦氏还得伺候她。
  不过林嘉蕙没有说身子不适不来,她来了,老老实实的,该请安请安,也不随意搭话,微微垂首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大约是听说了老夫人白日里说的话,害怕自己被送走罢。
  一家人用过饭,在花厅里吃茶,老夫人就说起了林昕要去应制之事,并嘱咐林尊早日去信国公府请信国公为林昕作保。
  林尊听了,诧异地看着林昕,片刻后,满意点头道:“你有此志,为父甚是欣慰,待我邀约了信国公,你同为父一道去让他见见。”
  他虽然尽量对三个儿子做到一视同仁,但到底林昉是嫡子是侯府的继承人,他对林昉更寄予厚望,资源肯定也更多的倾斜在林昉身上。
  但庶子自己有想法有出息,他作为父亲,也会助一臂之力。
  家族要兴旺,不能只靠一人,兄弟之间更该互帮互助。
  郦氏听到这事,眼眶都湿了。
  四郎有出息,她就放心了。
  坐在林昕身旁的林昫偷偷瞄他,眼中尽是羡慕之情。
  “制科?”林福突然说:“你们刚刚是在说,圣人开制科,取农桑工巧之长才?”
  她眼睛亮晶晶,得了林昉肯定的回答后,目光欻地更亮。
  林昉稀奇问:“圣人开制科,你那么兴奋做什么?”
  林福呆了一呆,然后,如遭雷击!
  她又忘了,她这是在周朝。
  皇帝开制科取士跟她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哪怕她觉得自己若是更应制,铁定是状元之才,可不行,她是个女人。
  在这里,女人要当官,除了内宫六尚,没其他选择了。
  可她怎么可能会进宫当女官。
  林福顿时蔫了。
  “怎么了这是?”林尊问。
  “没事儿。”林福有气无力摇摇头。
  林昉看妹妹这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忽然想起曾听过她说的一句话,试探问道:“你不会是……也想去应制吧?”
  林福蔫了吧唧说:“我能去吗?”
  林昉摇头:“你不能去。”
  林福更蔫了,喃喃:“我觉得我去了,肯定考个状元回来。”
  林昉弹了一下林福的额头,笑说:“可从没有女子去应制的先例。”
  老太太和林尊只当她说胡话,并不当真。
  这历朝历代,哪有女子应制为官的。
  林嘉蕙没说话,但看林福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嘲讽,似乎是在笑她异想天开。
  正巧林昉要跟林福说话,一眼就扫到了林嘉蕙的这个眼神,不悦地皱起了眉。
  “好了,别郁闷了,过的几日,我带你出去耍。”林昉又弹了林福的脑门一下。
  听到出去玩,蔫了一半的林福这下全蔫了。
  “我才不出去,出去一趟就损失了我几颗猪头金。”她还在为打赏了甘幼子的那几颗金裸子耿耿于怀呢。
  虽然知道书中的情节全是恶毒女配所为,同为工具人,甘幼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理智是这样想,感情上,林福真的很不想跟甘幼子扯上一文钱关系,总觉得两个人八字相克,肯定倒大霉。
  可她现在扯上了不止一文的关系,而是好几个猪头金。
  亏大了。
  所以还是宅在家里安全,至少不会有金钱的损失。
  “什么猪头金?”老太太好奇问。
  “就是唔……”
  林福被林昉一把捂住口鼻,不让说话。
  老太太瞪长孙:“你好好的,捂阿福的脸做什么?”
  林尊也急眼了,对儿子女儿挤眉弄眼,让他们小心点说话。
  “哈哈,就比划看看,阿福脸好小,我一个手掌就盖住了。”林昉尬笑,并为了论证自己所言,手掌一竖,把林福的眼睛也给遮住了。
  林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