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低下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他们的话。
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听他们两兄弟聊,比如,祁叙问祁宴——
“爸和今家想把你和今棠的婚礼放在十一月,你有什么想法。”
祁宴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想都别想,当哥的都没结婚,我一个做弟弟的慌什么。”
祁叙:“……”
“是吧,嫂子。”祁宴又cue明媱,“我哥都26了,该结婚了。”
明媱:“……”
这一声声没被承认的嫂子简直叫得人浑身不自在。
祁叙看出明媱尴尬,睨了祁宴一眼。祁宴马上会意闭嘴,草草吃了两口就离开,说出去逛逛风景。
给哥哥嫂子制造了一个二人世界。
明媱现在在拍戏,不敢吃太多,桌上摆了那么多菜,她就吃了两只虾和几片蔬菜。
祁叙强制往她碗里夹了几块烟熏小牛肉。
“我不喜欢你太瘦。”
“可我上镜也不能太胖啊。”明媱把小牛肉又夹回祁叙碗里,顿了顿,放下筷子,正想问祁叙有没有考虑好,男人的电话响了。
三言两语的对话后,明媱听到祁叙说:“好,马上过来。”
又要走?
明媱抓住他的袖子,“你不会又要去忙吧?”
祁叙点头,“出差哪有空闲的,你先吃,我待会就回来。”
明媱可等不及了,“你先别走,你到底扣1还是扣2,爽快点好不好。”
祁叙却把自己叉子上的小牛肉塞到她嘴里,“等我回来告诉你。”
明媱:“……”
不是,就一个和不和好的事,怎么跟生孩子似的那么难回答?
欲擒故纵演多了我也不吃这一套的好不好。
明媱扁了扁嘴,把小牛肉嚼下去。
祁叙走了,她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随便吃了两口便下了楼,也想在附近溜达溜达。
刚出酒店明媱就遇到了祁宴。他不知从哪开来一辆车,看到明媱在路边走,停车喊她:“嫂子?去哪,我送你啊。”
明媱瞥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问:“那你去哪。”
“我就打算在这附近随便看看。”
行吧,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可去。
明媱就这样坐进了祁宴的车。
系好安全带,祁宴问,“我哥是不是又去忙了。”
明媱嗯了声。
“你别介意,回头我说说他,怎么能把嫂子一个人丢下不管,还是个人吗。”
明媱叹了口气,“别叫我嫂子行吗,怪尴尬的,我和你哥暂时还没任何关系,最多也就是个暧昧。”
祁宴啧了声,“可能跟我哥暧昧上的从小到大你独一份啊。”
明媱:“……真的?”
祁宴便开始讲述起了一系列祁叙的事。
比如他上学时是多么高冷,最漂亮的校花追她都不看一眼。
再比如,曾经有个超性感的女星去敲他的门,被他是怎么报警赶走的。
很多迷惑行为听得明媱都想笑,“他怎么这么直男啊?”
祁宴纠正她的说法,“这不是直男,是洁身自好,但他对你明显不一样,如果你不是嫂子,昨晚已经被报警拉走了。”
明媱:“……”
就这样,两人开车边聊边闲逛,竟意外地兴趣相投。
快两点的时候,明媱提出要回酒店收拾行李下山去机场。祁宴原路返回送她回去,开了会发现路况不对,“刚刚我们下来的时候是这条路吗?”
明媱:“别问我,我路痴……”
祁宴打开导航研究了几分钟,决定继续朝前开,可路却似乎越走越偏。
明媱戳他,“要不去前面找个人问问,这里住的人肯定知道度假村怎么走。”
祁宴觉得也是,便继续往前开,没过多久看到前面树间有个女人,他停下车,打开窗。
“美女,云溪度假村怎么走?”
明媱的视线也随之看出去。
面前两棵粗壮冷杉之间的吊床上,竟然躺了个仙气飘飘的姑娘。
一袭白裙,长发顺滑地垂下来,脸上还盖着一把折扇。
这身灵性又特别的打扮结合青云山的云雾缭绕,让明媱有种自己误入了某个仙境的错觉。
可那姑娘却丝毫未动,冷冷答道:“不知道。”
明媱耐心说:“就是那个度假村,现在还在修二期的,妹妹你再想想。”
那姑娘拿开折扇,一个翻身从吊床上坐起来。
恰好一阵山间风吹过,她裹着飘带的长发随裙摆轻轻扬起,像极了仙侠里不落凡尘的仙女。
只是仙女开口却不太友好。
“怎么,里面住着玉皇大帝还是国家总统啊,我必须要知道?”
明媱:“……”
有点凶。
默默转身跟祁宴说:“算了,去问别人吧,感觉她好像和你们家有仇。”
祁宴也有同感,离开前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一眼那个姑娘。
人已经重新躺回吊床里了,一副快活悠闲的仙女样。
还挺有个性一仙女。
后来重新问了别的山民,两人很快找到了回度假村的路,平安到达。
明媱的飞机是晚上七点,最迟三点也要从酒店出发了。
然而祁叙那个狗男人还没回自己。
大老远跑来一趟,问了个寂寞。
回到房间,明媱心想要不算了吧,他这样迟迟吊着不说根本就是没诚意的表现,自己还等什么。
她开始收拾背包准备走,偏偏这时祁叙回来了。
看得出他应该是才工作完赶过来的,眼镜还没摘。
和平日淡漠的样子不同,戴着眼镜的他总会有种清隽的腹黑贵公子感觉。
明媱更喜欢这样的他。
一个眼神就能莫名蛊惑到她。
可现在不是乱动心的时候,她咳了声,一本正经道:“我要走了,你想好了吗?”
祁叙已经用了各种方式试图去还原明媱那天的蛋糕,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他给祁衡远打电话,想知道老头子把什么玄机给吃了,结果老头子一听竟然又是为了明媱那几个蛋糕打电话给他车轱辘,直接挂了。
也问了田安妮,她不知道明媱做过什么蛋糕,更不知道她偷偷跑来了H市。
祁叙放弃了,打算来跟明媱坦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
他顿了顿,“其实,你的蛋糕——”
还未坦白完,手机好像掐准了时间,奇妙地响了。
是阿姨打来的电话。
阿姨平时不会给祁叙打电话,祁叙想一定是和蛋糕有关,马上接起来。
“少爷,我刚刚大扫除在茶几下发现了一张带奶油的纸条,上面还写了些字,我不会拍照,读给你听,没用我就扔掉了。”
祁叙隐约觉得这个纸条就是关键,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好。”
明媱毫不知情地站在旁边。
更不知道,自己那张纸条,现在正在电话里被一个阿姨用奇怪的方式羞耻地念出来——
“寇,埃克斯,叽叽,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和好可以吗,愿意请扣1,不愿意请扣2。”
明媱还认真地看着祁叙,以为他在说什么重要公事。
很快,祁叙挂了电话。
转身之前平复了几秒,努力压下唇畔的些微笑意。
再转过来时,一脸的严肃和正经。
明媱都被弄得小心翼翼起来,“怎么了。”
“我现在回答你。”祁叙不慌不忙地说,“你的问题,除了1和2,还有第3个选择吗。”
明媱懵逼,“3?”
“比如。”祁叙看着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待定。”
他才不想就这样轻易饶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的cp这章露了个脸~凶巴巴是有原因的,番外写。
————
抱歉宝贝们这一章昨晚写后一直不满意,总觉得不自然,以为下一章写出来会好点,但发现还是不好。
所以彻底重写了,给大家带来不好的体验很抱歉,但为了作品的连贯和完整性,也对每一个追更读者负责,我必须要修改。
第35章
明媱有那么几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叙在说什么?
他要待定?
怎么现在是皇帝在选秀吗?还来了个待定?
明媱瞠目了三秒, 无语笑了。
“祁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幽默?”祁叙淡声睨她,“你利用了我三个月, 现在说求和就求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为别的剧本做准备?按照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基本法, 我是不是也要先考验你的诚意三个月。”
明媱被祁叙说得一愣一愣的。
额,好像, 他说得也挺在理。
“可是……”
“如果你连一点表达诚意的态度都吝啬去证明, 那这次求和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存疑。”
明媱:“……”
等会, 怎么绕了一圈,还变成自己对他有所图了?
“我就是想单纯地跟你道个歉啊。”
“我没说不接受。”
“……”
明白了, 道歉接受, 和好待定。
果然说不过会做生意的男人,老母猪戴胸罩, 一套又一套的。
明媱心累了,“爱和不和,不和拉倒,随便吧。”
说着就背起她的小背包骄傲地往外走。
假装走了两步,余光却不断试探——祁叙竟然却没喊住她?
可恶,偶像剧里男主不都应该在这个时候冲上来说【不要走我错了】吗?!
再不然也该问一句【你去哪我送你】吧?
他难不成让自己从山上滚下去?
明媱转身瞪祁叙,眼里满是对男性的迷惑和思考。
祁叙不慌不忙看着她,“怎么, 有什么想说的。”
明媱开门见山:“你不打算送我下山吗?”
“不打算。”
“……”
强撑了会,明媱的淡定终于崩了。
“你不是人,我这么远来找你还跟我要诚意。”
“我都道歉了还要待定我,现在还不送我回家, 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诚意,是不是我也给你体验回来才够诚意?”
“我同意。”祁叙忽然开口。
明媱一愣。
同意什么。
她刚刚说了什么。
还不等自己反应回神,那人快速搂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明媱:“……?”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这样落了过来。
祁叙轻松撬开明媱的唇齿,舌尖不断攫取她的味道,直到明媱呜咽着喘不过气了才惩罚般地在唇角咬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
“这就是我要的诚意。”
明媱气红了脸,“你怎么——”
你怎么不干脆直说要的诚意就是想睡我??
然而这句话明媱没好意思说出来。万一祁叙不承认,岂不是又成了自己自作多情。
“走吧,看在刚刚的诚意上送你。”祁叙理了理西装,转身的时候唇畔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从昨晚到刚刚,他想过了各种可能,却独独没想到,明媱给自己的选择竟然是主动求和。
看来小白眼狼还有点心,知道认错。
刚刚电话里不好说,祁叙这时给阿姨发去消息。
【纸条收到书房抽屉,不要丢。】
明媱不知道祁叙的这些操作,逼逼叨地跟在后面,“小气鬼,流氓,不要脸……”
不好听的全骂了个遍。
但也只敢小声在肚子里骂。
毕竟现在还得靠他送自己去机场。
因为中午喝了酒,祁叙让司机开车送明媱下山,他也一起上车陪她过去。
刚刚嘴上说着不送,其实他早就安排好了司机和自己下午的时间。
大概是司机在车上的原因,下山的路上祁叙比较克制,几乎没怎么说话。
明媱还在为刚刚那个不得不屈服的吻而介怀,闷了一路想要反击祁叙,快到机场时终于找到了机会。
因为祁叙对她说:“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看到我要的东西。”
明媱知道他指的是要自己证明“诚意”,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舅舅,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不能答应你那个要求。我们虽然差不多大,但辈分不能乱,我要是答应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妈妈。对不起!忘了我吧!”
祁叙:“……”
明媱说完就下车溜进了机场。
可她的余音还在车厢里围绕。
——“舅舅。”
——“对不起妈妈。”
——“忘了我。”
随便想想都是一出伦理狗血大剧。
司机的眼神微妙地变了,整张脸充斥着【看不出祁总是这样的人】【造孽啊舅舅跟外甥女怎么能在一起】【我要淡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多重复杂表情。
祁叙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