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张蔚恒眼睛一亮,但是对于织布机他有些不太确定:“会有这么神奇的织布机?”
  柳洺却很有信心:“过去的人也想象不到织布可以用机器啊!”当今的织布机比最原始的纯手工改良了很多,但是大半还是需要人工操作,所以柳洺让张蔚恒去找人继续改良,没有珍机,至少也要降低对操作的要求。
  “你想做什么?”张蔚恒不傻,当然看出了柳洺另有所图。
  “我想让越来越多的女人走出家门去工作、挣钱。”柳洺微笑着说。
  张蔚恒微微睁大了眼,随即了然,脸上露出了笑容:“开铺子也好厂子也好,没有你说的改良织布机,又只召普通的女工,其实很难赚钱;想要改良织布机也耗财耗时间,但是你想做这事,”他伸出手帮她抚开掉落的碎发,“我支持你,回头我就让人着手办起来。”
  柳洺微微动容,握住他的手:“不要着急,也不用为了我几句话就不惜成本,如果不能让你盈利,就只靠你一人开一个铺子只是杯水车薪,按照你身为商人的原则去处理这件事便可。”
  张蔚恒笑:“我懂,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绝不会做白掏钱的傻事,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南方与北方不同,女子的确有很多工作的机会,你等着看,这事十分可为。”
  两人又细细讨论了具体的实施方法,把南方能做的生意都过了一遍,找到好几处商机。几日后,张蔚恒开始着手执行。
  生意场上的事柳洺关注很少,她只给张蔚恒出出主意,提供几个启发人的新点子,主要精力全都花在朝堂上。
  她和人口数据杠上了。
  盘查了二十年户籍资料后,今年她建议户部尚书进行一次全国性的人口普查,普查的数据十分细致,一个人从生到死、家族成员全都要重新调查并登记。在全面性的人口普查中,她又细分了几个内容,其中一个便是生育调查。
  有人不明白,鼓励寡妇改嫁的政令都如柳洺所愿下发了,她又搞这个什么生育调查干什么?几个月后,觉得柳洺做事虚浮形式化的人又被她震撼了一下。
  她上次提过,一个母亲的素养可能会决定后代能否成材,这一次,她整理出一份真实的数据——东南西北四个省份的生育统计。在这份数据里,大家发现,男女十来岁成婚生子,生下的孩子大多体弱早夭,而且母子双亡的惨剧概率也很高;安全性最高的是女子二十来岁,生下的孩子健康成才比例极大;而养育孩子方面,明理有学识的父母,更容易培养出才学品性优秀的孩子;其中最显眼的一组数据是,四个省份里,庶子成才的比例远低于嫡子,庶子超越父辈成就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本朝的礼教不仅在女子身上体现极深,在嫡庶有别上也一样。嫡子嫡女的地位不可动摇,谁要宠妾灭妻宠庶出虐待嫡出,当官的乌纱不保,普通人全族败坏名声。这导致庶出的孩子并不会得到足够精心的教养,然后男人不停让后院生孩子,实际生下来的大半只能充个人数。
  私底下,柳洺和皇帝算了一笔账——一个官员养一个小妾要花多少钱。算完账,皇帝想到朝中那些官员一个个妻妾成群,有的可能快赶上他的后宫,顿时觉得这些人全都是肥肠流油的大贪官!
  不贪,凭借那点俸禄他们怎么养这么多小妾孩子?
  不过,皇帝也有些好奇:“嫡出的孩子真的比庶出的聪明?”他不是嫡出,不过先皇后也没有生孩子。
  柳洺笑:“在民间,对大部分人来说,正妻必然是一个男子能娶到的最佳人选,而小妾多是贫寒人家甚至是丫环出身,前者至少行事眼界都足够,对子女言传身教,加上后天教育时,家族大多将更多的资源倾向嫡子。”她顿了顿,说,“臣私下觉得,这些男子将大量精力花在只知道花钱的小妾身上实在是个愚蠢的行为,生下的后代无甚大用,浪费精力与钱财。”
  皇帝一囧,心想,柳爱卿啊,你虽然是男人,可你这情况恐怕没法体会咱们男人真正的快乐,这些人爱钻小妾房,哪里是像你想的,一心去繁衍后代的,人家很可能单纯就只是为了享受。
  柳洺看着皇帝,哪里猜不出他的眼神,心想,皇上您是这样吗?喜欢那些小妃子?享受?
  皇帝不知怎么,被柳洺看得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最近召了好几次小贵人、才人,再想到柳洺那句“生下的后代无甚大用”,突然面皮有些发烧。
  咳咳,晚上去看看皇后吧,顺便把大皇子那个臭小子叫过来查查功课。
  柳洺统计的数据第一次让满朝文武都觉得有趣新奇,有家里后代还没有定性的、家中有女儿要出嫁的、儿子到了年纪要娶妻的,都想来问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大费周章在古代纯人工计算的环境里搞这么复杂的统计,为的就是——鼓励女子向学!
  隔日,柳洺就针对这些数据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八条建言,其中一条就是鼓励女子与男子一样学习读书,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对未来的子女言传身教。
  事关子孙后代,想反对的人犹豫了一下,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这个大数据明显显示,识字明理的女子更能教养出优秀的孩子……信还是不信呢?
  反正这些官员的妻子们全都信了,毕竟这些结论在身边都是有实实在在的例子。一时之间,京城要给子女相看亲事的人家,越发注重嫡庶和孩子母亲的学识品行。当娘的不甚聪明,据说会遗传给孩子;高门庶子和低门嫡子,那还是选门第稍微低一点的嫡子吧,至少人家生母正经大家闺秀;年纪太小生子容易夭折?两个孩子的亲事要不再晚一年?
  依旧顽固不化的人还是有,但是大多人都动摇了,再说这些观念也是近代才有的,如柳洺所说,古时候的先贤哪有这些规矩,但他们名垂青史当今几人能比肩?
  一个户部侍郎天天琢磨生孩子养孩子,起初有人笑她,等真的成果出来后,一群人都被她带进了生育大坑,满脑子都想着“这个竟然是这样的?”“原来这么做对子孙不利?”
  皇帝头有点痛,柳洺自己不能生,却净琢磨这生孩子的事,虽然知道孩子是这片江山的未来,本朝凝滞不前的人口是个大问题,但是每天在朝堂上不是争执女人该不该改嫁、读书,就是争执孩子怎么养,皇帝觉得头很大,好像重新回到了后宫一群女人之间。
  柳洺体贴地说:“陛下何不让翰林院组织开辟一个‘国学馆’,让大家去国学馆争辩自己的观点。正好,翰林院那本注解最近也有许多激辩,正好可以定期定话题讨论一番,真理越辩越明。”
  皇帝眼睛一亮,这个好!这群叽叽喳喳的文人不用再来烦朕!
  于是,国学馆真的开了,里头专门设置了一个明辨堂,让各路人士在里头各抒己见。
  皇帝大舒一口气,好不容易轻松了一回,不太想看到柳洺,害怕他又给自己找事情。
  柳洺有所察觉,特别识趣地躲远了一点,只专心教育大皇子,不再找事。
  张蔚恒听说后笑死了:“能让皇帝躲着大臣,你也是第一人。不过这个国学馆弄得好,这些酸文人终于不来酒楼唧唧歪歪了,来福楼的小二都烦他们。”
  来福楼在张蔚恒的经营下已经成为京城的标志性酒楼,客流量十分大,而且很多官员贵族来往,有些人当年赶考还在这里免费吃住过。柳洺搞出这些离经叛道的观念时,来福楼骂柳洺的人太多了,气得熟识柳大人的小二恨不得往他们的茶水里吐口水。
  “我也是看前人经验,再不找个渠道让他们发泄,皇上可能真的要迁怒我了。”这个还真不是柳洺想出来的主意,是她不知哪一世看到过,当时觉得这主意挺有意思,如今正好用上了。
  张蔚恒问:“你匡扶女性的大业还要继续吗?”
  柳洺这次摇摇头:“差不多了,过犹不及。”
  她说差不多了,果真就不再步步紧逼,建议女子读书的条疏没了下文她也不曾提第二次。之所以如此,盖因朝廷没明令,注重后代的官员贵族甚至听闻消息的富商,大部分开始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他们一边嘴里不认同,一边下意识比照着她统计的结论做。
  朝廷上柳洺看似撒手,张蔚恒那边却依旧在继续,他找了不少能工巧匠,专门研究怎么改良机器,同时在南方当地招了几个女工,先开了一个门面,从小作坊开始。
  张蔚恒一有事就往南边跑,出去一趟就至少一个多月,柳洺慢慢开始了解户部尚书的工作,为下一次升官做准备,誓要拿下户部尚书这个官职。两人聚少离多,但每次相聚都形影不离,书房也好、卧室也好,难见两人分开的时候。
  渐渐的,柳洺和张蔚恒身边伺候的人都了解了两人的关系。但是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留下的,震惊过后就立刻不敢多看多想,只守好自己的本分,闭紧了嘴巴。
  赵焱等人倒是不止一次想给柳洺做媒,询问他为何至今不定亲,哪怕身体不好,娶个妻子也好照顾日常起居。然而每做媒一次,就打翻某人醋坛子一次,上一句正在介绍某家好女,下一句还没出口,就觉得张家大哥笑得凉飕飕的,回头去来福楼请客吃饭,总能碰到他们涨价……
  “莫说我不会答应,就算我不说什么,对方也都是女的,如今连女人的醋都吃了?”柳洺取笑张蔚恒。
  张蔚恒瓮声瓮气:“你试试有人给我介绍亲事?你难不难受?”
  柳洺笑了,笑完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难受,我想想就不开心。”
  这话却让张蔚恒舒服了,抱着人高兴了一会儿又叹息:“什么时候我们能光明正大站在人前,哪怕我们做一对断袖也好。”
  柳洺想说恐怕这辈子都很难了,但是说出来太伤人,心里顿时对他升起一分愧疚。
  她半开玩笑地说:“断袖也好,女子从仕也好,哪个容易被世人接受我们就公开哪个,你觉得咱们往哪个方向努力更容易成功?”
  张蔚恒内伤,他觉得断袖更靠谱一点,但是希望渺茫,而更渺茫的是,枕边人明显在往后者的方向努力,可能有生之年都等不到公开了。
  两人有些伤感,又有些认命,互相握紧了对方的手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们都没想到,已经认命的事情,会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揭开。"
 
 
第734章 我真的弱不禁风43
  隔年端午节,因这两年风调雨顺,皇帝心情很好,下旨要与民同乐。京城每年都会举行赛龙舟,地址就在城外的一条江上,皇帝下旨后,工部开始在江边搭建高台,以便到时候皇帝带着百官前来观赏龙舟赛。
  听说皇帝将会去江边看龙舟,提前一个月,江边的酒楼、观景台全部被京城高门预订,尤其是皇亲国戚,几乎占据了临近皇帝的所有位置,四五品的官员家属只能在偏僻的地方搭个棚,更何况其他小官平民,连挤都挤不进去。
  张蔚恒是个机变的人,他早在皇帝下旨前就听柳洺提起皇帝的意向,当即就在江边预订了好几个位子,等到京城家家户户开始争抢,一个接近皇帝的包厢炒成百金的时候,他就把上好的都卖了出去,净赚一笔,给自己和柳洺留下不好不差的包厢。
  端午节那日,柳洺先去陪了皇帝。皇帝出宫来到现场就后悔了,因为人山人海,不仅安全没有保障,连龙舟都看不见,只看到满满的人头。勉强维持兴致和大臣们聊聊天,等到龙舟赛出了结果,他褒扬几句助个兴,就让官员们回去陪家眷,自己也回宫找皇后过节去了。
  柳洺一早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皇帝想得很好,却不知道自己身为天子,影响力有多大,今天负责守卫的禁军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恐怕入伍以来从没这么提心吊胆过。
  皇帝一走,她就朝着张蔚恒约定的地方走去。
  途中先后遇上李仁和赵焱邀请一起去他们家中过节,她都婉拒了,只不紧不慢地往不远处的酒楼走。
  她却不知道,在她第一次遇到李仁时,就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等到她和赵焱相遇,那人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
  赵王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说他纨绔都太轻,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他爹赵王却是个十分正直勤勉的人,他对混账儿子有诸多不满,一旦听说儿子干下了什么混账事,轻则责骂一个时辰重则棍棒伺候。
  赵王世子最厌恶的人就是赵王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柳洺,因柳洺与他同岁,在他连四书五经都没学会的时候,柳洺已经六元及第,赵王每每恨铁不成钢时就会拿他与柳洺相对比;与此同时,世子妃和柳洺也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因为世子妃的大伯正是当初被柳洺直接拿下马的西府总督。西府总督出事,娘家分崩离析,世子妃在王府地位一落千丈,步履维艰。
  世子夫妻二人难得在一件事上如此同仇敌忾,并且互相加深这份厌恶,二人将柳洺恨到了骨子里。
  今天靠近御驾处,赵王府一早就预定好了包厢,皇帝离开后,赵王直接回府并没有去找儿子,而赵王世子一早预料到他爹不会来,正与狐朋狗友坐在包厢里喝酒作乐,一屋子四五人,每人怀里抱着至少一人,细看去,发现其中几个看似女相实际都喉结突出。这些人娇笑此起彼伏,眼里却带着讨好与畏惧。显然,这群恩客并不是什么脾气太好容易伺候的。
  柳洺与李仁相遇,正好在他们的包厢下,因为李仁高声喊了一句“柳洺!”,一下子被赵王世子听到了耳中。
  包厢里的一众纨绔全都知道赵王世子厌恶柳洺,今日正好遇上,几人凑到窗口往下看,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人,原本以为是个书呆子,谁知完全出乎意料,那柳洺文弱纤细,皮肤白皙,说话也温温和和的,半点不像家中老头说的那般盛势凌人。
  “哟,这柳六元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啊!”
  “好看个屁!”赵王世子黑脸,“装模作样不男不女。”
  “别说,比柳儿有味道多了,嘿嘿。”
  柳儿是南风馆的头牌,在座的全都知道,但是只有赵王世子真正尝过滋味,是赵王世子的宝贝之一。
  把一个朝廷重臣与南风馆头牌做比较,这是赤裸裸的侮辱,赵王世子脸上好看了许多,并不介意此刻柳儿被踩一脚。
  有人见状,阴阴地笑了一声,凑到赵王世子身边嘀咕。
  片刻后,赵王带着其中两个朋友一路下了酒楼,跟上了柳洺。
  此时柳洺并不知道楼上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赵王世子,但和对方没什么交集,也不怎么关注这些纨绔。
  江边人极其多,走到哪都是人挤人,柳洺又正好处于女人特殊的那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一路往目的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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