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兔死狐悲,柳洺好歹是三品官,也不曾得罪过赵王世子,对方却这样当街侮辱人,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一些就该被当成戏子之流?那他们这些人呢?士可杀不可辱!柳洺所受耻辱就是他们受的耻辱!大家都是熟读圣贤书凭着科举一步步成为士大夫,赵王世子之流何敢如此折辱!
  柳洺计划第一步:揭开她和赵王世子之间的恩怨,定下两人有积怨的调,以后赵王世子再做针对她的事都将被削弱可信度。
  隔日大朝会,御史参奏赵王世子当街折辱朝廷三品命官,震惊朝野。
  柳洺落水竟然是因为被赵王世子当街欺辱?这可是三品官啊!是一个男人!赵王世子安敢?
  这样耻于出口的事情赵王世子料定柳洺不会说出来,他正一门心思想要找到柳洺是女人的证据。为此他专门找上了张子文,用尽手段,已经得到了柳洺在书院的某些可疑行迹。比如,从来不和书院的学生一起去澡堂,从来不在人前露膀子,更是从没有和张子文一起出恭过。这些事情,在男人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读书三年,同学舍三年,一次都没有,这是多么不正常!
  最最让他觉得铁证如山的是,张子文看到过柳洺耳朵上的耳洞!至于张子文解释说这是民间为了防止男孩早夭打耳洞假扮女孩的解释,他根本就不信。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都被柳洺遇上了?
  赵王世子得意洋洋地回府,他决定再等上一等,他要去柳洺的老家查一查,等找到老家那边的证据,他一定要揭穿柳洺这个胆大包天女人的真面目!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畅想未来的人走进王府大门就遇到了赵王身边的长随,说是王爷让世子去书房。
  赵王世子想着自己最近安安分分的,连花楼都没去,放心大胆地去找他爹了。谁知一进门,一个砚台正面砸来,纵然他灵敏躲避,依旧重重砸上了他的额角。
  “爹!”
  “混账!”赵王一声怒吼,拿着棍棒胡乱往畜生不如的儿子身上揍去,揍得赵王世子哭爹喊娘。
  直到重伤躺在床上高烧不止,赵王世子才在神智不清中得知御史参奏了他对柳洺干下的事。
  “连三品官员都敢欺辱,趁早打死你了事,免得你给王府招惹大祸!”赵王妃赶来阻止时,赵王扔下这句话。
  赵王世子前后一联系,更加把柳洺恨上了:“不是说读书人最有骨气吗?当街被人调戏猥亵还敢说出来,果然这女人水性杨花天生淫贱!”
  世子妃对柳洺的遭遇十分痛快,但是看着被打得没一块好肉的丈夫也觉得这家伙实在是胆大包天,柳洺可是三品官啊!要是皇帝发怒文人群起而攻之,公公赵王顶不住,赵王府可能就完了……
  和世子妃一样想法的人不少。真以为没人恨柳洺吗?没人动手是因为代价太大,也不知道赵王世子是太蠢还是太嚣张。
  而深在内宅的世子妃并不知道,文人还没群起而攻之,武将先怒了。托柳洺的福,这些年军队军饷充足,边耕地边练兵的屯兵之策让军队的日子好过了非常多,而柳洺还鼓励女子改嫁生育扩充军队,桩桩件件都是对他们有利的大好事,不像前十来年的文臣,时时刻刻想要打压他们武将,导致本朝原本强盛的武力越来越羸弱。
  御史参奏之后,柳洺迎来的第一波探病访客便是当日一起前往西北的禁军将士。这是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
  来的人不少,都是当时和她一起在西北共事过的,还有几人正在当值,托来人带话说休假了再来探望。
  柳洺出乎意料又十分感动。
  这些人都是武将,说话没有文人的弯弯绕绕,几人坐在离床一米远的茶桌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柳洺。
  “我们军队里还互相搓背按穴位呢!柳大人你放宽心,这没什么,不过那个始作俑者绝不能放过!”
  “就是,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别把狗放在心上,等你好了打死它就是!”
  “您养好身子最重要,上次在西北我们说好一起去吃羊蝎子火锅,回京后您一直忙,我们都不敢来打搅,这回等您康复了,我们一定要去来福楼吃上一回。”
  “对对对,来福楼的锅子是一绝,也不知道他们老板是什么脑子手段,找到那么多天南地北的大厨,做的菜贵得要死偏偏又好吃!”
  柳洺噗嗤笑出声,点着头:“多谢你们,等我康复了一定请你们上来福楼吃酒。”
  张蔚恒坐在边上,他也是在座的老熟人,听到这些话眼里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什么手段脑子?当然是人脑子人手段了。啧——到时候一分钱都不给免单。
  柳洺眼睛一扫就看出了张蔚恒的想法,瞥一眼过去,眼波笑里带着揶揄。
  张蔚恒毫不心虚地迎上她的视线,别看我,你请客我也不免单!
  柳洺又是忍俊不禁。"
 
 
第736章 我真的弱不禁风45
  聊了一会儿天,张蔚恒站起身,出门不到半刻钟端来一碗素粥一碟小菜,嘴里还给在座的解释:“她这几日发着高烧没什么胃口,所以厨房一直温着粥,三餐分成五餐、六餐吃。”
  武将们看着这小鸡一样又少又素的吃食顿时觉得柳洺可怜,心往柳洺这边偏了又偏,鞠躬尽瘁的臣子饱受欺辱,山珍海味的纨绔却不干人事,难免愤愤。
  张蔚恒还在说呢:“柳大人身子不好,不是她故意不请你们吃火锅,是她自己一点都不能吃,平时吃的都是不加任何调料水煮清蒸的菜,到时候去了怕扫兴;她这人又像陀螺一样忙得停不下来,说起来,自从西北回来多少年了,竟是没好好歇过一日,太医都说她亏了底子……”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这次大病更严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回来。”
  御医的诊断其实多多少少有流传出来的,也是因此,一直和文臣保持距离的他们这次顾不得那些眼光,贸贸然上门来探望了,要是柳洺真的因此出事,实在是老天不公!
  看柳洺这样,这些武将心里难受不已,这还是从来地位高一等的文人呢,面对权贵也是这么无力,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武将和柳洺没什么两样,在外杀敌抛却生死,到了皇城根下,你曾经守卫的人根本不把你看在眼里。像赵王世子这样的人太多了,一根手指就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气氛突然有些沉重。
  柳洺打破了当前的凝滞,笑着问起几位的近况,聊着聊着,她脑中冒出一个想法:“几位兄弟可有认识腿脚功夫好一些的人?我这边小厮倒是不少,但是都和我这个主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这次的事情说实话我是心有余悸,以后出门少不得要找几个勇武强悍的人跟在身边。”
  “这是应当的,您早该这么做了,有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一位在禁军负责训练的教头,直接揽下了这件事:“过几日就把人送过来,保证以一挡三没有问题。”
  张蔚恒比柳洺还高兴,连忙道谢:“那就麻烦您了,这样一来柳大人出门我们也不用担心又出什么意外。”
  有人就夸张蔚恒:“张兄弟与柳大人的感情真好,有友如此,实在让人羡慕。”
  张蔚恒和柳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昨日没来的几位武将果然来探病了,看到柳洺卧病在床,心里的愤慨越发浓厚。
  等人走了,张蔚恒告诉柳洺:“赵王世子派人去你老家了。”
  柳洺勾勾唇:“大哥那边回信了吗?”
  张蔚恒:“回了,刚到的信,你自己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未拆封的信递给柳洺。
  柳洺接过打开,很快就把柳涌的信看完了。信里除了叙家常,有两个消息,一个是琳琅已经嫁人并且有了身孕,一个是老家那边的族人他已经亲自动身去打点了。
  当日落水清醒,得知赵王世子果然找上张子文调查柳洺的底细,柳洺就给大哥柳涌去了信,信里托他去族里打点,免得说出什么对不上的故事。
  柳洺的老家不过是个偏远的小县城,柳家虽然是个乡绅之家,可是了解他们家中情况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人,当年的县太爷早就调走了,和柳父交好的人有的年纪大了有的去世了;柳家家族出了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简直是祖宗坟头冒青烟,整个家族的人在县城日子都好过了许多,柳涌一说京城有人和柳洺作对,可能会来老家这边挖过去的事情攻击柳洺,柳家人立刻绷紧了神经,柳涌叮嘱什么就记什么。现在就算他们得知柳洺是个女孩儿,柳家人也绝不会承认,承认是全族砍头不承认就是大官的族人,谁会犯傻?
  柳涌又在老宅住了几天,让家里的小厮到处找人去叙旧,叙什么旧呢?当然是他们家顶顶出息的状元郎了!小厮们说起家中的状元公那是滔滔不绝,从当年去天一书院求学到回家探亲和老爷遭遇意外,再到外地求医发奋图强……
  有人说不对啊,柳家公子有去天一书院读过书吗?
  有啊,怎么没有,不信你们去问天一书院的人,当年咱们大公子在书院可有名了!
  好像是有,不过这是受伤前还是受伤后啊?
  都有啊!尤其受伤后,咱们公子进步可快了!
  求学的事至今十多年了,柳家又是重规矩的乡绅富户,寻常人哪里知道他们家的家事,当年柳洺儿求学期间,柳涌又正好被柳老爷压着在家里读书,希望儿子好歹不要比女儿差太多,回头考个秀才也好啊。所以柳家小厮信誓旦旦,听的人就怀疑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是自己记错了。
  柳涌就这么住了七天,把城里人关于柳洺的记忆都刷新了一遍,也把老宅翻新好了,专门找族里家境困难的人家帮忙看门,给予不低的工钱,又出钱资助族里的学堂,传达柳洺的承诺,只要有读得好的,柳洺帮忙引荐去天一书院;而对于县城的家乡人,柳涌以柳洺的名义出钱修了一座桥。
  无论当地百姓还是柳家族人都对柳洺感恩戴德,觉得这位柳状元不忘本,是个好官。
  柳涌办这事的时候其实没有表面那么有底气,毕竟当年他在家读书时也是请过一位先生的,虽然后来这位先生准备科举辞职了,但是他也跟着他爹出门办事、巡查产业……这种种事实难道真的能从人们的记忆里抹除?
  还真的能!
  柳涌发现,起初人们会对小厮的说法产生疑虑,但是听多了以后,他们竟然顺着小厮的说法自动补充了细节,好像当年他真去书院读书了一样,说得活灵活现……
  他妹妹这是什么神奇的手段,柳涌看呆了眼。
  不仅柳涌看呆了,张蔚恒也看呆了。他虽然聪明,可是这种像施法一样修改人们记忆的手段实在是太神奇了,他想也想不到,见也没见过。
  面对他的好奇与求知,柳洺勾唇,问他:“你还记得鲁恒小时候缠着你要买一只木雕马的事吗?”
  张蔚恒凝眉思索,有些不太确定,小时候鲁恒的玩具大多都是这种木雕根雕,这是弟弟的最爱,不过大多都是爹买,缠着他买木雕这样的事,他似乎没什么印象。
  柳洺给他描述:“鲁恒说,那年是他难得跟着你一起出门,你们坐着车路过集市,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摊上的木雕骏马,他缠着你想要,你当时还在念书,小气的性子却已经有了雏形,他又哭又闹嗓子都哑了,你岿然不动,鲁恒求了又求,你便说只要他背完一篇功课就买给他,鲁恒以前背书特别慢,你这么一说他背得飞快,而你也果然省了自己的零花给他买了一匹木雕的骏马。”
  这是张蔚恒和弟弟小时候的日常,那时他经常以鲁恒的喜好激励他用功学习,而且,什么小气性子,本来他们家那时候就很穷了,他经常为了给弟弟买心仪的东西,自己一支笔都用秃了才舍得换。
  张蔚恒微微点头:“似乎是有这么一桩事,张鲁恒这个臭小子,我把自己的零花全都用到了他身上,他却从小只记得我小气,实在是没有良心。”张鲁恒撒泼打滚什么的,太常见了,张蔚恒越回忆越觉得柳洺描述的场景历历在目。
  柳洺露出一个笑容,眨眨眼说:“可是,这是我瞎编的呀!”
  “啊?”张蔚恒真的震惊了,他想了又想,“不可能,你说的这场景我脑子里都有印象。”
  柳洺眼里带着一份捉弄成功的得意:“我只听鲁恒说你小时候经常以利诱他读书,也听你说起过你和他相处的细节,所以仿照你们兄弟的相处之道编了这么一桩故事。你觉得是我把记忆塞给了你还是你们真的有这么一桩事被我说中了?”
  张蔚恒思索一番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事看似满是细节让人觉得场景就在眼前,可其实什么都没说,我和鲁恒幼时经常出门,他也经常缠着我买东西,我更是经常以此吊着他用功读书,你故意把事件描述得十分详细以至于我信了你的话反而怀疑自己忘记了这件事,实际上你说了这么多,除了一个木雕骏马什么都没有具像!”
  柳洺笑着点头:“是了,你已经懂了这里头的诀窍。”
  张蔚恒佩服地看着她:“鲁恒和我这么亲近我都能怀疑自己的记忆,那你老家那些人恐怕早就忘记你们柳家兄妹,你家小厮说什么他们恐怕就信什么。”
  至此,张蔚恒彻底放了心。
  江南,柳涌前脚刚离开,赵王世子的人后脚就到了。
  小县城都是眼熟的熟人,乍一看到陌生人,还是个拐弯抹角打听柳洺的陌生人,立刻让人提升了警惕。柳家族长想到柳涌说过的话,暗道京城真是水深,竟然真的有人来挖状元公的过去,立刻派人通知全族的人,提高警惕,绝不能在外说状元公的闲话,说也只能说他努力上进、孝顺不忘本,过去那些事无论是真的还是听来的,都不许对外人说!
  莫要小看一个家族的力量,尤其是这个关键人物关系着自己家人的未来,柳家几乎拧成了一股绳,水泼不进。
  赵王世子的人又去城里左邻右舍打听,这次倒是得到了许多消息,但是没什么有疑点的地方,最多就是个别人说的小事与其他人说的对不上,这家丁内心自然觉得多数人说的才是对的,个别人肯定是记忆出现了偏差。不过他还是勤勤恳恳事无巨细地记了下来。
  回到京城,赵王世子还在床上养伤起不来,他顾不得身上的剧痛,龇牙咧嘴地拿起调查的东西两眼放光,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柳洺揪出来揭发她女扮男装欺君罔上。
  然而家丁的调查结果平平无奇,赵王世子看完气得大骂无能。那远赴千里的家丁冤啊,他真的是把这个小小偏远的县城都快翻过来了。
  赵王世子不甘心,又拿起这调查结果一个字一个字看,仿佛把这些字拆开了就能找到柳洺是女人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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