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贝暖这次没听出来,“这是什么叫啊?是狼吗?”
陆行迟镇定地回答:“这是猫。”
“瞎说,”贝暖不服,“猫哪是这么叫的?刚才邵白那个喵喵喵的才是猫叫好吗?”
“哦,他那个是正常的猫,”陆行迟正色说,声音清冷从容,“我这个是公猫发情的时候对喜欢的母猫的叫法,你没听过?”
贝暖的脸刷地红了。
陆行迟一脸刚刚只不过稍微科普了一下的淡定表情,问贝暖:“还需要再找别人叫吗?”
“先不用了。”贝暖还没从陆行迟“公猫发情”式叫法中缓过来。
两个人一起回了帐篷。
江斐他们正在热热闹闹地用卡式炉和平底锅摊鸡蛋饼。
江斐正把调好的面粉液淋在平底锅上,看见贝暖回来了,对她笑笑:“你的挑战赛怎么样了?”
贝暖看一眼杜若,“目前杜若和一个会吹口哨学鸟叫的比分持平。”
杜若严重地呵了一声,并不相信有人能和他的驴叫打平手。
江斐在柔软的面饼上打上鸡蛋,抹开,等鸡蛋凝固了,香气飘出来,再撒上黑芝麻和葱花,起锅后涂好面酱和辣酱,包上油条,先递给贝暖。
贝暖吃了一个,意犹未尽,又吃一个,才感慨,“江斐,你要是摆一个早点摊,肯定能发大财。”
江斐温柔一笑,问:“要不要再来一个?”
“坚决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胖死了。”
贝暖擦擦手,还有别的事要忙。
刚刚吃鸡蛋饼的时候,贝暖忽然想起来,空间里有一样东西,说不定能符合人物要求。
贝暖在空间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鸡毛毽子。
这是当初在尧城的时候,小季妈做的,杜若他们几个那时一直在跟小季一起在院子里踢毽子玩,离开的时候,小季送了一个毽子给大家。
鸡毛毽子的头是几枚铜钱,铜钱上绑着大概六七根羽毛,怎么看都像那只下蛋的黄胖它老公尾巴上的。
贝暖捏住一根最小的往外拔。
杜若一眼看到,“贝暖,你干嘛拔人家毛?”
“一根而已啊。”贝暖拔下毛,踢着试了试,毽子还飞得好好的,根本没什么影响。
虽然鸡和“飞鸟”在飞的问题上稍微有一点距离,“飞鸟的毛”还是显示了(1/1)。
“游鱼的籽”,贝暖也想出主意了。
空间里好像有杜若当初在宁城买来做寿司用的一盒多春鱼籽。
贝暖在空间上层的食材里一通狂找,终于找到了满满一盒染成艳橙色的小粒粒,打开取了一小撮,和羽毛一起放在一张纸巾里。
“游鱼的籽”也变成了(1/1)。
接下来只剩下“走兽的皮”还没着落。
这是最难的部分,贝暖有点痛苦,到哪才能剥点动物的皮?
贝暖举起自己的双手瞧了瞧。
人是两脚兽,所以人皮算吗?可惜护手霜涂得太勤快,手上没有脱皮。
而且贝暖翻来覆去看看自己的手。
感觉好像不太够“兽”。
贝暖的目光在帐篷里这几个男生身上掠过,最后定在陆行迟身上。
把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遍。
陆行迟坦然地任她随便看,问:“你想要我做什么……还是想要什么?”
贝暖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往下落,一路下滑,停在他的下半身。
“真的吗?我要什么都行?”
贝暖从空间里摸出一把剪刀,举在手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偷偷瞄一眼还在热火朝天地吃鸡蛋饼的杜若他们,拉拉陆行迟,“陆行迟,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个人悄悄出了帐篷的后门。
帐篷后门对着营地外面的树林,僻静无人,又有帐篷挡着视线,没人能看见。
贝暖再问他一遍,“我要什么都行?”
陆行迟毫不犹豫地点头。
看见他点头了,贝暖就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腰。
陆行迟眼睁睁看见,她低头动手去解他的皮带。
陆行迟完全僵住了。
自己脱给她看是一回事,她主动下手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就算脸皮厚如陆行迟,也有点撑不住,他的声线骤然低哑了不少,“你想做什么?”
“我就只要剪一点就好,只要米粒大的一点点,”贝暖诚恳地说,“保证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影响都不会有的。”
剪?
一点点?
陆行迟火速按住贝暖拿剪刀的手,“剪什么剪一点点?”
“你别那么小气。”
贝暖握着剪刀挣开他,把他的皮带一头从裤袢里抽出来,握在手里。
她“咔嚓”一剪子,把他皮带上最尖端的地方小心地剪下米粒大的一块。
贝暖自己没有皮带,那群男生倒是都有,可是剪谁的都不太好意思,当然还是只能找陆行迟。
陆行迟的衣服成打,都放在空间里,可惜从没额外收过皮带,只有他身上这条。
纯黑的针扣款,毫无装饰,没有logo,没有花纹,平滑朴素。
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不过一看材质做工,就知道绝对不会便宜。
贝暖端详了一下,觉得剪了一小下影响不大,几乎看不出来,就帮他把皮带重新穿回裤袢里,拉平,还顺手拍了拍,“好了。”
陆行迟望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贝暖认真地把剪下来的那小块皮和鸡毛鱼籽收到一起,才抬起头。
看到陆行迟的表情,贝暖认真地问,“你以为我想要剪什么?”
贝暖看见陆行迟的耳根烧红了。
陆大boss向来嘴上不吃亏,什么都敢说,这次竟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贝暖心想:撑不住了?刚刚说什么猫猫发情的时候,不是挺淡定的吗?
第98章
整到他,贝暖心里有点小得意,不过脸上完全没流露出来。
无论如何,任务需要的材料现在全都凑齐了。
贝暖按照任务要求,在空间里用打火机打着火,把包在纸巾里的几样东西一起点燃。
“兽王之王”终于显示完成。
后面多了一行简单的任务说明:看到它,模仿它,成为它。
贝暖看着这几个字发了半天呆。
成为它?成为它?
所以并不是要变成能指挥百兽的百兽之王,而是要自己变成动物本身?
看上去似乎是想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
最关键的是,任务说明里也没写清楚,一旦变成了动物,要用多久才能再变回来。
如果是按这一系列任务的惯例,像上次隐身时一样,应该是短则十几分钟,长则好几个小时。
贝暖觉得,这个异能还是慎用比较好。
把自己从食物链最顶端、进化树最高的树杈上轻易降级,怎么看都不一定是好事。
然而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异能放在那里不用,倒计时还在一秒钟一秒钟地走着,贝暖实在是有点痛苦。
帐篷里好像传来邵白的声音,邵白又过来了。
“贝暖,我们回去?”
陆行迟原本一直在默默地等着她发呆,现在忍不住出声。
两个人一起从后门回到帐篷里,正听到邵白在对杜若他们说,任务完成了,特战队决定休息一上午,中午就出发回程,撤回安全区。
营地里的那些平民也会全部都会带上。
邵白原本打算趁着到处找厉蕤的时候,顺便在附近帮他们找一个安全的聚居点,但是现在任务提前完成,可以直接把他们带到安全区。
他过来的目的,是问陆行迟他们要不要一起走。
跟着特战队一起往安全区走,无疑是最方便的一件事,陆行迟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爽快地答应了。
出发前还有一整个上午的空档,贝暖动心了。
说不定来得及。
贝暖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出营地。
要想找动物,当然要去旁边的小树林,毕竟是要“看到它,模仿它”,首先要能“看到”。
现在正是初夏,树林里最不缺的就是小虫子,到处都是各种虫子的叫声,然而贝暖丝毫都不想变成虫子。
只想一想就知道很可怕。
贝暖仰头看看高高的树顶。
当然是要变成鸟啊。
变成鸟就可以自由地飞,用自己的翅膀,想去哪就去哪,可以拔高,俯冲,盘旋,比穿翼装还过瘾。
贝暖用眼睛在雨后树顶青翠的树叶间仔细搜索,终于找到了一只小鸟。
是只很美的小鸟。
翅膀和背是烟灰色的,腹部偏白,绒绒的,却在毛尖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烟粉,烟粉色在头部变成日落天空般的浅红。
它的喙和眼窝都是黑色的,好像描画了一圈眼尾拉长的眼影,头顶是一点软软的羽冠。
最特别的是,翅尖和尾羽末端都是黑色的,上面却多了几点鲜亮的红和一抹黄。
这是一只小巧可爱,却又盛装打扮过的鸟。
贝暖一看到,立刻就觉得她可以。
已经“看到它”了,接下来要“模仿它”。
那只鸟悠闲自在地站在树上,什么也没做,只缩起一条腿。
贝暖学着那只鸟的样子,把两条胳膊贴在身上,然后也缩起一条腿,单腿站了一会儿,等鸟换腿时,她也换了条腿。
幸好周围没人看见,有点羞耻。
然而一点特别的变化都没有,贝暖还是贝暖。
看来系统觉得她模仿得不像。
小鸟站在树枝上,歪头看了看天空,忽然叫了两声,啼声清脆悦耳。
贝暖也歪歪脑袋,也对着天空叫了两声,贝暖觉得自己叫得也挺悦耳的。
小鸟忽然张开翅膀,拍了两下,一蹬树枝,扑棱着飞走了。
贝暖心想,你别走啊!连忙也学着它的样子,呼扇了两下胳膊。
贝暖忽然就飞起来了。
是真的飞起来,双脚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在那一刹那,周围的景物突然变大,树干感觉都粗了不少,贝暖低头看了一眼,眼前是肚子上一片烟粉色的毛。
然后嘭地一声撞在树上。
贝暖躺在地上,懵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现在没有手了,只有一对翅膀和细细的鸟腿,连从地上爬起来都爬得乱七八糟,有点困难。
任谁第一次当鸟,都不会太利落。
然而第二次再飞就好得多了。
贝暖发现,想飞起来的话,要诀只有一个,就是努力地拼命拍翅膀。
飞起来还行,但是控制方向是真的很难。
翅膀可以自由地变换拍打的角度,尾巴也是可以动的,配合起来就能改变飞行的方向,但是出生以来第一次长出了尾巴这种东西,实在不太会用。
贝暖像雏鸟一样,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地试飞。
越飞越高,贝暖尽全力控制着,终于绕过周围的树干,飞到树冠的高度。
变成鸟后,周围的东西都变大了,树冠的高度就感觉非常高,靠自己这样拍着翅膀飞在天上,多少有点吓人。
贝暖赶紧先看了一眼任务栏。
新冒出来的倒计时只有一小时,看来只能变一个小时的鸟。
贝暖心想,一定要记得在倒计时结束之前落到地面上,否则一旦变回人形,从天上掉下来,就算摔不死,估计也得摔断腿。
还好,衣服跟着贝暖一起变了,并没有裸奔的感觉,可以安心。
贝暖努力地在天上飞了一小圈,就落回树枝上休息,心想,当只鸟也不太容易,要一直拍翅膀,跟重力对抗。
大树前就是营地,从上往下看,是一个又一个的帐篷顶,特战队上午休息,不少人都在帐篷间串来串去。
贝暖居高临下地看着风景,惬意地叫了两声,决定趁着这一小时没结束,再飞一圈。
她张开翅膀,还没起飞,就被下面营地里的特战队员发现了。
大概是叫声太好听,两个队员正抬起头往上面看。
“快看那只鸟!长得可真好看!”
“在哪呢?”
“看到没有?在最上边的树杈上,毛上带点粉的那个。”
“看到了,是挺好看!”
贝暖骄傲地挺了挺胸。
然后就听见一个队员说:“估计也挺好吃吧!好久没看见肉了。”
贝暖:?
他们转身进到帐篷里去了,贝暖知道大事不妙,火速拍打翅膀,刚飞起来,就看见其中一个队员拎着枪出来了。
特战队员们的枪法虽然远不如贝暖,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贝暖刚学会飞,还飞得很不利落,知道绝对不能往空旷的地方跑,连忙掉头就往树林里扑腾。
一回头,就看到他们俩拎着枪出了营地,追进树林里。
头大。
贝暖拍着翅膀,用不怎么样的飞行技术在树冠的遮掩中努力往前飞,心想:这都是报应。
上次在岛上小勺那里烤鸟肉吃多了,现在轮到自己头上。
以后再也不吃小鸟了。
树林不太大,再往外就是一大片荒地,只有石头和低矮的灌木丛,没有任何遮挡。
贝暖知道往那边飞就是死路一条,只能转个方向,重新回到小树林。
两个队员就在后面追着,大概是看她飞得很不利落,觉得有希望能捉到,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离一小时的时限还远着,总这么兜圈子十分危险,根本不是办法,贝暖忽然想出了一个冒险的主意。
虽然冒险,但说不定有效。
贝暖掉了个头,保持着低空飞行,冲进了营地。
营地里到处都是人,那两个人枪法再好,也不敢随便在营地里乱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