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也进逃生游戏了[无限]——路路路路
时间:2020-11-21 10:50:08

  “你用什么工具捅的?”警察似乎已经习惯了,并不被他影响,淡定问道。
  “这个不也说过了吗?说过千儿八百遍了,钢筋,一根钢筋,喏,这么长,我在那房子里捡的!”
  “为什么钢筋上有叶田田的指纹?”
  “那我哪儿知道啊?”少年夏东溪有些不自在,转了转眼珠子,“说不定是那些坏人带田田上去的时候,她顺手抓过一把?”
  警察无语地看了夏东溪一阵:“知不知道法律里有个词叫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你们现在的情况,就属于正当防卫。”
  夏东溪又转了转眼珠子:“哦,是吗……”
  “但是作伪证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这个你清楚吗?”
  夏东溪低下头:“恩,知道。”
  警察舒了口气:“那好,现在我再问你,那天晚上,那个人是谁捅的?”
  “我!”夏东溪又把头抬了起来,斩钉截铁,“我,是我!”
  警察:“……”
  “噗——”夏东溪笑起来。看了这么久,叶田田一直很平静,尤其是最糟糕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夏东溪自己的精神也没有那么紧绷了,他看着光影里以前的自己,一脸的不忍直视:“田田,我那时候是不是给警察叔叔添了很多麻烦啊?”
  “是啊。”叶田田想了想,她的记忆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好的,她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甚至能回想起某个人某一刻的表情,记忆里的夏东溪和眼前光影里的夏东溪重合起来,都是一样的无赖,她忍不住微微挑起了嘴角,“到现在,张叔遇到我爸,还会问一句,你闺女还和那小子在一起呢?那小子有没有变好点儿啊。”
  “不是吧!”夏东溪笑,“那老头儿记仇记到现在啊!”
  笑声里,光影黯淡,这一道光结束了。
  夏东溪携着叶田田往前,又走进了下一道光里。
  光影里,依然是刚刚的病房,十几岁的夏东溪捂着胸口坐在床上,正在探头探脑地往病房的门口看,嘴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假哭:“啊啊啊啊,我好痛的!”门口没反应,他等上一会儿,就又开始嚎:“啊啊啊啊,田田你说话不算话!”门口还是没反应,少年夏东溪终于撑不住了,躺回去,瘪着嘴巴生闷气:“我知道你在外面,我都说我痛了,你怎么还是不和我说话呀!”
  “原来你那个时候是装哭。”叶田田扭头,看着身边的夏东溪。
  夏东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啊?有吗?不是吧……这里面弄错了!哎哎哎,田田,别生气啊,疼是真疼,那个没骗你!看看看,里面你出来了——你干嘛呀,板着张小脸,坐得像尊佛一样。”
  画面里,出现了叶田田。
  住院病房的门外没有公共座椅,叶田田就坐在一把搬来的木椅子上。十几岁的小姑娘素白着一张小脸,坐得笔直,后背直挺挺地都不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叶妈妈陪她坐在一边,看着心疼:“田田啊,你这样坐着太累了。”
  叶田田一双眼珠子还是黑漆漆的。“妈妈——”她喃喃地,不像是在回答别人的问话,倒像是在自语,“夏东溪在痛呢。他在痛,我不痛啊。”
  看着光影的夏东溪一下子愣住了。
  病房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小小的叶田田直挺挺地坐着,从早上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晚上,一直坐到走廊里的灯亮起来,护士姐姐过来说:“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一直,一直……
  夏东溪的眼角湿润了:“田田……”
  “没有那样坐几天。”叶田田轻轻摇头,阻住了夏东溪后面的话,“后来,你就能下床了。”
  “夏东溪!”光影闪动,又是另一天。一道女声在严厉地呵斥:“你怎么回事?又乱跑?你看,你看,回血了!再跑?再跑,你这只手就废了,不能扎针了!过来,我看看还通不通了。坐这里,就坐这椅子上!”
  “哦。”夏东溪乖乖地坐在走廊里叶田田的位置上,乖乖地把手伸出去,头却歪在一边,左右地看,“田田呢?他们说,她来了的。”
  “走了!”护士调整着输液瓶,回答。
  “走了?去哪里了?”
  “你每次出来,她每次都会躲。哎,我说你们两个,也都不是小小孩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儿啊?尤其是你!人小姑娘不容易啊,她现在那个状态……唉,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就体谅体谅啊?”
  画面里,夏东溪问:“什么状态?田田怎么啦!”
  画面外,叶田田问:“你是那个时候知道的?”
  “护士姐姐没和我说。是后来,我爸告诉我的。”
  “所以,你就不常跑出屋子来找我了。”叶田田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柔柔的光,“你开始……送我花了。”
  光幕闪闪,清晨的阳光透窗而入,又是另一天。
  医院的走廊里,依然人来人往。
  夏东溪把病房门开了一线,不时地探头出去看,住得久了的病人认识他,经过的时候都含着笑看他,也看他门外的那张椅子——椅子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见惯了的,平时都是一个小姑娘坐在上面,现在,那张椅子上面摆了一瓶花。
  早上的时候,来去的人多,楼梯门开合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时候,叶田田在那边门口出现,夏东溪蹭地一下缩进了门背后。
  叶田田在走过来,一点点走近了,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了……她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摆了一支玻璃的花瓶,最简单最简约的那种,只够插一枝花,也只插了一枝花,是一朵清清新新的小红花,不是玫瑰不是红掌不是外面店里卖的任何名贵的花朵,只是病房楼下盛放着的小花。
  叶田田转了转眼,看到了门缝里一触即逃的视线,她黑漆漆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不一样的波动。
  她抬起脚,又走起来,一点点走到椅子的前面,坐下,把花瓶捧在了手心里。
  这一次,她往后靠到了椅背上,不再僵硬着身体,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坐得像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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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180番外 漫漫归途(四
  光影变换, 病房消失。
  画面里只剩下了叶田田一个人。
  她一个人在一间小房间里。屋子里不像病房那样素白明亮,整体都是暗沉沉的,窗帘被拉得死死的, 整间屋子只开了一盏台灯, 幽幽的光斜斜地落在画架上。
  叶田田坐在画架前。
  门外有人在交谈,是叶爸爸和叶妈妈。两个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时不时地有几句漏进来, “老师”、“休学”、“心理医生”、“以后”……
  叶田田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往颜料盘里挤颜料, 又拿了笔蘸上水一点点化开。
  “就这样吧,这样, 对田田也好……”叶爸爸的叹气声传进来。
  叶田田抬起手,在画纸上抹了一道,是沉沉的黑, 她的手不停, 那道黑就化成了一片, 层层叠叠,像是有雨即将来,也像是山城的冬,久不见阳光带着化不开的冰寒。
  “夺夺”,就在这个时候,窗户上被人敲了两记。
  叶田田走过去, 拉闩开窗。
  窗外, 一朵花递着凑到她的面前。
  依然是一朵红色的花,依然不名贵,只是一朵普普通通的月季,但依然鲜活, 艳红色的花瓣,还带着细小的水珠。生命力像是在那片红里蓬勃地汹涌,映得叶田田黑漆漆的眼珠里也似乎带上了生气。
  叶田田接过来,没说话,沉默地又把窗给关上了。
  镜头转到窗外,夏东溪有一点失望,可很快,他就打起精神来:“田田!这花养一天也会很新鲜的,明天……明天晚上我再来!”
  叶田田站在窗边,听着外面响起脚步声,又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才缓缓地转回来。走到杂物架边,抬头往上看——架子的最高处,排了一溜的花瓶,都是最简单最简约的那种,玻璃剔透,足足有七个,每一瓶里都插着一朵红色的花。
  叶田田用手里的花替换掉了第一瓶里的,捧着瓶子放到了画架的边上。
  她又坐了回去。
  调色、提笔。这一次,画笔落下去,勾勒出的是一线细细的红,线条流转,那线红渐渐变成了一片花瓣,又渐渐地,组成了一朵花。
  画架上的纸没有换过,还是刚刚的那一张,画面的上方依然乌云密布,但是画纸的下方,一朵鲜艳的红花傲然怒放,沉沉的压抑里,有了一股破云而出的冲劲。
  光影里时光流转,黑夜转白昼,白昼转黑夜。
  夏东溪每天晚上准时敲响叶田田的窗,叶田田每天晚上默默地收。
  夏日渐渐收了暑气,秋天的叶子黄了,冬日的第一片雪飘下。
  叶田田眼睛里的墨色每天都在减褪。
  这一天的晚上,夏东溪又一次敲响叶田田的窗户。叶田田依然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打开了窗户,只是这一次,她对着夏东溪,说话了:“这花……你是不是偷的隔壁杨伯家的?”
  “不……不是。”画面里,夏东溪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田……田田!”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肯和我说话了?真的吗?田田,你能和我说话了!”
  “砰”的一声,叶田田慌里慌张地关上了窗。
  “田……田田!”窗外,关窗带起的风吹起了夏东溪的发梢,他站在那里,傻呵呵地笑,越笑越开心,到最后,撒开腿跑起来,“田田和我说话了!她和我说话啦!”
  窗里,叶田田静静地听,听着外面夏东溪的笑,她的眼睛里一点点地也浮起了一丝丝的笑意,笑意染进她黑色的眼珠里,最后一点异常的墨色也褪去了。
  她又坐到了画架前。
  支立着的画架上,已经画好了底色,是一层浅浅的光影,光从何处来,并没有特别的细节,但整幅画面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亮的,是被笼罩在阳光里的。
  叶田田细致地勾勒,把今天的花画到了画面上,细细的一枝,但占据了画面的主体,整枝花画完,整幅图的光像是全都落到了它的身上,红艳艳的花朵像是有了生命,绚烂到夺目。
  叶田田看着自己的画,眨了眨眼。
  光影晃动间,她的眼睛整个清亮起来。
  画面闪动,掠过了屋子里的书桌——
  书桌的一角摆满了书籍,隐隐约约间,有《史记》、有《玉石鉴赏》、有唐诗宋词,很多本堆得满满叠叠。其他的地方,全都铺满了画,一张张的,互相压着,又互相露出了一半,那一半里,是花,全是花,红色的花,铺满了整张桌子。
  ***
  光影外,叶田田和夏东溪不知不觉地依偎在了一起。
  有些事两个人都有所觉,但两个人都没有从这样的角度去看过,现在旁观着、看当年的自己,两个人都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好像……一直没有对你说过谢谢。”光影在渐渐淡去,但叶田田不想动,她就靠在夏东溪的身上,开口说。
  “谢什么?谢我为你吃了一刀,谢谢我每天送的花?那我现在是不是也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过来救我,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走这样的路?”夏东溪感慨着,“田田,‘谢谢’这种词,不是用在我们中间的。”
  “是啊,不是用在我们中间的。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叶田田抬起头,在夏东溪的下巴上轻轻地啄了一口,“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那我也要谢谢你。”夏东溪顺势低头,找准了叶田田的嘴唇,也轻轻地啄了一口,“谢谢你愿意让我遇见你。”
  光影彻底暗去。
  长长的廊道里,前面的光只剩下两道了,夏东溪拉着叶田田跑起来:“走,我们快点走!跑快点儿,我们就能快点回去了!”
  星星点点在他们的脚底闪动,他们很快跑进了下一道光里。
  ***
  这一次的光影里,出现的是叶爸爸。
  叶爸爸忧心忡忡,正在问叶田田的心理医生:“医生啊,田田这次打伤了人,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她的病更严重了?”
  医生还是之前帮叶田田诊治的那个,她温柔地笑着,回答:“这次的事情我们要从两个方面来看。好的方面是,我觉得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田田在试图和外界沟通了。虽然这个沟通的方式不太正确,但就像我们从小孩长大成人有个过程一样,学会沟通也是需要一个过程和时间的。”
  “打……打人也是?”
  “打人也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医生回答,“而情绪是建立在对外界的探知和反应上的,田田的‘探知’一直没有问题,她只是抗拒‘反应’,这次,是她主动的、自主地做出反应,这说明,她在慢慢地接受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她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田田……会不会老是、老是这样去打人啊?她……她这次打的是一个壮小伙儿,我是没看到,听老夏说,冲上去‘哐哐哐’地三拳两脚就把人家小伙子给打趴下了。这……她……她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啊?她这能耐万、万一……”
  “这个事情的发生是有诱因的。”医生翻了翻自己的记录册,“当时,您说的这个壮小伙正在和夏东溪切磋,输了,却耍赖偷袭,接连几下攻击,夏东溪一时来不及反应,在地下翻滚了几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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