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贱婢想爬墙——斐妩
时间:2020-12-09 09:53:11

  她坏了他的好事之后,竟然还想着自己能得偿所愿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轻度修罗场……
 
 
第17章 
  梅衾自幼便洁身自好,从未同同龄人一般,过早地沾染女色。
  并不是他对女色不感兴趣,一些是出于对女子的怜惜,一些亦是出于父母之间充满了龃龉的夫妻关系。
  他并不想同父亲一般,在娶妻之前纳妾。
  可宝婳是那样的可人,天真的目光不染一丝浊色。
  他想满足她先前那个愿望的念头里,有天性使然的驱使,也有对她难舍的那分喜爱。
  倘若她先前几次三番都是对他欲迎还拒,梅衾不得不承认,她若能有这样的手段,亦是让他无力抵抗。
  软玉温香般的美人落在他的怀里,宝婳身上独有的香气亦是让他迷醉。
  他仿佛听见她怯怕的声音,可他却已经不能用平常清醒的头脑去抵抗来自她的诱惑。
  他想这时候她若开口娇怯地同他要天上的星星,他兴许也会无可奈何地想办法摘给她。
  门忽然被人抬脚踹开。
  梅衾缓缓地抬眸,便瞧见了方才离开了绣春院的梅襄竟去而复返。
  而他怀里的宝婳此刻发髻蹭得凌乱,落下几绺缠在雪腮,这般靡丽的模样竟也叫人头一回见识到。
  宝婳还茫然震惊地沉浸在梅衾落在她后肩上的一吻,梅衾却已经反应过来,将宝婳的衣物合拢。
  “二哥怎回来了?”
  他对上梅襄的视线,莫名感知到一抹抵触。
  就好像是属于男人之间原始而天然的直觉,当他发觉梅襄毫不避讳地看向宝婳时,他便慢慢蹙起了眉心。
  宝婳挣了挣,却仍被梅衾禁锢在怀中。
  他往日里最是温和不过,当下却好似也生出了一抹占有欲,漫不经心地应对梅襄之余,竟也不肯放开宝婳。
  梅襄幽黑的目光从宝婳的脸上掠过。
  宝婳心虚地拢住领口,竟打心底生出一抹不知名的慌乱。
  梅襄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对梅衾道:“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想要同宝婳说。”
  宝婳顿时僵住了身子。
  他……他为什么突然要同她说事情?
  “只怕宝婳今晚上不大方便。”
  梅衾温和地回应,可声音里罕见得多出一丝凉意。
  梅襄被拒,竟也不恼。
  他垂眸扫了一眼梅衾落在宝婳腰间的手,“想来三弟向来孝顺,几次三番为母亲的事情费心,我早该相助几分……”
  梅衾温声问道:“二哥这个时候进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喜悦,反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梅襄缓缓说道:“意思是说,我可以帮三弟试着同父亲说情。”
  梅衾眼中微微诧异。
  “还是说,宝婳也希望我就在这里,将事情说出来?”
  梅襄微微偏头,噙起一抹笑看向宝婳,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宝婳对上他幽深的目光,竟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告诉三公子,她同他的关系……
  宝婳心中慌乱不已,自然不敢让他说出,连忙又从梅衾的怀里挣扎起来。
  这回梅衾却松开了手。
  “三爷,我先前,是有一桩事情未同二公子说清楚。”
  宝婳说了谎,心口狂跳,喘息亦是不安。
  梅衾看着她,似有所思,“宝婳,你……果真要去?”
  宝婳点了点头,却不敢抬头触到梅衾的目光。
  倘若她迟早都要离开,她就更不想叫梅衾知晓她是同他的亲哥哥有过染指……
  梅衾的话顿时哽住。
  他方才全是本能的反应想要占有宝婳,未曾加以思考。
  当下清醒几分,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
  梅襄若要伤害宝婳,必然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地将人叫走。
  但梅襄既然能用母亲的事情来交换……梅衾也不由生出一抹迟疑。
  “二哥,往日里我敬重着你,你要同宝婳说话可以……”
  梅衾方才周身微热的情绪这时也微微平息。
  他转头再度对上梅襄的目光,口吻理性而清明,“但不可令她少一根头发。”
  梅襄神色浅淡,掩唇轻咳一声,模样仍旧带着一丝病态,仿佛脆弱。
  “三弟多虑,我向来身体羸弱,只怕没有那能力让她少一根头发。”
  他二人对话的功夫,宝婳滑下了榻,手指颤抖地系好衣带,垂首对梅衾道:“三爷,奴婢同二爷将事情说清楚就回。”
  梅衾似思虑着什么,没有开口。
  梅襄便意味深长地扫了宝婳一眼,将她领出绣春院去。
  外面天色漆黑,管卢也不在这附近。
  离开了微光点点的绣春院,宝婳便只能看到前面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她心慌意乱地跟着对方,脑袋里都还未从梅衾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回过神来。
  那种满受侵略感的滋味对于宝婳而言并不陌生。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柔弱的猎物。
  就连往日里温润儒雅的梅三公子都不能例外……
  前方的路愈发漆黑。
  宝婳心中的惴惴不安也几乎堆到了极致。
  她终于害怕地开口,“二爷,我想回房间去。”
  他是要阻止她同三公子在一起的话,他的目的应当达成了才是。
  “我今晚上不会再去三爷房里了。”
  她低声说道。
  梅襄忽然停住,侧眸朝她瞥去。
  他原本微沉的面色,此刻却好似冰融雪消,对着宝婳轻笑一声。
  “那就这里吧。”
  宝婳迷惑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二爷先走?”
  梅襄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你不懂么,宝婳?”
  宝婳张着茫然的眸,似怔住了。
  她终于看清楚他停留下来的位置,竟然是……是个荒废的马房。
  梅襄抚额微笑,在月下竟是一道朦胧却极好看的剪影。
  “我不是很明白……”
  宝婳两耳朵嗡嗡地,甚至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他的声音愈发地阴沉如水,掺杂着阴森的温柔问她:“你是自己动手?”
 
 
第18章 
  梅襄的话音落下,便叫宝婳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还可以这样的邪恶。
  宝婳小嘴微张,极想说出“不可以”三个字。
  可她明显地感知到了一抹熟悉的恐惧。
  他现在很不高兴……甚至,心中压抑着一团阴冷的情绪,呼之欲出。
  “宝婳,为何不希望我同你家三爷说出来呢?”
  梅襄不显情绪,漫不经心问她。
  宝婳不由地想起上次差点被他掐死的经历。
  她生出冷汗,雪白的贝齿轻扣住红唇,甚是违心道:“因为……因为我喜欢的是二爷,所以不能叫三爷知道。”
  梅襄迫近一步,宝婳就后退一步。
  梅襄轻笑着,垂下眼眸,让人害怕的目光似乎也隐到了鸦黑的长睫之下。
  他看着她后退的脚步,唇角勾深。
  就瞧见宝婳终于踩到了那根圆滚滚的树枝,摔倒在了地上。
  甚至都不用他动一根手指,她就自己茫然地跌到了那团堆积在角落的干草上。
  他慵懒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宝婳。
  宝婳冷汗涔涔,被黑影吞没之前,红透小脸,口中嗫嚅着,“二爷实在、实在……不如回房去……”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似赞同一般,对她说道。
  宝婳闻言心下微缓,便见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迟疑着,却还是战战兢兢地将手掌放到他的手心去。
  这举动却又惹他发笑。
  他慢慢收紧手指,将她冰凉的小手整个包裹起来。
  宝婳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现他根本不是要拉她起来。
  而他也并不打算采纳她方才那个“好主意”。
  善心这个词,在梅襄的身上大抵是生来就没有的。
  倘若不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的用意,那么至少不能妄想他会做什么好事。
  后半夜,梅襄沐浴过了,并没有一丝睡意。
  他叫来管卢,让他准备明日车马。
  “二爷怎如此急促?”
  管卢迟疑。
  梅襄勾唇,眉眼间既是餍足,又是散漫。
  “他今晚上差点就动了她,等到明天,必然会有所察觉,他若知晓她早与我有染,万一大度相让于我,我又要如何将这一幕戏演下去?”
  管卢挠头,还是抓不住重点。
  但凡二爷肯耐心等上两天,哪怕是继续勾搭白小姐,或者让桑若来配合他,都会方便行事许多。
  哪里像当下这样,今晚他竟还对着梅衾松了口,答应要为元氏求情。
  管卢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二爷是等不及了。
  或者说,府外的那位等不及了。
  毕竟,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联手去做那件事情。
  所以当然是越快越好。
  吩咐完了事情,梅襄折身回到卧室。
  宝婳趴在枕上,卷翘的睫上还串着未干的泪珠。
  她红润的唇瓣似有些肿,背上盖着一块绣毯,雪白晶莹的小腿却还露在外面。
  她阖着眼睛着实疲累得要紧,即便听到了有人朝自己走来,亦是困倦得睁不开眼。
  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侧,激起她下意识地颤栗。
  那人轻笑一声,竟叫宝婳愣是又生出一段噩梦。
  令她仿佛在梦里也回到了昏睡前的那段时光里。
  ——————
  宝婳在一片颠簸中从梦里醒来。
  她睁开眼,双眸里满是惊吓。
  她看到自己睡在一个宽敞的马车车厢内。
  她这是……
  宝婳伸手打开侧窗,发觉外面竟是飞快后退的画面。
  她竟出了府去。
  宝婳脑袋还有些涨。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目光,便瞥到了卧在里侧的梅襄。
  他双眸阖着,鸦睫纤长,恬淡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的邪恶。
  可宝婳却一下子想起昨儿夜里,甚为支离破碎的画面。
  宝婳下意识后退些,却碰到旁边用来倒水喝的杯子,哗啦一阵脆响。
  榻上的人蹙起眉心,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他一开口,就发出了和他温柔外表截然不同的声音。
  “宝婳,你想死吗?”
  他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起床气。
  他一宿没阖眼。
  她倒好,一路睡到马车上都能不醒,一醒来便一点都不能安分。
  宝婳水眸里顿时生出一层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能凝出泪珠子了。
  他看着她那双泪意朦胧的眼睛,终于一丝睡意都没了。
  “怎么,你家三爷将你给了我,你不乐意?”
  他眯了眯眼,看向宝婳。
  宝婳抿着小嘴,只转头朝窗外看去。
  然后梅襄语调温缓道:“既不乐意,倒不如现在就从马车上跳下去罢。”
  宝婳哽咽了一声,连忙转过脸来,语气一下就软和下来,“我乐意的……”
  她简直就是被屈打成招现成的例子。
  梅襄冷笑,“那你哭什么?”
  宝婳心想她昨夜分明已经松口答应同他回房去,他却还是坚持要在马房里……
  正……正经人谁会在马房里?
  她觉得自己已经和旁人嘴里的□□已经没甚区别了。
  她越想越是伤心,嘴里却说道:“我口渴……”
  “口渴就喝水。”他不冷不热地说道。
  桌上碎了一个杯子,余下一个杯中还残留着茶水,显然是梅襄喝过的。
  她小声地说:“这是二爷的杯子……”
  梅襄语调甚为慵懒,“我的东西,你吃的还少吗?”
  宝婳不知道领会到了什么,小脸透红,也不管这是谁的杯子,只顾着埋头喝水。
  梅襄没了睡意,朝窗外看了一眼。
  宝婳别扭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他:“二爷,咱们这是去哪里?”
  梅襄道:“去人家府里做客。”
  宝婳“哦”了一声,也没敢多问。
  等到马车终于到了之后,宝婳便瞧见了“鼎山王府”几个大字。
  梅襄要下马车,宝婳却一把捉住他的袖子,“二……二爷。”
  梅襄扫她一眼。
  宝婳结舌道:“这里是……鼎山王府。”
  梅襄淡道:“是啊,宝婳,我认得字,不用你告诉我。”
  宝婳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可他不是坏人吗?”
  宝婳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也知道宣国公府是站在太后的阵营里的。
  而鼎山王则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如今少帝长成,却怯懦受制,按理说,宣国公府同鼎山王府也该是死对头一般的关系。
  更何况宝婳上回还听见二爷同三爷说话,提及三爷被绑架的事情,就是与得罪鼎山王有关。
  梅襄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却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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