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太子入赘了——游炸团子
时间:2020-12-15 10:19:30

  那日他虽然意识不清,可事后药效褪去,他对自己做过什么记得一清二楚。
  公主年少,他对于公主而言年岁上其实有些不太相称。
  只是陛下的一纸赐婚,将公主与他绑在了一处。
  他不知道,与自己成婚这件事会不会叫公主心生委屈,因此只能在筹备婚事一事上亲力亲为,务求尽善尽美。
  只是,到底不知穆绛鸢的喜好,又怕自己准备的不合她的心意。
  “殿下,臣自知年岁与品貌并不出众,与公主相配实乃臣高攀。”
  顾知涧的声线也如他的人一般,有几分清冷,落在穆绛鸢的耳朵里,只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倒是悦耳,与他那日的野蛮之态全然不同。
  只是悦耳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令穆绛鸢一颗心都沉到了地底。
  什么是高攀?
  不就是不想娶她的意思吗?
  穆绛鸢害怕顾知涧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以忍受的话来,更重要的是她好歹是个公主,若被人悔婚,往后还有什么颜面?
  “顾大人不要说了!”
  穆绛鸢语气急促且有些高昂地打断了顾知涧的话,随即用带着水光的一双眸子瞪着顾知涧道:“你若无心求娶,我今日回去便去求太子哥哥,让他跟皇上或者太后求一道恩旨,免了你我这桩婚事,也免了顾大人的为难!”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生怕走得慢了,眼泪会当着这个人的面落下来,可就彻底没了尊严。
  顾知涧见她误会了,心里一急,直接上前将人抱住。
  穆绛鸢被顾知涧这么一抱给吓到了,整个人当即剧烈地挣扎起来,直到听见身后的顾知涧一句:“殿下误会了,臣并非是要悔婚!”
  顿时,穆绛鸢停了挣扎,眼泪吧嗒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顾知涧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顾知涧像是被火灼烫到一般,穆绛鸢的这滴泪也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头之上。
  顾知涧将人转过来,看到穆绛鸢双目垂泪的模样好不可怜,心中更是暗恼自己不会说话,竟把小姑娘给惹哭了。
  “公主误会了。”顾知涧又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穆绛鸢哭泣,他这次开口带了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臣是怕自己的年纪大了公主许多,让公主委屈,但臣绝无悔婚之意,能娶得公主为妻,是臣之幸,臣怎会为难呢?”
  穆绛鸢不是很相信地看着他,平稳了一下情绪后,才缓缓将自己原本就想说的话慢慢说出来:“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公主,不过是太后看我可怜才求了个封号而已。论起来我无父无母,将来于你仕途也无助益。而顾大人却是正经的人中龙凤,京中闺阁未嫁之女有多少人对顾大人芳心暗许?又有多少人想要嫁给顾大人为妻?若是嫌弃也该是你嫌弃我才是,我怎敢嫌弃顾大人。”
  顾知涧听她言语中透着浓浓的自卑与惶恐,心中生出无限怜惜之情。
  “公主切勿妄自菲薄,论及身份,公主乃誉王之女,正经的宗亲,尊贵无比。论及样貌,公主生得眉如墨画神如秋水,举止端庄又宽和良善。至于仕途上的助益,臣若要靠着妻子的裙带才能向上攀爬,只怕将来在仕途之上也无甚建树。”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穆绛鸢被他一通夸词说得脸上又开始发烫。
  顾知涧浅笑地看着她:“公主比臣所形容还要好上千万倍,臣所形容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穆绛鸢被他这样看着心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她慌忙地躲开顾知涧的注视,转向马场的方向,恰好看到穆衡骑着一匹通体白色的骏马步入赛场之中。
  他身后跟沈明煜和陆聿行二人并一众权贵子弟。
  在他们这群人身后的则是各世家豢养的赛马师们。
  “是太子哥哥!”穆绛鸢转移话题一般地指着穆衡的方向。
  知道她害羞,顾知涧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让公主脸热的话,而是跟她讲起了马赛的流程和好玩的地方。
  一直到穆衡身边的人来找顾知涧,他才有些不舍地送了穆绛鸢回去沈如娇的廊阁里。
  快到廊阁之前,顾知涧问了穆绛鸢的喜好,以及他为不久后的婚事所筹备的内容里,有没有穆绛鸢忌讳或者不喜的。
  穆绛鸢都一一答了,两人也走到了廊阁前,穆绛鸢福了福身,送顾知涧离开时,咬了咬唇,终于把方才一直没好意思讲的话讲了出来。
  “能与顾大人结为夫妻,亦是阿鸾之幸。”
  说完不敢看顾知涧的脸,急匆匆地就进了廊阁之中。
  顾知涧怔愣地看着合起来的纱帘和穆绛鸢的背影,对于明年的大婚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第97章 凤钗
  随着太子与众人到齐, 赛马盛典的开场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由于是穆衡头一年主理这种盛事,自然少不了祭天地等繁琐的仪式。
  待到穆衡念完祝辞,并亲手敲响巨大铜锣后, 会场高台之上悬挂的六只彩球下面的使者将彩球的绳栓一扯,彩球一瞬间分开两半。
  随着彩球里面的金银彩纸落下,马场的栅栏开启, 所有参赛的骏马一泄而出,绕着马场内狂奔起来。
  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轰隆作响,犹如阵阵滚雷。
  热热闹闹的赛马盛会便正式拉开的帷幕。
  因头一日是初赛, 各家的赛马师率先初赛,而后才是各家矜贵的公子少爷们作为展示风采的友谊之赛。
  开始比赛前, 会有身着红色赛马服的侍女到各家廊阁之内请来观看比赛的人下注。因来观赛的大部分都是参赛的人家, 无论自家的马力如何也都会买自家的号牌。至于小部分未曾参赛的人家, 下注的方向也都是随着参赛人家的显赫程度来定夺。
  沈家如今虽然炙手可热,但到底看沈家不惯的人居多, 因此沈家的六号牌自然没有多少人选择。
  侍女递上来的号牌数量还剩下大半,沈如娇便直接将所有的号牌都定了下来。
  虽然不知穆衡给她找的是什么样的赛马师, 但想来应该不是寻常之辈,说不定能让沈家得个三甲之内的名次。
  沈如娇倒是没敢想第一名的名次,倒并非她长别人志气, 实在是她家从前的那个赛马师,鲜少有过败绩,其骑术与经验都非寻常人能比。
  各家都下过注后, 赛场之上开始有鼓声响起。
  沈如娇指着场下的两面大鼓,同穆绛鸢道:“待会儿鼓声结束,比赛就正是开始了。这初赛会比上六场,每场六人, 只有半数能入下一轮的复赛。”
  因穆绛鸢头一回观赛,沈如娇便细心地与她讲解马赛的规则,又细数了马赛上,那些有趣又好看的项目。
  沈如娇津津乐道,穆绛鸢也听得津津有味,谈话之间鼓声停了下来,而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围栏打开,六匹马瞬间弹出,而其中一匹马如利剑一样直冲最前方,不多时,竟甩开了身后五匹马半圈之远。
  穆绛鸢看得目瞪口呆,被那马的速度惊到了。待她看清了马上的人时,她嘴巴惊讶地长大,仿佛能塞下一颗鸡蛋。
  “沈姐姐……那是,那是我太子哥哥吗?!”
  太子哥哥?穆衡?
  沈如娇一怔,往场中张望,果然一眼看到一骑绝尘的那匹马上的人。
  距离虽然远,但沈如娇与穆衡这么久日日夜夜相处下来,又怎会认不出。
  穆衡骑着的马身上贴着一个巨大的陆字,那便是六号。
  沈如娇看到后不禁地站了起来,尤其是看到穆衡身下的马跑得飞快,穆衡整个人几乎半腾空地在马上。
  沈如娇一颗心提得老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廊阁,扶着高台的围栏,手也握紧了栏杆。
  她原以为穆衡不过是支一个手下来帮沈家参赛,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上场!
  沈如娇心里情绪翻腾,感动自然是有的,但担心更甚。
  赛马场上,若有个不慎落马,马蹄之下便是九死一生。
  此时,不仅是沈如娇和穆绛鸳认出了穆衡,场上的看客们也有不少认出那六号马上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会下场比赛?!”
  “六号是谁家的马?”
  有那记性好的一下子记了起来,方才下注的时候,六号牌上写着一个沈字。
  因京中沈姓的高门只沈国公一家,不必猜测也知太子如今这一出是为了谁。
  有不少人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从最初的惊诧已经变作了对沈如娇的不满和酸妒。
  穆衡今天是以真面目示人,方才率领众人入场时就已经让不少人认了出来,他与那沈家赘婿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至此哪儿还有人不明白,为何她沈如娇一个已婚妇人竟然能登上太子妃之位。
  原来是太子先入了沈家门。
  将这事儿一串,多少人家的女儿心里头跟打翻了醋瓶似的,酸得要命。
  原本以为沈如娇委身了一个下奴,就算能成为太子妃,也一定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只怕在那太子妃的位子上坐不了几日,等太子登基就得被扫地出门。
  如今骤然知道真相,一个个心里拧成一团。
  只恨这沈如娇不知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能勾引得金枝玉叶的堂堂太子委身入赘到沈家!
  即便是假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叫她们心里头忿忿难平。
  沈如娇没去关注四周频频向她投来或羡艳或怨妒的目光,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穆衡的身上。
  直到第一场比赛结束,穆衡稳稳拿下这场比赛后,沈如娇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云锦怕她着凉,拿着披风来给沈如娇围上。
  穆衡赢了之后,远远地看向沈如娇的方向,见到自己的小妻子正凭栏相望。
  他扬起一个笑容,朝着沈如娇招了招手,跟她打招呼。
  穆衡本就生得俊朗如玉,他这一笑,更是有如春风拂面,叫人心生喜欢,惹的一众姑娘小姐们忍不住眼珠子直直地黏上去。
  偏穆衡眼中只容得下沈如娇一人,满场的秋波扫过来,他半点儿没沾,将马绳丢给随从,对着沈如娇指了指他身后的高台。
  沈如娇冲他点了点头。
  初赛比完,上午的赛事也就暂告一段落了,中午兴宴一场,到了下午再行公子哥们的游乐之赛。
  只是方才众人都没想到太子会下场比赛,谁也没当回事儿,可如今太子下场比了头一场,下午参与马上射箭和马球赛叫所有人都不免紧张起来。
  太子若是也下场同他们比试,赢是不敢赢的,可是输也要输得有技巧才行。
  没想到,太子只比试了一场,并未打算参与后面的比赛。
  有那机灵地趁着午宴的工夫叫人前去打听,才知太子只是为了沈家参赛,这才让这群公子哥儿们松了口气。
  午宴开始之初,菜肴陆续上桌时,对面高台之上上来两列身着红色赛马服的侍女,捧着今日的彩头上来。
  因上午的初赛比了六场,彩头也备了六份。
  按照以往的惯例,应当是从首轮颁发,直到第六轮。
  但今年却反着来了,从后往前,第六场到第二场的比赛的彩头全都发放出去之后,才是首轮比赛的彩头。
  前面五轮比赛的彩头多是金银玉器等物,到没甚稀罕之处,众人也都不是为了其价值几何,纯粹是为了讨一个喜庆。
  因此众人虽觉得这次彩头的颁发有些奇怪,倒也没怎么在意。可最后一个侍女捧着彩头上来时,在场的宾客们可全都淡定不起来了。
  尤其是贵女贵妇们,甚至长公主也直勾勾地瞪着那个女侍掌中托起的那物。
  “莫不是我看错了吧?那侍女手里的可是先祖皇后的凤钗?!”
  一个着粉衣的贵女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因为情绪激动,音调便有些不受控制偏高了一些。
  那侍女手中的托盘之上,放着一枚金制凤钗,凤凰振翅欲飞,身上的每根细羽毛都栩栩如生,无论是形态还是做工都宛若活的一般,让人初初一看心中不由生出惊叹。
  最为华贵的当属这凤凰的凤尾,凤尾足有九根之多,每一只凤尾的末端都钳着一颗珠圆玉润的金珠。金珠周围以五色彩宝镶嵌,单看一只凤尾已是赏心悦目至极,更遑论九支凤羽交相辉映,直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被其华美挪不开视线。
  除了凤钗本身美丽华贵之外,这凤钗的来历亦是不同凡响。
  当年先祖建国之初,恰逢天灾兵祸最为凶残的几年,先祖与皇后率领前朝后宫所有人节衣缩食,粗茶淡饭,为了给灾民和前线的战士将领们挤出银子。
  先祖皇后是农户出身,直接宫内不住人的宫殿都开垦了荒地出来,自己种地种菜,让宫内的人自给自足。
  先祖不但没有怪罪,反倒陪着自己的妻子一起下地干活。
  由于先祖帝后的表率,无论是前朝的大臣还是后宫之中的宫人,没有一个人怨声载道,反倒都齐心协力在各个方面上努力节源开流。
  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将整个大兴朝的局面扭转过来。
  好不容易国家和人民都逐渐过上了太平的好日子时,先祖皇后却因为一场风寒一病不起。
  先祖不舍妻子,更愧疚妻子一路跟着自己打江山守江山,好容易日子好起来,却还没享到福,就要撒手人寰。
  因此,先祖便叫人去打造了这枚极为华贵的凤钗回来,亲手为先祖皇后戴上。
  当时先祖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可先祖给她戴上凤钗时,仍旧夸赞其美若仙子。
  戴上凤钗的第二日,先祖皇后便驾鹤西去了。
  先祖皇帝痛彻心扉,但也立下誓言,此生只先祖皇后一个妻子,决不纳第二个女子入宫。
  此事也引起前朝后宫的巨大震荡。
  毕竟延绵子嗣亦是皇家的责任之一,先祖皇后膝下只有三子,若是有个天灾人祸的意外,江山岂非后继无人?
  但好在,先祖皇后的三个皇子都极为有出息,随着三人年岁渐长不但没有出现兄弟阋墙场面,反倒三人之间情感极为深厚,共同开创了靖安盛世。
  先祖皇帝离世之时,手里还一直摩挲着这枚凤钗,并留下遗诏,这枚凤钗只能由皇帝亲手给皇后戴上,并且要允诺自己的皇后,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绝无二心,否则这枚凤钗就只能放在佛堂之中,任何人不得亵渎。
  也正是因为这个遗诏,自先祖与先祖皇后离去后,这枚凤钗就再没有被任何一任皇帝拿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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