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扫兴。”周津延轻啧一声,不耐地瞪了她一眼。
幼安只能失落地点点头:“那等您摸够了再说。”她另一只手也递到他掌心里,满眼殷切。
周津延无奈,小没良心的,松了手,起身,把信放进袖兜里。
幼安看着他的动作,张张嘴巴,不敢说话,只怯怯地瞅着他,不是说好给她的吗?
周津延看破她的心思,扯唇:“信不送了?”
幼安惊喜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您还帮我送信给我哥哥?”
得!还是那个小傻子,刚以为她聪明了。
周津延,斜睨她一眼:“给你也行!”
幼安连忙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比较晚,大概要一两点,早睡的小天使,明早再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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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幼安仰着脖子, 乖乖地看着他:“谢谢您。”
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这样就已经很满足,很高兴了。
周津延慢慢地俯身, 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眼前,遮住天光,投下暗影。
他俊美的容颜放大, 面庞宛若美玉没有一丝瑕疵,过于锐利冷漠的凤目带着幼安看不分明的情绪,让她不安, 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小手随着撑在身侧紧紧地揪着软垫上的绒毛, 藏在绣鞋里的小脚绷紧蜷缩, 睫毛颤抖得飞快, 呼吸放浅。
两人的面庞不过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鼻息间滚烫的气息相互交缠, 洒在面上,幼安只闻到他身上强势侵略感十足的冷松味, 眼神落到他精致的领口,眼睁睁瞧着他喉结滚动,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这下幼安眼睛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了, 慌乱间迎上周津延的凤目。
幼安眸子染上羞怯的湿意,周津延敛目,暗叹一声, 带着歇了一半儿的恼意拿着厚厚的信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嗓音醇厚低哑:“再过分的要求,善善也可以提。”
他叫自己,善善?
幼安楞忪间, 周津延已经直起腰身。
周津延推开屋门,看着外面的天色对幼安说道:“下次告诉臣。”
周津延沉沉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幼安眨了一下眼睛,小脸涨得爆红,连着脖颈都是一片艳色,她捂着心口猛地咳嗽起来,妩媚的狐狸眼漾着无边的水光。
胸口跳动得激励的心脏仿佛蹦到嗓子口,幼安疾步走到床前,翻出她的小药瓶,格外大方的往嘴巴里塞了两颗药丸。
珠珠喘着粗气跑进屋,在架子床前寻到幼安的身影,脸色发白:“刚刚督公来过了?娘娘您没事儿吧?”
幼安小腿搭在床沿边上,往后一倒,药瓶从掌心滚到被褥上,盯着床幔顶上的暗纹,摇摇头,说出口的却是:“我完了!”
“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珠珠着急道。
幼安又忽然坐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抓着珠珠的手:“你,你瞧见他去哪儿了吗?”
珠珠被她吓了一跳,看她惊恐的模样,回她:“好像是对面。”
幼安连忙起来往外跑,珠珠跟在她身后跑过去。
司礼监管掌处大门敞开,幼安来过一回,熟门熟路地直往后殿而去,推开宫门,满屋子的宦官齐齐转头看过去。
幼安没想到会撞见这么多人,僵在原地,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孟春机灵,朝端坐案后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的周津延行了一揖:“卑职先行告退。”
幼安忙往廊下站了站,揣着小手,低着头,露出泛红的耳廓。
耳边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消失了,她都不敢抬头。
周津延的青色蟒袍的衣摆和皂靴出现在眼下,幼安这才抬头惶惶地看着他。
周津延倒是想笑,但又担心她羞恼到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牵了她的小手,往屋里走。
幼安鹌鹑似得缩一缩脖子,小手挣脱着要抽出来,周津延紧握着不放,沉声道:“放心。”
幼安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地盘,有他在,自然无需担心落人口舌。
察觉到她安分了,周津延心头一软,薄唇微弯。
跟过来的珠珠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半天没回过神,孟春笑着请她去前头喝茶:“姑娘急也急不来。”
珠珠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屋门,只能无奈的跟他去了前厅。
跟在孟春身边出来的宦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原先还不明白督公好好的司礼监值房不待,跑咱们这处做什么,原来是为了……”
这人一脸暧昧地指指东边的小楼。
孟春看了珠珠一眼,转头用力拍上这人的后脑勺:“话挺多?刚刚督公问话时怎么像个哑巴了?”
这宦官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孟春让人都散了,亲自给珠珠带路:“日后还请珠珠姑娘多指教。”
珠珠心里森然:“……”
此刻屋内,刚被周津延训了一顿的幼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案后头烘着熏笼取暖,身上裹着周津延厚厚的斗篷。
周津延靠在她身前的案上给她剥橘子。
吃了这位的亲手剥的橘子,幼安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折寿,回去后要去佛堂拜一拜了。小声开口:“我可以自己来。”说着就要伸手接过来。
若被周津延听到她的心声,估摸着会敲着她的脑袋,让她少胡思乱想,拜佛还不如拜他。
周津延淡淡地瞥了她冻的红彤彤的小手:“安生些。”
幼安只能把手揣回披风里头,瞧着他的动作,他的手是幼安见过男子中最好看的一双,便是剥着橘子皮也是极矜贵的,她不由得看入了迷,这才发现他手掌的纹路也是十分干净利落,并不杂乱,也好看的很。
周津延手指微顿,抬抬眼皮,走到窗前的盆架上取了湿巾子给她擦手。
幼安虽然觉得自个儿的手挺干净的,但碍于强权,只能乖乖听话,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还举到他跟前正反翻了翻:“很干净了。”
周津延心里轻笑,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她掌心:“尝尝。”
他这里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幼安再没有吃过比这还甜的橘子,连连点头:“好甜啊!”
周津延一边拿她用过的巾子擦手,一边道:“明儿让他们抬一筐去你宫里。”
这算是赔她那壶茶的,幼安刚想摇头,但在他警告地眼神下,安生地闭上了嘴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们现在关系和以往不一样了。
幼安吃着橘子,小眼神往他身上瞥,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周津延想视而不见都不能,挑眉看她:“怎么了?”
幼安不好意思地朝他弯着眼睛笑:“我想问问帮我送信的青云公公怎么样了?”
幼安这会儿已经全然暖和了,脸蛋儿被炉火烘得红扑扑的,看着有几分喜气,卖乖似得看着他。
周津延盯着她看了半响,把她吃了大半个的橘子拿回来,自己吃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放心,人没事儿。”
幼安张张空落落的小手,抿抿唇瓣,莫名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她环着斗篷往熏炉那边坐了坐,不明所以地说:“是不是很甜?”
周津延鼻腔中哼出一声笑:“嗯。”
幼安傻傻地笑了笑,倾身从他身边的果盘中拿了一只橘子。
她一边剥着,一边说着话。
“那信可不可以还让青云公公送,我怕我哥哥见着西厂的人会吓着!”幼安怕他误会急着解释,“我没有说西厂的人凶的意思,只是我哥哥还在病中,不想让他分心养伤。”
纪忱胆子可不小,宁愿丢了头上的乌纱帽,受廷杖,也要违抗先帝的旨意,不让她入宫的人,岂会被他西厂吓着,虽结果不如人意,但这样的举动,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她养出这番性子,也是他兄长护得好,周津延心里掂量着,应了她。
幼安放下心,很是忧愁瞅了他一眼,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哥哥要是知道我和您……,怕是要打断我的腿呢!”
“有我在,善善怕什么?”周津延失笑。
他这样叫自己乳名,幼安总觉得有些害羞,除了家人他还是头一个这样叫她的,幼安忍住想捂脸的冲动,把橘子递给他,软声说:“您,您吃。”
周津延挑挑眉,有些意外,不过倒是挺受用的,但他不贪口腹,只吃了一瓣,剩下的一瓣一瓣地掰开橘子喂到幼安嘴里。
幼安红着脸,往圈椅椅背上缩,好不容易才将嘴巴里的橘子咽下去,推着他的手腕:“您自己吃,不要喂我。”幼安很早就会自己进食了,如今这般年岁,还要人喂着吃,好丢脸!
瞧她掩饰不住的羞涩,周津延凤目越发柔和,橘子攥在手心,用指腹轻轻地抹开她嘴角的橘子汁,气氛猛然变得暧昧。
幼安懵懵地眨眨眼,心跳的频率让她觉得她还需要再吃几颗药丸。
周津延明白见好就收,循序渐进的道理,在心底告诉自己,待她急不得,勉强收了手,心底终究有些失望。
幼安揪着他的斗篷,紧张地说:“我,我不打扰督公处理公务,先回去了。”
知道今日对她而言太过刺激,周津延没拦着她,只在她离开的时候往她手里放了两颗又大又圆的黄澄澄的橘子,说是让她先吃着。
幼安傻兮兮地捧着大橘子,忽然觉得他可能不是想要个对食,而是想要养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公公:这是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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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小红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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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幼安蚕蛹似得趴在被窝里, 软乎乎的面颊枕着手背,一双明亮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床旁小几上的两个橘子。
珠珠关好屋门,将外屋的烛台吹灭了大半, 拢一拢披在肩头的袄子,趿拉着鞋子进了里屋,搓搓手, 探到幼安被窝里,摸了摸有些烫人的汤婆子,裹好上头的包布才安下心, 不小心擦过幼安的小腿:“您这身子怎么就暖和不起来呢!”
珠珠一边帮幼安把棉被压好,一边说道。
“啊?”幼安好一会儿才疑惑地看她。
珠珠无奈:“您要吃橘子, 我帮您剥了就是, 您都看半天了。”
幼安嘟了嘟嘴巴, 翻身下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都说:“也没有半天吧。”
说越说她声儿越小, 许是她自己都不确定,有些心虚。
“您是上午拿回来的, 这会儿都夜深了。”珠珠坐到床旁给她剥橘子。
觑着她的脸色,珠珠没忍住问道:“您和督公……”
幼安有些慌张,脸蛋往下再埋了埋, 低低地嗯了一声。
珠珠很是复杂,不过瞧幼安这幅样子只说:“和督公在一起也挺好,起码多了个撑腰的人。”
珠珠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周津延的权利说不定比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还大。
听别的宫里的人说,皇帝现在全然不理政事,平素只管在后宫中与嫔妃们厮混,外庭送来的折子一应送至掌印值房由周津延处理。
这般厉害的人物即便是个恶名在外的宦官也的是人想上赶着巴结上去, 她们娘娘能得他护佑,在皇城这摊深不见底的泥潭中,不说呼风唤雨,平安度日也总归是能的。
幼安微阖着眼睛,没说话,只红着脸,哼哼唧唧的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珠珠笑着把橘子递给她:“娘娘吃着,我去给您备漱口水。”
裹着暖和蓬绵的被窝中,小脚蹬着汤婆子,嘴里吃着甘甜的橘子,幼安偎靠着迎枕,眼睛不由得落到西窗上,只要打开西窗就可以瞧见管掌处的灯火。
幼安忽然想到被周津延喂橘子吃的场景,愣神间,被饱满的汁水呛了一口。
珠珠端着托盘过来,笑嗔着说:“您怎么吃个橘子也会呛到。”
幼安红着脸,呐呐道:“不小心嘛!”
周津延从掌印值房出来已过亥正时分,随侍的宦官招呼着肩舆过来:“督公现在出宫吗?”
“回趟管掌处。”周津延淡声道。
随侍应声,但到了管掌处门口,周津延并未进去,甚至连肩舆都没有下,只在宫道上朝对面的吉云楼看了一眼。
吉云楼漆黑一片,想来她已经进入梦乡。
周津延这才命抬肩舆的小宦官们调转方向出宫。
出了宫,他并未回熹园而是去了灵境胡同。
周津延阔步去了正厅,孟春得了消息,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让人带着安青云急匆匆的赶过去。
安青云清俊的面庞上伤口青紫交加,胳膊打了绷带挂在脖子上,朝周津延行了一礼:“奴才拜见督公。”
周津延看着他,凤目微眯,打量了他一眼,让孟春把信交给他。
安青云瘦弱的身躯微微弓着,心中诧异,没有冒然接过来,而是警惕地看着周津延。
“她既信任你,信便由你继续送,到了纪家,注意说话的分寸。”到底是夜深了,周津延声音有些沙哑,冷漠的眸色直视安青云的眼睛。
安青云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周津延没再管他,不耐地瞥了一眼孟春,修长的手指捏着倦怠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