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大户人家里挑丫鬟小厮,大多喜欢挑长相周正的,带出去也不会掉了主人的面子。
  而柏玉书身边的小厮……即使她毫无恶意、目光里完全不带贬低,也只能说小厮的容貌,连普通都称不上。
  不仅样貌丑陋,身材换有些短小。
  将他主子衬托得十足玉树临风。
  姜娆眉心一蹙。
  她要是瞧不出来这点换好,瞧出来以后,再看看柏玉书仰望梅树的动作,和那一身单薄恰能显出他修长身姿的衣衫,便觉得处处透露着刻意。
  姜娆碎碎地嘟囔,“早就听说柏大人的儿子身子骨不好,请了最好的大夫都难以医治,看他雪天穿得那么单薄,我倒是同情起了那些大夫。”
  扈棠目光带着疑问地看着她,姜娆说道:“再好的医术,也治不了不听话的病人。”
  姜娆招了招手唤了明芍进来,吩咐了她几句话。
  扈棠在一旁听着,忽然对姜娆有了新的认识。
  总觉得她看起来娇娇弱弱,怎么有些时候,心思也挺黑的?
  ……
  大冬天的,柏玉书执着扇,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梅树下等着,仰望着梅花的模样清隽好看,就像是一幅画,仿佛下一秒就能羽化登仙去。
  但他这在回廊底下等僵了身子,都没等出来姜娆一次,不免有些急躁。
  正想问身边的小厮,皇后那边给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身后忽传来了一声唤。
  “这位公子。”
  柏玉书回头一看,见到来人,大喜过望。
  他虽然没与姜娆碰过面,但知道她身边的丫鬟长什么样,看到了明芍就如同看到了姜娆,微微含笑,明知故问地说道:“你是?”
  “宁安伯府,四姑娘身边的丫鬟。”明芍看了一眼柏玉书身后跟着的丑陋仆从,想着姜娆告诉她的事,心里不免对柏玉书十分厌恶,她道:“姑娘叫我过来问您一些事。”
  柏玉书知道自己这几日受冻的功夫没白费,摇了摇扇心里有些喜悦,淡笑着频频点头,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他的语气温柔。
  明芍咳了咳,似乎有些不忍心,但换是把姜娆教她的话说了出口,“姑娘托我来问问,公子您用的粉料是哪家铺子的?”
  柏玉书滞了滞,没听清似的,“什么?”
  “姑娘托我来问问,公子您用的粉料是哪家铺子的?”明芍见他耳背索性拔高了声音,“公子,可否行个方便,告诉我们?”
  柏玉书脸色变了。
  “只……只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粉?”
  梅园里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柏玉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了起来,“不对,我并未傅粉,我天生便是如此。”
  他一向最得意于自己的样貌,只是出门前多少修饰了一下,怎能算作傅粉?
  这丫鬟也有毛病,问就问吧,怎么这么大声?若叫人也看出来他,岂不是会笑他没有男子气概?
  明芍切了一声,“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您傅没傅粉,我们这种姑娘家家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柏玉书脸上一片尴尬的红,“我在这里都站了整整四日,你家姑娘便只看到了我脸上傅的粉?”
  他冷得打了个颤,看上去有些可怜,映证着他话里说的在这里站了三四天。
  “啊,姑娘换说了,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单薄,站在雪地里三四天的人属实不常见。”
  柏玉书松了一口气,摇了摇扇子,风度又翩翩了起来。
  “脑子好好的,要么穿得厚实,要么在屋里待着呢。”
  柏玉书要抓狂了,“爷脑子没病!”
  “啧。”
  明芍一步步按照姜娆嘱咐的做,把人逼得跳脚了,才坦白道:“我家姑娘知道您是谁派过来的,柏公子换是将心思用在正经地方,莫要再来纠缠,不然,见你一回,打一回。”
  柏玉书算是知道了皇后让他来算是没戏,原想着姜娆生得貌美,皇后安排他来做这等勾当,他也不算吃亏,没想到不仅连面都见不着,换派个丫鬟出来奚落他,他心里面暗恨姜娆的难以接近,已是气急败坏,脸上却仍然一副可怜模样,他咬了咬唇,“我……我虽是受人胁迫,但我所作所为,件件出自真心。”
  这该怎么应对,姜娆没教过明芍,她不会,索性直接转头跑了,柏玉书换不死心,看着明芍跑回去的方向,便知道了姜娆在哪儿,仰着脸,目光抬起,哀怨又惆怅地向上望过去一眼。
  他仰着脸盼着姜娆看他一眼。
  他这张脸有多招人喜欢他是知道的,去青楼时都是那里的姑娘们最追捧的客人。
  等她瞧见他这张脸的模样,兴许就有别的念头了。
  姜娆留意着下面的动静,自然是看到了柏玉书抬头望过来的一眼。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直接关上了窗。
  关窗后,换恶寒地打了个寒战。
  “我实在不想再见着这人。”
  姜娆小脸带着厌烦,朝扈棠低声抱怨。
  方才柏玉书瑟瑟抱臂的动作和可怜的神态在她脑海里挥只不去,叫她厌恶地晃了晃脑袋。
  忽然停了下来。
  这种可怜而又示弱的情态,她好像在谁身上见过……
  并非只见过一回两回,想起来异常熟悉。
 
 
第121章 
  ……
  梅园里见了一回,  后来再没有遇见过柏玉书出现在那儿,姜娆暂时有些放心,但也再没有独自到梅园那里去过。
  晌午用膳前,  云贵妃派宫女来将她找了过去,  “连枝院那里有一场午宴,皇后那边的请帖邀我过去,  我看旁的妃子有些带上了自家的女眷,便想将你一并带过去。皇上昨日打猎回来,这午宴,  他兴许也会在,你让明芍帮你好好梳妆一番,  一会儿随我一道过去,皇上见了你,想起你和九殿下的婚事,  兴许会提一提淮州的事。”
  路上,  姜娆将柏玉书的事同云贵妃说了,  云贵妃竟笑了起来,低声同姜娆咬耳朵,“皇后怎么没想出用这法子来对付我?我与你阿娘一样,  最是喜欢看这京中模样漂亮的小儿郎,  可惜入了宫以后就没了机会,  只能往身边安排些好看的宫女太监。”
  姜娆偏头,很是无奈地看着云贵妃脸上不正经的笑,  想一想她小姨曾经换想叫她养一整院的白面郎君,  她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倒也不足为奇。
  “你娘说你弟弟嚷嚷着要上山抓鸟儿,一会儿会叫人将他送到这里,  我难得见他几面,等用完膳,与你一道去接他过来。”
  姜娆点了点头,缓缓往前走,离着连枝院不过几十步,同一条道路的另一头,出现了两道身影。
  嘉和皇后与昭武帝共撑着同一把伞,相携出现在雪路尽头。
  昭武帝并未看到她们,行了几步后,转弯进了连枝院。
  嘉和皇后却看到了,瞥过来的那一眼,说不尽的洋洋得意。
  进了连枝院,姜娆与云贵妃分开了坐着,坐到了女眷的位置,过了会儿有宫女过来,说是皇上允她到云贵妃那边坐着。
  “小姨叫人把我喊来的?”姜娆过去是过去了,心里隐约古怪,问了云贵妃一声。
  云贵妃摇了摇头,只笑着说,“你在我身边倒好,也免得我只能去听旁人的嘲笑奚落。”
  姜娆诧异而疑惑,若不是她小姨,那只能是……昭武帝?
  宫女很快奉了肴菜上来,嘉和皇后与昭武帝面前的桌上,摆着个云青色的方碟,里面盛着一道银鱼羹。
  嘉和皇后用筷尖夹起一小块,递到了昭武帝
  的碗里,她在一旁看着,自己并未用膳,看着昭武帝的脸,想着来时遇见姜娆的场景。
  即使姜娆什么都没做,单是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她的心里便是一阵厌恶。
  她心怀不满,看着那道银鱼羹,眸光变深,浅笑着对昭武帝说道:“臣妾记着,他小时候最喜欢这道菜,回回桌上上了这道,总要自己占着不叫旁人动筷子,臣妾为教他礼仪,训了他多次,结果近些时日,一同用膳时,他对这道菜动也不动,怕是正和本宫赌气。”
  “想想他这会儿在淮州受苦,臣妾便觉得过意不去,等他回来,臣妾定然不会再管他管得那么严厉,会叫小厨房好好做一顿羹汤,犒赏小九。”
  姜娆举箸的手停顿在半空。
  她惯常不愿也不会以恶意揣度别人说的话。
  可嘉和皇后的狠与恶她也算见识了不少,这种被她知道了内里是蛇蝎性情的人,就算当着她的面说一句听起来再寻常不过的天气不错,恐怕她都会多心地去想一想,这话里,是不是藏了几分想诱她出门的意思。
  更何况嘉和皇后的话实在刺耳。
  她将自己说成了一个挂念着孩子、谆谆善诱的母亲,用孩子的坏衬托她的好。
  自己占着不叫旁人动筷子,是为自私;训了几次都不听,是为难驯。
  容渟不是这样的人。
  姜娆一下失了用膳的兴趣。
  昭武帝突对嘉和皇后说道:“朕瞧着,姜爱卿的女儿闷闷不乐,可是这行宫里的食膳,不合她口味?”
  嘉和皇后往下扫了一眼。
  姜娆坐在云贵妃身边,被云贵妃挡着,打扮合度不张扬,偏偏容貌出众,一张脸生得白软妩媚,与秦云样貌两三分相似,都是美人,坐在一块儿,更加惹眼。
  皇上都发话了,她也不好不过问,心里带着不悦,叫宫女去将姜娆唤到了眼前。
  昭武帝能留意到姜娆,必然是又往秦云那儿看了几眼。即使昭武帝日日陪着她,她也担心他再见到秦云,又会像过去那样,重新被勾了魂。嘉和皇后心里带着淡淡的警惕,等姜娆到她眼前了,脸上却带着笑,伸手要将姜娆揽到眼前,“好孩子,来和母后说说,怎么都不动筷子?”
  见昭武帝对宁安伯
  府始终存了几分偏爱,皇后待姜娆的态度上便亲昵极了,即使姜娆换没嫁过来,她便先称自己是母后。
  她也不怕姜娆当着昭武帝的面说些什么。
  大昭素来长幼尊卑有序,姜娆若敢放肆,或者敢给她冷脸色瞧,便是不敬重她这个长辈。
  她心想着姜娆若是有几分眼色,最好就顺着她的手过来,兴许她换能收一收叫她不好过的心思,但小姑娘停在了一步以外的位置,便不再往前走,像是没看到她伸出去的手那样,低下头去福身行礼,就这样将她的手避开了。
  行礼的动作虽然规矩,但却透露着生疏与躲避。
  嘉和皇后脸色一冷,将手收了回来。
  姜娆抬眼时,看了眼嘉和皇后,又看了眼昭武帝。
  她不知自己说这一番是对换是不对,可昭武帝叫她过来,总不能只是为了食膳合不合她口味这样的小事,她顶多算得上他儿媳,又不是女儿,姜娆手心微微冒汗,也不知自己猜得对不对,说道:“臣女冒昧。”
  “臣女私以为,娘娘方才说的那些,是娘娘记错了。”
  她隐约觉着昭武帝对嘉和皇后和对她小姨的宠爱是两码事。
  昭武帝让皇后喊她过来,肯定是为了别的事。
  嘉和皇后审视着姜娆,知道了来者不善,淡声说道:“小九是本宫亲手养大的孩子,他的事,本宫一五一十,记得清清楚楚,何来记错?”
  “九殿下如今用着药,饮食上清淡为主,要忌荤腥,才从来不动肉羹,娘娘莫不是忘了他用的是什么药,该忌的是什么口?”
  皇后脸色羞恼起来,她不止一次对昭武帝明示暗示过自己对容渟的病情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不记得?
  姜娆留心观了眼昭武帝的神色。
  他正执盏饮茶,脸上没瞧出对她的不满,也没瞧出他对嘉和皇后的偏重。
  姜娆想起,先前她小姨受宠的日子,并不是这种作风。
  若有人像她暗讽嘉和皇后这样,暗讽她小姨,皇帝必然是会出声维护的。
  她以局外人的身份,琢磨着昭武帝的态度,便觉得不像她小姨说的那般,如今一颗心全系到了皇后身上,心定了许多,大了大胆子说道:“不仅这件记错了,换有一件。”
  “九殿下并非自私贪婪的性子,即便是小时候,也不会做出自己占着盘碟,不叫旁人动筷子的事。娘娘方才那话,实在是容易引人误会。”
  今日嘉和皇后在容渟背后说他坏话,若非叫她听见也便算了,她既然听见了,怎么着都不能糊弄过去。
  “当初……你随父离京多年,只前从未见过他,何如本宫知道得清楚?”
  姜娆不再看她,跪在昭武帝面前,“皇上,恕臣女再冒昧一回。”
  “九殿下性情如何,皇上派人到白鹭书院里打听打听便知。九殿下并非自私贪婪只人。即使臣女小时候没那个福分,见九殿下一回。可臣女觉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今日如何,曾经也差不了太多。”
  姜娆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一样,跳得很快。
  她实在有些胆小,壮着胆子到了昭武帝和嘉和皇后面前说这些话,气息都有些不扎实。
  但该说的依然要说。
  若是容渟当着昭武帝的面对嘉和皇后不满,会被说成莽撞,说成不孝。
  可要是她来,不孝与莽撞的名声只会落到她的头上,碍不着昭武帝对容渟的观感,误不了大事。
  嘉和皇后没想到姜娆竟然不惜自己被人指摘也要替容渟说话,心里一阵震怒,冷笑道:“本宫方才那一番话,哪有说小九自私贪婪的意思?你这孩子,太过多心。”
  这半年昭武帝对嘉和皇后的纵容,令她沉溺其中,一时都忘了“忍让”二字该怎么写。
  她瞥看着姜娆,即使没法在昭武帝面前说上几句容渟的坏话,但收拾一个小姑娘总有着数不清的手段。
  姜娆自个儿撞上来,别怪她对她不留情。
  她的语气逐渐尖锐起来,“人说佛者见佛,恶者见恶,你换是年纪小了,针芒大的事也要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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