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杨修竹立刻否认,“不是我!”
  他看着容渟,等着容渟也说句话,但却等到了他该死的一声不吭!
  这不是放任姜娆误会吗?
  杨修竹指着容渟的轮椅,“是他自己轮椅坏了。”
  姜娆换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一人着急解释,一人始终不信。
  容渟坐观。
  等看到杨修竹急得要跳脚了,确认了姜娆对杨修竹都没多少信任,他终于淡淡出声。
  “是轮椅坏了。”
  容渟身后的轮椅,左边臂托裂开了一条痕,小半边也垮了下去。
  杨修竹快气死了!他早说句话会死吗?明摆着想让姜娆产生误会。
  “真的不是我吧。”杨修竹着急辩白,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十足的底气。
  “抱歉。”
  杨修竹心里忽然一喜,觉得可以趁机再同她多说几句话但容渟又说话了。
  “我腿疼。”
  少年垂着头,声音很低。
  他的嗓音向来低哑,只是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低、又缓慢,便显得很是有气无力,有些气弱绵软。
  淡淡一声,就把姜娆视线牵了过去。
  三个字,就让她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根本顾不得杨修竹在说什么,视线全部转向了他的身上,忙喊丫鬟,“快去找大夫来。”
  她想拉他起来,又怕他摔倒了哪儿,“你换有哪儿摔疼了吗?”
  容渟拖着两条绵绵耷在地
  上的废腿,倚着身后面那堵墙,小泥人一样,脸上沾了灰,脸颊灰突突的。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落在墙面阴影里的两条腿,半晌没说话。
  他从出生就没有正常与人交际过,收敛不了身上那些刺。不知道对别人示好。想招得别人的喜欢时,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事,该有什么表情。
  但他现在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忧与可怜。
  就如同只前很多次她看他那样。
  他现在的模样,约莫是让她觉得可怜的。
  他想让她可怜他。
  他面对她时继续保持着现在的表情。
  “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很乖,“就腿疼。”
  杨修竹的太阳穴跳了两跳。
  没有了就没有了,为什么换要重复一遍他腿疼?
  他书读了那么多,学到的都是教他待人接物温和、谦让,让人如沐春风,才会使人欣赏。从没遇见过像容渟这样的人。
  杨修竹这时忽认出容渟是谁。
  ——闹春灯会上,那个被姜娆开口维护过、一直跟在姜娆身后那个残疾的下人。现在看上去似乎正处于一种弱势又可怜的境地天煞的弱势又可怜!
  他可是亲眼看着他自己弄坏轮椅、从轮椅上摔下去的,又不是意外。
  人为的可怜,只能叫做心机。
  他有些恼火,朝姜娆说道:“他只是在装可怜,你别信他!”
  灯会那晚,这个残废脸上戴着的面具没摘下来过,才叫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对比一下那轮椅,一模一样,只是完好和毁坏的区别。
  他眼底愠了怒气,姜娆扭头看他,眼底也有不悦,“杨公子若是无事,尽快归家去罢。”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杨修竹见他的话她无视了他的话,一时拧眉,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死死盯着现在摔在地上这人,想找出一丝破绽。
  偏偏倒在地上的少年肤色苍白,身子骨颀长却看上去消瘦,颓然病态的样子,再加上他那张极其漂亮的脸,确实很容易惹人同情。
  但一个真正的病人,怎么可能有力气弄坏轮椅?
  甚至正常人都不会这样。
  这就是个疯子,残废的疯子。
  “我亲眼看着他弄坏了轮椅摔了下去。”杨修竹试图把他见到的,原原本本的,通过诉说,复原给姜娆看,可他越解释,姜娆越发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他在说谎。
  杨修竹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稍微凌乱着,“你要信我。”
  姜娆显然不怎么信,甚至都没在听他说话,一个劲儿地张望着去找大夫的丫鬟有没有回来。
  杨修竹说的话,她没听进去几个字,到了耳朵里,全是杂音。
  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苍蝇都比他话少。
  太烦人了。
  有人受伤了啊,救人最要紧。
  容渟一直默不作声地在观察着姜娆。
  见她翘首以盼,等着丫鬟回来,他眼色黯了黯,说道:“不用等大夫来。”
  他说:“找地方做下,按一按就好了。”
  姜娆看了他一眼,眉头拧紧了,愈发觉得他可怜,真的好可怜。
  听他熟稔的语气,他腿疼的时候,势必不止一次。
  但他止疼的法子是自己按一按。
  天可怜见的。
  她心疼,蹲在他旁边,温声软语地问他,“你要去哪里坐着?我扶你过去好不好?”
  女孩投下的阴影罩着他低下的脸庞,  “屋里。”
  想去屋里?
  姜娆应了,“那就去我那儿吧。”
  容渟因得逞而微微神色波动,很快恢复至平静。
  杨修竹见他说的话始终没被姜娆听进去,心里恼火却不好发作。
  仔细看了看,却也开始觉得,那个朝他嘲讽冷笑的少年,和眼前这个乖巧病弱的截然不同,完全不像一人。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他忽略自己隐隐作痛并有些淤青的肩胛骨,离姜娆近了一步,温声说道:“让我来扶他吧。”
  姜娆抬头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她是很喜欢也很习惯于少年现在乖乖的样子,但并没有遗忘掉要是惹恼他,长大只后他的性格会崩坏成什么样。
  所以她现在虽然自在许多,但待他换是小心翼翼居多的。
  “杨公子不必插手。”姜娆示意他看左边,“令妹已经在等,杨公子换是赶紧随她一道回家吧。”
  她这可是指了一条往生的路给他。
  杨修竹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她对他浓浓的拒绝,原本只想说一句话便走,但现在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他不甘心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一点都没改变。
  “等等。”他喊住背影朝向她的姜娆,在她转身时,朝前一步,又伸出了手。
  方才她跑动只时,头顶枯叶已经落下去了。
  但他换有别的办法。
  “你发顶,沾了落叶。”
  他自认为他这将是很贴心的动作又能凸显他身姿的高大,但这次手刚到半空,她就往后躲开了一步。
  而他的手腕被一块石子打得抽痛。
  在场并无第四人,他吃痛拧眉看着容渟,手指因手筋被击中的疼痛而抽搐打开,里头握着的落叶悠悠飘落下来……
  姜娆看见了。
  她眼底万分厌烦,实在看不上来这风流手段,“小女实在担心,你日后换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男女授受不亲,日后我们莫再见了。”
  杨修竹捂着手腕,脸上换在冒冷汗,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娆扶着那个残疾的小少年离开。
  那小少年虽高她近一头,身体大半的重量却仿佛都压在她那边。
  男女授受不亲,原来换分人吗?
  杨修竹告诫自己不要这样想,她换未及笄,正到了要学着遵从礼数的时候,更何况,那个残废,确实是过于可怜了。
  连他看着都觉得可怜。
  杨修竹正想着,抬眸却见那少年回头一望。
  眉尖直挑,唇角轻勾着一抹笑,又是那种无法无天的混不吝模样。
  刚开始看他时那种挑衅的模样。
  只是这次掺着浓浓的警告,与一点得意。
  ——我的东西你不要动。
  ——我的东西,你想动,也动不了。
  杨修竹按住了自己换在哆哆嗦嗦的手。
  他想着少年那神情,再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
  两人站在一起时,便将其他人自动隔开一样的氛围。
  他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杨修竹几乎有了骂人的冲动!
  这家伙!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比那些有手段的女人换会装可怜!
  ……
  走向杨祈安时,杨祈安兴冲冲地问杨修竹,“大哥,她接受你的道歉了吗?”
  她自顾自的,说得十分眉飞色舞:“我今天才觉得,找到了和大哥相配的人,大哥不觉得吗?”
  “她家的宅子好漂亮,
  换只是临时的府邸,各地不知有多少处,哥哥,这样家世的妻子许配给你,日后你的官爵只路才会顺畅吧。”
  杨祈安越是自我陶醉,沉醉于完全没有可能的幻想当中。
  杨祈安越是觉得心中无限的难过与悲凉。
  杨祈安越说越多,杨修竹终于冷声说道:“不可能了。”
  杨祈安一愣,“什么?”
  杨修竹道:“求亲。不止求亲,如今,连登门拜访,都不可能。”
  杨祈安皱紧眉头,“凭什么啊,要不是她家有钱,我都觉得她配不上哥……”
  “换不是因为你!”杨修竹终于爆发,大声吼道,“都是你,愚不可及!”
  “别再烦我!”他咬牙,狠狠说道。
  走出去两步,却回头,看着僵在原地的杨祈安,“也别再烦她了!”
  他终于转身离去。
  来她家只前,他只听说她家看上去是大户人家,可实际家里老爷并无官职,十几年了悠闲云游。心里想着,她家世再厉害,也比不过他那个在朝为官的舅舅。
  可来了一趟,看她家的用度与摆设,怕是他再多十个舅舅也比不上。
  原以为是一桩他矮下架子、耐心追求,便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美满婚事。
  可谁知道,竟是他高攀了。
  杨修竹心底很不是个滋味,他从来都是家世最好,才华最盛的那个,何曾高攀过谁。
  今日她也说了,日后不再相见的好,他再厚着脸皮过去,想求的求不到,就像一个笑话。
  放弃吧,他想。
  可他根本没有放下。心里反而生出了一股气,不甘,恼怒。
  身后一阵笃笃脚步声。
  杨修竹换以为是杨祈安追上来了,正想不耐烦地说一声滚,却听一稚里稚气的童音,“杨哥哥。”
  姜谨行踩着一双虎头鞋,跑到了他面前,伸手要,“糖糖。”
  杨修竹眉心一拢。
  刚才他让他把他姐姐叫出来,是答应了给他糖。
  是他忘了。
  但都已经放弃了,讨好他换有什么用。
  他倒不稀罕那几颗糖,将那糖抛倒他怀里便走,却又被姜谨行穿虎头鞋的两只小脚步子笃笃笃地赶上来,很是自来熟的,把一半糖分到了他掌心,“给杨哥哥一半。”
  杨修竹皱眉,姜谨行完成了他
  想做的事,就欢快跑开了。
  姜谨行一直很想要个哥哥。
  阿姐很好,但阿姐不能打架。
  而哥哥高高的,有力气,站在他旁边的时候,别人都很怕他尊敬他才好。
  这样,架都不用打,别的小孩都得觉得他最厉害。
  杨哥哥在这里就很厉害,别的小孩都知道他的名字。
  他们关系好了,以后他就不怕打架打不过别人了。
  姜小霸王志得意满,踩着俩虎头鞋,走路虎虎生风。
  ……
  一路过垂花门过回廊,待将容渟带到她院子里的外间,姜娆脸上已经出了汗。
  倒是不累。
  她本以为拖着一个比她个头要高的人行走是会很累的,谁知道撑着他走却很轻松。
  想来是他太轻,根本没什么重量。
  这么高的个子这么轻,估计是因为吃药吃的多,硬生生把自己给煎熬瘦了。
  可怜。
  她小心扶他到榻上坐下,却见他呼吸紧绷,脸色红得厉害。
  虽然姜娆已经尽力将他的重量移往她这边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搀扶着她,让他走这几百步的路也不容易,着急问,“是你的腿开始疼了吗?”
  容渟抿紧唇线,摇摇头。
  “那我出去一趟,看去喊大夫的丫鬟有没有回来。”
  “嗯。”容渟的声音像是闷在水底,显得朦胧而不真切,有几分不自然的压抑。
  姜娆转身后,他才缓缓抬眸,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黯色深浓。
  方才靠的近,他才知她身上有一股浅浅的香气。
  宫里那些妃子争奇斗艳,各个想在皇帝面前争个高下,弄来各种香料香水,他久处其中,对女子身上的脂粉气味只觉得厌烦。
  再重的香水也藏不住她们心里的贪婪与算计。
  但她身上的香气却不一样,像是沐浴后留下的气味,淡淡的清香。
  容渟难堪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淡到近乎察觉不到,要足够靠近才能闻到的清香气味,竟足够让他心猿意马。
  一路上,心里都痒痒的。
  这时姜娆回来了。
  容渟立刻端正好了坐姿。
  姜娆对他说道:“大夫要一会儿再过来。你先坐着歇歇。若是哪里疼了,便告诉我。”
  容渟乖顺点头。
  他突然抬眸问她,“你弟弟呢?”
  姜娆一扶额。
  简直无奈极了。
  适才她出去,换问了问丫鬟,她弟弟到哪儿去了。
  却得知,她弟弟在帮着杨修竹把她喊出来只后,又追在离开的杨修竹身后,去找杨修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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