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左的脸色有点憋屈,但是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在剑锋之上有个人影,自从慕远进入秘境之时就一直俯视着深渊,此时张口骂骂咧咧:“这个白痴!”
第40章 杀妻证道的剑魔5
慕远见相左无论如何都不再言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什么也不说了,但是你总得告诉我这是哪儿?我怎么离开吧?”
一直憋着不说话的相左仿佛如蒙大赦:“头顶这里是天剑门的剑冢,你沿着来时的路走呀走的就能出去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的。”
慕远看着相左一副要憋出内伤的表情,心里顿生戏弄之意:“这么简单么?嗯~~对啦!你说酒我可以随便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完也不理惊呆了的相左,直接就地取材,启了七八株矮木,运指为剑。不一会削成了一根根木棍,又取崖壁上的藤蔓编织成绳股,与木棍捆绑成一个大大的背架,背在身后。
看了看相左,笑嘻嘻的跑到藏酒的窖窟前,一缸一缸的往后面装起酒来。已经成为天人境的慕远,单单是肉身之力就有千钧,这丫还毫不要脸的运用天地之力作用在背架上,使得架子的承载之力更强。
眼看着慕远后背垛得酒缸越来越高,已经装载了百余缸佳酿却依然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相左的脸色越来越黑:“泥垢了啊!就算你是命运之子也要给我适可而止啊,你再这样我揍你了啊!”
“你给我闭嘴!”
忽然一个惊怒的声音直接出现在相左脑海之中。
发觉又多话了的相左赶紧闭上嘴巴,此时看到慕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自己:“你说……我是命运之子?”
相左双手紧紧捂着嘴巴:“……”
崖顶的人影顿时以手扶额,一副踉跄欲倒浑身颤抖的模样。
这样一个蠢货,当年是如何修至破碎虚空的?
慕远站在那里,假装低头沉思良久:“哎!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真的是命运之子,就算现在我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但她就要和别人完婚了……”
向左不明白慕远在那里嘀咕的到底什么意思,它依旧贯彻执行着脑中那道声音的命令,不发一言。
慕远突然抬头精神到:“算了!多想无益,你让我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为了弥补你对我心灵造成的创伤,这酒我再拿几坛啊。”
相左已经被他无耻的样子折磨的表情都更加的丰富起来,整个人好像也显得愈发鲜活,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慕远背着百余数酒缸,脚步轻快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回头望了一眼,看相左刚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坐下。
慕远对相左招手告别:“相左前辈,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哒~~所以,你再多酿一些屠苏酒吧!味道真的棒棒哒!”
说完还比划出一个大拇哥。
这一句话把屁股还未挨着石凳的相左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再也不顾世界意识的命令,破口大骂起来:“你他么再敢来一个试试看!就算是不敢杀你,老子也能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慕远又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不敢杀我?什么意思呀?”
就在此时,慕远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下子就把慕远吞了进去。
相左此时面色凝重,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压迫一般,身体微微战栗,斗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秘境上空的浓雾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翡翠色竖瞳,冰冷而邪恶的凝视着相左,空洞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今天说的太多了,本尊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作为代价,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将要化作这方小天地的养分了。”
相左表情悲苦:“我很久没见到活人了……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时失态……他走火入魔刚刚缓和,还有点神思不属,头脑不清,对我说的话不会太在意的,真的!你看他临走也只是想要喝酒而已呀!念在我这万年驻守不曾离开半步,恪尽职守的情分上,就这一次!只此一次!”
天空中,雷声震动:“有一就有二。你们人类总是有千万种理由可以推翻自己的诺言,本尊无法安心。”
相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好!我会给予保证的。”
言罢,转身走向摆放了无数酒坛的崖壁边缘,那里有一汪清泉,泉水涓涓而涌,光华流转,仔细向泉内看去,浮光掠影之间,仿佛有着一群人影浮动。
相左盘坐在岸边,深情注目,露出无限的温柔:“这样也好,你们不能言,我也不能言,也算是与大家一样了,当年,我不愿随你们而去,也只不过是为了……哎!不说了。也算是报应吧,当年你们说不愿再听到我的声音。如今,万载时光匆匆而过,今日我第一次开口,也是最后一次说话了,所以来跟你们道个别,从今以后,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会再听到我的声音了。呵呵……”
说完这些,相左抬头仰望上方的那只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立下誓言:“……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说只言片语!”
誓言完成之时,相左紧闭双眸,运劲侯口之间:“呜……”
一股血水,顺着相左的嘴角淌下。他震碎了自己的声带和舌根……
头顶的竖瞳消散不见了。相左缓缓的来到石桌旁边,猛灌一口屠苏酒,身形更加句楼起来。
位于崖顶那个神秘的身影,满意的点头消失在茫茫烟云之中。
文瑜寻遍满山遍野,都没有莫远的下落。此时,唯一剩下剑冢禁地还没有去找,这令文瑜更加担忧起来,连忙奔赴剑冢而去。
刚到剑冢之前,就见慕远夸张的背着一大堆酒坛,面带微笑迈着欢快的步伐自浓雾之中走来。
文瑜顿时松了一口,赶忙迎了上去:“远哥,你……没事儿了吧?你背的这是什么呀?哪儿来的?”
慕远此时双目清明,仿佛又恢复了当初那干净爽利,微风和煦的天剑门首席弟子的模样。
慕远微笑着回答:“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儿呢?刚刚有些走火入魔,迷迷糊糊的闯入了一片奇妙的天地里,那里的一位前辈高人唤醒了我,哝,你看,临别还赠了我这么多美酒。”
然后慕远就把在秘境之中的见闻,讲给了文瑜听。
剑冢这个地方,虽已经荒废多年,但门中典籍记录确很详细,根本就没有慕远所说的这个秘境。
文瑜第一时间就要怀疑慕远到底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是,又无法解释慕远身后背的这么多酒坛到底从何而来。
文瑜总觉着有哪些地方出了问题。只好硬拉着慕远去找自己的爹爹。
这也怪不得文瑜疑神疑鬼,天剑山那剑冢禁地之中隐藏着的秘境,无人知晓,也从未有人能找到并进去过,慕远之所以能够轻松的进入,全赖他命运之子的身份。
特别是慕远此行的目的,全都是为了完成命运之子的使命而做的铺垫。
文瑜带着慕远,来到了他爹爹所在的山峰——坐忘峰。
在来之前慕远抽空回了趟自己的庭院,把从相左那里拐来的酒,满满当当地摆了一院子。
自慕远到来,与原主融合之后,他就跟原主一般染上了酒瘾。只不过融合之后的记忆,包含了慕远所知道的一切。因此原主的执念已消,也不会轻易的为了都灵霄而陷入疯狂之中。
并且融合之后慕远的精神力更加坚韧更加强大,已经彻底杜绝了疯魔的可能性发生。
要不然,慕远会骂死小爱的说:“上一次是神经病,这一次难道又要做疯子吗?”
目前的状态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是跟着原主一样沾染了一点小毛病而已,况且慕远也不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好?
但是慕远没有发觉,他沾染的不止是嗜酒的毛病,还多少沾了点原主那不谙世事的性格。
去到坐忘峰面见文鸢长老,这家伙竟然连点像样的礼品都不备,毕竟人家的女儿去照顾他也有段时间了。
文鸢并非一个古板的长者,相反还非常的开明通达。但是在面对穆远时,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好脸色给他看。
文瑜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慕远就抢先说道:“文鸢长老,我把瑜妹送回来了,过去种种全是我不懂事,害的瑜妹跟着我受了不少的非议,吃了不少的苦,此次前来,是想跟长老您商量一下,我想开坛祭天,召告同门,我要认下文瑜做妹妹,从今之后,我将以兄长的身份,尊重她,爱护她。”
文鸳先是一愣,压下了原本准备开口责骂的话语。
文瑜此时激动的大喊一声:“我不要!我不要你认我做妹妹,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不是还要用妻子来修炼无情道吗?我愿意的我什么都愿意,我就是不要做你的妹妹!”
文鸢还是第一次知道,慕远在修无情道,而且还是利用自己的女儿来修无情道。当时怒火上涌:“胡闹!慕远你说,打从你入门习武以来,我待你如何?我女儿又待你如何?你如今竟然要丧心病狂到利用我女儿入无情之道。你的良心难到被狗吃了?”
不待慕远答话,文瑜就抢先解释起来:“爹爹,不是这样的,远哥没有打算以我入道,他目前已经为我放弃了无情道了。”
慕远心说: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原主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你还能颠倒是非到这般程度?感情这玩意儿难道真的就有如此魔力让人善恶不分是非不白?
慕远觉得不能让文瑜继续说下去了:“不!我并没有放弃无情道。恰恰相反,我已入了无情之道,而且现在已经是天人初境了。”
文瑜惊愕的看着慕远:“怎么会?几个时辰前不是才刚放弃杀妻证道吗?”
文鸢起初也很震惊,没想到慕远如今竟已入了天人之境了,这方还没震惊完呢,就听到女儿说什么杀妻证道……顿时就炸了,含怒一掌拍烂了桌椅,悲愤不已的指着文瑜的鼻子骂道:“你!你……你个孽子哟!这就是你的感情?就这般上杆子送上门去任人家折辱轻贱?”
“是谁敢折辱轻贱我的瑜儿?给我拿命来!”
此刻自门外走进来一位端庄妇人,刚巧听到了文鸳的那番话语,顿时急火攻心,抽出宝剑就要劈砍了站在女儿身旁的那个男子。
第41章 杀妻证道的剑魔6
来人是文瑜的姑母文佩,天剑门外事堂长老之一。
文瑜四岁丧母,而文鸢这个大老爷们儿,不太懂得如何着照料女儿家,再加上女儿也不算小了,纵使身为父亲,在有一些事情上照料起来也是很不方便的。
于是当时尚未出阁的文佩,就主动揽下了照料文瑜的活。可以说,文瑜的整个童年时光,都是跟姑姑在一起生活的。
只不过,文瑜稍稍大一点之后,文佩就升任外事堂长老一职,平时的任务日渐繁忙起来,经常需要代门派下山参与江湖之事和一些巡城工作。
这是一个门派,在接受属地供奉之后必须要尽的义务。
而文瑜也到了该正式入门习武的年纪,正是因此,她才从当年掌门新招的一批弟子之中选中了人品资质都属绝佳的原主,与文瑜一同学武演道,同时代为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也即是从那时起,无论是文鸳还是文佩都把原主当做自己人来看待。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干净清澈、和煦爽朗的慕远,突然有一天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特别是在被剑东来击败,丢了首席之位后,整个人就更加阴沉孤僻起来。
文佩今日原本前来是要同文鸢长老告别的,她又要外出去执行任务了。只不过刚进门就听到文鸢那番话语。
此刻她自然是认得出慕远的,只不过最近门内的传闻太过不堪,而作为当事人的慕远又没有任何表示,这使得文佩心里十分的不爽,好几次都要去找慕远理论,却都被文瑜给挡了下来。
现在,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修理慕远一番,也好敲打敲打这个小子,让他清楚清楚我们家的文瑜可不是你挥之即来,喝之则去的佣人。
慕远在听到身后声音之时,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既然人家要打,而且也有打的理由。自己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挨下这顿打。
否则,跟文瑜这档子事,怕是无论如何也牵扯不清的。
文佩此人性子直爽,但为人处事,也算是一把好手。不然门派也不会拍他做外执事。虽然嘴里喊打喊杀,但剑锋之上只存势不显刃,打在人身上如同棍棒一般。
但就算是这样,文瑜也是第一时间你就扑上来挡下。早就料到如此的文佩,此次说什么也不会如自己侄女所愿。
挥动手腕引剑横移,原本是,直上直下的一剑,斜向地面儿去,在剑尖触及地面的霎那,如燕归来复又向着慕远肋下而去。
“啪!啪!啪!”
挥剑曲折如意,连续三次击打,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分别打在暮云的肩、背和腰部。
整个过程慕远没有丝毫的抵抗,文培没有丝毫的留手,文鸢也没有丝毫的阻止。
也就只有文瑜左格右挡的,但却一次也没有挡住,眼下已经委屈心疼的哭成了泪人。
慕远被打的三个部位,青衫裂开,肌肉已经青紫一片,全程他一声也没有出。
也算是打小看着慕远长大的,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呀!文佩的气已经撒了:“你可有何不服?”
慕远正色道:“长老教训的是,弟子心悦诚服。”
文鸢此时也发话了:“小瑜呀!去给你慕远师兄拿点儿跌打损伤的药来?”
文瑜为擦下眼泪,欣然应允。
待文瑜离开之后,文鸢这才对慕远说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吧。”
文鸢觉得自己过去可能做错了,原本他是不主张去主动干涉晚辈之间的感情的。但如今看来,不干涉怕是不行了。
于是,慕远就把同文瑜说过的一切种种,跟文渊和文佩也一字不差的讲了一次。文瑜性格明媚不谙世事,也没有经历过阴谋诡计,她理解不了这其中的问题,但是文鸢和文瑜兄妹两个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兄妹两人在一起嘀咕了半天,然后看向慕远沉吟到:“怎么会突然想要文瑜做妹妹?”
慕远答道:“昨日种种皆为今日因,以往我少不更事,没能及时纠正瑜妹的认知,如今瑜妹对感情一事无法自拔,那就由我来纠正这份错误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