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为防止公主们插手朝政牝鸡司晨,律法定下嫡公主选的驸马今后一生都不能做三品以上的官。虽然谢嫣现在是个身份高贵的长公主,然而不论谁娶都等同于娶了一个□□回去。
  嫡子卿相都渴望做出一番政绩,怎会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长公主放弃大好前程
  尽管长公主身后势力乃是一块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可是相对于满身抱负无处施展的严重程度而言,完全不值得一提。
  谢嫣捏着衣摆上的流苏细细盘算,叶之仪是戴罪之身的宫廷画师,画院官员品阶至多不过三品,且这三品还需身兼其他官职。
  他前世娶了景阳公主,景阳善妒,总固执己见认为,他画丹青的目的是勾搭京中那些仰慕他的贵女,因此将他的藏画全部烧毁。
  这番蛮横做法激得他万念俱灰卧床不起,加之楼蔓随后不顾他身体强上了他,叶之仪被顾棠砍掉一双手后就去了,于尘世没有半分留恋逗留。
  被他紧紧搂过的腰部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谢嫣眼底漫过志在必得的愉悦笑意。
  哪怕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她都要从景阳和楼蔓的手里抢回叶之仪。
  她要在京郊择一处最清幽之地,唤工匠修筑起一座公主府,将叶之仪丢进去关起来,日日夜夜与他为伴。
  谢嫣的慕君尧、谢嫣的殷祇、谢嫣的叶之仪……怎能容忍旁人折磨。
  “张表哥前程似锦,年纪轻轻便已有如此功绩,未来定是不可估量。律法规定驸马不可迁至三品以上,嫣嫣不能害了他。”
  谢嫣指着画册里被张太后用笔墨标记出来的记号,“母后不必为嫣嫣操心。”
  “刑部和大理寺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出来指责哀家”张太后重重丢下手里团扇,眉峰高高一挑,“哀家的女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不为过!驸马不可迁至三品以上……莫非以为手里揣着律法,自己就是生杀予夺的皇帝了?”
  张太后挥袖拂开手边影青茶盏,叮嘱她道:“此事不需你费心,哀家自会去宣德殿寻顾棠说个清楚,你是他嫡妹,这个口他不愿开也得开。”
  顾棠对她这个嫡妹是没有半分感情的,当初张太后怀顾泠嫣时,姚太后与顾棠没少合计让张太后落胎小产。
  谢嫣比顾棠小了二十多岁,原男主顾棠这个年纪足够做她爹,要不是顾忌张氏的威势,只怕顾棠早就将她打发去国寺度日。
  顾棠庶出的身份一直是姚太后的心病,张太后每次同她理论必然要揪住这点挖苦她。
  两人积怨已久,再因为她这点无望婚事争吵起来,难保护母心切的顾棠不会发飙。
  更何况,谢嫣对这位表兄一点兴致也无。
  谢嫣时刻铭记顾泠嫣的人设,她眼睛一眨露出无助茫然的神色来,一双圆润的杏眼蒙了点水汽:“为何母后挑的驸马偏要是张表哥嫣嫣只能嫁与他么?”
  “你堂舅母前几日随夫进宫求见哀家,说你表哥早过了婚娶年纪也不见娶妻,问了几遍才问出来对你有心,试探哀家可有将你下嫁给他的意思。”
  原世界里的张骜确然是爱慕顾泠嫣的,然而楼蔓一心想攀上顾泠嫣这棵高枝,在张骜跟前说尽她的坏话,张骜一颗真心被伤透,远去边疆再不回京。
  恰逢浮笙望过来,谢嫣咬着唇神态十分委屈,她看了眼浮笙,捏捏被她握得发白的指尖,落寞低下了头。
  张太后瞧出谢嫣的异样,果然扭头逼问一旁的浮笙:“殿下今日是怎么了?落水回来便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有心思的样子,你且如实同哀家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嫣双颊绯红,磕磕绊绊解释:“嫣嫣……嫣嫣今日并无什么心事……”
  浮笙被唬得立刻跪下,一面顾及谢嫣的心思,一面还需应付张太后。
  在她哆哆嗦嗦正欲开口扯个谎时,谢嫣却柔柔握住张太后的手道:“嫣嫣承了叶大人的救命之恩,母后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嫣嫣便想着该如何报了他的恩情。”
  嫣嫣的言下之意张太后心知肚明,她对那姓叶的画师略有耳闻,先不说他家世破败配不上一国的长公主。
  单单论年纪,他就比嫣嫣整整大了一轮……想到此处,张太后顿时就有点嫌弃,这个年岁做驸马未免太老了些。
  张太后避重就轻敷衍道:“哀家唤孙嬷嬷赏赐他便是,你只管挑个中意的驸马出来。”
  张太后对叶画师此人的人品脾性一概不知,倒是听闻他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画得一手好丹青,然而这些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好皮囊顶看却不顶一副结实身板合用,丹青更不比一身武艺来得精妙。
  且那叶画师又是个眼盲之人,这样的废人连照顾自己起居都是问题,哪里来的功夫去疼嫣嫣。
  绝对不能让叶画师拐走嫣嫣,若嫣嫣非他不可,作为母后她必须死命拦下来!
  张太后胡思乱想间又听得她开口道:“叶大人近日接了皇兄口谕,说是要给东福宫和西寿宫各画一副丹青,算作两位太后的寿礼。叶大人为此操了不少的心,他一介男子不得入后宫自然不知我们宫殿的景致。嫣嫣寻思着,不如拜了叶大人为师,将东福宫的样子转绘给他,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算是报了恩情……母后看这样可行”
  宫里皇子公主的教习夫子就是从翰林院请来的博学大家,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是好事,长公主向翰林院的侍讲讨教丹青也无可厚非。
  张太后极度想拒绝爱女的恳求,她又不是看不出她此举之意,然而对上嫣嫣那双不谙世事的纯善眸子,驳斥言辞溢出喉咙又从唇齿间囫囵咽下。
  她性子太过单纯,半点不知人心险恶。相貌太过出众之人待人往往傲慢冷漠,在宫里这样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不看透点人心不会成长,嫣嫣在叶画师那里碰了钉子也好彻底死心。
  “哀家允了你便是,可你要切记,你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莫要同他独处叫人碎嘴,身边必须跟着浮笙她们。”
  谢嫣掩住嘴角克制不住的弧度,她深深拜跪下去,宽大的蝴蝶袖遮住半张雪白面孔:“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靖安长公主即将拜入翰林院叶侍讲门下修习丹青一事,迅速传遍整个皇宫。
  心腹前来禀告此事,端坐在凤安殿的姚欢剥开一枚还挂着水露荔枝,对一边银发苍苍衣着华丽非凡年老妇人不屑道:“前几日才落了水,靖安那个丫头又在鼓捣什么”
  姚太后瞟着手下秀女名单,添添补补又加了几个名字上去,“刁妇恨不得将她女儿教养成你这般能干的,然而不管再怎么教,那股傻里傻气还是改不掉!”
  姚欢注视那张秀女名单,眼里闪过一丝痛色,须臾又恢复如常,笑笑不再说话。
  叶之仪于三天后才得知自己门下即刻迎来一名新学生,照顾他的齐安肉痛不已:“这些金枝玉叶脾气极坏,光是一个景阳公主就够让人头疼,这次来的主子还是她小姑姑。大人若不愿逢迎,就由小的去应付。”
  叶之仪铺开一页宣纸,他悬腕随意点了几笔便是一朵活灵活现的梅花。
  齐安盯着那朵以假乱真的花奇道:“大人许久不曾画金钱绿萼,怎的今天忽然来了兴致”
  叶之仪摸索着将狼毫丢进笔洗里,他想起靖安长公主那软软的嗓音,不知想起什么弯了一双俊美非常的眼眸,他漫不经心略答:“我自可应对。”
  作者有话要说:  叶之仪:嫣嫣你是不是不光嫌弃我长得好看,还嫌弃我老QAQ,嘤嘤嘤我也很绝望啊
 
 
第36章 画师升职手札(四)
  浮笙从叶之仪侍从的口中得来了准信, 说是这几日翰林院较为繁忙,叶之仪还需修缮一幅先帝留下来的《四时山居图》,暂且还教不了谢嫣。
  《四时山居图》乃前朝画圣高景所绘,笔法凝炼, 下墨精准, 如今已成为翰林院画院教习学生的摹本。
  叶之仪年少还未失明时便已将全图临摹下来, 画作如今还挂在翰林院画院里供学生欣赏研习。
  他虽有眼疾,但宫中对《四时山居图》的钻研匮乏,一群年长画师们出身低微, 一直不得机缘窥视真品。
  叶家主是先帝的宠臣,叶之仪彼时虽然年幼,但已具有其父的风姿气度。先帝瞧在眼中心里十分喜爱, 于是恩准他随父一同进宫面圣。
  他痴迷丹青, 先帝就允他去藏书阁里阅览群书,叶之仪一一将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品临摹下来,即便以后不能视物,他依然能守着心中回忆与手里的摹本捱过双目失明的余生。
  《四时山居图》乃顾棠心爱之物,藏在御书房里从不示人,翰林院画院的老画师们触碰瞻仰不得, 因此只能靠叶之仪来带头修整。
  浮笙捎来的口信时,谢嫣正坐在绣墩上照着手帕上的花纹描摹花样。
  据画院的学子们所言,叶之仪教学之严谨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她既然打着学艺的名义接近他,自不能叫他小看嘲讽觉得她太傻。
  然而琴棋书画这四种女儿家应掌握的技艺,谢嫣对此是一窍不通, 光是棋艺一项她就已经被殷祇嘲笑过无数次。
  她笔下的牡丹丝毫没有艳动京城的姝丽,碧色与朱色水墨糅合在一处也不知画的是什么。
  浮笙不忍心开口劝慰:“殿下……就别勉强自己了。若叶大人不愿教您还能寻旁人教,今个奴婢去画院瞧见那里聚了好大一群人,”她对着谢嫣比划出一个“巨大”的手势,又歪着头絮絮叨叨,“许多在民间名声大噪的画师也入了宫一□□缮图册,殿下不妨求他们教您。”
  谢嫣心口一紧,原世界里叶之仪因眼盲多番遭人羞辱质疑,多年的打击累积下来,他郁郁寡欢竟怀疑起自己的画技。顾棠要砍他一双手,他挣扎都未挣扎一下,伸着手让顾棠一刀子就下去了。
  叶之仪这样惹人心疼,叫她如何舍得眼睁睁见他被世人鄙薄。
  叶之仪在齐安的服侍下,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入了画院,参与此次修缮工程的除去平日里熟稔的同僚,还有两个久负盛名的民间画师。
  他眼上覆了几圈三指宽的绫缎,指尖抚摸过桌案的轮廓,在那两个画师诧异的目光中,支撑着身子在主位慢慢坐下。
  这副脆弱的样子叫两个民间画师有些愣怔,而后不敢置信问向身旁年纪最长的钱画师:“这是叶之仪叶大人”
  早在他们俩成名之前,叶之仪的大名便已如雷贯耳,单单一副寻常的山水画就已价值千金。
  他们知他患有眼疾年纪很轻,然而年纪很轻只是一个大致的猜测,今日真正见了才叫他们大吃一惊。
  看其年纪尚不足三十,眼睛似乎还伤得很重,却已至诸多画师穷尽毕生精力,亦达不到的臻境。
  联想自身,穷困潦倒了半辈子才得以入宫一次,心头那点嫉妒逐渐被放大,他们对望一眼,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敢问叶大人这副模样平日是如何作的画小可不才,冒昧恳求叶大人屈尊指导……”
  被质疑调侃过太多次,齐安一听就意会他们的意思,他急着解释道:“我们大人眼睛不好,画一副画需比旁人多花费十成精力。虽然切磋技巧乃画院常事,可是先生这样要求未免也太难为人……”
  画院几个同僚将叶之仪往日的辛苦都看在眼里,纷纷站出来为他说话:“阁下有所不知,我们大人年轻有为,完全当得起‘一笔千金’的美誉,今日阁下主意出得突然,不如下次我们定个日子好好交流”
  脸上横肉多的民间画师姓周,周画师将手拢在袖子里,白眼皮子向上一翻:“既是当世公认的‘画仙’,一笔一划皆可信手拈来,若另改日子——鬼晓得你们会用什么现成的假货敷衍在下”
  同为民间画师的李画师附声表示赞同。
  叶之仪偏头将姣好的面容侧向木格窗外,他看不见满园风景,只能凭借过人耳力凝神去听,似乎这样就等同他已亲眼看见。
  齐安又惊又怒,气得脸红脖子粗正欲顶撞回去,手肘却被人轻轻碰了碰,风华卓绝的大人紧了紧脸上的绫缎,慢慢出声:“退下,我来画。”
  齐安委屈不已,差点没出息掉下几滴眼泪,他阻拦不得,只能巴巴望着叶之仪动作麻利铺开一张白宣。
  他以手指丈量片刻,将一张宣纸的形状全部记在心里,握住沾了浓墨的毛笔于白宣上一气呵成。
  画到一半,画院外有人进来通禀:“大人,靖安长公主的一等宫女有要事求见。”
  叶之仪唤侍卫将浮笙请进来,粉衣笑靥的姑娘身后跟了十数个宫女,个个手上都捧着盒子。
  “叶大人不日即是我们靖安殿下的老师,大人画技超群又待人温厚,殿下心中叹服孺慕,嘱咐奴婢定要将这些见礼送到。殿下日后还需大人多多关照,在此先谢过大人的授业之恩。”
  能做皇子公主的太傅或者教导先生,是文人墨客一辈子的殊荣。
  周画师和李画师二人眼睛登时直了,因宫里能被称为靖安殿下的只有东福宫的那位。
  靖安长公主乃先帝最宠爱的嫡公主,母家声名煊赫,她在宫里辈分又高,其地位不容小觑。
  再瞧叶之仪笔下的山川,每一寸峰峦都凝练着万钧力道,奔腾川流澎湃着浪涛,短短几笔竟能勾勒出这样的繁景,的的确确是有大才的。
  两位画师装作不曾开过腔的模样,讷讷向叶之仪服了软。
  礼品交给齐安后,浮笙福了福身子即刻告辞。
  被长公主撑了一回腰,齐安不免脸上带了红光。
  他将之前诋毁靖安娇纵不通人情的言辞全抛在脑后,等画师们领命辞去,喜滋滋打开了做工精良的剔红百子宝盒。
  齐安拨开里头物事转述:“玛瑙玉石坠子一对、琉璃蝴蝶簪、白玉绞丝银手镯、云纹羊脂玉……怎么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
  叶之仪在一旁撑额静静听着,齐安摇头晃脑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盒子里放了包酥糖,酥糖里还有一张字条。
  齐安展开字条对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的大人朗声念道:“愿师尝之酥糖,得以忘忧。”
  文绉绉的字条,齐安挠挠耳朵,也不懂是何意。
  谢嫣在东福宫里等了几日,叶之仪总算闲下来,特传了话允她去学丹青。
  她兴冲冲带着浮笙她们去了翰林院画院,张太后眺望她纤小的背影,心中难掩烦闷。
  孙嬷嬷在一旁开解她:“太后娘娘是担心长公主被那画师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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