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张太后暗自赌气,她灌下一盏茶汤,恨铁不成钢道:“堂哥堂嫂可有说叫骜儿进宫”
  “堂少爷同堂夫人商量着让骜公子这几日就进宫,哪个姑娘不爱骜公子那样英气俊俏的好男儿殿下只是一时被叶画师的美色误了心神,等骜公子进宫来自然就好了。”
  孙嬷嬷一番话叫张太后深以为然,想她当初进宫前曾迷恋过教坊一个善乐的小倌,入宫后还是屈服在先帝英武雄壮的体魄下。
  长得好看的男子大多凉薄又无用,就如同教坊那位弱不禁风,且故作清高的小倌。
  想想自己当年犯的傻,张太后忒解气指桑骂槐骂了句:“娇弱的小……老白脸!”
  谢嫣在东福宫里闲来无事,干脆查看了剧情进展。
  这几日各地选出来的秀女陆陆续续被车舆载进宫里,原女主楼蔓是京城人士,京官之女可优先挑选舒适雅致的住所,因此她这两日就能进宫来坑叶之仪。
  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从那副画像开始,叶之仪将楼蔓画得太美,精致面容在一众画像里鹤立鸡群,助她在宫里宠极一时,也渐渐养成贪得无厌的性子。
  按照系统所言,任务完成度由原女主好感度和原男主死亡度构成。只要谢嫣刷够这两个数值,即便叶之仪如上一个世界一样与楼蔓恩断义绝,在谢嫣脱离世界后,依然对他的运程没有任何影响。
  与系统再三确认结论无误,谢嫣终于彻底放下心。
  东福宫距离翰林院画院很远,谢嫣坐在轿辇里坐得浑身发软,半天功夫轿子才停下来,浮笙替她打起金纱帐,搭住她小臂将她搀下来。
  叶之仪早已长身立在画院前的照壁候着她,谢嫣担心他听不出她的脚步声,特意命浮笙去司宝局打了一对足铃。
  小巧的玛瑙足铃同从前的碧血铃铛很有几分相似,细长的红绳被谢嫣系在脚踝处,挪动步子间均带起一阵清脆铃声。
  清亮声响随着清风散开,叶之仪闻声抬眼朝她看过来。
  他没有焦距的眼眸定在谢嫣身侧,额前碎发滑到抹额上,堪堪遮住润泽圆玉。
  宫里不能穿纯白的衣衫,他便换上绿色的圆领官服,里头仍着了缠枝纹的雪白中衣。
  因叶之仪相貌太过耀眼夺目,绿色这等俗气的颜色,愣是被他穿出青山绿水的从容气度来。
  他倚门等着谢嫣,姿态温雅谦和,倒叫谢嫣错觉他其实是在等着久出不归的爱妻。
  浮笙伸出一只手捣了捣谢嫣:“殿下!殿下!”
  叶之仪抬起修长手掌对着她抱拳拜道:“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谢嫣仰面瞧着令她日思夜想的面孔,甜糯从心口喷涌而出,险些黏住一口牙齿。
  尽管他看不见她的神色表情,谢嫣还是噙了一丝笑,她毫无忌惮盯着他的脸:“老师不必多礼,老师救了泠嫣又收泠嫣为学生,此等恩情没齿难忘。”
  叶之仪引她进了画院,齐安早早支起窗牗和湘竹帘子,屋内里光线十分敞亮。
  叶之仪示意她在酸枝案前坐下,他缠上绫缎,指着多宝格上一摞画集问:“殿下画艺如何此番又想先学什么”
  谢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去看,多宝格里满满当当塞了许多画卷,一侧的插屏上还搭着几幅秀女的画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卡文〒_〒,明天男情敌和女情敌纷纷上线。
 
 
第37章 画师升职手札(五)
  齐安见她打量那几幅画像, 噘起嘴一脸不情愿地解释:“这几日遴选秀女,第一轮就是将所有画像送到宣德殿,有看中的便压下来,第二轮方可得以窥见圣上圣颜。画院里的画师近日都在忙这个, 难道殿下想学这种”
  楼蔓的画像必须呈入宣德殿, 若谢嫣欲半途截下画像动手脚, 惹那些收了银两办事的太监画师记恨,他们定要闹到顾棠姚太后跟前告状。
  对画像动手脚的唯一途径就只有通过根源解决,叶之仪应允楼蔓的恳求为她描像, 谢嫣可借着观赏由头在楼蔓的脸上多添几笔,毁了她一度自持的美貌。
  叶之仪碍于眼疾所限,不知画像上被她刻意涂抹的败笔, 夹在秀女画册里一并上交。
  楼蔓不得顾棠青眼, 不受宠的秀女要么拿着牌子被逐出宫,要么勉强做个八品侍人,抑或又被哪位宫中的主子选中做个宫女。
  原女主承不了宠只能日日讨好叶之仪,天天对着那样一张盛世美颜,谢嫣不信好感度不会随之提高。
  谢嫣捧着双颊,笑弯了一双肖似张太后的眉眼, 她称赞不已:“这些画都是出自老师之手”
  叶之仪从紫檀八宝抽屉里翻出一沓雪白纸张,他挑挑拣拣从一边架子上慢慢取下几个瓷盒,一一拧开盖子搁在谢嫣眼前:“都是画院里其他大人所画,并非微臣的手笔。既然殿下想学,微臣便自告奋勇来献一回丑……今日就先教殿下认认颜色。”
  似又想起什么般, 叶之仪忽的抬头:“殿下先时送来的礼太过贵重,微臣受之有愧,殿下还是遣人将礼品收回去罢。”
  “这些是谢恩拜师之礼,如何能收回去”谢嫣鼓着腮帮,“都是东福宫常见之物哪里贵重。”
  谢嫣本欲从库房挑些文房四宝给他撑撑场面,然而这些东西送出去也就送出去,半点引不起叶之仪注目。
  她担心他会将文房四宝转送给画院同僚,于是横心赠了叶之仪一堆钗环。这些配饰都是女子之物,饶是他有心转送,那些同僚也不敢伸手接,他只得好好藏着。
  谢嫣态度坚决,叶之仪见说不动她,于是不再抗拒。
  他眼盲认不出颜色,早先令齐安去瓷窑里找工匠烧了一堆瓷盒,瓷盒底部均刻了标记,他指腹一抹就能知晓是什么颜色。
  自他十五岁至二十六岁起,摸瓷盒摸了十一年,加之身边又有齐安关照,期间从未出过差错。
  “老师画技出类拔萃,如何是献丑”
  叶之仪在纸上勾勒出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线条,他手腕很稳,一条线拉得笔直又匀称。
  谢嫣往前凑近几寸,上扬的嘴角仿佛漾满香醇甜酒:“老师不仅丹青画得好,连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泠嫣在宫里从没见过比老师还要好看的人。”
  叶之仪闻言一只手微微顿了下,笔尖滴出几滴的缃色汁水,他按住眼上白绫似笑非笑:“殿下终日待在东福宫里,不曾涉足皇城和京城。京中容貌上乘者数不胜数,殿下只见过微臣才这般以为,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殿下实是谬赞微臣。”
  她嗫嚅着不吭声,叶之仪指着笔尖下的痕迹耐心教她:“这是妃色、这个白中带蓝的是月白色……”
  谢嫣听这些听得头昏眼花,她于此等雅艺实在没有半分天赋,听着这些枯燥的讲解,脑子里乱成一团。
  叶之仪许是感知到她心中的愁闷,卷起袖子从青竹笔筒里抽出一根红管衣纹笔,另择一张干净熟宣细致入微地在各种色调后标注了名称。
  他笔尖在纸张上摩擦出沙沙的细碎声响,不停沾上一色做好标注,又洗去残色换上一种新的。
  叶之仪越是这样专注严慎,谢嫣便越移不开眼。
  往昔他也如这般坐在紫檀案前批阅奏折,宫人们垂手侍立在远处,他只准许她一人在一边捧了手炉陪他。
  眼下景致与当初迥然,他已认不出她,虽然身旁还有浮笙陪着,但仍叫谢嫣心生暖意。
  太阳缓缓降至天际,屋内四处都蒙上一层橘色的光芒。
  叶之仪放下笔,他解下白绫将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谢嫣:“这是微臣列出单子,殿下空暇时不妨在宫里多瞧瞧。”
  谢嫣接下他手里的标注,不经意触到叶之仪温热的指尖。
  他的指尖被衣纹笔蹭得灼热,因长年握笔还起了层薄茧。
  谢嫣瞥着他手上沾到的杂色,从怀里解下一方绢帕,趁着浮笙在一边打盹,偷偷塞到叶之仪手心。
  “丹青伤手,平日若沾到这些汁水,老师画完后定要记得擦洗。老师的手生得这般有灵气,须好好将养才是。”
  谢嫣再三道谢,收拢好他亲手绘制的札记,又叫醒一边睡着的浮笙,向叶之仪行师生礼拜别。
  叶之仪回以臣子礼,掌心还握着谢嫣塞过来的丝帕。
  齐安环臂挨着博古架,听了外头侍卫恭送长公主銮驾的动静,才与周公辞别回神。
  他打着哈欠语气不善:“这些金枝玉叶前来叨扰大人,无非都因着大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前段日子来闹事的景阳公主如此,齐安觉着这长公主也逃不开俗气。”
  叶之仪叠好绢帕,将桌案上的笔墨全部收拾齐整:“你对靖安殿下为何那般存有偏见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齐安愤愤不平:“长公主她只是心血来潮而已,若真及笄自会去寻京中那些权贵做驸马,东太后娘娘族中不乏英武男子,她必会舍弃大人另择高枝。”
  “她是长公主,未来的驸马只可能在皇亲国戚中挑选,我同她只有师生之谊,”叶之仪肃了脸,“切莫再说这等违逆之言。”
  齐安委委屈屈忙称是。
  彩色在瓷制笔洗里缓缓晕开,彩晕四散,一如经年宫池里层层叠叠荡起的涟漪。
  那年叶之仪还是十四的年纪,头一回随父进宫,先帝十分喜爱他便对他爹道:“朕的幼女泠嫣尚未婚配,愿定叶爱卿三子叶之仪为驸马,不知爱卿之子可有婚配”
  得知他已与楼郎中之女指腹为婚,先帝难掩失望,赐了他珍宝此事便就作罢。
  叶之仪收回纷杂思绪,齐安说天色渐渐暗下去,再磨蹭下去只怕连宫灯也熄尽。
  叶之仪等齐安落了门锁后跟着他一同回了住所。
  谢嫣抬步迈进东福宫,宫里人来人往喧闹非凡,四处廊柱上还挂着喜庆的红绸。
  浮笙随手拽过一个提着水桶擦洗柱子的宫女,稀奇道:“太后娘娘这是要提前准备寿宴”
  “浮笙姐姐有所不知,”宫女拧了几把手里抹布,卖力地擦拭雕着浪涛花纹的廊柱,“殿下的表哥张骜将军明日说是就要进宫看望太后娘娘,太后许久未见他,命奴婢将东福宫里里外外布置一番,好迎他来宫中做客。”
  浮笙目瞪口呆:“怎的这样急早上太后娘娘才通同殿下提及……”
  宫女露出个只可意会的笑容。
  张太后拉郎配的心思不消宫女挤眉弄眼暗示,谢嫣已一眼看破。
  她是铁了心要阻止谢嫣与叶之仪相交甚笃,就扯张骜过来插一脚。
  晚膳时,张太后还不忘叮嘱她:“你小时候还见过你骜表哥几次,他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如此一来,明日的课业也不用去上了,哀家会派人告知叶画师,你只需好好打扮去见你表哥,你表哥想在宫里转悠,嫣嫣你就领着他去。”
  张太后为提防她溜出去,严令孙嬷嬷在她殿中侍夜。
  孙嬷嬷趴在谢嫣床榻边,扯个阴森森的笑,脸上怒放的褶子能夹死蚊虫:“有奴才守着,殿下尽管睡个安稳。”
  谢嫣:“……”
  第二日五更天谢嫣被几双手拽起来梳妆,浮笙和孙嬷嬷围着她一通忙活。
  一直折腾到巳时,谢嫣才被推至正殿去见那位原世界中的炮灰张骜。
  张骜听尽原女主楼蔓的谗言,出言屡屡中伤顾泠嫣。做男人做到这般小肚鸡肠的地步,谢嫣颇有些不耻。
  等了一刻,铿锵稳健的步履自偌大殿门处逼近,张骜一身武将官服威风堂堂逆光站在殿中。
  双手抱拳,他单膝跪下对张太后见礼:“张骜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张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挥手令他上前一些,“快快让姑母好好瞧瞧你。”
  张骜目不斜视走至玉阶半跪下来,鹿皮靴踩踏琉璃地面发出的动静叫谢嫣有点忍无可忍。
  张太后不动声色拍了拍她遮在衣袖下的手背,谢嫣遂抬脸真诚道:“表哥。”
  张骜冷酷刚毅的面容不为所动:“参见长公主殿下。”
  如此看来还是个待人冷淡举止克制的将领,谢嫣略放下心,张骜若一开始就对她无意,那便不必担忧他会惹出什么事来,她也能借着陪他游赏宫中景色的理由去画院防着楼蔓。
  张太后捏捏张骜结实的胳臂,眼里愈发满意:“是个能护妻的好儿郎,比那些弱不禁风的莺莺燕燕好了去了。”
  待张太后同张骜寒暄完张氏的家长里短,她转而对一边始终不曾开口的谢嫣道:“你骜表哥难得来宫中一次,你熟悉东福宫便带他四处去看看,晚些回来用膳也无妨。”
  张太后遥遥向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得了太后懿旨,中气十足一个劲往外推谢嫣。
  谢嫣被一众宫人簇拥着出了正殿,张骜顾念她的步子太小,亦放缓步伐同她并肩。
  谢嫣特意往人少的后苑走,后苑悬山众多,嶙峋假山相互遮蔽是个便于藏身的屏障。
  她撇下张骜独自领着宫女回去,没有过路的宫人指引,他一时半会也寻不出方向。
  恰好张太后此刻又在小憩,谢嫣届时假意命侍卫寻找一番,自己趁此空隙去画院一趟,兴许还能赶在张太后洗漱之前回来。
  随行宫女们远远避开,水池边只剩下谢嫣与张骜两人。
  四周寂寥清寂,伴随着啁啾鸟啼一同响起的,是谢嫣脑海里大作的提示铃。
  系统:“目标人物原女主已出现,请宿主做好应对措施。”
  这种情况谢嫣还是第一次遇见,原女主身处系统可监测范围,却不肯露面弹出人物介绍框,这种意外只有一个可能。
  楼蔓此刻藏身于假山中。
  谢嫣猛然抬起头,目光犀利垂首打量周遭,果然捕捉到东侧悬山下露出的一角罗色衣裙。
  谢嫣琢磨该将张骜放倒在何处最为适宜,不料张骜却陡然开口。
  “公主表妹,你还记不记得表哥表哥小时候还曾抱过你!”
  他一如所见之时那般孤高清傲,这类人受不得旁人藐视他,因楼蔓还在此处,谢嫣不太上心地应了一声。
  她这声应答激得张骜星目一闪,他大喜过望,方才伪装出的冷凝神态顷刻间分崩离析,大喇喇拍着胸脯不由分说啐了口:“听说你最近被个狐媚模样的老白脸迷得神魂颠倒,姑母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今日一见你这样子就知道姑母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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