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二只想养老——不死鸟L
时间:2021-01-22 08:51:44

  “臣在。”秦尚上前。
  天子起身从右侧金吾卫腰间抽出一把刀,扔在秦尚面前,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你自行了断吧。”
  一时间,群臣惶恐,纷纷跪地喊道:“陛下三思!”
  “纵贼掳走公主,该当株连九族,朕念其为秦家后人,已是手下留情。”冯恪之瞥了眼秦尚,“怎么?还想让朕亲自动手吗?”
  “臣不敢。”
  秦尚拾起地上的刀,面色如同死灰,刚把刀架在脖子上,便被身后冲上来的内阁首辅夺下。
  白发老翁噗通跪下,刀举过头顶,满面泪痕道:“求陛下先将老臣就地正法吧!否则眼睁睁看着国公自刎,老臣寿终正寝后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秦老音容啊!”
  冯恪之急了眼,一拍龙椅道:“你当朕真不敢杀你吗!”
  一时间,众臣磕头,明摆着死磕到底的架势。
  冯恪之气的脸上肉都在抖,咬牙切齿道:“好哇你们一个个的!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看来都是活腻歪了,也罢,不是求朕将你们就地正法吗?朕成全你们!”
  说完便要下台阶砍人,却不想步子迈了没两步便感到头晕目眩,若不是有太监及时扶着,险些直接栽下去。
  “陛下!眼下还是找公主要紧,何必跟他们置气呢,伤的可是您自个儿的身子啊!您若是气出个好歹来,江山社稷该怎办呐!”小太监都快哭出来了。
  冯恪之笑出泪花:“江山社稷?江山社稷算个屁!朕只要朕的妹妹回来!”
  他在太监的搀扶下一步步下台阶,似是回忆似的,看着众臣道:“朕记得朕还在当皇子那会儿,突厥犯边,朕便平了突厥,之后云南□□,朕又去压了暴民。最后你们也知道,父皇将太子之位传给了我那位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三哥。”
  群臣沉默。
  “可是朕那个时候也没打算要夺位!”他下了最后一阶台阶,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你们知道朕是从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发誓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当皇帝的吗?”
  “是在得知朕远嫁吐蕃的姑姑死讯的时候。”
  冯恪之道:“朕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身为公主的最终宿命是什么。我母妃在生下思思一年后便仙去,她几乎是由朕一手带大,朕难以想象如果她长大后成为两国联姻的牺牲品客死异乡,朕能绝望到什么地步。为了保护她,朕要让自己强大,哪怕双手沾满鲜血,朕也要让她的世界干干净净明明朗朗的。”
  “朕许她世上最好的一切,许她能选择自己喜欢的郎君,结果呢……”
  冯恪之指着秦尚,大喝道:“瞧瞧她选了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小子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朕会不知道?你以为朕真的会忌惮那区区打王鞭?朕只是不忍心杀了你惹得她伤心!”
  秦尚的头低垂着,闭眼后脑海中全是冯思思的音容笑貌。
  她酣睡花丛的娇美,扬言不再喜欢他的决绝,野鹤坞醉后的媚眼如丝,以及在刺客手里绝望的呜咽。
  来不及思考自己的生死结局,他满脑子都在想她会被带去哪儿,那个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她……会不会遭遇不测?
  “阿嚏——”
  山洞内,冯思思揉了揉鼻子嘟囔:“这是谁想我了。”
  说完翻个身接着睡。
  山洞地面又潮又湿,她捡了好多干树叶垫着才忍心睡在上面,还要提防蚊虫叮咬,简直就是让人彻夜难眠的节奏。
  “啪”一声闷响,一件黑色外衫被扔在她身上。
  “裹好睡觉吧,我可不想用来抵过的宝贝冻死在半路上。”守门口打坐的少年拽拽道。
  眼睛虽闭着,精神却丝毫不放松的样子。
  冯思思坐起来看向他,刚想回呛两句,发现他左手臂上血红一大片,颜色在洁白的中衣映衬下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她忙不迭爬起来跑去,在少年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拨开碎衣料检查伤口,眉毛蹙的像两条毛毛虫。
  “啧啧啧,我以为你得有多厉害呢,结果不还是没占着便宜。”她脱口而出。
  “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少年急的眼睛一瞪,“我这只是轻伤,你男人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能比吗?”
  “你再说他是我男人我即刻咬舌自尽自行撕票让你空手回去受死。”
  “……行吧我闭嘴。”
  冯思思将他拉到火堆旁,仔细察看伤势后吁了一口气:“果然好轻的伤,只是露了一截骨头而已啊。”
  少年咂摸着这话怪怪的,于是问:“很严重吗?”
  “不严重。”冯思思继续阴阳怪气,“最多也就发炎化脓烂条胳膊而已,反正你还有另一条,估计也就飞的时候有点重心不稳容易晃罢了。”
  “那……怎么处理?”少年皱眉。
  他们组织的课程向来比较单一,素日只教杀人不教救人,关键时候连自救都成个问题。
  冯思思恶向胆边生,怂恿道:“去找水,将伤口放里面泡的越久越好,疼的越厉害就说明越快好了。”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找水。”少年站起来就要离开山洞,走两步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眼被丢在枯叶上的外衫,又看了眼冯思思:“山间夜里冷,你还是把我的衣服披上吧,脏也没办法,总比冻死强。”
  说罢转身刚要踏出山洞,便被冯思思一把拉住。
  “回来睡觉吧,刚才是我骗你的,遇水只会让伤口越来越烂,烂到你高烧不退一命呜呼。”
  “你为什么骗我?”
  “因为你是杀手,我是肉票。”
  “那你为什么又拦着我?”
  “因为我有病。”
  神经病。
  不然她解释不了为什么阻止这小子去送死。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冯思思的心情又丧又闷。
  她想不明白好好的八月十五怎么就过成这个德行了?
  按平常这个点她不应该瘫在她舒适柔软的三米大床上拉着豆蔻给她讲瞎编的阴间故事吗?为什么现在会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抱着膝盖等天亮?
  旁边还有个威胁十足但不怎么聪明的菜鸡杀手?
  “哎,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冯思思百无聊赖问道。
  她不管她就是不讲理,她不睡这傻小子也别想睡。
  少年揉了揉眼睛回答:“乌白。”
  “乌?哪个乌?”
  “乌鸦的乌。”
  冯思思乐了,笑的没心没肺:“竟还有人姓这个姓,真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眼睛就蓦地一瞪,见鬼似的看着乌白:“你是乌月山庄的人?”
  乌月山庄,杀人山庄,杀手全从乌字辈,武功特点以飘逸轻盈闻名于世。山庄位置众说纷纭,有人说在山巅,有人说在密林,总之是个神秘引人遐想的组织。
  却偏偏干的是人命买卖。
  冯思思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在原文中,女二杀女主雇的就是乌月山庄的人。
  按理来说这个山庄已经没有戏份了才对,结果白明霜还是没有幸免于难。最主要的是身为女二的冯思思兜兜转转竟遭遇了女主的戏份。
  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篝火旁,冯思思和乌白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听他一本正经道:“我连这都告诉你了?”
  得,这杀手不仅菜,记忆力也不咋滴。
  简直太好忽悠了。
  甚至给了她一种能反手把他卖了的错觉。
  “当然告诉了啊!”冯思思胡说八道,“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乌白挠头:“哦……”
  “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去镇上找郎中看你的伤口。”
  冯思思回干树叶上躺下,将那件黑色外衫又扔回乌白身上:“姐姐比你想象中的抗冻,自个儿管好自己吧,伤那么厉害再着凉生病当心去找阎王爷下棋。”
  “你很希望我好好活着吗?”对方问她,似乎有点疑惑。
  “不希望,我巴不得你立刻原地去世。”
  但那样就没人带她出这荒山野岭了。
  多讽刺,在目前的处境中,唯一能指望的居然是想害她的人。
  好不容易累死累活避开主线剧情,结果又触动了隐藏剧情,而且下线的速度似乎比主线更快了?
  作者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冯思思在火光中慢慢合上眼睛,意识消失之前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她一定要逃走。
  第二天早,集市上。
  街边人潮拥挤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冯思思把自己身上的玉镯子当了一只给乌白看大夫。出了医馆后她流连在个糖画摊前。
  胳膊上裹了好几层绷带的小屁孩不仅不领情,还哼了一声碎碎念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先取得我的信任趁我放松警惕然后逃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只有一只胳膊能活动也照样能把你带到乌月山庄,不要妄想做无谓的挣扎了——”
  冯思思被叨叨的烦了,掰了一块糖就塞到了话痨杀手的嘴巴里。
  “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吗?我不会……唔,这是什么东西?”
  “糖。”
  “真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弹性杀人》
冯思思:你不是说看见你脸的人都得杀吗,集市那么多人看到了,你在犹豫什么?
乌白:人太多,累手。
作者题外话:
1、得专心备考,估计得有段时间看不到了,不知道怎么请假比较有诚意,那就给您磕个头吧(哐当!)
2、不要纠结男主不男主了,这篇小说主角栏里只有冯思思一个人,配角也是按出场顺序填的,如果谁和女主在一起谁就是男主,那秦尚也真不一定就是……话说皇兄下一次出场就是瘦瘦龙了,有人期待吗!
3、提前祝你们中秋快乐~
 
  ☆、线索
 
  冯思思目光左右观察着,思考该如何寻求帮助。
  早在进镇子前,乌白就偷袭了两位无辜行人的后脑勺,将人击晕后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方衣裳扒了下来给自己和冯思思换上。
  男子宽大的衣衫穿她身上着实显眼,但再显眼也没有她原来那一身绮罗绸缎显眼。
  离老远就晃的人眼睛疼,活像株摇钱树成精。
  冯思思倒也想过到人堆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嚎一嗓子:“我是曜灵公主!我边上这个人是刺客!赶紧把他抓起来!”
  理想很丰满。
  现实却是只要她敢喊,乌白就敢拎起她足尖一点逍遥法外。
  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干嘛要对很可能要自己命的杀手心软?她就该看他伤口溃烂发炎最后一命呜呼才是。
  在她沉默是金兀自往前走时,身边的话痨熊孩子破天荒的没发出半点动静。
  直到日头逐渐爬上晴空,秋日金灿灿的晨光刺的冯思思直拿手挡眼,她才听到乌白冷不丁来了句:“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她随口问。
  乌白咂摸了下嘴,“甜味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了呗。”冯思思道,“好东西向来不长久。”
  说着眼睛便瞟向街两旁。
  她一失踪,冯恪之必定在全国内张贴告示,可走了这一会子,街墙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着实有点让人费解。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这地方已经不属兆国境内。
  冯思思收回目光,在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中转头看乌白:“我只知道集市,却不知道黑市是什么样,有没有兴趣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乌白目光望向摊位,“不过是把平常玩意儿换成稀罕玩意儿,把笼子里的鸡鸭换成——”
  话说到这儿,他莫名其妙地顿住,神色复杂的看了冯思思一眼,又匆忙别过脸。
  “换成什么?接着说啊。”她道。
  乌白冷哼一声:“换成什么等你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说罢他停下脚步,用一只手拽住冯思思袖子:“在这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
  “干什么去?”
  “人有三急。”
  冯思思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一开始是走,接着是跑,跑的越来越快。
  她需要找一家客栈备上马车立刻离开这里前往兆国。虽然不知道目前身处何方,但以她的身份,最好不要指望能在异国得到掌权者的帮助。
  暴露自己是谁后不被关起来以此要挟她那便宜老哥割地让城就不错了。
  冯思思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想离的远一些再远一些,停下来后劫后余生的心情刚刚平复,就感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有眼睛在盯着她看。
  明明是□□车水马龙,后背却难以抑制地蔓延上来一股寒意,让人莫名其妙感到毛骨悚然。
  客栈离她不到十米远,她甚至都能听到跑堂的报菜名的声音。
  冯思思抬脚走了没两步,便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硬生生将她拖进了小巷。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在喧闹的大街上如同一颗石子儿投入大海,让人难以察觉波澜。
  “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乱跑什么?”
  乌白声音冷的像腊月寒冰,眼神也沾着戾气。
  冯思思搓着自己的嘴巴,怒声道:“混蛋!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就捂我嘴!”
  声音发的很大,刻意的想转移话题。
  说不疑惑是假的。
  这小子明明是在故意给她放水不是吗?为什么等到关键一步又跑出来拦住她?这种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游戏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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