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二只想养老——不死鸟L
时间:2021-01-22 08:51:44

  “我得向梁国小皇帝证明你确实在我手上。”他说,视线从冯思思的脸上开始往下移,最后停留在左手上。
  “不如就留你一根小拇指吧,手指头这东西,少上一两根也不会耽误生活。”
  冯思思刹那间瞪圆了眼,积压许久的情绪喷薄而出:“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少一两根也不耽误生活,你怎么不砍自己的手指试试!再说天底下女人那么多怎么证明断指一定就是我的?你当别人跟你一样没有脑子吗!”
  发泄完了,很爽。
  然后她更害怕了。
  “殿下想的还是不够周全。”连瑛笑,强行握住她的手举起来观赏。
  “天底下女子是多,可并非所有人的手指都如您的一般。”
  如此骨肉匀称粉嫩纤细,上面戴着只波斯国进贡的宝石戒指,指甲上又涂着千金一两的透骨草花汁。
  这是从小就用滔天富贵娇养出来的人才能拥有的。
  “不用怕,我下手很快的。”连瑛一手紧攥她的手腕,一手举剑对准她的小指。
  冯思思哭了,真的哭了。
  她想不明白这本书里为什么那么多的变态,还他爷爷的都被她遇上了。
  这种多灾多难的剧情不是主角该经受的吗,她只是一个想混吃等死成功活到大结局的炮灰女二啊。
  她呜咽着用力把手从连瑛掌中抽出,但强大的力量悬殊让她的所有挣扎都无济于事。
  电光火石间,门口传来人的声音:“庄主大事不好了!藏书阁着火了!”
  “藏书阁着火?!”连瑛瞬间松开冯思思的手,表情一下子凝重。
  与此同时,外面也真的开始嘈杂起来,众人纷纷叫嚷着:“救火啊!快救火啊!”
  顾不上切手,连瑛三步并做两步奔出住所前往藏书阁。
  劫后余生,冯思思瘫在地上浑身发抖,额头沁满汗珠。
  传话的小厮抬头,生得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前拉起冯思思的胳膊便道:“事不宜迟,立刻跟我走!”
 
  ☆、逃出生天
 
  藏书阁的火势不算小,冯思思扮作下人模样跟着乌白往山庄后门走时,还能听到两名救火丫鬟的对话。
  “夭寿了夭寿了,山庄那么大,偏就那一个地界儿着火,八成是人为的罢!”
  “谁说不是呢!听说藏书阁里有点重要的东西,牵扯好些大人物。刚才你看把庄主着急的,估摸着要是换个地方走水,他老人家才懒得亲自去看呢。”
  冯思思越琢磨越不对劲,扯着乌白的衣袖低声问:“火,你放的?”
  小屁孩没回答她,沉默着带她出了山庄。
  离冯思思一尺之遥的地方,是万丈悬崖。她原本以为天黑了看不见前路应该没那么害怕,但月光下这无垠地狱一样的黑窟窿,还是足以让她头皮发麻喉咙发紧。
  乌白察觉到她的恐惧,将提前备好的绳子往崖下一扔,俯身蹲在她面前:“上来吧,别一激动用胳膊把我勒死就行。”
  冯思思本来很是质疑这个半大孩子的体力,随即想到,哦对,她现在的身体也只是个半大孩子。
  于是果断趴上了乌白的肩膀。
  她将头埋的结实,眼睛紧紧闭着,好像在重温第一次坐过山车。
  只是这一次的“过山车”,下路长到没有尽头似的。
  比起上山,她更讨厌下山的失重感。
  “为什么要救我?”冯思思为了转运注意力,故意问起了乌白问题。
  “不知道。”他说,“我可能不适合做杀手。”
  恻隐之心是从什么时候出来的呢?可能是她带他去医馆治胳膊,可能是往他嘴里塞了颗糖,亦或者是更早之前,她被他扼住喉咙时发出的痛苦呜咽。
  周遭温度随着回到地面而逐渐升高,乌白将冯思思放到一条山路前,不带一丝停留道:“沿着这条路走五里就是我们来的那个镇子,你到地方后不要犹豫立马想办法回兆国。”
  冯思思“哎!”了一声拔腿便跑,跑了两步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乌白,“那你呢?”
  “放火烧藏书阁是重罪,我得回去领罚。”乌白说。
  冯思思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你疯了吧?!你这一趟回去还能留住这条命吗!”
  不等乌白回答,她跑过去拽着他的手:“你听我说,你跟我回兆国吧,我就跟我皇兄说是别的杀手把我掳走的,你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好好活着,不行吗?”
  乌白听完道:“思思,乌月山庄的杀手都是被捡回去的弃婴,无论如何庄主都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如今我放走你已经是背叛了他,即便他要我的命,也都是应该的。”
  “什么弃婴!”冯思思炸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弃婴让他碰到,还个个都是根骨绝佳的练武奇才?他分明就是偷人家孩子给自己杀人卖命才是!”
  乌白闻言一愣,似乎这种可能性是他从没意识过的。
  但他还是拽开了冯思思的手,然后转身脚尖一点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
  “这个榆木疙瘩!”
  冯思思气的跺完脚,转身骂骂咧咧沿着小路走。
  古代的鞋硬山间路又不平,再加上天上原本明明朗朗的月亮被哪片不知趣的乌云搞得忽明忽暗。一个不小心,冯思思落下的每一步都能把她摔个趔趄。
  此刻她也顾不上脚又扭了几下,咬着牙关一心想赶紧跑回镇子里。
  连瑛那个老狐狸估计此刻已经发现他俩不见了,乌白虽然表面上傻傻二二,但他能想到放火烧连瑛最宝贝的藏书阁,就肯定也能想到哪怕放冯思思走,过不了多久也肯定会有人追上她。
  所以他这趟回去,既是自投罗网,也是拖住追赶曜灵公主的师兄弟们。
  但凡有一点能喘气的功夫冯思思肯定感动地嗷嗷大哭顺便思考一下自己哪来的魅力让个职业杀手动了善念。
  是爱吗?是责任吗?还是她这被作者写了半页纸却仍旧被女主成功夺夫的女二美貌?
  或许是觉得她脑子还是不够清醒,老天爷轰隆隆响起两声惊雷,然后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浇了她个透心凉。
  这条路很窄,路两旁是斜坡,坡下是茂密的树林。
  冯思思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往两边走,生怕一个不小心栽下去。
  但天不仅有不测风云,还会突然出现一群黑漆漆的高大人影。
  一个接一个,阴兵似的出现在这羊肠小路上,出现在瓢泼大雨中。
  冯思思在看见的同时几乎是第一时间直接跳下斜坡顺着滑进树丛。
  她害怕,怕是乌月山庄的人未卜先知直接断了她出路,也怕乌白此刻已经不在于人世。
  她恨他不讲理抓了她,可他既然能冒着生命危险放了她,她虽还是恨,就不至于恨到让他去死的地步了。
  大雨隔绝了声音的传播力,只让她依稀听到地面上有人说:“找不到,怎么还是找不到。”
  她这下更确信是乌月山庄的人来抓她了,心中庆幸还好自己藏的快。
  冯思思想等着头顶的脚步声全部消失再活动身体,于是就保持着靠在坡上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大雨打在树叶上又打在她身上,她居然慢慢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睡着。
  待到第二日雨过天晴,她湿了一夜的衣服头发终于得以晾干,她却好像怎么都醒不过来了,脸红的比被雨打下的秋叶还厉害。
  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小麻雀飞到她身上,啄完她额头又啄她掌心,啾啾叫着似乎很焦急。
  待到怎样都得不到反应,小麻雀扑棱了下翅膀便飞走了。
  天上阳光明媚,洛水镇驿站中却一片愁云惨淡。
  又是一夜未眠,秦尚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多到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阿晋大着胆子劝他用了碗粥,算是他来洛水镇后唯一用的吃食。
  “大人,属下昨晚带人去镇外找了一夜……仍是没有曜灵殿下的踪迹。”
  留着八字胡的领兵大着胆子道。
  “我知道了,让弟兄们先休息一下吧,下午继续找。”秦尚捏着眉心说。
  待人退下,阿晋道:“爷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神仙也熬不住,小的劝您还是睡一会,养足精神不是能更好的找公主吗?”
  “几天几夜没睡觉怎么了。”秦尚道,“连个书生都能受得住,我就受不住了?”
  秦尚口中的“书生”,自然是一路跟来洛水镇的何忆安。
  回想来时看到的一路种种,阿晋不经意说道:“想来那何公子对殿下当真是真心的,奴才瞧他摔下马好几回都硬撑着爬起来了,若非真心,只怕难以做到。”
  秦尚咳嗽一声给阿晋个白眼:“你觉得你在公主丈夫面前说别的男人对她的感情有多真,合适吗?”
  这话反倒让阿晋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想说您把公主让给刺客的时候可没点当丈夫的样子啊,但他不敢。
  秦尚不爽地哼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短暂养神。
  虽然知道目前情形想这些不合适,但阿晋的话可真像一根刺扎在他里面。
  他以前只觉得那何忆安是为了刺激白明霜才故意留在冯思思身边。
  现实却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在他眼中形同虚设的她,也是会被他人真心喜欢,真心爱护的吗?
  也是,她确实漂亮,漂亮到让燕王世子冒大不韪也要得到她。
  而她又仅仅只有漂亮吗?
  从前他以为是的,可后来她好像总在一点一滴改变他对她的看法。
  历来高高在上的曜灵公主,会亲自去给难民分发食物,会鞭策皇帝勤政爱民,会献上良计维护统一。
  那么多令他欣赏赞叹的事情,竟都是曾经那个让他厌恶至极的人做出来的……
  一想到此,秦尚蓦地睁眼唤阿晋:“备马!”
  他要找到她,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要问她,如果他对她已经改观了,那她呢,她对他的看法可否能有些改变?
  每次秦尚带兵搜查,洛水镇街头都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们,其中妇人格外多。
  原本异国军队入驻对地方百姓而言是件格外危险的事情。可百姓们见他们来了之后也不闹腾也不抢钱,只一天到晚东打听西打听,心也就放回肚子里,日子照旧,该干嘛干嘛。
  何况里面还有俩长的贼带劲的小白脸。
  “小白脸”之一的何忆安被周围大婶大娘直勾勾的眼神盯到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紧跟队伍。
  阿晋转头瞧完,觉得以何公子的体质,要不是在马上,他都能被人抢回家当小相公使。
  上路没多久,秦尚感觉脑后叽叽喳喳响着鸟叫,一开始还能忍,但那鸟实在太能叫了,叫得他脑仁疼。
  “后面什么情况?”他问阿晋。
  “回国公,是何公子在和鸟说话呢。”
  “和鸟说话?”
  秦尚皱眉,他觉得这何忆安别是找不着冯思思被刺激的精神出问题了,正常人谁会和鸟对话?他是不是疯到去问鸟冯思思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突然的,向来沉默安静的何永清突然大声道:“跟着这只鸟!它能带我们找到公主殿下!”
 
  ☆、回宫
 
  秦尚瞧着何忆安这厮双眸赤红精神高涨,眼睛里发出的光狂喜到近乎病态,心中不由自主竟也对他所言抱有一线希望。
  算是切身体会了一回什么叫“病急乱投医”。
  队伍跟着小小雀儿来到他们昨夜搜过的山路,众人本以为要进山,哪知麻雀领着领着竟径直飞入坡下树丛中。
  其他人尚在诧异时,何忆安直接下马顺着土坡连滚带爬摔入树丛。
  而雀儿,就跳跃在离他两丈远的一堆落叶上喳喳叫着,叶子下面覆盖着的,明显是人的身体。
  他忙不迭冲过去拨开那堆落叶,果真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容颜。
  “公主在这!公主在这!”他哽着声音大喊,动手将冯思思身上其余落叶尽数拨去,颤抖着食指既想去试探女孩的鼻息,又不敢去试探。
  极速赶来的秦尚将冯思思一把从地上抱起来,瞧着她通红的脸说道:“人还活着,立刻回去找郎中!”
  众人见状知耽误不得,好在来时阿晋多留了个心眼备下辆马车一齐带来,正好带昏迷不醒的冯思思回镇上。
  回到路上秦尚二话不说抱冯思思上马车,将满面担忧的何忆安拒之车外冷冷道:“还请何公子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罢将帘子重重一放。
  何忆安目光怔怔,看着马车远离在自己的视线中。
  阿晋上前作揖:“我家国公带公主先行一步,何公子,咱们也该走了。”
  “哦对。”他低头,艰难吐出一口气,“是我逾越了。”
  马车内,秦尚为了让冯思思更舒服一点,将她上半个身子整个放倒在自己大腿上,一低头便能看到她的脸。
  皱眉的,炙热的,痛苦的脸。
  睡梦中的冯思思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全身滚烫似火烧一般,她连意识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漂浮在云海中似的,五脏六腑也跟着起伏跌宕。
  “爸……妈……我好难受……”
  秦尚心中骤然一疼,伸手摸着她眼角泪珠道:“这回是我对不住你,此生你再喜欢什么,爱什么,即便历经刀山火海我也取来给你。”
  冯思思自然听不到他此时说的什么,额头沁的汗珠比开水都烫,一路上又呓语了几句胡话,只依稀几个字能听清发音。
  到驿站后被火速请来的老郎中给冯思思把了把脉,斩钉截铁道:“难办,这位姑娘是得了温病了。”
  温病在奇难杂症中算是比较好治的,毕竟人活一世难免着凉发热。
  但难办就难办在,塌上女子体质比常人要娇弱的多,一场大病来的又凶又猛,昏迷难受时牙关咬得结实,别说喝药,给她喝口水都算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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