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一笑笙箫
时间:2021-01-29 09:29:15

  她与明媚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男人这种东西十分理智冷静。
  贺采薇若是遇上好看的还会多看几眼,但绝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明媚则是根本看不入眼。
  她说:“其实,嫁给别的男人,也难保这一辈子顺遂。就是女子,受重重礼教约束,见了好看的男子还会添几分荡漾,更何况不受约束的男人呢?既然都是那样,选个地位最高的,也不亏嘛。”
  “而且……”贺采薇凑到明媚面前:“难道你不觉得,明姐姐很有做皇后的潜质吗?”
  明媚看她一眼:“什么叫做皇后的潜质?”
  贺采薇:“让男人心神荡漾,让女人望而生畏啊!”
  “我每次见到明姐姐都不敢大声说话,后宫那些莺莺燕燕,一准被她拿捏得死死地。”
  “而且你想想,你不是一直觉得,明姐姐哪里都最好吗?”
  “那最好的女子,配最尊贵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明媚无话可说。
  太子妃的事情,连父母都未曾多说,即便明媚觉得明黛并非真心喜欢,也无力改变什么。
  之后,贺采薇带她去陈府秋宴凑热闹。
  明媚心情不好,没怎么说话,在外人面前也是一贯的高冷姿态。
  直到陈敬修等人前来找茬。
  看到明黛出现的那一刻,明媚都愣住了。
  她对明黛再熟悉不过,可那一瞬间,明媚觉得明黛整个人都在发光。
  高贵不可亵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人屏息。
  她第一次觉得,或许明黛就该做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配得上这身气度。
  像过去一样,明黛四两拨千斤将招惹她的人收拾了,笑盈盈站在她面前。
  她说,来接她回家。这就是和好的意思。
  那一刻,明媚险些哭出来。
  可陈府人多,她自是不能丢了自己的体面。
  是以,她笑得格外灿烂,满心都是欢喜。
  抛开出门时遇到的讨厌的人不谈,回府之后,明媚觉得自己也该为之前的不和有个交代。
  她主动找去,两人和好,然后,她意外得知明黛近来频繁让人推拿,据说是可以纤体。
  明媚不懂,也从不需要,她问巧心:“推拿也可以纤体吗?”
  巧心说:“奴婢只知道,人身上有许多穴位,不精通的人乱按,能按得半身不遂,歪嘴斜眼……用推拿纤体,听着总有些取巧……”
  话没说完,明媚一阵小旋风似的冲出去。
  她几乎立刻认定,明黛这样在意自己的外形,与即将成为太子妃有关。
  这不是胡闹吗!?
  怎么能为了取悦男人,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虽然这时的明媚依旧觉得明黛瞒了许多事,可她刚刚同明黛和好,不想再生不快。
  于是,她将目光盯上了母亲,跑去一顿说道,愣是将关心表达成了告小状。
  还被站在厅外的明玄和明黛撞了个正着。
  之后,她们确定了前往江南的行程,明媚知道父亲和母亲的用意。
  因为明黛一旦进宫,就不可能再像往年一样轻松出游。
  这或许会是她最后一次没有负担,作为明家的女儿出游。
  从小到大,明媚与明黛许多愉快的回忆都留在江南明府,三叔的府上。
  人在喜欢的地方,心境也会不同,明媚打定主意,借这次机会,再撬一撬明黛的心门。
  她不想明黛藏着许多事进宫当太子妃。
  没想到,这次出行发生了意外。
  船上出事时,是明黛扑过来互助她,以致容貌损毁,满脸血痕。
  最终,明媚没能如愿保护照顾明黛,而是看着遍体鳞伤的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她被明黛骗着捆上了手,安全的浮在水面上,而她自己甘愿沉底。
  带着所有的秘密,恐惧,和痛苦。
  “姐姐——”
  当明黛的身影沉入水底时,明媚的天也黑了。
  她像是被抽空了魂魄,成了一具空洞的躯壳。
  直到那一日,她悠悠转醒,看见了一抹人影。
  周遭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的,唯有那抹人影脸面模糊。
  他穿着浅色的衣袍,举手投足间皆有气度。
  他自外入内,满室奴仆与得救的人皆向他行礼,他背后有光。
  明媚一团朦胧的脑子,将眼前这一幕,与陈府那日明黛出现的场景合在了一起。
  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看,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来救你了,她来带你回家了。
  明媚看着那团唯一模糊的身影,轻声呢喃:“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相当折腾,唯一庆幸是正文已完结,番外更得比较慢,大家久等啦 ̄ ̄ ̄接下来视角要切换一下下 ̄
  不要和疯子讲道理。
  感谢在2021-01-18 00:12:54 ̄2021-01-19 23:4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7345792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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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番外  明媚(五)
  江风习习, 月如弯钩,一艘精致的大船停靠在岸,船上灯火通明。
  安静的书舱内, 熏香环绕, 景珖刚刚更衣落座, 利行便走了进来。
  “郎主, 自江上救起的人已经皆无大碍,属下按照郎主吩咐,已经将人一一送上岸。”
  景珖整理着领袖,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不再说话。
  这是个静候下文的意思。
  利行会意, 接着道:“但那位姑娘, 大夫诊治过后,似乎不大好。”
  景珖动作一顿, 眼抬看过来:“真疯了不成?”
  利行没说话。
  此次郎主来到利州, 纯粹是为了打通陵江的势力。
  主动出手收拾陵江上的河道, 也是为了以后的计划奠基。
  没想,河盗是收拾了,却招来一个麻烦。
  那些被救起的船客里, 有一个腿上受伤的姑娘, 一直昏迷, 今日才醒过来。
  刚巧郎主处理完了手头的事过来,获救的船客们纷纷向他道谢告辞。
  结果, 这姑娘一见到郎主, 竟泪眼汪汪的扑上去,扯都扯不开。
  当时还有其他船客在场,郎主不能与她拉扯, 遂让大夫扎晕了送去休息。
  眼下,其他船客具已离去,唯剩这位小娘子不知如何处置。
  利行沉默了半天,景珖眼一抬,语气不善:“还要我请你开口?”
  利行连忙道:“大夫说,这位姑娘恐怕是受了刺激,有些失常,说不好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景珖脑海中闪过那张绝色容颜,嘴角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
  生的绝色却一人独行已是古怪。
  早不失常晚不失常,偏偏是他捞起来时失了常。
  失常时谁也不挑,专挑他来痴缠。
  他此次出行,景家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那些暗地里做手脚的蠹虫,会在这时候派个女人来,一点也不奇怪。
  这几年,景珖一直在找机会将他们一杆子打出来。
  但要实现这个目的,必须是那些人先动手,先露出马脚才好。
  思及此,景珖放下理袖的手,淡声道:“若找不到她的家人,就先带着上路。让大夫为她看诊,好生照顾。”
  利行一愣,愕然道:“……是。”
  有了景珖发话,被捞上来的这位小娘子自然得到了上宾般的待遇。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次日,景珖正在看陵州来的书信,利行神色慌忙的走了进来。
  “郎主,您先前交代要好生照顾那位姑娘,可是眼下,那头好像有些麻烦。”
  ……
  景珖来时,客舱内一片闹腾。
  奴仆与大夫束手无策的看着缩在床脚簌簌流眼泪的少女,谁也不敢硬来。
  就在景珖绕过屏风的瞬间,那小疯子的眼神蹭的亮了!
  霎时间,她好像忘了自己腿上受了伤,几乎是朝着景珖飞扑过去!
  婢女一声惊呼,景珖只觉一团素色的身影朝自己砸过来,下意识伸手接住。
  他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这副娇躯入怀一瞬,饶是怀疑她来历有恙,心中依旧发出一道来自男人的惊叹。
  玲珑有致,香气扑鼻,人间尤物,大抵如此。
  景珖垂眸,只见到一张哭的红彤彤的小脸,如雨打桃花,国色天香。
  他挑唇笑了一下,竟没有松手,转而问大夫:“这是怎么了?”
  大夫抹着额头上的汗解释:“郎主,这位小娘子的情绪十分不稳,旁人触碰皆会因她癫狂,因郎主嘱咐过要好生照料,吾等也不敢贸然硬来。”
  情绪十分不稳?
  景珖又看了乖乖窝在怀中的人一眼,觉得好笑。
  这不是挺乖的吗?
  她还挺聪明,知道自己一条腿受了伤,单脚站的。
  下一刻,景珖打横一抱,只听她轻轻呼了一声,宛若受惊的小兔子。
  被抱起的瞬间,她已抬臂圈住他的脖子,松垮的素色广袖滑下,露出了两条白生生的手臂,那股特别的体香越发充盈鼻间。
  景珖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眼中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
  这种投怀送抱的招数,还真是生涩拙劣。
  他往床榻走了两步,弯腰将她放上去,她人坐稳了,手却不松。
  景珖沉声道:“松手。”
  她圈着他的脖子,歪了歪头。
  景珖直接松开手,握住她的手臂扯开,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她,她当即露出焦急的神情,被扯开的手顺势拽住他的袖子,一只手拽还不够,另一只手也来加固。
  景珖不喜女人痴缠,眉头皱了起来。
  然而,他还没开口,她的眼眶先红了。
  活像是要被谁抛弃了似的。
  景珖心中一层疑云叠着一层,左右利州的事已安排的差不多,接下来就该往回走了,倒是景家那些人,得尽快处理掉。
  这样一想,景珖的神色缓和了些,任由她抓着袖子,他轻撩衣摆,在床边坐下。
  说她发疯失常,偏偏她总给人一种很机灵的感觉。
  譬如此刻,他才刚坐下,她已一拱一拱靠过来,手上还没松。
  景珖看了她一眼,试着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这一举动,让在旁的利行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不是挺安分的。”景珖说道。
  奴仆和大夫也是一脸迷茫,只能无奈道:“方才还挺激动……”
  景珖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怀中的人,话不知是对着谁说的:“这不是我来了么。”
  一屋子奴仆连带着大夫谁也不敢置喙什么,在景珖的坐镇下,这疯少女真的安分许多,乖得不得了,大夫这才给她重新处理了伤口,换药包扎。
  期间,她一直窝在景珖的怀中,玩着他素色的衣袍。
  很快,伤口处理完毕,景珖看了一眼她的伤,思忖片刻,作势起身要走。
  果不其然,安分了片刻的人又闹起来。
  她像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眼眶说红就红,一双白嫩嫩的手布着几道浅浅的擦伤伤痕,死拽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这一次,景珖几乎没有犹豫,弯身将她抱起来。
  大概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她也不叫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乖觉的抬臂圈他脖子,景珖什么都没说,抱着她走出客舱,直奔自己的寝舱。
  “郎主……”利行连忙随行,心里也跟着打鼓。
  郎主这些年与老夫人不和,总爱逆着来。
  老夫人要他早日安定后宅,他便寻花问柳,为他寻觅会伺候人的留房,他偏重金买人初次,院中从不留人。
  郎主早已不是当初受人掣肘的无知少年,连老妇人都拿他没有办法,除了发愁还是发愁。
  眼下郎主与这位素未谋面的美娇娘举止暧昧,难不成是瞧上了她的姿色?
  这小娘子虽疯疯癫癫,却生了一副绝好样貌,美极了。
  这等容貌,招摇过市竟没惹来歹人觊觎,最后在这江上落难,也不知该说是走运还是不幸。
  眼下,人家正病着,那郎主是要把人带回去好好安置,还是像以往一样一次就扔?
  利行心里没谱,眼看着景珖抱着人进了房,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
  景珖八岁就开始学打理家业,虽然前几年过的艰难,但如今已一年比一年好。
  他的地方不分办公还是就寝,通常是书房里支着床,卧房里摆着账册,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住这里,如何?”他看着怀中的少女,低声问她。
  她显然是听得懂话的,黑亮的眼珠轻轻转动,看了一眼房内的布置。
  景珖轻笑一声,把她放到床榻上,自己也顺势坐下,目光扫过床边和枕边。
  他的床边摆着一只圆凳,上面堆着账册,枕边还有几封书信。
  可他并未专程收拾,就让它们摆在那里。
  她的感知很明锐,见他并未要走,原本眼中升起的警惕逐渐就淡了,只有小手依旧拉着他的衣袖。
  景珖噙着笑,不正经道:“晚上同我睡?”
  她偏偏头,眼眶还泛着哭闹过后的红,倏地笑了。
  霎时间,犹如天地间万花开遍,景珖的喉头不自觉的滑动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后,他在心中自嘲兼暗骂。
  倘若这少女真是谁找来接近他的,那这人着实厉害。
  他这些年有过不少女人,也见过许多上等姿容,不是把持不住的人。
  只是,在她这种尤物面前,要更努力些。
  景珖回过神,再次望向床上的少女时,忽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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