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晨娇羞着低下了头:“冬哥,又拿我说笑了。”
李太白指着聂蓉,看着马冬耐人寻味的一笑:“这位不介绍介绍?”
“哦,她叫聂蓉。聂蓉,这位李太白,这位是她女朋友,著名的青年钢琴家黎初晨。”
聂蓉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你好,我叫聂蓉,是这里的护士。”
礼尚往来,李太白和黎初晨接连同她打了一声招呼。
马冬忍受不了李太白一直投向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试图转移他的视线,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拿黎初晨开刀,于是故意伸手去碰了一下黎初晨的胳膊:“初晨,你这衣服看着真不错,什么材质的?”
护犊子的李太白,立马伸手打掉他的手,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真是个小气鬼。
“对了,初晨,你怎么会在这的?”
“哦,是这样的,这次我回国,可能因为时差原因吧,晚上一直睡不着,有朋友介绍说,能借助心理咨询缓解睡眠,所以来看看。你们呢?”
马冬和李太白对视了一眼,见李太白朝他点了点头,方笑着回道:“因为案子的事情,我们来问问。”
“这样啊”,黎初晨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李太白,“你不用我管我了,我自己能回去,办事要紧。记得,早点回家,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李太白又是那个该死的温柔甜甜的笑容,马冬扶额侧转身,假装不认识他。
“嗯,我会早点回去的”说完,旁若无人,低头亲了她一下。
马冬彻底没眼看,背过身直摇头,喋喋不休:“阿弥陀佛,吓人,吓死人,佛主保佑,百毒不侵,万寿无疆,佛主保佑百毒不侵,万寿无疆。阿弥陀佛...”
“冬哥,李大哥,那我也去忙了”,聂蓉虽然很想再和马冬多聊一会儿,但是她心底还是有数的,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并且这份工作对她真的很重要。
马冬:“嗯,快去忙吧。”
聂蓉对着马冬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聂蓉,聂蓉”,李太白想找她问一下谢青在哪?可是叫喊了她好几声,她好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他侧头看向马冬问道:“难道,她也是...?”
马冬点了点头:“嗯,她和秋子一样,有先天听力障碍。”
李太白拧眉担忧道:“你该不会是把她...”
马冬知他所想,立马伸手打住他的邪念:“你别胡思乱想,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我有说什么吗?你瞎紧张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李太白不死心:“你真不喜欢她?”
马冬眼神慌张无措:“你...你别胡说,我整整大人家一轮呢,换在古时候,我...我兴许都能当她爹了。”
李太白见他这么慌里慌张地,心里立马有了数,得意笑道:“可我怎么觉得,她喜欢你。”
马冬怒道:“李太白你好意思嘛你,拿人家女孩子名誉开玩笑。”
“这和名誉有什么关系?我说真的,她喜欢你,是个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马冬气得耸了一下肩膀:“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李太白努力憋住笑,继续逗他:“呦~居然还有你冬爷觉得不好笑的。”
“是啊,一点也不好笑,所以别再说了”,马冬平生第一次朝李太白大吼:“闭嘴吧你,吵死人了,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玩物丧志,斯文败类。”
李太白抬起一拳真想揍他一顿,但是马冬有一点说得没错,不能忘了来这目的:“也罢,来日方长。”
李太白怒视了马冬一眼,收起了拳头,转身朝着前台走去,利索地掏出证件,冷漠的言语客套道:“你好,浦江刑侦二队李太白,因公找一下谢青,麻烦代为引路,不胜感激。”
前台小姐姐遵纪守法了二十四年,平生第一次被警察问话,莫名的心虚让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警察叔叔~”,开口即知错,立马挥了挥手,惊慌失措改口道:“不对,警察哥哥,警察小哥哥,你...你们找谢老师是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马冬捂嘴小声问道:“你对人姑娘做了什么?看着吓得不轻啊。”
李太白侧头打量了他两下,冷哼一声:“怕是被你吓的吧?”
“我?”这关他什么事,他刚才明明就不在:“哼~大人不记小人过。来日方长。”
“两位阿...阿sir,谢...谢老师就在里面”,前台小姐姐自己都恨自己了,明明没有做亏心事,可是为什么这么慌张呢?
答案只有一个字,怂。非要用三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天生怂。
“谢谢!”李太白看把人小姑娘吓成这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很感激了,要不,你去忙吧。”
前台小姐姐一溜烟跑没了。
马冬目瞪口呆道:“怕不是练过短跑的吧?!”
“我看是被你吓的。”
“你还来啊你”马冬暗自告诉自己,忍,忍,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太白得意一笑,敲了三下门。
第16章 独一无二
屋内并无回应。
“磨叽~”马冬白了他一眼,准备硬闯进去,被李太白用力扼制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为了面子,他立马缩回了手,憨笑道:“知道的,知道的,要做个懂礼貌的人嘛,敲门,我会的”,马冬说完又敲了三下门。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进。”
李太白这才转动门把开门进去,再次利索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浦江刑侦二队李太白。”
马冬随即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浦江刑侦二队马冬。”
谢青立马站起身:“二位警官找我是?”
李太白怕也把她吓着了,特意微微一笑:“别紧张,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关于诚丰孤儿院的事。”
“诚~丰?”,谢青冥思苦想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我有免费给那里的孩子做过心里咨询,是那里的孩子发生了什么吗?最近手头有些忙,好久没去了。”
李太白和马冬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
李太白:“要不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谢青伸出一手:“怠慢了,二位请坐。”
马冬从外套内兜里掏出笔记本,小眼快速扫视了一下谢青的桌面,见她用的笔颜色过于女性化,默默又从右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谢医生,我们来是想要跟你了解一下陈...”
李太白踢了他一脚,打断他道:“陈丽丽,谢医生,能否跟我们说说有关诚丰孤儿院陈丽丽的事,或者说站在你们心理师的视角来看,谢医生觉得陈丽丽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丽丽?马冬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是他失忆了吗?他们不是为了陈念慈而来的吗?这个陈丽丽又是谁?
李太白怒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然收回视线,假模假样的做笔录。
李太白问了两个孩子后,才问:“那么在谢医生看来,陈念慈又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谢青拧了拧眉:“陈念慈应该算是我见过的那么多个孩子里,性格最为孤僻的一个。起初我去诚丰孤儿院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的时候,她也是唯一一个排斥我的,我尝试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法接近她,直到我去的第三次,她才慢慢向我打开心扉。
我是研究心理的,不能说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是我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排斥我?孤儿和普通的孩子本就不一样,他们更缺乏安全感,也更渴望被爱,社会上有很多人打着做公益的旗号,去关心他们慰问他们,可是不管他们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很难有人能坚持下来,他们以为付出的善意,其实对孩子们来说挺残忍的。孩子们一次次打开心扉去接受别人,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失落,以为的朋友、家人一次过后终成了陌生人,久而久之,很多孩子便不再愿意向陌生人打开心扉。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绝望。
陈念慈算是个典型,她几次被收养又几次被遗弃,所以才会在内心深处高高建起一座城墙,不让自己轻易出城去,也不欢迎他人入城来。这孩子挺可怜的。”
李太白:“那陈念慈有没有和你说一些特别的话?”
谢青摇了摇头:“没有,她很少说话,多数都是我在说,她安静地在一旁,她很喜欢看书,所以我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给她带点适合她这个年纪爱看的书,也因此她才开始慢慢接受我的。”
马冬:“谢医生,我听说心理学上,有一种技术,可以催眠患者,能挖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深层次的记忆,厉害的好像还能强行将自己的意识灌输给他,使他误以为是自己的,是真实的。”
谢青笑着反问道:“这位警官,您是听谁说的呢?”
马冬挠了挠头,憨笑道:“哦,我就下班了,闲来无聊,边喝酒边追追剧,剧里说的。不过戏剧来源于生活不是?”
谢青:“或许真有吧,但是我是半路出家,入行也没多久,所以没这本事,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心理学上确实可以通过缓解对方的心理压力,来帮助对方缓解失眠多梦的症状。
你说的那种靠催眠来控制一个人的意识,其实有点不太可能,催眠再深入,也不可能让一个人违背自己的信念道德原则,比如你告诉一个从小循规蹈矩的人说,他去了赌场借了高利贷,他是不可能会信的;再比如你让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去拿刀杀人,怎么可能呢?当然也许真的有厉害的人能做到,毕竟山外青山楼外楼。”
马冬憨笑了两声,侧头瞄了一眼李太白:“我就说嘛,这电视剧都是夸大其词的,好比李白先生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李太白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冬大声轻咳了一声,伸脚踩了他一下,笑着继续问谢青:“那谢医生最后一次见...不是,最后一次去诚丰孤儿院是什么时候呢?”
谢青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得有一个月了吧,我之前回了一趟加拿大,回来事情比较多,抽不开身,所以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去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了。”
李太白:“今日多谢谢医生,也耽误你很长时间了,真是抱歉,我们就不再多做打扰了,先走了。”
李太白率先起身,谢青也跟着起身,马冬倒是有点不想走的样子,半天也没见他抬屁股,见着李太白和谢青最后寒暄完,这才挪了屁股起了身。
俩人一坐上车,马冬的第一件事不是系安全带也不是发动车,而是侧身看向副驾驶的李太白夸赞道:“佩服啊小白,你方才这么一来,既保护了陈念慈,也能洞悉谢青对陈念慈的态度,着实是高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所以,你观察出什么了吗?谢青是不是那个幕后的操盘手。”
李太白摇了摇头:“没有,她讲每个孩子时都是一样的语气,面目表情也没有变化,而且她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并没有撒谎。”
“所以不是她?”
“也许吧,还不开车。”
“得嘞~”马冬重新端坐好,发动了车。
回去的途中,马冬见李太白闭着眼也皱着眉头,于是伸手轻拍了两下他的手,知他心中所虑,安抚道:“放心吧,初晨这么开朗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理压力,就像她说的,应该就是刚回来,时差还没倒回来,你就不用杞人忧天了。要是你真想出点力,帮帮她的话,嘿嘿嘿~睡前运动运动也是有助于睡眠的嘛”,马冬吹了个口哨奸笑着继续说道:“阿懂否?”
李太白一手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龌龊~”
“嘿,你哪感觉出冬爷我龌龊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思想龌龊,想歪了,冬爷我想说的运动是睡前下楼跑跑步,你瞧你这肮脏的脑子,一定是想歪了想成了那件事。无耻啊,龌龊~斯文败类~羞~羞~羞~”
李太白话锋一转:“聂蓉是怎么一回事?”
“啊呀呀~好险~”,马冬一紧张,方向盘多打了半圈,差点与隔壁车道的那辆车相撞,好在补救及时,但心有余悸。
李太白不惊不慌,反倒还能笑出来:“别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试图蒙混过关。”
马冬咬了咬后槽牙,居然被这家伙看出来了:“小伙子,挺有眼力见的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该不会~”,他突然想到在心理咨询中心的时候,李太白突然喊聂蓉名字这个画面,惊叹道:“早不问晚不问,偏偏等她转身离开跑远了几步才想起来,你丫的,该不会一开始就看出来聂蓉听力有问题了吧?”
李太白嘴角斜斜上扬,长舒了一口气:“你呢,反应虽然迟钝了一点,但不算笨。”
马冬不敢置信,瞬间哭笑不得:“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不是唐僧转世嘛,怎么一下又成孙猴子转世了,还袭得他一双火眼金睛?”,马冬说着侧头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你还别说,跟那孙猴子还真有点像”。
李太白白了他一眼:“你每次都等她看着你的时候才开口说话,有时深怕她没听清楚,特意又解释了一遍。而她呢,眼睛不时的瞄来瞄去,每次视线落在的点都是我们每个人的唇上。所以,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特意测试了她一下。”
“呵呵~你小子真是闲得蛋疼了是吧?”
“我是怕你越陷越深。”
马冬冷哼一声:“沼泽地嘛,还越陷越深。”
李太白:“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秋子姐已经走了,我虽希望你能重新开始新的感情,但我不希望你是带着目的别有用心。她不可能成为秋子姐,就像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一样。”
马冬装听不明白,尬笑道:“你这逼逼叨叨啥玩意,吵得我脑瓜子疼,闭上你的嘴,睡你的觉吧,别影响我开车”,马冬说着,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一首吹眠曲。
李太白看着摇头晃脑故作无畏的马冬摇了摇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