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闷声“嗯~”了一声，他两年前跟着李少华参加的一个聚会上见过程泽丰一面，虽仅此一面但他仍旧十分确信，因为程泽丰那颗标志性的鼻头痣，特别醒目特别与众不同，让人过目难忘。
李太白起身来到发现程泽丰尸首的大垃圾桶旁，因为有洁癖，所以只能凭肉眼扫视。
“唉~”马冬望着他矫情的模样哀叹了一声，随即撸起袖子：“一边呆着去”，说着便将李太白推开，见李太白怒目扫视过来，脸上立马扬起笑容：“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小的我，仙子，有劳您退到一旁，静候佳音~”
李太白得了便宜卖起了傲，催促道：“快点~”
“嗐~我说你~”，看在他最近又借钱的份上，马冬将到嘴的怒气隐忍着咽下去，强颜欢笑：“好的大爷。”
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像他这种没钱的，只能呵呵一笑哒~
马冬在垃圾桶里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抬头看着李太白摊了摊手：“确认过了，真的就只是个垃圾桶。”
李太白视线落在某一物上，低声问道：“你确定？”
马冬顺着李太白的视线望过去：“好家伙，怎么走哪都能碰见这玩意儿~”，突然的就明白李太白方才为什么那么问他了，他赶紧将那东西捡起来：“兴科路的后山上也有这玩意，我记得那个废弃的孤儿院满屋也都是，而今这么凑巧的又有了，所以该不会...”
李太白打断道：“所以并不是凑巧。”
马冬问道：“那你觉得兄弟之间为争家产反目成仇的可能性更大，还是所谓觉醒者复仇的可能性更大？”
李太白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马冬眼看着他两根好看的眉头越靠越近，心塞地叹了一声：“得~问了也是白问”。
某白压根就没听他在瞎逼逼叨叨什么？
马冬将那沙漏装在物证袋的时候，突然的灵光一现，侧歪头看他：“你现在该不是在怀疑，这两起案子都和那个废弃的孤儿院有关？”
李太白抬头对上马冬的眼，欣慰地笑了。
果然知白莫若冬~
“理由呢？”马冬说着抬了抬装有沙漏的证物袋：“该不会就凭这玩意？”
李太白：“我之前让郭艾查过，那家孤儿院的产权是在程泽丰的名下。而这种沙漏与众不同。”
马冬仔细地看了看，不敢苟同：“哪不一样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李太白笑而不语。
第20章 程家关系
勘察完现场，陈辰、包文兴、郭艾三人先行回局里，马冬则载着李太白去了诚丰集团。
李太白在前台出示了证件后，由程泽凯的秘书亲自下来接待：“不好意思两位警官，大程总和小程总还在开会，这个会关乎到诚丰今年是否能上市？所以大程总和小程总真的抽不开身，得请二位先去小会议室稍等片刻，对此给两位带来的不便，真是万分抱歉。”
李太白点头表以理解：“你客气了，是我们事先没打招呼就来。我们就在会议室等两位程总会议结束，你若还有事，先去忙吧。”
秘书姐姐笑道：“那二位警官要喝点什么吗？”
马冬先行坐下，翘着二郎腿毫不客气道：“一杯手冲咖啡就行，谢谢~”
秘书姐姐：“好，那...这位警官呢？”
李太白微微一笑：“和他一样就行。”
秘书姐姐面露难色，咬牙应承下：“好的，那二位警官稍等片刻。”
待秘书姐姐走后，马冬转动椅子面向李太白笑道：“我说白白，初来乍到，你也挺不客气的啊？！手冲，真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李太白不苟言笑道：“半斤八两。”
马冬抖了两下腿：“我呢，就想知道他们是真忙呢还是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你呢，你要这杯手冲咖啡的用意何在？”
李太白望着他邪魅一笑道：“单纯的喜欢，不行吗？”
马冬撅了噘嘴：“成~喜欢一会儿您呐就多喝点，两杯都是你的。”
大约十来分钟后，秘书姐姐端来两杯手冲咖啡。
李太白端起喝了一口，赞道：“这咖啡真不错，不知道哪能买到？”
秘书姐姐笑道：“这是我们大程总珍藏的，这位警官要是真喜欢的话，一会儿等大程总会议结束了，我替您问问？”
李太白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就随口一问。”
秘书姐姐回以李太白标准式的一个笑容：“两位警官，程总至少还得有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辛苦你们再等等了，需要什么，尽管和我们的Lucy说就行。”
Lucy是同她一起端咖啡进来的留着平刘海的姑娘，一张娃娃脸，特别的淳朴善良、天真可爱。
Lucy朝着马冬和李太白挥手打了招呼：“二位警官好，我叫Lucy，有什么需求您们尽管和我说就行。”
马冬笑道：“贵公司真是太客气了。多谢，多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秘书姐姐：“应该的。那二位警官我先去忙了。Lucy替我照顾好二位警官。”
马冬扬了扬手中的咖啡：“好，美女，谢谢你的咖啡啊。”
秘书姐姐笑着退下，临行前给Lucy使了个眼色，再次小声交代道：“好好照顾两位警官。”
Lucy立马恭敬点头：“好的，Lisa姐。”
Lisa退下后，Lucy笔直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待差遣，马冬平生第一次被如此伺候，浑身都难受，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伺候不如说更像是看守，就像他们平时在审讯室里看守犯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马冬轻咳了一声道：“Lucy是吧？我们这暂时没什么需要，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去忙工作。”
Lucy甜甜笑道：“二位警官不用担心，照顾二位就是我现在工作。”
马冬有些吃瘪：“这样啊，那你也别站着了，穿着高跟鞋多累啊，坐下来，一起聊聊天，这干等太难熬了，聊聊天时间过得也快些。”
Lucy也不矫情，笑着坐了下来。
李太白喝了一口咖啡后，低头闭目，不知道他这是在思考人生呢还是喝困了，反正马冬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他爱咋的就咋的。关键是人家才是老大，他想管也管不了啊？！
马冬选了一个相较于Lucy而言，更方便沟通交流的位置重新坐下：“有一事我还挺好奇的，之前听你们那个Lisa，就是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姑娘，她口中的大程总和小程总你可知道指代的是谁？”
Lucy：“当然，大程总是指董事长程泽凯，小程总指的是副总程旭，副总和董事长是父子关系，所以为了区分我们平时就称呼他们为大程总和小程总。”
马冬一手摸了摸下巴：“可...据我所知，你们董事长还有个弟弟不是，你们平时是怎么称呼他的？”
Lucy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憨笑道：“不好意思，我可能刚来，所以还不太清楚。”
马冬追问道：“你这不太清楚指什么？是不知道你们程董事长还有个弟弟，还是不知道该称呼他？”
Lucy面露难色，马冬也不想多为难她，立马扯开话题：“你是哪个部门的呀？学的什么？怎么想着应聘来诚丰？”
Lucy恭敬的一一回答。
马冬挺会聊，期间话题从未断，聊得Lucy那是口干舌燥，坐立难安，好在程泽凯和程旭终于开完会了。
Lucy见两位程总如见救星，嘴角止不住往上扬，接收到Lisa使的眼色后，赶紧小跑着出去，直奔茶水间，连干了三杯水，打了一个饱嗝~
程泽凯和程旭还未进会议室，李太白就倏地一下睁开了眼，待程泽凯和程旭先后抬脚买进来之时，他一同站起了身，正准备要掏证件，被程泽凯一手打断了：“早就听闻少华兄有一位当刑警的儿子，如今得以一见，当真是气宇轩昂。别站着了，就当家里一样，快坐，快坐。”
程旭挨着李太白坐下，望着他笑道：“没想到这么又见了？”
李太白冲他礼貌点头一笑。
程泽凯坐下后立马致歉：“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实在走不开，让贤侄久等了”，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给你程叔我一个机会，做东请你们吃饭陪个不是？”
马冬冷笑出声，程泽凯闻声视线落在他身上，马冬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子倾向前，对上程泽凯的视线：“大程总还是一会儿结束了后，再确定要不要请我们吃个饭吧？”
程泽凯尴尬笑了笑：“也对，二位今天这是来？”
马冬：“那我就先开门见山的问一下，您和程泽丰是什么关系？”
程泽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手推了推眼镜框，眼睑向下，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可到他这好像变复杂了。
最后这个问题还是由程旭开口回答的：“马警官，程泽丰是我二叔。”
马冬：“这样啊，那你知不知道你二叔出事了？”
程泽凯倏地一下抬起了头，情绪有些激动拧眉道：“他又出什么事了？”
马冬侧头和李太白对视了一眼，这个“又”字相当不简单啊！
程泽凯很快意识到不妥，快速调整了情绪：“哦，我这个二弟啊比我小了整整二十岁，也是我父亲老来得子，所以从小就娇纵了一些，也就这么被宠坏了，从小就爱调皮捣蛋，如今四十来岁的人了，还常常惹出一些事，让我和我...父亲啼笑皆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安分一点？”
马冬哀叹一声道：“恐他这回真的能安分了。”
程泽凯瞳孔震动了一下：“这位警官，你的意思是？”
马冬：“大程总最后一次见到程泽丰是什么时候？”
程泽凯快速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三天前，在公司，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我们还小吵了一架，闹得有些不愉快，以致于我这几天打他电话发他微信他都不接。”
马冬表以疑惑，皱着眉头侧头看向李太白，李太白向他微摇了摇头，他立马意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程总你先深呼吸一下，做好心理准备。”
程泽凯显得有些紧张，以致于说话的语气微颤：“你...你说...”
马冬：“今早有人报案，在明天广场停车场的垃圾桶发现一具尸首，据我们核实确认下来，死者应该就是令弟——程泽丰。”
大抵是因为惊讶，程泽凯望着马冬半张着嘴久久不语，又是程旭代为问道：“马警官可核实确认清楚了，确是我二叔？”
“虽然很想说不是，但事实胜于雄辩，只能说请节哀”马冬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准备递给程旭，但被突如伸手过来抢的程泽凯截胡了。
程泽凯看着手机里照片后，掩耳盗铃似的一个劲的自我催眠：“不是的，不可能，不是的，不可能...”
与程泽凯的反应不同，程旭倒显得怪异的淡定：“不好意思二位，我爸最近忙着诚丰上市，睡不好觉如今又遇上我二叔这事，一时难以接受，这样吧，我带他先下去休息”，程旭强调道：“我爸年初的时候刚动过手术，我怕他身体会吃不消。”
李太白终于开口了：“也好，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还请一会儿有时间了来警局认领一下。”
程旭点头：“好的。”
第21章 新的发现
马冬发动车前，一手拍了两下方向盘：“你不是说程家两兄弟从小不和嘛，我怎么方才看着程泽凯不像是演戏演出来的？有那一秒，我还真担心他会接受不了倒在我面前呢，那我们可当真是罪过大了。”
李太白慢悠悠道：“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马冬不悦道：“嗐~你这人平时不是教导我们办案要讲事实摆证据嘛，怎么到你自己这就成道听途说了呢？”
李太白侧头望向他：“所以呢？”
马冬干咳了一声：“还能干嘛，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呢，不过是方才放了个屁，有点响而已，惊着你了，对不起啊。不过，言归正传，我怎么觉得与程泽凯的表现比起来，这个程旭显得太过正常得反倒不正常了，死的可是他二叔啊，真就一点也不难过？我倒觉得，从小不和的，不该是程泽丰和程泽凯两兄弟，而是这叔侄俩。”
李太白轻点了一下头：“程泽凯年轻时好茶道，后来由于心脏不好，所以慢慢的就戒了。”
马冬听得云里雾里，他不是在说程泽丰和程泽凯以及程旭三者之间的关系吗，怎么就扯到了茶道了？“我说白白，你...你方才有听我在说吗？”
李太白侧头看他：“一个心脏不好的人，医生连茶都让戒了会允许喝咖啡吗？”
马冬似懂非懂：“你...你这是...”
李太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咖啡豆应该是来自埃塞俄比亚的耶加雪菲咖啡。”
马冬：“所以呢？”
李太白：“程泽丰最喜欢去的国家就是非洲。”
马冬：“你的意思是说程泽丰热爱大草原？”
李太白白了他一眼。
马冬啧啧笑道：“你看看你，又狗眼看人低了吧，我懂，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那咖啡豆是程泽丰送给程泽凯的是吧？所以说，你也觉得这两兄弟关系还不错？”
李太白轻声“嗯~”了一声。
马冬发动了车：“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某人情报不靠谱。回家~”
等红绿灯的时候，马冬又拍了拍方向盘：“我还有个疑问，你说这程家老二得有多混呐，自己公司的员工都不知道他这号人物？不对呀，我可是记得你说过的，这程家老大、老二正在争家产，争得那是个不可开交，公司内部也已然分成了两派，照理说这两人应该都是公司瞩目八卦的焦点啊，不可能有人不知道这程家还有位程二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