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敷衍地拍了拍手:“说的在理,既然你对这事这么好奇,那就交给你,吃瓜要吃全。”
马冬啧啧道:“我只是在合理的提出疑问,怎么就问着问着问出了个活呢?白白,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贵圈,门太小,我太胖了挤不进去,可你不一样啊,你生来就在圆圈中心,万众瞩目,关键是你有人脉我没有啊,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比较好。所以我觉得吧,这事还是交给你比较靠谱~”
李太白:“那你的工资从下个月开始打我卡上,如何?”
马冬一听立马就慌了:“别别别,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做。我查,我查~”
在马冬准备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李太白快一秒打断道:“直行去兴科路。”
马冬侧头看了他半秒,随后笑着摆正方向盘:“得令嘞~您老真会卡时间。”
按照李太白的要求,俩人开车去了兴科路那座被废弃的后山,马冬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之前绊了他一脚的那个沙漏。
马冬挠头不解道:“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自己长脚跑了?我分明记得就是在这的呀!”
马冬一秒变严肃:“该不会那沙漏上真有什么秘密?”
李太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脚边,示意了好几次,马冬这才意会顺着视线看去,尴尬地挠了挠头:“你瞧,我白长了这么一双大眼。哈哈~但也不能怪我,年纪大了,老花你懂得。”
李太白扔给他一个袋子,马冬蹲下身,乖乖将脚边的沙漏捡起塑封好,抬头看了一眼夕阳:“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李太白:“再去孤儿院看一下。”
马冬明知故问,故意挑逗李太白:“孤儿院?你说的是诚丰孤儿院还是...”
李太白一个犀利的眼神扫射过来,马冬一秒收敛了笑容:“知道了~怕你闷,想和你开个玩笑,你瞧瞧你,真是无趣”马冬说完自顾走在前,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这臭脾气遗传的是谁?当真以为自己天仙下凡,一字值千金,多说两字会折损修为吗?唉~大抵还是冬爷我不配,不配呀~”
马冬一不留神,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因为正脸着地,下巴着实被磕惨了,疼得他一时半会儿哼唧不出声,痛彻心扉的领悟了一回什么叫欲哭无泪~
“快起来,1,2...”李太白见马冬趴着一动不动,略有些担忧地走上前,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你...没事吧?”
马冬颤颤巍巍伸出一手,多年的默契让李太白一秒心领神会,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马冬泪眼汪汪地看着李太白:“白白,你站着别动”,马冬踮起脚尖,直勾勾的盯着李太白的瞳孔看,在他眼里看清楚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后,嚎啕无泪喋喋不休:“完了,完了,白白,你冬爷再也不是你冬爷了...磕破相了,一定是老天爷嫉妒我的美貌,一定是这样的。”
李太白冷漠无情道:“事实证明,多说无益。”
“多说无益?”马冬仔细琢磨了一下,才悟出李太白这是在嫌弃他唠叨:“李太白我都这样了,你非但不安慰我一下,还嘲讽我,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白白了?是不是冬爷我美貌不复存在了,你就变心了,好你个小白白,原来不过也是个见异思迁的大猪蹄子。”
李太白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走着他的阳光道。马冬低头哀叹了一声:“真是有颜性没人性~”,说完用力地踢了一脚方才绊倒他的那不知道什么东西。
当看清楚横飞出去的那东西后,马冬真的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被开过了光似的。
马冬盯着地上被自己踢出来的那东西大声叫喊:“白白,李太白,有重大发现,我有重大发现,你快回来。”
李太白以为马冬又是在耍他,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马冬见他不回头,心急如焚,望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大吼道:“李太白,我没骗你,真的有重大发现。这样吧,我若是骗你,我就是你孙子,行了吧?”
李太白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去。
马冬看着李太白,眼神示意李太白自己手指的方向:“人家一脚踢进球门,而我一脚踢到了鬼门关,怎么办呀白白,我好像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化了~”
李太白顺势低头看去,然后抬头与马冬对视了一眼。慢慢走过去,期间掏出手套戴上,靠近时,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那根白骨,仔细翻转察看了一下:“你在哪发现的?”
马冬指了指脚下:“就在这。大白天,当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办?”
李太白以他所站的地方为圆心,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不可能只有这一块。”
马冬吞咽了一下口水,吃惊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
李太白看着他点了点头。
马冬又吞咽了一下口水:“成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你在这等着,我回车里拿工具。”
两小时后,李太白和马冬望着那一堆数不尽的白骨,见过大场面的俩人还是有一秒慌了神,马冬颤抖着双手解下手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差点一个没接住掉在那堆白骨里,吓得瞬间冒出了一声冷汗:“我...我打电话让陈辰他们赶过来。”
李太白:“打给包文兴吧,让他带几个人过来,叮嘱他暂时别告诉陈辰和郭艾。务必叫上秦晟。”
马冬连连点头表以赞同:“对对对,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吓得浑身冒虚汗,陈辰她一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郭艾那小子就更别提了,男人身女人心,还不如陈辰呢。还是你细心,想得周全。”
这么一对比下来,马冬发现还是包文兴皮实。
接到电话的包文兴,按照指示,避开陈辰和郭艾带了秦晟和两名男同事过来,一到现场,大家先懵了一分钟,包文兴用手指着那堆白骨,不敢置信地望着李太白:“老...老大,这些该不会都是人骨吧?”
李太白看着他点了点头。
包文兴一张笑脸瞬间变白了,口齿也不清楚了:“这...这...得...得...得得得...死了多少人?”
李太白视线落在了秦晟身上:“我也很想知道。”
秦晟和李太白对视了一眼,然后拿着工具箱走向前,蹲下身之前大呼了一口气,仔细检查了那些骸骨:“通过这些尸骨初步判断,应该都是孩子的,且平均年龄不超过15。这里至少躺着十来个孩子,至少也得有十来年头了。”
马冬喃喃自语:“都是孩子?还有十几个这么多?孩子是每个家庭的希望和未来,也就是说这里起码得埋葬了十来个家庭的未来。到底是谁,这么凶残?真是造孽啊~”
李太白:“难道关键点不在于,为什么当时没人报案吗?”
马冬侧头看他,表以赞同:“对呀,丢了那么多个孩子,起码得轰动全城了啊,却...”
反常得让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李太白让包文兴协助秦晟将尸骨运回局里,自己则和马冬又绕去了被废弃的慈心孤儿院。
马冬小碎步向前,双手抱紧自己,一双眼不停地扫射四周,哆嗦道:“白白,你不觉得这里异常的冷吗?”
李太白“...”
第22章 乖了个乖
包文兴和秦晟等人将尸骨打包好正准备运回局里,马冬也准备抬脚跟他们一同回去,但发现根本动不了,当下心一慌,莫不是吸了太多阴气着了道?颤颤惊惊微侧身子回头一看。
呵~可不是遇见李太白这个——太白鬼?
夜幕已落,可这人偏白得像道光。你说吓不吓人?
“小白白,你拉着我作甚?”
李太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楼。
马冬立马挥手拒绝:“我觉得吧,做人做事适可有度比较好,明日再探吧。”
突如一阵风袭来,吹得年久失修的两扇窗咣咣铛铛直响,也成功将这屋内的灰尘唤醒,洋洋洒洒漂浮在空中,将空气变得浑浊,加之耳边不停传来难以辨别是风声还是哭啼声,一瞬间将气氛变得极为诡异。
李太白一个犀利的眼色瞪了马冬一下,随即转身一个人往前走。
马冬还能怎么样?只得小心翼翼跟在李太白身后,一双鹰眼不停扫射四周,吸取之前的教训,每迈向前一步,先伸腿扫荡一下,率先排除障碍物:“小白白,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十多年前,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烧了整整一夜,由于发现得太晚,这里的孩子都难逃幸免,葬身于火海。在那之后,就有人常在夜里听见有小孩的哭声从这里传出来,再后来因为戾气太重,所以被废弃至今,所以...”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太白突然停了下来,马冬一个没刹住车,直直撞了上去:“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终究还是难逃一劫~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疼死你冬爷了我了,哎呦,哎呦呦~”
李太白的后背好比钢铁,撞得马冬瞬间泪眼婆娑,又有一股热流不断从鼻腔里涌出,他立即伸手摸了摸,确认之后,长舒一口气,万分庆幸:“还好不是血~还好你冬爷我皮实~”,马冬吸溜了两下鼻涕,抬头望着李太白质问道:“你说你这人,就不能事先打声招呼吗?”
李太白一手指了指两旁,冷漠无情道:“路这么宽,你怪我?”
马冬不满道:“路再宽,可你挡我道了知不知道?”
李太白望着他冷哼一声,随即快速调转话题,伸手指了指楼上:“声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马冬寒颤了一下,再次吸溜了两下鼻涕,忿忿道:“废话,冬爷我还没到眼瞎耳聋的年纪。你看不起谁呢?”
李太白不冷不淡回了一字“哦~”
“哦?就一个字?多说两个字很累人吗?”
马冬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太白,可惜这些年光长年龄不长脑子,仍旧这般天真。要惜字如金的李太白道歉说对不起,好比猴子井底捞月——根本就不可能。
马冬非但没等来李太白一声抱歉,反而还被挖苦了:“言多必失,人脸上不只一张嘴,还有....”,李太白用两手指指了指双目。
马冬气得差点失声:“行,小白白,你厉害~”
李太白给了一巴掌后又给了一颗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抛掷给马冬,马冬伸出一手稳稳接住:“这还差不多”,扯出一张纸巾,响天彻地的醒了一下鼻涕,随后发自肺腑感叹一声:“舒服~”
李太白一脸嫌弃,向着楼梯径直走去,抬脚刚上一阶楼梯,就被马冬用力一把硬拽了下来,马冬怕李太白同他一样摔得个狗吃屎,于是将他半抱在怀里,嬉笑道:“事先声明,一冬爷我可没想着占你便宜,纵使你长得再如花似玉,可你毕竟不是对吧,冬爷我再如饥似渴,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对吧?”
李太白嫌弃地打掉他的手,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衣服,奈何马冬一手仍不死不休地揪着他的衣角不放,嘻笑道:“这二呐,也不是冬爷我胆怂迷信啊,要怪只能怪包子那臭小子,这几天非拉着我,给我科普看那一堆有的没的。虽觉得吧那臭小子二得欠揍,但有一点这小子说得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马冬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蹭的一下发亮,趁着李太白不备,熟络地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铐,将李太白的一手和自己的拷在一起,得逞后洋洋得意一笑。反观李太白则面色铁青,马冬一秒收敛了笑容,赶在在李太白发怒开口喷火之前,抢占先机,一手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胸口:“亲爱的我白,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马冬说着一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包烟,随意挑选了一根点上:“你再看看那,那些摸金大爷们也都是看风水观星象盗墓,进墓后要在东北角先点上一根蜡烛,一旦这蜡烛被吹灭了,那叫鬼吹灯,这时不管你手揣多少金银珠宝都得原封不动返还回去,一行都有一行规矩,而这种规矩,无疑不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我觉得吧,这个规矩非常好,值得借鉴学习,俗话说得好,听老人的话准没错。所以乖乖的,等冬爷我一下。”
马冬将那根烟刁在嘴里,快速掏出打火机将它点上,然后环顾四周确认方位,自认为找到了东北角后,嘴角得意一扬,将那根烟放在那,硬拖带着李太白往后退:“你看~”
四面八方集聚而来一阵风,将那根烟瞬间吹灭。
马冬一手指着那根烟,看着李太白说道:“看见没,那些孩子们这是不欢迎咱们,要赶咱们走呢。要不,我们明日再来?俗话说得好,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总不至于这天又降一把大火把这彻底烧没了吧?呵...呵呵...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别犹豫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睡一觉养精蓄锐,补足了阳气再...”
李太白微皱眉头:“明天再来?”
马冬连连点头,笑道:“果然,还是我的白最懂我”。
“呵...”李太白冷笑了一声,随后变戏法式的解开了那手铐,头也不回,继续大步往上走。
“哪来的钥匙?”马冬吃惊得大张开了嘴,想到了什么,浑身不寒而栗颤抖了一下,冲着李太白的背影大喊道:“嘿~小白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老人都说了这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啊!小心天妒红颜那~”,见李太白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只得哀叹一声紧跟上去:“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活腻歪了,死就死了~”,马冬转而一想,死的时候还能有李太白作伴,嘴角便不住的往上扬。
好像还...挺美的。
马冬上了两阶台阶后又快速折返回去,将那根被风吹熄灭了的烟捡起吹了吹,重新点上猛吸了两口,就算死,也要当个饱死鬼不是?
“舒畅~”马冬吸了两口后将烟掐灭,爬上楼。见李太白杵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好奇走上前问道:“嘛呢,怎么不进去?莫非,等我呢?白白,你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马冬顺着李太白的视线探头看去:“我的个乖乖~”,马冬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定睛再看去:“乖了个乖~真是见了鬼了。”
房间内一层层堆叠的都是沙漏,数目之多让他们根本再无地可落脚,只能傻愣着站在门口。但这一刻他们能清晰的确定,那声音不是风声而是小孩的哭喊声,且声音就是从那一堆沙漏之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