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第一只喵
时间:2022-01-08 13:48:56

  “我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崔拂正色说道,“我说了不必,就是不必。”
  “哎呀小欧娘子,这是何必呢?”汪阿娘忙道,“周郎君来都来了,又带了这么多东西,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周子徵有些恼怒:“我真心实意求娶,欧娘子也不好这么不给面子吧?娘子可以到处打听打听,我周子徵在越州,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号的人物。”
  “我知道你,是周夫人的内侄吧?”院外传来一声说话。
  独孤逊迈步走进来,向着周子徵微一颔首。
  周子徵乍然见到陌生男人,不免起了疑心:“你是?”
  “我与你姑父平辈论交,论辈分,你该当叫我一声阿叔。”独孤逊负手而立,因着个头比周子徵高出一大截,又是手握重兵的大将,气势顿时压倒他一头,“贤侄,欧娘子既然说了不肯,再纠缠下去,未免有失体面。”
  “谁是你贤侄?”当着崔拂的面被人这么下面子,周子徵越发恼怒,“我从不曾见过你,哪里来招摇撞骗的?”
  独孤逊微微一笑:“那就回去问问你姑父,你到底是不是我贤侄。”
  他蓦地上前,抓住周子徵一条胳膊:“走吧!”
  他提着周子徵,如提童稚,周子徵挣扎不得,只觉得胳膊上像是箍了一个铁箍,忍不住叫起疼来,挣扎不得,眨眼就被扔出院门外,周家的仆人连忙上前厮打,也被独孤逊一手一个,扔了出去。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汪阿娘拔腿跑出去,“周郎君,你没事吧?”
  院外传来周子徵愤愤的声音:“那汉子,有能耐别走,咱们再说!”
  独孤逊扔出最后一个人,漫不经心:“周贤侄,我等着。”
  脚步声急促,周子徵跑了,瑟瑟拍着手跳起来:“伯伯好厉害!”
  独孤逊拍拍手转回来,依旧是温和的笑容:“瑟瑟不害怕吗?”
  “不怕!”瑟瑟奶声奶气说道,“他们不听阿娘的话,他们是坏人,伯伯把他们都扔出去!”
  童言无忌,听得一院子的人都笑起来,先前对独孤逊的戒备不觉又淡了几分,老欧连忙去搬胡凳,崔拂福身行礼:“多谢独孤刺史为我解围。”
  独孤逊连忙还礼:“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
  早饭正吃到一半,饭菜还摆在桌上,崔拂有些犹豫:“你吃饭了吗?”
  “还没,”独孤逊接过胡凳,向老欧道了谢坐下,顺手拿过  一个蒸饼,“正想向崔夫人讨口饭吃,不知道行不行?”
  崔拂不由得笑起来,走去拿了一副碗筷,又盛了小米粥端过来:“粗茶淡饭的,独孤刺史别嫌弃。”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定,重又开始吃饭,瑟瑟搬着自己的小胡凳,挨着独孤逊坐下,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好奇:“伯伯看起来跟那人差不多大,为什么他要叫你阿叔?”
  “这个叫做辈分,我跟他姑父是平辈,所以他是我的晚辈,该叫我阿叔。”独孤逊笑着答道。
  “哦”,瑟瑟似懂非懂,“他很沉吧?伯伯提着他,手疼不疼呀?”
  “不疼,”独孤逊夹了一筷子鸡蛋到她的碗里,“伯伯力气大。”
  他一直低着头,轻言细语,本是战场上的骁将,此时收敛了气势,温和得像是邻家的大叔,崔拂含笑听着,轻声道:“瑟瑟,让独孤伯伯吃饭吧,吃完了再说话。”
  “没事,”独孤逊笑道,“不耽误。”
  桌上的饭菜很快下去的差不多了,妙寂起身走去厨房,不多时又端来一盘蒸饼,独孤逊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有件事须得跟夫人通个气,我来之前,并不知道夫人在越州,所以没有隐藏行踪,萧洵在城中有许多耳目,我也不敢说此事有没有传到他耳朵里。”
  萧洵。崔拂低垂眼皮,嗯了一声。
  “萧洵眼下,在距此二百里外的孤镇驻扎,”独孤逊留神着她的神色,“夫人放心,无论夫人是不是我朋友要找的人,只要有我在,必定护夫人周全。”
  崔拂沉默着,许久:“多谢。”
  孤镇,长平军营。
  程勿用匆匆走进:“大王,细作一路跟踪独孤逊,发现他去见了一个人。”
  萧洵漫不经心:“什么人?”
  “有点像崔夫人。”
  啪,萧洵起的太急,带翻了坐塌。
 
 
第34章 是不是生得很像父亲
  乌骓疾驰如风, 瞬间掠过无数江山,萧洵加上一鞭,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再快点!
  “大王, 大王!”程勿用追在后面, 拼尽全力依旧追不上他,只得大声呼喊, “眼下还不确定是不是崔夫人,之前也曾几次找错, 还是再等等消息吧!”
  不用等,三年之前,独孤逊就几次要求见她,他有预感, 她就在越州。
  萧洵又加上一鞭, 一言不发地向前冲去,三年了, 他沿着她当初逃走的路线,云泉、昭关、相邑, 东南方向一处处攻占,之后就是挖地三尺的寻找, 就连金城七郡,大邺,大凉,新齐,但凡听说一丁点疑似是她的消息,不管多么艰难险阻, 他都会不顾一切地找过去,可她就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发疯似地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越州,独孤逊,疑似是她的女子,是她,一定是她!
  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沸腾起来,萧洵的眼睛发着热,三年了,他必须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他有多悔恨,哪怕要他跪下来求她,哪怕要他把心剖出来给她,他都绝不皱一皱眉头——只要她还肯要他。
  ……
  大门虚掩着,瑟瑟蹲在小菜园边上,拿小锄头挖泥土玩,独孤逊跟在她身旁,又从门缝里往外看,道:“这一带地势平坦,无险可依,一旦有事,怕是不好守住。”
  崔拂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把这渔村的小院,当成攻守的战场了,不由得露出笑容:“这些我不懂,要怎么样才能易守难攻?”
  独孤逊道:“山河险阻,便是最好的屏障……”
  “阿娘,”瑟瑟突然跳起来,“有虫子!”
  风吹起一片黄瓜叶子,露出背面一条青虫,瑟瑟扎煞着两只沾了泥巴的小手,小脸皱成了一团:“好大一条虫子,阿娘,瑟瑟害怕!”
  崔拂一手拉过她,另一只手掐下那片叶子,看了一看:“这是吃黄瓜的坏虫,踩死就好了。”
  把叶子丢在地上,正要踩的时候,瑟瑟先已经一脚踩上去,又使劲揉了几下,瘪着一张小嘴:“瑟瑟好害怕!”
  崔拂愣住了,跟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轻轻将瑟瑟搂进怀里,笑着问道:“你不是害怕吗,怎么还敢去踩?”
  “阿娘说了是坏虫,”瑟瑟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我要踩死它,不让它偷吃我们的黄瓜。”
  独孤逊大笑起来,赞道:“瑟瑟真勇敢!”
  他蹲下来,高大的身躯不再具有压迫感,温和的笑容披着午后的阳光:“就像打仗一样,没有谁上战场是不怕的,可一旦上了战场,就不能再怕了,这时候,必须往前冲,先打败心中的恐惧,才能打败敌人,瑟瑟做得很好。”
  “什么是打仗呀,伯伯?”瑟瑟听不懂,只抓住一点问他。
  崔拂感觉到这个话题的沉重,却见独孤逊想了想,指着葡萄架底下正伸着脖子斗在一起的两只大公鸡,道:“就像这两只大公鸡,谁都想当第一,互相不肯让,就会打起来,人们打仗跟这个差不多,不过,比这个要可怕许多。”
  瑟瑟若有所思:“大公鸡打架,经常把毛叨掉一地,身上还流血,很吓人的。”
  独孤逊的声音低下去:“打仗比这个更残酷。”
  崔拂总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不由得看他一眼,就见他低着头,瞧着菜地里被踩成一团的青虫,神情晦涩。
  似是觉察到了这话题对小孩子来说并不合适,独孤逊很快拿过瑟瑟丢在地上的小锄头,问道:“瑟瑟在挖什么呢?”
  瑟瑟终归年纪小,眨眼就忘了方才的事,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我要挖一个小池子,放点水,然后抓几条小鱼养起来!”
  “是吗?”独孤逊伸手摸了摸泥土,“这土太松了,要是灌水进去的话,怕是很快就要漏掉。”
  “真的?”瑟瑟眨眨眼睛,“那我使劲踩踩,踩结识了,就不会漏水了!”
  独孤逊微微一笑:“好,我们试试。”
  瑟瑟立刻蹲下去,抿着嘴唇握着小拳头,攒足全身的力气跳起,再重重落下,泥土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小脚印,瑟瑟并不满意,来回蹦跳着继续踩踏,崔拂含笑拉住她,又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歇会儿再弄,汗都出来了。”
  “我来。”独孤逊笑着起身,忽地一跃,落下来时,松软的泥土上顿时多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瑟瑟咯咯地笑起来:“伯伯力气好大,你踩的比我踩的深多了,可是这样就不整齐了!”
  独孤逊低头一看,他的脚印深深陷进去,边上是瑟瑟还没有他五分之一大、浅浅的几个小脚印,不由得笑起来:“是啊,我给踩坏了,没有瑟瑟踩的整齐。”
  “那我自己踩吧,”瑟瑟高高跳起,又再落下来,小脚丫一下一下地踩着,“伯伯歇歇吧,待会儿我们去灌水!”
  “好,”独孤逊从谏如流,“那我先歇歇。”
  崔拂唇边不觉露出了笑容,谁能想到独孤逊居然有这样一面呢?他的年纪,应该早已成家有了孩子吧,有他这样的父亲陪着,他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不多时小土坑踩的结实平整,瑟瑟掐了几朵凤仙花摆在边上装饰,跟着跳起来:“我去拿水,我要灌第一瓢,等我灌完了伯伯再帮我灌好不好?”
  “好。”独孤逊一口应下。
  瑟瑟心满意足,飞快地跑去屋檐底下洗干净了手,又拿着水瓢去缸里舀水,崔拂含笑看着她,听见独孤逊低声问道:“瑟瑟的阿耶……”
  她的阿耶。崔拂顿了一下,反问道:“独孤刺史有没有孩子?”
  “有,”独孤逊见她并不想回答,便也没再追问,“十一了,男孩,如今在复京待着,身边没有人管束,野得很。”
  复京,大夏的都城,十一岁的男孩子,是不是生得很像父亲?崔拂漫无目的地想着:“尊夫人也留在复京吗?”
  “内子前些年过世了。”独孤逊的目光追随着瑟瑟,“那年我被窦君璋偷袭,她正好生着病,混乱中受了惊吓离乱,病情加重,去了。”
  崔拂想起来了,这几年窦君璋的新齐与大夏数次交战,窦君璋眼看不敌,上书求降,被大夏新皇夏舜断然拒绝,窦君璋不得不拼死一战,最后在阵前被独孤逊亲手斩杀——原以为是报炀帝的国仇,原来中间还夹着这段家仇。
  低声道:“抱歉。”
  “生老病死,原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事,更何况在这个乱世。”独孤逊转过脸看她一眼,“但愿这天下早日太平,但愿瑟瑟她们,将来不再经受战火离乱吧!”
  “阿娘,独孤伯伯!”耳边传来瑟瑟欢喜的叫声。
  她捧着一瓢水,小心翼翼地往跟前走:“我打好水了!”
  淡淡的感伤被她的笑脸治愈,崔拂连忙走过去,伸出胳膊虚虚护着,看她充满期待,仔细将那瓢水灌进土坑里。
  土质疏松,一瓢水灌下去,很快渗透进泥土里,一滴也没留下,瑟瑟撅起小嘴,有点失望:“啊,都没了?”
  “多浇几瓢,浇透了,也许就不会漏了。”独孤逊道。
  “好!”瑟瑟拿起葫芦瓢,立刻又要去舀水。
  独孤逊抬眼一看,水缸摆在灶台跟前,虽然路不算远,但这样一瓢瓢舀下去,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快步走去厨房,伸手一搬,丈把宽的水缸应声而起。
  “啊!”瑟瑟惊讶地叫了一声,“伯伯好厉害!”
  独孤逊笑着,抱着那个大水缸稳稳走过来,轻轻放在小土坑边上,一滴水也没洒出来:“这样就方便瑟瑟舀水了。”
  “谢谢伯伯!”瑟瑟欢喜  ,
  一瓢,两瓢,三瓢,小土坑很快灌透了水,泥土沉淀下去,瑟瑟蹲在跟前,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嘴角翘起,期待的笑容。
  崔拂突然想起了萧洵,那时候他在山上等她来时,也是这样专注的眼神,嘴角翘起来,带着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笑容。
  连忙转过脸,瑟瑟容貌生得像她,神情却像足了萧洵,也许独孤逊已经看出来了吧?
  “那汉子,出来!”院外传来一声喊,周子徵去而复返,带着一大群健仆,“敢在越州地面上招摇撞骗,我岂能容你!”
  又向院子里一探头,远远瞧着崔拂:“欧娘子不要害怕,我这就抓起这汉!”
  独孤逊笑了下,低声道:“夫人,我去去就来。”
  他不紧不慢走到院外:“贤侄,休要胡闹。”
  “谁是你贤侄?”周子徵恼怒到了极点,发一声喊,“把这汉拿下!”
  健仆们拿着兵刃,争先恐后往前拿人,李五连忙拿过锄头上前帮忙,崔拂捂住瑟瑟的眼睛,忍不住说道:“当心!”
  独孤逊回头,笑道:“不妨事。”
  他并未拔出腰间铁简,只像先前那样,一手一个抓住健仆往外扔,此起彼伏的叫声中,周家的仆从摔了一地,周子徵有点慌,正催着剩下的人上前时,远处烟尘滚滚,杜衡骑着马飞奔而来,老远就喊:“住手!”
  “我姑丈来了,”周子徵大喜,“那汉子,有种你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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