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幸福生活(双重生)——周怀
时间:2021-02-02 09:28:10

  皇帝眉头紧拧着,叹道:“何喜之有?戎族阿尔丹已到,过几日汗王便至,容清和云城又迟迟没有下落,到时该当如何尚未可知。”
  “陛下莫急。”陆歆道:“容相亲信从天目山递消息来,已寻到了长公主与容相,二人并无大碍,几日后便可抵京。”
  “果真?”皇帝猛地起身,神色怔然。
  陆歆含笑道:“是,陛下可安心了。”
  半晌,皇帝才似回过神来,“好,好……”他低声喃喃着,眼角湿润。
  皇姐……没事?
  云川呆呆地坐在屋顶之上,许久之后,直到底下传来声响,陆歆打开殿门离开之时,她才缓过神来,死死地捂住嘴,泪珠却从眼角一串一串地滚落。
  “陆大人慢走。”苏东风给他举着灯笼。
  陆歆应了声。
  月光澄澈空明,他立于月下,微微转身,抬眸看向乾宁殿屋顶之处。
  “大人?”苏东风唤了一声,也看向屋顶,“您瞧什么呢?”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陆歆眉目浅淡,眼中一闪而过几分清浅的笑意。“没什么。”他回过眸,“走吧。”
  ——
  守卫俱已熟睡,琉璃阁中寂静无声。
  庭中一株花树之下,一人静静而立。
  “公子。”柏文悄无声息地行至身侧,“派去的人回话,长公主无碍。”
  “知道了。”晚风拂过,花落于肩头,戚殷应了声,便没有再说话。远方天幕深黑,几颗星子点缀于上,忽明忽暗。
 
 
第47章 烟火之气   这事,你只能同我一道
  天高云淡,山高水清,山谷中溪涧潺潺,静谧安宁。
  “容公子!夫人!”听云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吐掉了嘴里含着的狗尾巴草,向前方的一处山坡上跑去。
  今日的阳光甚好,却不热烈,暖融融地轻抚着面颊。
  容清轻握着云城的手,拉着她慢慢向前走着,“可以么?”他低声问道:“伤口可还疼?”
  “不疼。”云城拉长声音,无奈地道:“早同你说过许多次了,早已好的差不多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她低头看了看他的腿,“倒是你,能行吗?”
  “无妨。”迎着日光,容清浅浅地笑道,如洇开墨的山水,浸了盈盈的水光。
  “夫人!”听云跑至他们身前,气喘道:“你和公子怎么出来了?”
  “在屋中闷了这些时日,出来透透气。”云城道,说着,抬手拂去听云发上沾染的草屑。
  容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本比那小姑娘大不了多少的年岁,行为举止却颇似年长者。他唇角微微弯起。
  听云皱眉纠结了半晌,才勉强应了,“只是夫人定要注意些,切不可大意。”
  “好。”
  巳时已过,日头渐渐变盛了。
  从山丘上的小屋处慢慢腾腾地走至此处,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容清抬起袖轻轻给她擦拭着,神色温柔专注。
  这容公子虽穿着祖父的粗布衣衫,却仍旧安闲自在,风姿高华,他夫人虽也是粗布荆钗,到底贵气难掩。
  听云安安静静地看着二人,心中羡慕。
  “姑娘。”容清看向她,问道:“你祖父现下可在屋里?”
  “在的。”听云缓过神来,双颊又有些泛红,她垂下眸不敢看容清,“这个时辰,祖父是在屋里读书。”
  云城淡淡地看着她,眼中笑意不减。
  “好。”容清颔首,转眸看向云城,温言道:“我去同顾伯说些话,你自去转转,别太劳累了。”
  “你去吧。”云城笑着回望他。
  待容清身影远去,听云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咂咂嘴正要说话,却不妨回眸撞上了云城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夫人。”她有些无措,眼神躲闪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城笑了笑,自席地而坐。
  她拍拍身边的草地,听云一怔,便也挨着她坐下了。
  “觉得他怎么样?”云城微抬下颌,指向他离去的背影,笑着问。
  听云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从未见过容公子那样的人,风姿无双,且为人宽和。”
  “夫人,你同容公子感情那样好。”她眼中带着几分向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羡慕。”
  身旁几寸高的青草被风吹倒,软软地趴在土地之上,散发着清香。
  几只蝴蝶翩跹落于她的膝上,云城唇边含着几分笑意,“你同我妹妹极像。”
  “天真纯稚,率性而为。”她想起从前云川与戚殷之事,眸色怅然。
  “年纪小的时候总是因为一面之缘动了心便决意此生非他不可,却不知所遇并非自己的良人。”云城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状似无意地轻叹一句。
  听云微微一愣,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青草,神色微暗。
  ——
  不远处小丘上的一座木屋中,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对,将那油倒进去。”顾伯坐在屋中的躺椅之上,轻轻晃动着,翘着胡子吩咐道。
  灶台前,容清向来整洁干净的衣衫之上染了些许灰尘,面色狼狈。
  他将案板上切好的菜拨入锅中,油点四溅,发出一阵噼啪之声,骨节分明的指握着铁锈的锅铲,不住地翻搅着,一股浓烟从中冒出,呛得他清咳几声。
  “小子!这顿饭你若是叫我吃的舒心,我便应了你。”顾伯得意地抖了抖眉毛,“若是不行,你便带着那位赶紧回你的京城去,少在我这儿碍眼。”
  说到这儿,他嗤笑了一声,撇嘴道:“还夫人……人家同意了么?”
  “迟早之事。”容清皱眉看着锅中的蔫了的菜,神色有些茫然。
  “还是同小时候一个死样子。”顾伯掀了掀眼皮,瞟他一眼,“那会你刚从娘胎里出来我便瞧出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性子。”
  满屋浓烟,顾伯皱了皱眉,看着他手足无措之态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将窗户打开,非要这烟熏死我这老头么?”
  容清顿了顿,依言打开窗子。
  窗外清朗的风透进,吹散了满屋烟气。
  顾伯眉色稍缓,好奇道:“你从前见我的时候也不过是在襁褓中的一个小娃娃,那日是怎么识得我的?”
  “家父从前曾提过一句。”容清从水盆中捞出洗净的菜,淡声道:“原本并未认出,只是所居屋中书籍甚多,晚辈闲来无事随意翻了翻,正巧看到家父所写之书,上有您的题字罢了。”
  “心眼倒多。”顾伯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
  老旧的木屋中,阳光倾泻而下,投射出一道温暖的弧线,竹制的摇椅轻轻晃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父母还好么?”顾伯手里摇着蒲扇,问了一句。
  “一切安好。”容清眉眼淡了几分。
  顾伯长叹一声,眼中多了些许怅然,“你也别怪他们,毕竟……”
  “容清。”
  他适时地闭上了嘴,两眼一闭,缩回椅子上。
  云城走进屋,讶异地看了容清一眼,又转眸看向摇椅之上的顾伯,只见他的蒲扇盖在脸上,双眼阖着,睡得昏沉。
  她放轻了脚步,凑在他耳边,“这是在干什么?”
  “心血来潮。”容清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无奈低笑一声,他回眸看向云城。
  白皙的肌肤泛着些许粉红之色,眸含水光,发间桃花木簪斜斜插着,竟生出一番灵动妩媚。
  “听云呢?”
  云城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她去采花了。怎么?还怕我欺负了她不成……”
  她的话方说至一半,却忽被容清一把揽在怀里,俯身吻了上去,云城瞪大了眼眸。
  灶台上的粥咕噜咕噜地滚着,冒着热腾腾的白汽,鱼汤在火上煨着,满屋馨香。
  容清轻蹭着她的唇,漫不经心地,满含情意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深入递进。
  门边的躺椅忽地咯吱响了一声。
  云城吓得一惊,忙一把推开了容清,去瞧顾伯。躺椅上的老人蒲扇掩面,睡得安静。
  “你能不能别随时随地……”云城惊魂未定地警告他,余光瞟了瞟顾伯,“还有人在呢!”
  容清安静地看着她笑,没作声。
  云城心软了,看了看他满身狼狈之态,“是顾伯叫你做的吧。”她挽起袖子,“我帮你。”
  “不用。”容清拉住了她,“我一人便可,你去回屋歇着。”
  看她安然不动之态,他低笑一声,“去吧,同顾伯商议之事还未说完。不过做饭而已,不是难事。”
  “那行……”云城顿了半晌,看了看他的腿,勉强道:“你注意些。”
  温暖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满屋米香四溢,容清一时便有些恍惚。
  云城转身正待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微有些凉的指尖轻轻向下,攥住了她的指。
  她疑惑地回眸看了他一眼。
  容清看着她,少顷,轻笑一声,似万千桃花刹那间灼灼盛开,美得惊人心魄,“城儿,你戴上这只簪子极美,”他顿了顿,眉眼温软,“我很高兴。”
  心似平静湖水一瞬被搅动得翻天覆地,云城忽地便有些窘迫起来,她挣开他的手,落荒而逃般地出了屋子。
  容清回过眸,揭开灶上闷着的鱼汤,淡淡瞥了躺椅上的人一眼,“顾伯,起来吧,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屋中响起一声极长的喟叹,顾伯坐起身子,神色难言地啧了一声,“你便不能注意些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让我这老头子的脸往何处搁?”
  “顾伯宽恕则个。”容清神色泰然地将鱼汤盛入碗中,给他端去,“但您偷看的时候可半分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顾伯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
  乳白色的鱼塘之上几点小葱点缀,顾伯吸溜了一口,眯着眼咂嘴道:“还不错。”
  “那晚辈托您的事?”容清轻掸着衣袖,出声问道。
  “这个么……”不过片刻一碗鱼汤便见了底,顾伯抹了抹嘴,眼珠一转,“我还得考虑考虑。”
  “明日你们便该走了吧?”他抖着眉毛笑道:“临走之时,我自会给你答复。”
  “还望顾伯说话算数。”容清起身,自去灶台之上呈了饭食放在托盘之上。
  “怎么?”顾伯愣了一下,“不一道吃么?”
  “她来回跑什么?”容清答得理所应当,“我给她端去便是了,也省得您看见什么不该瞧的又堵心叹气。”
  他施施然地出了屋,“您同听云吃吧。”
  顾伯甚是无言地瞧了他半晌,末了,摇头无奈一笑,“这小子……”
  ——
  云城回屋后从架上随意抽了本书,握在手中一页没翻开便困意袭来,靠在软榻上打着瞌睡。
  容清进了屋她也没能察觉。
  他笑了一声,将饭食放在桌案之上。
  她斜靠在榻上,睡得不甚舒坦。容清走上前去,将人抱起轻放在床上。
  云城半掀起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怔了怔,嘟囔道:“回来了?”
  “嗯。”容清应了,“怎么开着窗便睡了。”
  “看了会书。”
  容清轻笑,将一旁的被衾盖在她身上,“怕是一个字都没看便睡了。”
  “胡说什么?”云城不满地抬起手臂,将握在手中的书卷在他面前扬了扬,“我已看了大半。”
  “看的什么?”容清将书从她手中抽出,翻开一页,“我瞧瞧。”
  “唤作……”云城皱着眉,迷迷糊糊地想着,“ ‘胜蓬莱’。”
  容清随手翻开书卷,神色却忽地一怔,随即便古怪起来,他眸光微暗,看向云城,“你知道这书是什么吗?”
  “自然知道。”云城胡说八道,“我看过许多。”
  她想着这名字同从前看的那些介绍奇怪精巧之物的书极像,便信口说道:“我一直想亲自试试,看那书上说的极有意思。”
  “亲自试试?”容清看着她,轻声道:“同谁?”
  “你这话问的着实古怪。”云城疑惑地瞧他一眼,“同谁都可,只是最好要心思灵巧,身体康健的人相随才有意思。”
  她说着,才发现容清似是神色不悦,不禁一愣,“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容清眸色深深,看着她道:“这事,你只能同我一道。”
 
 
第48章 吃醋   你别……
  “为何?”云城轻嗤一声,上下打量着他,“你这身子骨看着便没什么气力。”她转了转眼珠,自顾自道:“倒是清肃还不错,若是他能同我一道,想必也是轻松快活的。”
  “宋清肃?”容清低声重复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她,“你想同他一道?”
  “嗯。”云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复又窝回了被中,半阖着眼随口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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