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太阳——周沅
时间:2021-02-04 09:30:01

  声音落下那一刻,海浪扑了下来,几乎是淹没了温栀。
  他俯身,用力的吻温栀,吻的很凶,恨不得把温栀揉进身体里。
  他们接了二十分钟的吻,陈昭打电话过来,打给了温栀。温栀拿到手机才清楚他们到底干了什么,非常荒唐。
  前所未有。
  荒废了二十分钟,两个人非常认真的接吻。刚刷过牙,吻带着海盐的味道。
  他们贴在一起,一开始是灼烧激烈,渐渐化为平静。
  他们细细的吻着,沈明恒的鼻梁很高,鼻尖微凉,侧头深入时,鼻尖蹭到温栀的脸颊。
  温栀悄悄的睁了一下眼,看到沈明恒近在咫尺的睫毛。
  睫毛精,睫毛很长。
  沈教授很会亲,亲到最后,她的腿有些软。
  沈明恒抱她到洗手台上,有力的手臂撑在洗手台,俯身亲她。
  偶尔他的睫毛会扎到温栀的肌肤,痒痒的。
  温栀攀住他的肩膀。
  她很喜欢跟沈明恒接吻,沈明恒很干净,味道清新。
  她一个没忍住,在沈明恒的素冷白皙的脖子上咬出了痕迹。
  把沈明恒一丝不苟的衬衣弄乱。
  若不是沈明恒蹙眉阻止,温栀能把他的脖子亲成灾难现场。
  九点十分,温栀和沈明恒走出房间,比预期晚了二十分钟。温栀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帽檐压的很低,挡住了大半张脸。沈明恒在后面推着行李箱,她穿着一条红色高腰长裙,高跟鞋勾勒出好看的长腿。
  电梯在一楼停下,温栀已经走出去,又停住脚步等沈明恒过来,她伸出手。
  其实动作很小,不注意都看不到。
  沈明恒看到了,他回应了,他握住温栀的手,跟她十指交扣。
  门口有橙子的高层,黄绪带了几个人过来跟沈明恒打招呼。温栀拿下墨镜,跟人寒暄。黄绪等人主要想跟沈明恒说话,沈明恒站在温栀旁边,拿着温栀的行李,俨然成了保镖。
  陈昭过去拿行李,沈明恒的手抵在行李箱上。动作不大,嗓音低沉,客气又疏离道,“不用,我拿。”
  轻描淡写,但意思非常明确,温栀的东西他承包了。
  陈昭看看温栀又看沈明恒,温栀今天竟然没化妆,这是她认识温栀以来,第一次温栀没化妆。不过,再惊也惊不过沈明恒的态度。经过昨天和今天早上沈明恒对温栀的姿态,她已经被震麻木了。
  温栀说的那句:沈明恒想拿婚姻绑住她,竟然真的!
  陈昭把打包好的早餐递过去,原来小丑是她。
  “谢谢。”沈明恒接过早餐,转头对过来跟他客套的高层道,“工作的事问我们家温总,我不管事。”
 
 
第39章 (第一更)
  温栀转头看向窗外, 金光落到她的肌肤上,她露出来的肌肤白的透明。
  她眼睛弯着,睫毛被映成了金色。
  “我也――喜欢你。”
  她依旧弄不清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爱情。她是有点情感障碍,她大概会学着怎么去爱。如果沈明恒一直不走, 一直跟她。她会让沈明恒感受到爱,感受到一切浪漫, 别人有的沈明恒也会有。
  这个公式,温栀非常会。
  飞机平缓的飞到了云层上空,太阳是纯粹的金色。光芒万丈, 云层白的犹如海面, 云层涌动。
  温栀握住沈明恒的手, “你想不想接吻?”
  男人的手收紧,温栀蹭的转头望他,“要不要?”
  头等舱座位有些远,他们身上绑着安全带, 其实有些艰难。
  沈明恒迟疑,随即把手放在安全带上。
  “不用。”温栀拉下口罩, 倾身过去,“靠过来。”
  沈明恒靠近,拉下口罩。两个人很轻的亲了一下,没有深入的接吻,淡的像天鹅绒,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温栀亲完趴在扶手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眨了下, 嗓音压的很低有几分诱惑,“看着我。”
  沈明恒看着她, 温栀很好看,她今天涂着淡色口红,唇上有光泽。
  近在咫尺。
  他渐渐忽略了飞机,忽略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失重感在消失,他的身体似乎能动了。
  “我美还是窗外的太阳美?”
  沈明恒越过温栀看窗外的太阳,飞机倾斜,他看到了大片的云层。白茫茫的犹如海浪,太阳照射在云层上,反射出光芒。
  沈明恒的手心有汗,他攥着温栀。父母出事至今,他第一次在飞机上看窗外的太阳,看窗外的云层。
  “你和太阳一样美。”
  “我美。”温栀敛起了笑,“我比太阳更美。”
  沈明恒眯了黑眸,他的喉结滚动,凝视温栀许久,才开口,“温栀,你就是太阳。”
  温栀唇角上扬,心满意足。
  沈明恒的情话太对她的胃口了,她喜欢。
  温栀拉上口罩,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惧在消褪,坐回去,“把口罩戴好,空乘过来了。”
  为什么她能感受到呢?她有经验。
  云层很美,广阔辽远,一望无际。太阳光纯粹,天空碧蓝。
  沈明恒全程握着温栀的手,飞机落到了敦煌是下午一点。温栀解开安全带,关闭飞行模式,查看信息。
  突然面前一道阴影,她倏的抬头。
  沈明恒俯身过来,隔着口罩亲了她一下。靠的很紧,他高挺鼻梁抵着温栀的脸颊,他的睫毛几乎划过温栀的肌肤。
  他的肤色偏白,冷而干净。
  温栀眨眨眼,沈明恒长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拿过温栀手边的电脑和手提包,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嗓音哑然,“走,去看太阳。”
  温栀回信息给陈昭,“忙了,有事电话。”
  把手机递给沈明恒,“帮我装包里。”
  沈明恒接过温栀的手机装进包里,握住了温栀的手。带她走出机舱,天空湛蓝,太阳通透毒辣。遥远处笔直整齐的杨树隐隐可见,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微凉。
  温栀退着走了两步,握住沈明恒的手臂,“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后天早上必须回到S市。”
  “时间够了。”
  沈明恒脱掉外套递给温栀,“穿上,别感冒了。”
  他里面是衬衣,比温栀穿的厚多了,他常年体温低,很少穿短袖。温栀穿着裙子,裸着手臂,这边温度整体低于C市。
  “丑。”温栀当场拒绝。
  沈明恒把外套披在温栀肩膀上,揽住她的肩膀,没有纵着她,亲了下她的额头,“不丑。”
  他的外套哪里丑?
  “沈教授,作为严苛的除菌专家。”温栀被他强行抱在怀里,肩膀上有了暖意,她还是高昂着下巴,“你难道不知道口罩外侧细菌有多少吗?”
  “我不知道,我不是专家。”沈明恒拒绝承认,抬手抹了下温栀的额头。
  这个决定非常冲动,不过对象是温栀,就合理了。沈明恒每次遇到温栀,都在失控,自由又奔放。
  碧蓝天空一望无际,阳光热烈,直射地面。
  沈明恒喜欢这里。
  “沈明恒。”温栀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
  “到酒店洗漱,之后我们自驾进沙漠。”沈明恒握住温栀的手,拿手机联系当地租车行,带她往航站楼走,“如果运气好,今晚我们可以看到沙漠的星空。”
  温栀看着沈明恒,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沈明恒身上看到了一点熟悉感,“这算旅行吗?”
  “就是旅行。”沈明恒长腿凛然,步伐很大,他回头黑眸注视着温栀,“说走就走的旅行。”
  温栀有多久没有旅行了?十二年。她最后一次旅行是去冰岛,一个人,回去后挨了一顿毒打。
  之后就再也没有旅行过。
  她在上飞机的时候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旅行,她对上沈明恒的眼,唇角扬起,“你看过沙漠的星空吗?”
  “没有。”
  “第一次?”温栀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勾着沈明恒的手指,“那我是唯一一个跟你看星空的女人?”
  沈明恒一怔,随即唇角上扬,黑眸中浸了笑,“是,唯一一个。”
  是的,十二年前陪他看星空的是温栀,十二年后,他们再次一起看星空。那时候他们是朋友,他多了个朋友。
  现在他多了个恋人。
  只有温栀,从头到尾都是她。
  他们从阴雨绵绵的城市飞到了阳光灿烂的绿洲,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这个小城,没有人认识他们。
  别人是相依为命,他们是相依为病。
  温栀握着沈明恒的手指,空旷的心有了温度,她往沈明恒那边靠了些。身上是沈明恒的外套,暖意涌来。
  沈明恒办事十分稳重,温栀跟在他身边不用考虑任何事。沈明恒取了行李,带温栀到租车行,租下一辆黑色越野。
  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转头看到温栀靠在车前,长发飘在风里。阳光落到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的目光深远。
  沈明恒单手插兜,关上后备箱,静静的看温栀。
  温栀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看起来坚不可摧,实际上十分脆弱。沈明恒以为她会拒绝这次冲动,但温栀答应了。
  在飞机上,她转过头亲吻自己时,光从她身后落下。
  她美的让沈明恒忘记了恐惧。
  沈明恒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到爷爷的来电,他靠在车边接通电话。
  “怎么没有回来?”
  “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了?”
  “甘肃。”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温小姐跟你一起?”
  “嗯。”沈明恒唇角上扬。
  “你逼她了?我能理解你单身三十年,遇到喜欢女孩的激动心情。但,女孩子需要尊重。”
  沈明恒长的那么像犯罪分子吗?
  “先生,这是您的单据。”车行的工作人员送来收据。
  沈明恒收起来装进裤子口袋,看到温栀回头,他说,“明天晚上能到家,我直接回家,我和温栀给您带礼物。”
  礼物的概念是温栀给他灌输的,沈明恒试探着表达。
  沈毅文清了清嗓子,说道,“也不用刻意带什么,我什么都有。好好照顾温小姐,注意安全。”
  明显声音里有喜悦。
  “那我和温栀不给您带了。”沈明恒示意温栀上车,大步走向驾驶座。
  “不带你就别回来。”沈毅文道,“在外面小心点,有温小姐在,我不安排人跟你了。”
  沈明恒坐上车,车门关上发出沉闷声响,他停顿了一下,道,“爷爷再见。”
  “――在外面好好的。”
  “我会想念你。”沈明恒这句话说的也很艰难,但他说出口了。
  挂断电话,沈明恒把手机放到手边,拉上安全带。
  转头对上温栀的眼睛,温栀已经把口罩拿掉,凤眸凌厉。盯着他,看的目光灼灼。
  “爷爷的电话。”沈明恒居然从温栀的眼中看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又不是问你这个。”温栀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翻着包,“你有没有带香水?”
  “车里有味道?”沈明恒拿下口罩装进密封袋里,打开消毒喷雾擦手。
  “有,非常难闻。”温栀找到香水,喷了两下,顺势喷到沈明恒身上。其实车里没什么味道,她就是想给沈明恒喷上女人香。
  她的人,就要有她的味道。
  这叫标记。
  车厢里花香四溢,强势的鸢尾花香,侵占了全部的空间。
  沈明恒发动引擎打了把方向,把车倒出去,说道,“爷爷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温栀登时就警惕起来,收起香水,“问我了?”
  “当然问你,我们在一起。”沈明恒斟酌用词,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最重要的人,也是爷爷最重要的人。”
  “你爷爷。”温栀其实有点怵沈毅文,“凶不凶?”
  “还好,以前很严肃,这几年脾气好很多。”沈明恒想了想,道,“他很爱我,也会爱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会担心。”温栀拿出手机搜索当地特色,嘴上是一点都不会软,“谁会不喜欢我呢?”
  沈明恒唇角上扬,看着前方的路,修长手指摩挲过方向盘,沉道,“是,谁会不喜欢你?所有人都得爱你。”
  黑色越野车飞驰在笔直的公路上,两边是高大的杨树,杨树整齐,一丝不苟。温栀已经选好了礼物,放进备忘录里。
  沈明恒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只一瞬,温栀的头发就被风吹乱了。温栀愣了下,劲风凛冽,西北的风跟江南城市截然不同。
  干洌带着沙子的气息。
  沈明恒重新升上车窗,把风隔绝在外。
  片刻后,温栀降下了车窗,试探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劲风。
  沈明恒打开车载音乐,不知道上个租车的客户是什么人,品位极其一言难尽。
  烂俗的流行音乐响了起来,他按着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高,这是温栀一贯的手法。
  风吹散了车内矫揉做作的香水味。
  车厢内响着最炫民族风。
  如果他们被拍到,两个人都身败名裂。一个小众电影的导演,走的是高逼格路线,一个高雅的画家,清冷矜贵。沈明恒冷峻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深刻,他的唇角噙着笑。
  穿越一段戈壁滩,便看到了黄沙,在太阳底下耀眼。
  温栀穿着沈明恒的西装外套,趴在车窗上,任由头发被吹乱。
  沈明恒把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也降下去,抬手解开衬衣领口,长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发被吹乱。
  “我的姑娘。”沈明恒嗓音低沉,注视着温栀单薄的脊背,声音落进了风里,“遇到你,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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