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桑青曼又将康熙这大黄瓜骂了一顿。当时郭络罗宁滢还是第一次侍寝吧,一点不知道做准备的。
“那后面呢。”
她到没有什么别的情绪,这毕竟是皇宫,男主后宫佳丽三千,女人每天晚上换不同样的女人睡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带同样的,可以十年换不同的人睡觉。
也就是说,女人进了后宫,只要不是特殊场合,也许见康熙,十年都不一定轮到见一面,谁还记得你。
在宫里,也就被欺负的主。
尤其太监宫女嬷嬷们,又处处看菜下饭,跟职场一样,总裁能见你一面下面的人就对你好,处处讨好你。
可若是大boss有半年几个月没见你了,那你只有微薄的薪水、没有各种奖金,没有往上爬升职的可能,就是被下面人踩的。
皇宫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间,里面住的太监宫女都好几万,何况是后妃只是一个人,若是娘家再无银子补贴,单靠月俸也就是社畜的保底底薪一般,根本在皇宫打不开。
“后面?”
郭络罗宁滢一脸你是在开玩笑一般,道:“赫舍里青蔓,你是真不知,你有多幸运得万岁爷单独带你去行宫侍寝七天,既帮你稳固了地位,又让你免于被后妃使绊子。”
“万岁爷那样的人,能待你如此。真是出乎人意料。”郭络罗宁滢忽然道。
“能有多好,你可别忘了万岁爷心底有人。还带了一个跟心底白月光几分像的女人在身边。”她无语,“你不会真以为万岁爷是对我好吧?”
她想到这个,忽然想起,她总觉得女主盖熙熙,确实是有几分眼熟,但是她没有什么印象。
也许是真的能被当替身,真的跟男主的白月光长相有几分相似吧。
只是这个白月光到底是谁呢。不会是女主盖熙熙的姐妹什么的吧,不然,如何会长得有几分神似呢。
可惜的是,原著里,根本没有介绍男主白月光的身份背景,就跟凭空出现一般,又凭空救驾而死,可真是可悲可叹,死后还得成全女主的爱情。
这下郭络罗宁滢开始好奇了,“真有内幕?”
“宫里都在传你被人下药了,没想到是真的?”说罢,她又奇道,“那天我也跟你一起,你除了跪在乾清宫外求情外,没谁接近你啊。”
“就是喝了万岁爷的鸡汤。”
她说起来,还有些亏得慌,“当时下雨,衣服都淋湿了。万岁爷最后同意的时候,将佟贵妃和熙妃留下的鸡汤和茶水,都给我喝了。”
郭络罗宁滢呀了一声,忽然惊呼,“这么说,是有人对万岁爷下药?是谁?”
“你不知道?”桑青曼挑眉反问。
“宫里并没有传出来这件事,只知道,那日万岁爷急匆匆带着禁卫军和御林军出门的时候,宫里太医都去了承乾宫,佟贵妃当晚伤寒伤了身子,高烧一直不退,听说几乎惊动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去,整整治疗了三天才好过来。”
郭络罗宁滢说起这个,还有些咂舌,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伤寒,差点将佟贵妃干翻了。
桑青曼听到这里,就知道康熙什么意思了,佟贵妃到底是要保下来的。
这是康熙的母族,就跟太子和她这种亲戚关系,除了后宫管理事务和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分外,还要维持佟佳氏一族的脸面。
作为能爬到娱乐圈顶部的女人来说,桑青曼清楚知道,这个话题应该打住了。
桑青曼道:“总之这个事儿,不能再提了。”她说,“你想,无论是佟贵妃还是盖熙熙,万岁爷估摸都不想别人知道这种事情。”
郭络罗宁滢忽然捂嘴,把所有的好奇都压了下去,后面看着桑青曼肚子,期待道:“若是你此次侍寝七天七夜,能怀上龙子,以后也不愁了。”
这次桑青曼直接赏了她一暴栗子,神色郑重道,“郭络罗宁滢,你若不想我死,就少说这些话。”
“为何?”郭络罗宁滢十分不解,“宫里哪个后妃,不盼望有孩子,后半生即便没有龙恩,每月的侍奉和孩子,后半生也有依靠的。”
桑青曼慢吞吞继续塞梅子进郭络罗宁滢嘴里,这次说的多了些,“你看,宫里佟贵妃得宠不,万岁爷尊重她不。”
她说一句,郭络罗宁滢点一下头,“确实好,听说佟贵妃可是在万岁爷小时候,跟他一起长大,当年万岁爷母妃还不得宠,全靠佟佳氏一族给的温暖度过。”
桑青曼点头,“这般情意,万岁爷对她也许无情爱,但是亲情是有的。可是佟贵妃进宫这么多年了,盼望一个孩子,可得到了?”
郭络罗宁滢震惊,忽然伸手捂嘴,不敢想后面的事情。
桑青曼又道,“我赫舍里一族是大族,还是太子爷的母族。”
“你说让我有个孩子依靠,若是公主还好,倘若是皇子。”她舌头轻触牙齿,声音带着凉意,“你说,若是我心生偏帮我的孩子,那赫舍里一族是帮太子爷还是帮我的孩子?”
“还是你觉得,万岁爷能放过我?还是小殿下能放心我?”
桑青曼的声音悠悠的,但是这就是活在深宫底下的悲哀。
她若是有皇子,以后陷入到皇权争斗中,赫舍里一族帮太子或者帮她的孩子,最后都会陷入内斗中。
作为太子的靠山,太子身后的人第一个容不下她背后有孩子。
第二个就是康熙,康熙是不会给太子树立敌人的。
现在朝堂要维稳,内斗是康熙最忌讳的。
虽然康熙晚年自己孩子内斗起来,成为有名的九龙夺嫡事件。
但是他决不允许,在他可以控制范围内,让太子的势力出问题。
说到底,原主进入后宫,本来就是政治牺牲品。
要说爱情,也许只是男主心底的白月光,真有得到过男主真心过。
郭络罗宁滢忽然叹气,“我以为,你终归是不同的。”
后宫的女人,几个是能过的如意的。
不是为权利争斗,就是为恩宠算计,连活成自己的样子都不容易。
“这也是你不要晋升位份的原因了?”
“后宫妃位已满,万岁爷提的时候,我拒绝了。”
桑青曼说,“其实也就是名分的问题,我拿的月俸,从进宫那天起,就是按照妃位给的。”
“就如万岁爷说的那般,在后宫里,但凡我不惹事儿,在宫里横着走他也不管,但是要懂分寸。”桑青曼说这话时,声音没有起伏。
这毕竟对于她目前的处境来说,足够应付。
但是郭络罗宁滢却是双眼闪闪发光,最后拖着桑青曼坐回去,给她扇风,“万岁爷被你说久了,真有免疫力了,竟然对你说这种话。”
她简直不可思议,“宫里头,可能除了万岁爷心上那位外,谁还得万岁爷说过这话。”
郭络罗宁滢的声音,充满着艳羡,却无嫉妒,最后又忧心问,“我来时,见熙妃来你宫里,都被拦在外面了。”
“你不怕她找你算账吗?”显然是十分震惊于桑青曼做事如此硬核。
桑青曼懒懒的躺在美人靠上,意味深长道,“就怕她不来。”
来了,就别给她走了。
她还十分怀疑,这次她舅舅的事情,是不是跟女主盖熙熙有关呢。
……………
康熙这边回宫后,对于心底能听到桑青曼说话,十分震惊。
他没想到,不过一场侍寝,他竟然有了什么异能力。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首先就考虑安全隐患问题。
他在小汤山行宫实验过,除了女人的声音,他能随时随地听到外,别人内心的声音,他似乎没有听到。
在乾清宫里处理完桑青曼和常泰兄妹二人被追杀的奏折后,他又见了受伤的常泰。
问了当日被刺杀的经过,最后都果然如大理市说的那般,竟然是乱民暴民。
就是兵部侍郎此次将安抚金的银子弄丢了,他们的家人组织人刺杀的范家人。
桑青曼和常泰算是被牵连。
流民进不去大理市,就在大理市外公然刺杀兵部侍郎的外甥女,也是当今后宫太子爷的姨母。
也算是报复了。
常泰声音沙哑,他说,“万岁爷,战死士兵安抚,兵部这边一直有做。”
“但是那些杀手的人来看,身手不像是没有训练过。”常泰身上还有伤,可以说,这一场刺杀,让他彻底成长。
显然没有想过,就这么放过幕后的人。
康熙点着眉心,忽然问,“当时捉到的人,都指认了,就是兵部侍郎的旧部家人作乱。剩下的人,都死了。”
“至于活捉的,也都认罪。”说到这里,他又问,“你妹妹一直说有办法查清楚后面的银子去处,她可有单独交代你什么?”
常泰一震,大惊,“这么多银子,小妹,娘娘怎么会找到!”
“算了,你回吧。”康熙磨着拇指扳指,对桑青曼此次搞的事情,十分头疼。
*
常泰刚躬身告退,梁九功从外面进来了,躬身道,“万岁爷。”
“说吧。”
“万岁爷,熙妃娘娘在储秀宫外,被拦住了。”梁九功咂舌,又道:“平主子公然不让熙妃娘娘进去,两人似乎杠上了。”
康熙忽然招呼梁九功上前,他凝神,内心想着听梁九功心底话。
——“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现在杠上了,万岁爷到底会偏向哪一个呢?”
——“哦不,两个都比不得蔓贵妃。那我到底是恭敬谁好一点呢?”
——“理论上平主子这祖宗最不好伺候。相反,蔓贵妃替身白月光熙妃娘娘,表里不一,我可更要万分小心才是。”
康熙确定,他这次确实听到了梁九功说的话,而且还连说三句。
他倒是不知,他身边的御前总管,竟然怕那女人,连祖宗都叫上了。
“梁九功,你刚刚说什么。”康熙忽然问。
他怕自己弄错,还需要继续实验下他这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异能,仿佛跟读心术一般。
梁九功一脸懵逼,看着万岁爷的表情,忐忑道,“万万岁爷,奴才刚刚没说话啊。”
——“万岁爷忽然这么问我话,是不是准备迁怒啊。毕竟这两位主子现在杠上了,万岁爷心情必定不是很好的。”
康熙撑着掌心,视线紧看着梁九功。良久没有说话,内心,这次确定了。
他确实有了读心术这项技能,不过,除了女人内心所想,他能随时听到外。
别人内心所思所想,他要特意想听,才能听到。
康熙本来担心这忽然出现的奇特读心术的,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危机的地方。
而且还能自控,选择听谁心里的话,全在康熙自己控制。
一开始还误以为是阴谋的读心术,现下,倒是成为他一项好的底牌了。
“熙妃还在储秀宫,未离开吗?”康熙问。
梁九功这下不敢乱七八糟想别的,好歹熙妃娘娘是妃,平嫔祖宗是嫔位娘娘。
位份上,平主子是要差一个等级的。偏生那位祖宗最不怕事。
梁九功怕出问题,忙擦汗回道,“万岁爷,奴才回来时候,还看到在外面。”
“准备下,摆銮驾去储秀宫。”康熙若有所思后,就让梁九功去准备銮驾。
*
傍晚时分,郭络罗宁滢拿了不少零嘴儿一路吃吃喝喝回去了。
桑青曼降降女主盖熙熙的势头,吊得差不多了,就懒懒散散的去请人了。
盖熙熙整整在储秀宫待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人。
见到了,还不如不见。
已经侍寝的平嫔,那张芙蓉面上,无一不勾人夺魄。
偏她还喜欢笑,一笑,那双眉眼动人,灵动的仿佛会说话,亮晶晶仿佛夜间星辰,一眼就恨不得将你吸进去。
盖熙熙咬疼了牙齿,最后都默默压下了心底的狠意,勉强笑了,“妹妹先前招呼客人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周围人没人敢说话。
偏桑青曼捂嘴惊讶,十分欢喜道,“呀,是熙妃娘娘呀。看起来好憔悴呀,怕是老了,我看着差点没认出来。”
周围太监宫女忍笑,画黛书颜直接笑出声,不时将视线打向盖熙熙。
“你,”盖熙熙差点没气的咬碎一口牙齿,想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勉强维持着风度,气恼道:“赫舍里青蔓,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说不想侍寝吗?”
“为何忽然又弄出这一招?”她忽然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既然都不是这里人,一个侍寝而已,为何既要装了婊-子,又立牌坊?”
画黛书颜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恼怒道,“娘娘您说什么,什么婊-子又牌坊的,你是妃位就可以这么欺负主子吗?”
“住嘴,”盖熙熙忽然呵道。
她本来就不大痛快的心思,在被两个贴身宫女这般回嘴,在桑青曼处所受的所有屈辱和不甘,全到朝着画黛书颜而去。
她指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嬷嬷,对着画黛书颜道,“这两个贱婢,给我扇耳光住嘴。”
“你打一下试试。”
两个嬷嬷还没动,就被桑青曼过去几下踢中膝盖骨,哎哟哎哟跟着摔倒在地。
盖熙熙看着她,忽然问,“平嫔,你当真要将本宫面子上往地上踩,”她说,“不过是两个贱婢罢了。”
桑青曼嗤笑一声,抬起皓白手腕捂嘴笑,她说,“盖熙熙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到我宫里来搞事情,还要我给你面子。”
“你的面子,于我而言,是垃圾还是面子有区别吗。”她说着,还道:“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好好当你的解语花不好吗,非得来刷存在感,将脸递过来我打。”
她说着,还上下扫射盖熙熙,忽然一脸嫌弃,“你说,你这么蠢脑袋不灵光的哑子,我打你脸还嫌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