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想到给他打电话求助,妄想从罗麦德的嘴边把他想吃的肉掏出来,扔出去?
白莘莘一言难尽地看向司韶。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司韶送她回去?
可是她现在一想到罗麦德的话,心里就提着,甚至不想回去了。
司韶看她打完电话,看她一脸为难,没多说什么,朝她扬了扬下巴。
“上车。”
白莘莘灰溜溜绕到司韶车跟前,忍不住解释:“咳,那个,我经纪人说,司机睡了,这么晚联系人家太麻烦了,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
她顺手拉后排车门。
没拉动。
男人大掌五指分开,修长的手指牢牢按在车门上,她撼动不得半分。
白莘莘猛地皱起眉,一股怒火正要升起,只听司韶比她更不高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坐前排。”
他松开手,冷着脸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静静看着她。
白莘莘张了张嘴。
副驾驶。
这个本来正常的座位,在这些年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女孩子坐男孩子车的副驾驶,总会衍生出来太多的解释。
她刚刚其实没用想太多,只是她和司韶这么多年没见了,算不上是可以坐副驾驶的亲密关系,理所当然地往后座去。
他倒是不在意这种小事。
白莘莘在副驾驶落座。
车内,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残留。
司韶现在也喷香水?刚刚吃饭的时候明明没有闻到啊。
白莘莘吸了吸鼻子,闻着闻着,总觉着哪里不太对。
等司韶落座驾驶席,系上安全带时,她猛地想到,司韶身上没有香水味,车体内有,那这个香水的作用,就是用来遮盖车上的某种气味的。
车发动,她目光落在前方储物盒的位置,储物盒紧闭,看不见里面,但是有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从里面飘散出来。
司韶……他抽烟。
白莘莘垂下眸。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已经二十四了,而且身处娱乐圈,压力大,抽烟排忧很正常。
白莘莘忽然好奇,司韶抽烟是什么样子的?他被烟草味包围的时候,会是什么味道?
她侧眸看去。
男人手扶方向盘,全神贯注开车,窗外车流灯流不断后退,红绿灯时,年轻男孩女孩们笑着打闹着准备夜场生活。
处处都是烟火气息,唯独他不在此列。
纵然身处街头喧嚣,他也一副与世隔绝的画中人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人,什么事,才能让他回落红尘俗世。
说起来,她还没有仔细看过如今的司韶。脑海里依然是少年时期的他。
五年后的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眼睛还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本该是多情,在他脸上却是最无情。
熟悉的轮廓长开了,多了男人成熟的气息。
白色的衬衣纽扣扣到了领子最上端那颗,贴服着他的脖子。
他肤色好白,都快和她有的一拼,所以当他喉结滚动时,白莘莘立即想,如果有一抹红色顺着他的喉结落下,会是什么模样的。
满脑子不属于正常思绪的白莘莘,反应比平时慢半拍。
眼看着司韶打了转向灯,闪着双闪停在了应急车道。
车停止不动了半天,白莘莘才慢腾腾发现,她咦了一声:“怎么不走了。”
司韶双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话间,喉结滚动。
“等你看够。”
等你……看够。
白莘莘脸腾地一下红了,炸毛的小猫似的凶巴巴反驳:“谁看你了!我是盯着窗外发呆!”
司韶垂眸,睫毛一扇,回眸:“不看了?”
他确认。
白莘莘顶着番茄色脸蛋,义正言辞没有掉入语言的陷阱:“我就没有看你!”
为了加强说服力,她还补了一句:“你这张脸,我看了三年,早就看腻了,至于要偷看你嘛。”
白莘莘痛惜自己学会说谎了,这么大的谎言她都能说出口。她究竟是怎么对着司韶这张让她着迷,永远看不够的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白莘莘你出息了!
话音刚落,白莘莘只觉司韶气压一低,他没说话,直接发动车。
车忽地疾驰而出。
接下来这段路,白莘莘眼睁睁看着这位影帝,在不畏惧任何摄像头和路人的情况下,一路狂飙,几乎是压着限速,穿梭在车流中。
守着交通规则,却在规则之内,极尽可能的宣泄。
白莘莘紧绷着神经,满脑子都是,司韶也会飙车?
好在,这段飙车行为只在两个红绿灯后就停止。
司韶经过片刻的缓冲,冷静了许多,恢复到正常又安全的驾驶。
只是从那一刻起,他没有再和白莘莘说一个字。
她在车上,他要控制情绪。
车到了楼下停车场,白莘莘做贼似的左右看,确认停车场内没有疑似狗仔的人,才松口气。
警报解除。
她可真是怕了自己家经纪人,她完全相信,罗麦德真的会在她家楼下派人守着蹲点。
还好没有。
白莘莘解开安全带,正要给司韶道谢,手碰到小背包,猛地想到她的包中,还装有给司韶准备的礼物。
这是答谢他帮助的回礼。
白莘莘没开车门,扭头对司韶道谢:“今晚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司韶目视前方:“嗯。”
她取出那包装好的礼盒,犹豫了下,还是推了过去。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随便选了一份礼物。”
礼物两个字触动了司韶,他回眸,落在白莘莘手中递来的礼盒上。
巴掌大的小礼盒十分精巧。
Logo小小的,在礼盒的左上角低调而安静。
他直勾勾盯着礼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白莘莘手酸了。
“不喜欢吗,那你不要的话。”
“要。”
司韶伸手接过,低声重复了句:“要。”
小小的礼物,在他掌心却重若千金,他没说话,却在短短时间,气息温柔了许多。
白莘莘庆幸司韶还算给面子,受下了。
“这是之前你帮我的谢礼。”
“不是谢礼。”
听见谢礼,司韶掀起眼皮,自顾自否定了。
白莘莘搞不懂眼前这个别扭的大少爷在想什么。
“我给你的不是谢礼还能是什么?!”
沟通太累了,司韶怎么学会了让人一头雾水的说法方式。
白莘莘鼓起腮。
司韶双眸直勾勾与她对视。
他慢条斯理说:
“是——新婚礼物。”
第11章 遗憾
明明是周末,本来是要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大好时间,白莘莘却睡不着,八点起床发呆。
怎么睡,一做梦就是她和司韶。
高中的时候,毕业的时候,分手之后,重逢之后。
梦魇如果真的存在,那一定是最会攻击人的邪恶妖魔。
一个晚上,手机多出来了不少讯息,她随手一划,准备全部清除。
等等。
白莘莘指腹按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动。
然后麻利截了一张图,才小心翼翼顺着讯息点进去。
[司韶于5月2日07:33向您尾号8788卡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500000.00元,余额500000.25。]
[司韶于5月2日07:39向您尾号8788卡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500000.00元,余额1000000.25。]
[附言:限额,先拿着花。]
???
多少?
白莘莘仿佛失去了算数能力,反反复复数着零。
五十……万。
两条。
余额是一百万,所以不是短信出问题一条发了两边,而是司韶给她转了两次款,今天早上在她还做梦的时候,转给她一百万!
一百万还是因为限额,拿给她先花的?!
白莘莘捧着手机,手机短信仿佛是闪着金光,带有佛主普度众生的慈悲。
昨天只是那么说了,别说还没有结婚没有领证,就连个合同都没有签,他都能直接给她一百万。
她不再怀疑了,司韶肯定是要做一个普度众生的出家人!
这样的金主爸爸,试问还有什么幸运鹅能遇上!
睡了一觉起来,白莘莘本来已经对这件事有所迟疑,看着这眼前的一百万,感动了。
结!这个婚必须结!
谁也拦不住她!
不就是假扮夫妻结婚去给家中长辈看一眼让老人家放心吗!她可以!
什么乖巧懂事听话贤惠她虽然都没有,但是她可以装啊!
只要老板工资给的高,她什么都可以学!
天降一笔横财,白莘莘乐了好半天。
往日这一百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零花钱,甚至在她初中的时候,为了追星,大手一挥给人家买个灯光秀,也要一百万。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百万,足以给家中缓解一部分的压力了。
白莘莘打开手机银行,准备给爸爸转账,忽然想到这么大一笔钱,她又没有工作活动,这钱来路不明啊!
万一家里误会了,这可就麻烦了。
算了,反正钱在她这里和给爸妈那儿都一样,用的时候能有钱就行。
有了钱,白莘莘豪气的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吃着饭,她顺便上网查协议结婚需要做哪些,有什么必要流程。
也许是现代社会年轻人压力大,事业心更重,很多人不愿意在家庭上费心,而是选择了和同样有这种想法的异性,做周末夫妻。
婚前财产公证,婚内协议,条条款款明细,没有一个人吃亏,做到绝对的公平。
白莘莘咽下一口饭,重新查。
她这个情况不对,人家再协议也是真的夫妻。她这个只能说,是被司韶用那些丰厚的酬劳,雇佣她结婚的。
领了证的假夫妻。
雇佣关系。
但是很遗憾,这种的,网上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例子。
那不管怎么说,首先第一步,是需要拟定合同的,这个总是没错的。
白莘莘作为乙方,她没有拟合同的权利,但是她有主动提醒甲方爸爸的权利。
司韶要是看见她主动提醒他拟合同,肯定会满意她这个乙方。
他这么大方,万一一个高兴,又给她转账了呢?
白莘莘笑得咧开嘴,乐滋滋从床头摘下来司韶的手机号小纸条,输送了一条提醒短信过去。
早点签合同早点领证,然后到时候骗一骗爸妈,就说她和司韶死灰复燃了,对方非要给钱养着她,她也就只好无奈的接受了。
完美!
短信发出去十分钟,才有一条回复。
[嗯。]
她刚翻阅,又出来一条短信。
[加我微信。]
白莘莘搜索他这个手机号微信。
司韶的昵称是是个\',\'逗号,头像是花,一盆月下盛开的昙花。
白莘莘看直了眼。
这昙花也太漂亮了,漆黑的夜幕,雪白的花瓣层层绽放,与天上圆月相互照应,着实验证了月下美人的美称。
她喜欢花却不会养,以前都是自家的花匠养她光看,但是家中从没养过昙花,因为她怕错过花期看不见绽放那一刻,会懊悔死的。
白莘莘手指隔着屏幕戳了戳那朵昙花。
好看,叶子和花一看就是精心呵护的。
这图也不知道是司韶自己的,还是网上的。
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
白莘莘的微信很简单,头像就是一个粉头发炸毛又酷又拽的包子脸萝莉,昵称是‘本人在此宣告’。
通过了好友验证,司韶就开始输入。
正在输入正在输入,然后就……没有输入了。
白莘莘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这条折腾了几分钟正在输入的内容。
算了。
她给彭小洛发了一条语音。
“姐妹,给你说个大事。”
这条语音等到两三个小时后,才换来彭小洛直接的一个电话。
“大周末的大早上的,起这么早知道你没有夜生活了。”
彭小洛声音还是睡意朦胧地,打着哈欠问:“说吧,什么大事。”
都中午十二点了,白莘莘午餐刚吃过,正在咸鱼网挂她不用的奢侈品。
“哦,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她嘴里叼着一颗葡萄,盯着网页苦恼到底挂个什么价合适,随口对彭小洛说,“我把自己卖了。”
“哦,这是大事,好事儿啊恭喜你……咦?”
彭小洛话说到一半,才从睡意中找回理智。
“不是,你说你要干嘛?我刚刚好像没睡醒幻听了。”
“我说,我把自己卖了,论斤称的那种。”
白莘莘好心地重复了一次:“对,就是把自己打包送人了,你没听错。”
“哪种卖法?卖身为奴,有钱人掌心的金丝雀,或者是给人当小情儿!见不得光的小可怜?!”彭小洛倒吸一口气,“你不会吧你!”
“瞎想什么呢,”白莘莘果断推翻彭小洛的说法,“对方需要一个合作方,看我合适,而且他出价高,把我买断了,以后我要为人家鞍前马后效劳了。”
“怎么能这样!对方出价多少就想买断你白大小姐!你怎么能屈服在蝇头小利上呢!”彭小洛怒火冲天,“我掏钱!把你买回来!”
白莘莘十分感动。
“爱你宝贝!你真好。”
“你先说多钱。”
白莘莘心中估计了一下,那些资源加起来,再有司韶说的分给她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