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堂下跪着的几人骇得叩首,稽六瞧向脚边的雷霆剑,只差一点便正中脚心。
  这还不止,紧接着主位上的男人重重一喝:“还不滚下去?”
  “是是是!”另两位吓破了胆,忙哆嗦着身子起来,见稽六还跪着不动,不知是被震得失神了,还是要死犟到底。
  两人忙不迭拉了稽六一把,逃一般的退出去。
  身后,稽晟从桌案上执了匕首,剑刃锋利,泛着冷光,他修长的五指灵活地把玩着,最后在三人将要踏出门的那一瞬,用力飞掷而去。
  滋啦一声,鲜血飞溅到窗户纸上,顺着木阁淋淋滑下。
  稽六瞪大眼珠,缓缓倒在了门边,身侧两人惶恐回身,对上似笑非笑的东启帝,也吓得哗地跌坐在地,一身冷汗。
  随即,敖登挥手叫来侍卫,面无表情道:“稽国公莽撞上言,冲撞帝王威严,已引咎自尽,来人拖下去,抬到街头,以示众人。”
  东辰殿外,桑汀紧紧抓住食盒,两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其阿婆忙扶住她,往后退了些,退到大柱子后,避开那窗户上可怖的血迹,也避开那殿门。
 
 
第24章 .  怀疑(一)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过来?……
  不多时, 殿门大开,有侍卫抬着稽六的尸. 体出来,脖颈一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 门大开时, 赫然可见一摊蔓延开的血渍。
  那两个被吓得失神的臣子也被拖拽了出来,脸色煞白的。
  随即, 有宫人提水桶和抹布来清理,动作麻利不带一丝异样,由此便可见,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桑汀和其阿婆站在柱子后边,凉风迎面袭来, 慢慢吹散了血腥味, 连带着, 心头上的惊愕和恐惧也散去了不少。
  其阿婆犹豫着, 压低声音问:“娘娘, 咱们还进去吗?”
  桑汀低眸看了看手上的食盒,好半响才开口:“既然来了,就进去吧……等一会再去。”
  刚发生那样的事情, 想来, 稽晟正是气头上,脸色定然不好,说不好要怎么冷幽幽地睨她, 她受不住,那样凌厉的眼神总叫她不由自主的想逃。
  且还是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桑汀心中惶恐不安,稽晟越是态度强硬, 她就越忐忑,总觉得这“皇后”背后还藏着事情,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夷狄王性情古怪,恣意妄为,然而到底是一国之主,凡事不可能不考量朝政,何况立后此等大事?
  两人站了约莫半刻钟,才轻轻敲了门。
  走进殿内时,桑汀的步子有些虚,直到了稽晟面前,才暗暗稳住心神,她将食盒放下,勉强弯唇笑了笑,温声唤:“皇上。”
  稽晟懒懒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眼底猩红尚未褪去,面容冷鸷,嘴角却缓缓勾起抹笑:“还知道过来?”
  小没良心的,他不过去,她便也不晓得来,整整两日了,只怕日子过的舒畅着,哪里能想得起他稽晟。
  桑汀不好意思地垂了头,讪讪解释道:“皇上政务繁忙,我帮不到什么,唯有在坤宁宫安生等着,以免耽误了国. 政大事。”
  说完,她小心把那食盒打开,往稽晟面前推去,“皇上,这是小厨房新做的月饼,我听说皇上下朝了,还未用午膳,特拿了几个过来……挺好吃的。”
  稽晟冷哼一声,阴郁的脸色好了些,殿内已收拾干净,却还浮着一层淡淡的血腥味,他起身,阔步走下去,行至桑汀时一言不发的。
  见状,桑汀手上一紧,急切唤了声:“皇上?”
  “怎么?”稽晟负手后背,回眸睨她,眼底含笑,慢悠悠道:“跟朕过来。”
  稽晟说完便走,不两步又补充道:“带着你的饼子,过来。”
  “好。”桑汀这便提了盒子跟他往侧殿去,始终低着头看脚尖,不敢多说什么,等绕过了书架,便跟着稽晟来到了他的寝殿。
  甫一抬眼,正瞧见挂在床榻对面的画像。
  桑汀惊讶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画,不就是日前七夕灯会,他们出宫去画的那一副?
  稽晟察觉她目光,顺着看去,倒也没说什么,只倒了杯凉茶饮下,杀. 戮过后的暴躁不耐才压下去了些。
  那稽六,已经不是头一次挑战他帝王的权威了,早在明里暗里想尽法子送女进宫时,稽晟就起了杀心,他断断不会忍让着谁,今日因立后一事除掉眼中刺,确实是东启帝能做出来的事。
  杀一儆百,以除后患。
  他要立谁为皇后,便是立谁,不是谁都能插上一嘴的。
  只是桑汀来的太巧,稽晟那双精深的琥珀色眸子微微一转,参透些许猫腻,坐下后便佯装无事,问:“过来多久了?”
  桑汀回神,忙收回目光走过去,轻声细语:“刚刚来。”
  “是吗?”稽晟抬眼看她。
  桑汀被看得慌神,忙低头揭开食盒,“皇上要尝尝吗?”
  稽晟这才移开视线,随意扫了几眼,饼子做的小巧精致,他捏起一枚放到鼻尖嗅了嗅,忽而问:“今日中秋?”
  “是明日 ”桑汀柔声答他,心道夷狄王是真的不过这中秋节。
  闻言,稽晟又神色淡淡,丢下那饼子,拿巾帕仔细擦干净手,而后习惯性地伸手揽过姑娘家柔软的腰肢。
  他将人抱坐在怀里,脑袋轻搭上那截柔白肌肤,低声问:“明日可要出宫?”
  他的气息从后颈窝传来,绕了脖子一圈,最后来到胸前,桑汀绷着脸儿,犹豫半响才说:“一切依照皇上的意思便可。”
  话音落下,后颈便一疼。稽晟的拇指抚过那处暗红印记,面上有些不耐,“什么都听朕的?”
  桑汀一时无言,她的话做不得准,哪怕不想去,说了也是惹他的恼,说不得,索性就不说了,事事由着他心情去做。
  果然,她才这么想着,便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宫外是非多,别去了。”
  ——免得再遇上什么野. 男人。
  江之行已经是生在心底的刺,一日便不拔,便一日难安。
  不知怎的,稽晟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桑汀背对着稽晟坐在他腿上,自也瞧不见那神色,想了想,只委婉地问:“皇上,我给你添麻烦了,是吗?”
  这话新奇,稽晟眼眸微眯,反问:“何出此言?”
  冷不丁的,桑汀被问得心尖儿一颤,先在心里思忖了前后措辞,才道:“我之前中毒昏迷,得皇上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姨父得承蒙皇上关照,得了平安,我却是不曾报答过什么,每每听阿婆她们唤皇后娘娘,都觉心虚不已,受之有愧,实在不敢当,不若——”
  稽晟捏着她手腕,话里含了警告的意味:“不若什么?”
  桑汀硬着头皮,说:“不若皇上思量一番再做决策,册封大典再等等……”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加大,她面上一骇,求生欲使然,忙改口:“等到我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再册封也不迟,那时也不会叫朝臣百姓说闲话,误了朝政大事,皇上也为难,不是吗?”
  一儿,半女。
  这四个字在稽晟心间滚了几遍,只见他凉薄地笑了,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二心,只她桑汀一人。
  好一个缓兵之计。
  稽晟从身后扣紧桑汀,声音冷淡:“朕最不爱的,就是那儿女福。”
  桑汀一惊。
  随之而来的,是似掠夺般的亲. 吻。
  情到浓时,她只听见稽晟附在耳边说:“我从未得到过的,又怎么会让旁人得了去?”
  稽晟自出生便受尽了疾苦折磨,爹不疼,娘不爱,几度辗转,只差没死在敌人刀剑之下,命格是贱,如今终于得了安生日子,又凭什么要多出两个小东西,来分去他渴求却从未得到过的爱。
  他会嫉妒得发疯。
  遑论如今,这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他,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浮于表面的祥和,皆是假象。
  然而彼时的桑汀听得一脸茫然,深想不成,很快被拂面热浪冲散了思绪。
  被弄得很了,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抽泣着躲开,又被拉回来。
  夷狄王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蛮狠霸道,又强势的。
  ……
  下午,稽晟抱桑汀回了坤宁宫。
  皇宫之内相安无事,宫外已是满城喧嚣。
  因稽六一事宣扬开来,明眼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蠢蠢欲动的,也收回了上奏圣上三思的折子,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明摆着要丢命的事情,谁会去做?
  城郊尼姑庵。
  江之行攥着江宁传出来的消息,脸色铁青。
  他不信汀汀会喜欢上那样一个残忍的男人,绝无可能!
  可是江宁白纸黑字写着,汀汀怎么也不愿帮他们,甚至还劝他们放手!
  裴鹃急忙赶来,见状,心头升起些许异样,“出岔子了?”
  江之行把纸条扔在桌面上。裴鹃展开看,神色也变了变,“小汀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素来单纯良善,心无城府,如今是怎么回事?竟连你我也不信了?”
  江之行一拳重重锤在桌面上,“今夜我进宫一趟。”
  “进宫……”裴鹃面上一惊,外面层层把守,更何况皇宫,一旦被擒拿住,便什么希望也不曾有了,“之行,此举太过冒险,你千万不要冲动!”
  江之行咬紧后槽牙,心中做了决定,一字一句反问:“再窝囊困在此处,粮钱殆尽,何谈复国?”
  他如今手无一兵一卒,暗卫不足以与夷狄大军抗衡,若想取胜,只能取巧,从内部下手,桑汀就是唯一的突破口,若是错失,大业必将难上加难。
  “我必要亲自见到汀汀,阿宁娇纵鲁莽,心性不成熟,行事更是不稳重,谁知今日这消息是怎么回事?”
  听这话,裴鹃一下站起身,不可思议问:“你什么意思?”
  她女儿将命豁出去,在宫里过的什么日子都还不知晓,现今竟被怀疑?
  殊不知,真正见异思迁的,是她的好女儿。
  江之行眼神深邃,只说:“婧妃,你若想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享其成,怕是不能了,眼下境况艰难,许多事我不便出面,还需你去做。”
  裴鹃一时愣住。
  江之行道:“自古有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东启王朝,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皆是不得不屈服于夷狄王的暴虐手段,心中存怨,长此以往,必将有人不满,你我要做的,是将这摊水搅混,民心所向,婧妃不会不懂。”
  说完,江之行拂袖出了屋子,着手准备今夜入宫之事。
  裴鹃良久才回过神来,没了胭脂水粉,面庞已露出憔悴之色,她久居深宫,绸缪算计,如今豁出去无异于拿命作赌. 注。
  恨只恨桑汀那丫头,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偏生她那里出岔子!
 
 
第25章 .  怀疑(二)   觊觎他的女人
  自从东辰殿回了坤宁宫, 桑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其阿婆给她煮了羊奶过来暖身,瞧见那脖子上的遍布的红印子,心中不忍, 忙又去拿了药膏来。
  桑汀两手捧着那碗羊奶, 坐在床上发愣,直到脖子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膏药,她才回神,闷闷说:“阿婆,我头有点疼,好像是着凉了。”
  秋将过半,天凉了, 早先在东辰殿那会子, 一点准备都没有便被拨开了衣襟, 身子袒. 露地受着男人不加掩饰的欲. 念, 一两个时辰下来, 出了汗,又吹了冷风。
  想着,又是一个喷嚏。
  其阿婆焦心坏了, 忙叫人把火炉端过来些, “娘娘,老奴已经差人去传太医了,您别担心, 皇上这……”
  皇上下手着实重了些,姑娘家不经人事,娇贵地养着,皮子嫩, 哪里禁得起那双常年舞枪弄剑的大手啊。
  桑汀低头喝了一口热奶,脸颊有些发热,摇头说:“不妨事。”
  其实稽晟也,也没有当真对她怎么样,这些痕迹都是搂着压着,被亲出来的,身上也有许多,过了那阵不适,痛倒也不痛了,只是有些麻。
  夷狄王是真的会“吃人”。
  但她不好意思掀开衣裳给其阿婆抹药。
  怪难堪的。
  过了一会子,太医赶过来,把脉过后,确实是着凉了,开了几副药方给其阿婆拿下去熬。
  桑汀喝了药,脑子昏昏沉沉地躺下。
  等稽晟过来时,她已经睡着了,床榻旁的小几上放着药瓶,他眸光顿了顿,挥手叫四周伺候的宫人退下。
  稽晟拿过那药瓶,掀开床幔一角坐下,轻轻拨开锦被,继而解了桑汀腰侧的寝衣系带,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那些红点点,好似开在雪中的红梅,娇中带娆,引得人喉咙一紧。
  他隐忍地皱了眉,指腹抹上膏药细细涂抹上去。
  “冷……”桑汀小声呢喃,蜷缩着身子往被子里滑。
  屋子烧了炉火,窗门紧闭,是暖和。
  稽晟摸了摸她手心,冰凉的,想来是当初中了九阴寒毒落下的病根,体寒畏冷,到底怪他,东辰殿四处通风,眼下这时节更没有安置火炉。
  床榻边上还有一床锦被,稽晟拿过来,一起给桑汀盖上。
  谁知刚盖上,脸儿通红的人便踢了踢被子,粉唇轻启,喃喃了一声“热”。
  东启帝动作一顿,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个娇气包!
  最后,稽晟还是好脾气的给她把被子往下拉了些,起身离去时,忽而听得榻内一声短促的抽泣。
  那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顿住。
  没招儿了,稽晟复又坐回去,只见姑娘家酡红着脸,长睫紧闭,眼角却有湿意,他眉头蹙得越发紧,俯身问:“怎么了?”
  “疼……”桑汀话里含着哭腔,唇微颤,又似梦中呓语一般的说:“都说了不许亲那里不许亲那里!你…你还咬……”
  稽晟压着那股子翻涌而上的燥意,沉声问:“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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