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她不知道稽晟打算什么时候说起这些。
  然今日,他却一字一句唤她'桑汀'。
  稽晟不许她沉默,扣紧了桑汀的肩膀问:“阿汀,回答我,你到底还要救几个人?是不是以后见到任何一个落拓凄苦的,你都要那般施舍?”
  “我……”桑汀气结,脱口而出道:“什么施舍啊?先才那是父……是与我父亲同朝十余载的同僚的儿子,因当年政. 变落了满门抄斩,才将遗孤托付给父亲,恒大哥儿时高烧落了病根,他脑子烧坏了,比不得常人的。”
  稽晟却气道:“朕不许你这么叫他!”
  “好,我不说。”桑汀愤愤瞪了他一眼,终是没脾气地解释,“那人是桑恒,是兄长,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者,根本也不是施舍。”
  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为难极了:“你知道你当年脾气有多差吗?自遇了你,我再不敢随意帮人了,怕只怕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什么菩萨什么好多人,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我只一官家女儿,父亲官居三品,虽则吃穿不愁,可非富非贵,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啊?就,就连当年给你的那些,还是卖了簪子换来的。”
  桑汀窘迫得咬紧了下唇,她低头不说话了。
  稽晟一把抱住她,胸膛冷硬却宽厚,桑汀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啊?”
  稽晟顿默不语,神色怔松许久,才开口:“日后,除了朕,任何人不得唤你阿汀。”
  那样凶狠的神色,好似有人再唤说一句,他便要活生生吃人了。
  彼时的桑汀没有想到,日后东启帝真能因此颁一道圣旨。
  眼下,桑汀没应声。
  稽晟将人放开,小心捧起姑娘冰冷的脸儿:“阿汀,你听我解释,当年——”
  “我不听。”桑汀却推开他,“除非你先把人放了。”
  “桑汀!”稽晟的脸色着实难看。
  难道要放了人再来沾染他的宝贝吗?
  他恨不得现在就剁了那双手!
  桑汀便抬眼对上他愠怒的眼眸,她一点不怕他。
  然而过了半响,稽晟还是没松口。
  桑汀默默垂下眼帘,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阿汀!”身后,稽晟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放还不成?”
  他败给这个小东西了。
 
 
第50章 .  骗局(四)   把朕当猴耍?
  素来霸道蛮横说一不二的东启帝被逼得没脾气了, 压着躁怒,眉心蹙紧,似妥协的道出那句“我放还不成?”
  可桑汀不是耍小性子故意和他对着干, 有什么话, 多的是时候说,只怕这么耽误下去, 桑恒在牢中出事。
  桑汀深谙稽晟脾性,旁人的命不是命,他不亲自动手,却也不会有半分怜惜不忍。
  她转身回去,两手握住男人攥紧的拳,轻轻的揉, 直把那拳头揉松了搓软了, 才仰头说:“我们先去把人放了好不好?我怕兄长把左右随从打了……”
  稽晟冷眼睨过来:“朕养的都是饭桶吗?”
  难不成连一个野. 男人都制不住?
  桑汀无辜地眨了眨眼, 眸光温软像是浸在蜜糖里, 叫人生不起气来。
  她温声哄:“皇上调|教出来的侍卫自当是有能耐的, 兄长自幼力大无比,我只是忧心,仅此罢了。”
  瞧瞧, 姑娘一张小嘴巴巴的说, 好好坏坏都是她有理。
  听了这话,稽晟的脸色才勉强好看了些。
  然而他能调|教出千千万万能征善战的将士,却调|教不出一个独属于他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汀。
  桑汀半拉着稽晟胳膊进了桑府, 前面随从领着路,带二人去关押桑恒的柴房。
  桑府没有地牢,而东启帝脱口而出一句关押,大雄不敢违抗, 左右只寻到了个柴房暂时将人压制着。
  谁知还没走到那柴房,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打斗声。
  稽晟的脸色又变戏法一般的沉了下去。
  桑汀听到那动静,下意识放开手,急急要上前,生怕那里出了乱子,谁知没走两步却被男人大力扯回来。
  “急什么?”稽晟语气嘲讽,“朕还不至于一语定生死。”
  桑汀为难地咬住下唇,望向他的眼神幽怨,可稽晟步子不紧不慢,握紧掌中皓腕,往前行去。
  区区一人还能翻出什么大天来?
  他不杀他已是开恩。
  谁料,眼前一幕很快打脸。
  柴房外,桑恒已经撂倒三四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手里的木棒比利剑还灵活。
  桑恒红着脸,大声喘粗气:“谁来?谁他. 妈的还敢过来?”
  才走到这处的稽晟脸一黑:“……”
  桑汀见状脸儿都吓白了,匆匆挣脱来稽晟跑过去:“别打了快别打了!”
  团团包围住四周的侍卫见皇后娘娘过来了,哪里还敢动手,连忙收起利剑退到一边。
  刀枪无眼,要是不小心伤着了陛下的心头宝,小命也是到头了。
  桑恒一见她便立马扔下棍子,咧嘴笑道:“小妹莫慌,有大哥在,贼人休想掳你走!”
  “贼……”桑汀心虚地回望一眼,见稽晟面色铁青,当即推开了桑恒,“大哥,没有贼人,他们都是朝廷下来的,的钦差纪大人啊,你误会了。”
  桑恒瞪大眼睛看稽晟,满目防备:“那个人,方才他踢我,什么钦差大人会这样粗暴不讲理?”
  桑汀张了张口,想要替稽晟解释两句,然而半响,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桑恒才不管什么钦差不钦差,将身挡在她前面护着,眼神敌视扫过四周带刀的侍卫,警惕说:“小妹,叔父这两日去城郊盘查田亩租地,过了今夜就回,你且放心,待叔父回了,谅他们不敢造次!”
  分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却有久违的亲切感袭来,无尽酸苦中带着些许摸不着看不到的飘渺,像是做梦一般。桑汀不由得晃了神:“父亲……”
  她有多久不曾唤过一声“爹”了?
  自当年桑决被带走,往大理寺审问调查,一别至今,将近三年了。
  犹记得,父亲走时也是这般说:阿汀,安心等爹回来,爹给你做主,任谁也不能欺负了我的乖乖女……
  到底是没等来。
  往事似夹了沙粒的风拂过来,桑汀忽然低低抽泣一声。
  桑恒回头说:“这段时日叔父左右托人寻你的踪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可是眼下好了,等他回来见着阿汀妹妹就活生生地站在跟前,叔父必定开怀!小妹莫哭,这是好事哩!”
  桑汀吸了吸鼻子,摇头说:“不,不哭。”
  她有好多话想问,可是临到嘴边,却又顾忌地看了看稽晟
  那厢,稽晟一言不发地站在几步外,眸若寒冰,拧紧的眉头是在隐忍怒气与不耐烦。
  他步子死死顿住,没有上前,回首冷声斥责:“不是说安排好了?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朕要你何用?”
  弄走一个桑老头又破天荒来一个兄长。
  他先前的算计还有什么用处?
  大雄心里叫苦,头垂得低低的,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才好。
  大雄哪里知晓桑大人府上还有旁的亲眷!
  偏偏是男子,偏偏娘娘看重此人……
  “皇上,待属下去将人制服——”
  “蠢货!”稽晟重声呵斥打断。
  再要动武动粗,那个小没良心的又该气他怨他了。
  到时,他喊十句“阿汀”也换不来她回一次头。
  桑汀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沾染分毫。
  想罢,稽晟眼底多了几分阴鸷偏执:“用别的法子,立刻把人弄走。”
  大雄忙不迭应下,这便上前。
  桑恒护着桑汀连连往后退:“你是谁?想做什么歹事?”
  大雄忙摆手:“别误会别误会!娘娘也认得属下,属下实乃好人。”
  “娘娘是谁?”桑恒更戒备了,紧紧护住身后人,挥舞拳头,谁也不给靠近。
  桑汀十分为难的朝大雄摇头,对桑恒道:“大哥,我能好好活着都是因为他们,你还不相信我吗?”
  桑恒有些动摇了:“当真?”
  可是他就是记得稽晟狠狠踹他那一脚:“他们可打过你?骂过你?给不给你饭吃?天冷了可冻着你?”
  桑汀一时哭笑不得,心中酸酸的,忙说:“都是没有的,他们对我很好,只是那位纪大人脾气不太好,可他绝对没有恶意。”
  桑恒复又不放心地打量了桑汀一眼。
  十七八的姑娘似柳枝抽芽般,下巴那点圆润不见了,眉眼精致,一颦一笑都是书本上说的明媚端庄,琼姿玉色,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好看!他再没见过比小妹好看的人。
  不知怎的,桑恒忽然受惊地退了两步。
  ——两年不见,阿汀妹妹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他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和小妹亲近了。
  桑汀疑惑看过来:“大哥?怎么了?”
  桑恒却匆匆瞥向不远处的男人,那人生得俊美,是不同于白面书生的俊,冷冷的一瞧便不好靠近,阴沉的脸色尤其吓人。
  桑恒终于慢吞吞地想起了什么,耳根子一烫。
  ——两年不见,小妹都有如意郎君了。
  桑汀看懵了。
  另一边,稽晟的耐性也耗尽了。
  稽晟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先把娇娇揽过来,姿态强势不容拒绝,他烦躁地瞧了桑恒一眼,一股子闷气发不出。
  桑汀小心扯扯他袖子:“都是误会,大哥不知道你,现在说清楚了,我们别气了,啊?”
  “我气什么?”稽晟若无其事地反问,风轻云淡的模样叫大雄惊愣住:您先才可不是这样的!都快要怒气冲天了!
  桑汀一无所知,自也没多想,闻言总算悄悄松了口气。
  夹在中间,两头都是亲,她也为难。
  桑恒局促地站着,说:“我这就去郊外同叔父说。”说完就急忙跑开了。
  桑汀都没来得及开口。
  桑恒走后,稽晟那蹙紧的眉头才真正舒展开,他回头,扬了扬下巴示意大雄。
  大雄眼观鼻鼻观心,当即跟着出去。
  桑汀皱眉,稽晟说:“你不是说他脑子不好?朕派个人跟着,免得出事。”
  “大哥认得路!”她急急反驳,又后知后觉地沉默下来。
  这……可不像是夷狄王的作风。
  桑汀深深怀疑,目光含了探究落在稽晟身上。
  她哪里敢相信才将大发雷霆要揍人的男人会这般好心。
  便是他性子喜怒无常,也断断不会这样的。
  而稽晟神色淡淡,好似理所当然,也没再说什么,只带她回了安置好的院子。
  一路上桑汀忍不住胡思乱想,那样奇怪的感觉又上来,偏生她琢磨不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游离的思绪止于进屋后男人强势的倾倒。
  轻轻“碰”一声,桑汀被稽晟扣住后腰按在厅堂侧的八扇屏风上,木制屏风随之晃了下,一下好似晃到了心上,她不明所以,只是心跳得飞快。
  桑汀捏紧衣角,磕巴问:“怎,怎么了?”
  “阿汀。”稽晟垂头靠近她耳边,“你是何时知晓的?”
  桑汀脑袋晕晕的愣了下,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老实说:“那时候,江宁去找你揭穿我身份,当时我在门外偷听到的……”
  “所以?”稽晟声音沉了沉。
  桑汀不解,微微仰头:“所以什么?”
  稽晟抬眸,似笑非笑凝着她澄澈的眼睛:“所以你就一直当做不知道,回回和朕说'姨父',把朕当猴耍?”
  “啊?”桑汀睁大眼,满眼无措,“明明是你一直瞒我的呀!若你当初,一早就说清了当年你我见过,我何至于……”
  “你会信?”稽晟想起那时候恨不得躲他躲到桌子底下的小姑娘,嗤笑一声,大掌按住桑汀雪白的颈,指腹滑过跳动得最厉害的那处,自嘲似的说:“朕是要吃人的夷狄王。”
  桑汀脸色涨红,憋了好半响,才小声说:“对不起。”
  稽晟默了默,问:“光说对不起有何用?”
  男人低沉的话音落下,桑汀的指尖便一颤,她犹豫着,伸手捧住他冷硬的脸庞,微微踮起脚,亲在他唇角。
  轻轻的一下,像是春雨嘀嗒落在心上。
 
 
第51章 .  骗局(五)   阿汀只是喜欢他而已。……
  一吻落下, 姑娘悄悄红了脸。
  桑汀揪紧衣角的手心被细汗濡湿,踮起的脚尖倏的一阵脱力,她双腿软下, 匆匆别开的视线, 正错开了稽晟冷峻面上飞快掠过的失神和讶然。
  她低着头,轻轻呼了一口气, 唇瓣嗫嚅刚想要说些什么,不料圈在腰肢上的臂弯忽的用力勾起,方才落到地上的脚尖因那力道,被迫一抬,她身子更贴近男人硬. 邦邦的胸膛。
  桑汀惊讶抬眸。
  稽晟垂头下来,高挺的鼻正压在她嫣红唇上。
  “呀!”桑汀下意识举起胳膊抵二人在中间, 稽晟眼疾手快, 反扣住她手腕, 死死攥在身侧, 冷冷的声音绕过她红唇传到耳里:“就这?”
  当朕是什么阿猫阿狗?
  亲一下便想打发了去?
  一瞬间, 姑娘泛起涟漪的心间似有石子砸下,水花绽起,到底是扰乱了心弦, 她脑门翁的一热, 竟问:“不然就……再,再亲一下?”
  闻言,稽晟扬了扬下巴, 眼神深邃看过来,其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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