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现在风度全无地这样强迫她是要证明什么,他去吻她的唇,被她躲开,他的唇就擦过她的脸,他又伸手去扭她下巴。
叶长安挣扎得太厉害,他好不容易亲到她的唇,她立刻咬他。
嘴唇在流血,他没有感觉,他眼底猩红,呼吸急促,脑中全然空白,手往下一把扯开她的拉链。
然后他看到她掩盖在防晒衣下的一切。
从锁骨到胸口,她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或深或浅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他视线往下似乎想要躲避,但她短小的吊带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就连那里也有吻痕。
他感到,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非常精准地插进心口。
那种鲜血淋漓的疼痛,让他就连话都说不出。
他只是面色惨白地看着她的身体,这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别的男人占有得这样彻底。
叶长安见他愣神,她全凭本能反击,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脸上。
盛惟景被打得偏过脸。
脸在发烫,但感觉不到痛,身下的人还在推搡着他,他慢慢回头,看到她努力地合拢衣襟,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
她眼底有水光。
“你哭了吗……”
他声线嘶哑,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叶长安像是受了惊,脑袋一缩,偏头躲着他的手。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下去,她哽咽了一声,声线发抖:“你别这样对我……盛哥,别这样对我……我害怕……”
“盛哥”两个字,唤回了他一点神志。
他的心慢慢软了,多年前,他将她从村子里带出来,本来是以为自己会多个妹妹。
他像宠一个妹妹一样地宠了她很多年,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的手指最后还是触到了她的脸颊,指尖沾染到湿意,他的丫头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她难过得流眼泪。
“你不要哭……”
他用手为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你不要哭……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再……”
他喉咙一阵阵地发紧,俯低身抱住她,“我只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叶长安眼泪不受控地继续往出涌,手推着他胸膛。
“就这一会儿,”他声音也不平稳,乞求着她,“你把我的丫头还给我,好不好?一会儿就好。”
叶长安身体有些脱力,推不开他,手却仍抵着他胸口,维持着最后的距离。
他抱着她,脸轻轻贴着她湿凉的脸颊,又慢慢地说话,“我没想过和你分手,从没想过……我在盛家从小看那些人冷眼,受够了,不想你嫁过来受委屈,我希望你风风光光嫁过来,不需要忌惮任何人,不要像我小时候那样,也不要像我母亲……我好不容易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输了?”
他像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她,得到盛世的成功没能带给他任何喜悦。
他感觉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你把我的丫头还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给你了……”
虽然已经预感到这是徒劳无功,但他还是听见自己固执的声音,在不停地问。
没有回答,他知道,他的丫头已经不会回来了。
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也不爱他了。
他又问:“或者,过去就都不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叶长安闭上眼,使劲摇头。
他安静下来闭上眼,眼底有温润的湿意,他没有再问。
拥抱的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消逝掉。
后来,他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还是推开了他。
她容忍了他最后这个拥抱,作为一个迟来的道别。
她在休息室的卫生间里洗脸,整理了衣服,临走之前,她问他:“你后悔吗?”
他还坐在沙发上,面容颓败,闻言抬眼看她。
“你不会后悔,其实我知道的,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么选,”她对他微笑,“因为盛世是你的牢笼,你以为掌控盛世你才算掌控自己的人生,你看不到别的选项。以前我以为你的世界很大,但你早就被锁住了,和我一样,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从徐家村的地窖里面真正走出来了。”
他灰白的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被她咬伤的地方血结了痂,他也没处理,他只是看着她。
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了解他的人,她正要离开他。
“我希望你走出来,”她深吸口气,“以后,我想满怀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希望你也能这样,盛哥……”她又顿了顿,“我还是会叫你一声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说完,她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盛惟景依旧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第67章 长安……看来你找了个隐藏……
后来数日, 盛惟景没有再出现过。
叶长安和韩越的小日子算是恢复了平静,韩越最近有点忙,以前做声优也是个半吊子, 但最近他开始努力接更多的工作。
叶长安知道他是想多赚钱, 并不拦他,但是这家伙白天工作, 晚上回来也并不消停。
韩越晚上的娱乐其实并不丰富,才开荤的大男孩对于某些运动非常热衷,进步堪称神速。
叶长安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被他伺候也觉得体力不支。
韩越这个人,在床下可以什么都听她的, 但上了床他就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一段时间过去,她感觉身体被掏空,开始对这事儿有点冷淡,某天晚上, 在被他亲吻的时候就有点抗拒。
韩越觉察到, 动作便迟疑了, 问她:“你大姨妈来了?不对吧, 上个月好像不是这个时候。”
叶长安诚实地摇了摇头,决心和他坦白, “我……就是不想。”
韩越很不解:“为什么?”
“就……累。”她觉得认真谈论这个话题有些古怪, “你不累吗?”
韩越也诚实地摇头。
叶长安:“……”
这就尴尬了。
韩越语气忽然委屈:“但是晚上躺你旁边, 我就会想,很难控制。”
叶长安松口气,“这好办啊,你别躺我旁边了, 你睡沙发吧。”
韩越:“你认真的?”
叶长安点了点头。
韩越气呼呼地抓了个枕头下床去了客厅,过了会儿又跑回来可怜巴巴地问她:“长安,我能不能把我的电脑组起来?我想用。”
他玩游戏用的台式机拿来很久,因为没有电脑桌所以一直没组装起来,就在角落吃灰。
他原本是想随便组一下就用,但是叶长安嫌弃过大的显示器和主机箱占地方,不让他装。
“组吧组吧。”叶长安今晚逃过一劫,特别开恩。
韩越怕吵到她,出去的时候小心地关上了门。
叶长安这晚睡得很好,早晨起来时神清气爽,想到昨晚的对话,她开始在心里打换房子的主意。
这屋子是她租的,两个人住确实小了点。
但等她走出卧室,看到客厅,好心情就往下跌了一截子。
客厅不大,韩越的显示器在茶几上摆着,旁边放主机箱,再旁边是插线板,看着真是乱糟糟。
她之前不让他装就是怕出现这种状况,她皱着眉过去,韩越还在沙发上睡得死沉。
他一般都在她起床之前做好饭,这还是头一回睡到这个点,她一看到电脑就明白,他八成是熬夜玩游戏什么的了,到这会儿也没收拾电脑这一摊,看着真是碍眼。
她想将人叫醒,但在腿踢到他之前又停下动作。
韩越这张脸生得好,眉目清秀,此刻沉沉睡着,像个不谙世事的睡美人,她短暂地颜控了一下,勉强饶过他,并弯下身轻轻帮他拉好被子。
她很少做饭,也不擅长,最后在厨房做了个技术含量比较小的荷包蛋,做的时候想起点事儿。
顾诚曾经说过韩越这人游戏成瘾,但其实她并没怎么见他玩过游戏。
她记起,他给她那张银行卡的时候,也曾提过一句,他似乎曾经在什么游戏战队里。
她忽然意识到,对他的事情,她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如果他真那么喜欢游戏,不让他玩也挺不人道的。
她决定就让那台电脑先那么放着吧,乱这点她就暂时忍耐一下,最近她可以看看大一点的房子,就算买不起,租还是可以的。
做好饭,叶长安端了一碗,刚到餐桌边,韩越就过来了。
他似乎刚醒,还在揉眼睛,看到她端着饭,就凑过来,“有我的吗?”
“在锅里,自己去盛。”
“姐姐,你真好。”他忽然撒娇,想亲她,叶长安赶紧放下碗,手挡住他的脸。
她问:“你刷牙了吗?”
他嘴巴被她捂着,只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肯定没刷,”她皱皱眉,“一边去。”
韩越鼓了鼓嘴,忽然问:“我没早起做饭,你是不是不高兴?”
叶长安收回手,瞥他一眼,随后笑了:“你当我是你后妈啊?”
他一愣。
“这里现在也是你的家,你可以睡懒觉,可以放松一点,没必要总是很小心,”她拉开椅子坐下了,“家里本来就应该是个可以让人放松的地方,每天都是你做饭做家务也不合适,在这里你不需要讨好谁,以后我会分担一些的。”
韩越站了几秒,忽然笑开,从她身后俯身抱着她,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姐姐,你最好了!”
他总说这种话,她已经习惯,笑着推他一把,“快去洗漱!”
韩越洗漱回来吃饭,在饭桌上先吹她厨艺的彩虹屁。
叶长安很清楚自己做的饭一般,但他这么捧场,她心情也不错。
接着他同她提起一件事:“我昨晚看了我们战队在在英国赛区的晋级赛,我们战队打得非常棒,我觉得这次保持好状态就能冲进世界赛。”
叶长安并不懂这些,不过第一次听到他提起游戏相关的事情,她便也多问了几句:“你们战队在英国赛区的晋级赛?既然是你们战队,你不需要打的吗?”
韩越本来神采飞扬的,闻言眼神稍微暗淡了点,声音也低了几度,“我……我这次可能没法参加比赛,不过,我的队友都很棒,他们在伦敦做集训,看来成果不错。”
昨晚的比赛,他看到了那些队友的进步,集训是高强度的集中训练,会请专业的教练,比他们之前那种放羊式的训练效果好太多了,他看的时候一边为战队高兴,但也不免失落,他能感觉到,他和他的队友水平已经慢慢拉开距离。
叶长安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参加?”JSG
“我……”他顿了顿,“我在国内有事,他们那边集训要按照比赛的时间来排,没法等我。”
叶长安想当然说:“那岂不是少了你一个?这种战队人员应该数量都是确定的,各有各的位置吧?”
这话真是句句锥心,韩越脑袋垂下去,兴奋劲儿彻底消散,垂头丧气道:“我那个位置,重新找了个人替补。”
叶长安喝了口汤,一时没说话。
问不下去,她怀疑自己问太多了,人家集训完了都开始比赛了,那还叫找人做韩越的替补么?那应该算是把韩越给踢出来了吧?
这还能叫他的战队吗?比赛打得好,他乐得跟傻子似的,但这战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她看一眼他蔫巴巴的小模样,问:“以后还有机会吗?”
“应该……有的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还是说:“明年我会再看看有没有可能争取到机会。”
就算有机会,重新找队友也很难,他心里其实不抱多大希望,但他不想和叶长安说那么多。
她知道了也是白操心。
后来几天晚上,韩越都在看比赛,有时他会拉叶长安过来,抱着她一起看,偶尔还评论几句。
叶长安看到他眼巴巴看着电脑的样子就心软,她觉得他应该也想参加比赛,但已经错过时机的事情,要再去纠结好像也没意思。
她对专业电竞还有这个游戏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用百度补了一下知识,然后更加确定,他应该是完全脱离战队了。
电竞选手的职业寿命是非常短暂的,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周末叶长安和简璐去逛街,聊起这件事,她有些发愁,告诉简璐:“而且我看百度上说,做电竞不一定有结果,但是过程还挺烧钱的。”
简璐对电竞倒是有些了解,“电竞烧钱是肯定的啊,你看韩越那个样,哪里像个做电竞的,职业选手不可能像他这样,还在外面搞声优兼职。”
叶长安猜测:“他可能还是缺钱,他说在国内有事没能去伦敦参加集训,我估计是因为绿光的工作,正好那时候绿光不是集中上线一个新游戏加几个副本吗?里面好几个声带都需要他做,一个人分身乏术,他这样当然没法参加集训。”
她觉得这个理由非常站得住脚,也没敢和韩越确认,一个男人因为穷而放弃自己的电竞梦想这种事,要直白说出来估计挺戳心的,那天早上她已经因为多问而扫了他的兴,她不想重蹈覆辙。
简璐正喝奶茶,忽然歪了脑袋看她,“长安,你好关心他啊。”
叶长安脸一红,舌头就绊了下,“也,也没有吧。”
简璐哈哈一笑,“不是应该的吗?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又咬了下吸管,羡慕地道:“小鲜肉真好啊,我也想要这样的弟弟,不但帅还会疼人。”
叶长安没否认这点,她也觉得韩越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