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草乙非文
时间:2021-02-12 00:41:45

  所有人在等你的动作。
  文森特向你缓缓伸手,白皙无茧的左手如花瓣初绽徐徐张开五指,骨瘦颜润。
  你感觉自己的骨骼忽然僵硬,勉强按照礼节上前屈膝,托住他的指尖亲吻象征地位的教皇戒指表面。等他将手翻转,则轮到你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拉近,交握,手肘相错。
  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动作带起的风。
  “铮——”
  第二声乐器终于衔接而上,静默的众人恢复生机,同你们一起交臂舞蹈。
  “陛下,您找我来是想要什么?看起来您似乎对我的性命没那么感兴趣了。”你压低声音问道。
  旋转半圈,换臂反转。
  “看看你过的如何。”文森特以同样低的声调与你交谈,他勾了勾唇,“不然呢?”
  “我可不敢轻易拿性命开玩笑。”
  单手交握,文森特随音乐与众人一起,扶着你的腰将你举离地面,飞旋约四分之一圈后落地。
  “所以,你那时醒来时不认识我也是装的?”
  你笑语盈盈:“那回是真的。”
  “那么后来是装的。”
  “后来慢慢想起来了。”
  “噢,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和我共进晚餐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教皇陛下您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玛德这个人反应慢一点会死吗!
  舞步前后挪移翩飞,你们曾经相互为各自双人社交礼仪的练习架子,早就踩过对方无数次脚,才有了今天的流畅。
  “没什么好猜,只能说演技不错,让我受教。不过伊薇尔,你甘于奉献的伟大婚姻宣言倒是让我记忆深刻。”
  “……啊,实不相瞒,现在我能和您打包票。虽然事情没成,但我的那位‘未婚夫’大体上应该值得我按照那样去做。”
  “你很满意?”
  “是的,不能更满意了。”
  “西林王后是个好头衔。”
  “陛下。”你讨娇地朝他眨眼,拿捏腔调道,“容我被知会一下,您什么时候准备把我这个碍眼的跳蚤从您的遮罩兰顿的华服上拉下来踩死?”
  “等你的爪子勾破它的时候也不迟。”
  “哈,看起来按现在的境况来说,我活不了太久?”
  “那是你自己的规划。”文森特松开你的手,双方两两向后分离谢礼,“爱德文死了,伊薇尔。”
  你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早就死了,不然你怎么坐上这个位置?”
  舞曲结束,迎来又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你那位相当满意的未婚夫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关于他当假货为什么会被戳穿这一点?呵,怕是没查到吧,这就是你的相当满意?”文森特拉起你往过道去,无人阻止,“爱德文·莱诺,你父亲,在任何意义上,完完全全地死了。”
  你愣了几秒,双眼瞪大:“?!”
  他指的是……那个西林的“夏佐”!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赶紧推剧情,老师还得上线啊,老师不上线哥哥没法上线啊啊啊啊啊啊啊orz感谢在2020-08-2722:48:16 ̄2020-08-2900:5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百浮、你敢让我打针试试10瓶;荒月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九周目 第三者
  你跌跌撞撞地跟上文森特的脚步,穿过哈德家的连廊步入暂居客房。蓬松透明的帷幔随户外偷跑入室的微风起伏荡漾,渲染了一地斑驳月光,烛台焰影幢幢。
  你先前走的时候窗户没关牢,兰顿冬日寒夜,闯进来的空气温度冷的吓人。
  壁炉内柴火烧焦的火星随小股热气往上飘了一段距离,摇摇晃晃坠下,落入灰中。
  你匆匆忙忙冲过去将窗户重新扣好,放下帘子,从镂空的花纹后漏了点点凉辉。
  身后“嗒”一声响,门被向内反锁。
  你迅速回头,双手反撑窗沿,后背紧贴窗帘,和文森特之间隔了一张床,一台写字桌,一只瓷花瓶,一方矮几,一行书柜。
  仍觉得不够。
  “你怎么知道的,文森特。”
  文森特解下繁美外披,捏住领子收好,烛光下外披上的点缀流水般大张一瞬,恍惚若繁星闪烁,收归平淡。他随手几叠,将外披搭在高至他腰间的书柜处。
  长袍高束,黑发如缎,统统规矩地拢在后方,随主人徐舒的动作垂摆。
  “看看这个。”
  文森特解开紧扎的袍袖袖口,从中抽出一包小锦囊向你扔过来。
  你伸手,脚一踮稳稳接住,解开袋口绳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块发霉的碎糕点。
  你不禁抬头疑惑地看向文森特:“这和父皇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拐到了你的身前,你紧贴帘幕,退无可退,最后实在没有空隙,只好向后一撑坐上窗沿。文森特的手比你要大得多,他准确覆盖在你双手手背上,俯身逼近。
  “小公主到了该听故事的时间了。”文森特唇齿间微露呢喃,仿佛情人私语,“曾经有一位教皇和一位国王打仗,国王战败,于是将他最不宠爱的儿子送交教皇,以为事情就此瞒住。但是,那位倒霉的小王子,手下有个不听话的仆人,他背叛了主人将秘密全部告知,教皇与他的养子将事情询问完毕,无聊的生活需要某些不可言说的刺激,教皇索性避开自己的养子,让骑士长将人捉回,隐姓埋名,玩起了所谓的卧底游戏,甚至因此染上天花,好在如愿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在以后的时间里,那个仆人便成了教皇的替身,替他主持政事,布置礼仪,巡视军队……顶替死亡。”
  “等到耽于获取敌国赝品国王信任感的教皇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他决定为自己的事业做最后一件事——揭穿了赝品的身份,引起敌国政坛动荡,然后一路遮掩逃窜回国。”
  “路上,他听说了一系列关于当下时局的传言,兰顿教皇换任,西林新王继任……兰顿西境真正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这个大家眼中的‘死人’,回到兰顿之后,决定前往西境,去找他的女儿。”
  “但是不巧,洛里昂城中此路不通,他得出城。”
  “教皇不敢随意与人同行,在一个人路过洛里昂城外的森林时啊,被成群的野兽扑倒,撕了个粉碎。”
  “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五官尚且还算完整的头颅、残破的四肢,一地凌乱的血迹与脚印,还有一袋发霉的糕点——全是他女儿爱吃的东西。”
  “故事结束了,伊薇尔。”文森特歪头看你,抬手摩挲过你的侧脸,“呀,怎么突然哭了。”
  你握住他抚摸你脸颊的手,慢慢拉下,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问道:“这些细节,你怎么调查出来的?”
  “萨洛扬见过爱德文·莱诺,你忘了?那年你十三岁,正好是我十六岁成人礼前后,他来皇城想要定下你和他之间的婚约。在他的城附近出了那么大的事,归他管辖。”文森特对答如流,仿佛早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洛里昂城中,你们银行里的员工见过他最后一面,有人说他等着搭一程银行转移货币的商队去西境,可惜没有,说一定不会记错,因为对那个老头印象深刻,他背着一大袋点心,要千里迢迢地带给他的女儿。守城门的书记员辨认出了尸体的脸,确定他和士兵询问过前往西境的办法。”
  “至于前面的故事……一部分亲身参与,一部分来自布兰奇,还有那场与西林王宫恰好同时发生的诡异天花病症、爱德文生前时不时的奇怪表现,所有的一切完全足够理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了,伊薇尔。”
  “是啊,怎么会不够呢?可是你说给我听这些文森特,难道不怕我借此报复你吗?”你努力平稳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嘲笑道,“萨洛扬可知道那里躺着的是谁,陛下的把柄拿捏住一个也难得。”
  “你别忘了萨洛扬的姓氏——他是哈德家的人,我早就将事情压了下去。你想要查?尸体都烧了,死无对证。”
  “……呵,是啊,您哪有不精明的时候呢。”你僵硬地冷笑,整个人都感到不自然,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你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没想到他还如此爱我?我一直以为他心中除了兰顿就剩下你呢。”
  文森特听言,扯了扯嘴角,穿过你的膝下抱起你一把往床上扔。
  你陷进柔软的床铺,顶上压下的一片黑暗遮蔽了月光。
  “你以为他把我当作什么?我仅仅是他最为骄傲的作品,而已。”文森特双手撑在你肩膀两侧,一字一顿道。
  “那我就是他最为失败的工具。”
  “不。”文森特目光在你双目处流连,狭长碧眼半阖,晕红妖艳,“不,伊薇尔,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父皇。”
  “噢?听起来你似乎还更了解一些?”
  “作为一个父亲,他希望你嫁给豪门的儿子,在他走之后有所依靠;作为一位教皇,他希望你嫁给对兰顿有助益的豪门,在他生时兰顿有所凭依。”文森特低下头,附在你耳边细语,看起来就像在舔弄你的耳垂,“而我,继承他的事业,守护这个国家。”
  “宠爱给予你,期望加于我,你可以从小无忧无虑,我则必须日日勤勉周旋。他将我们的路都安排好了,可你不愿按他的计划走。”
  “伊薇尔,爱德文扮演的角色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普通人,我,你,其他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会被摆在他心中第一顺位上。”
  “可他最后,到底还是爱你。”
  “呵。”你不置可否地感叹一声,偏过头拒绝文森特的触碰,“不过是没有比较。”
  文森特叹了口气:“后来,我也不愿你走那条路,所以为你安排了第二条路,不过,你同样直接放弃。”
  “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世人瞧不起的私生子,还能把这块大陆搅得乱成一团,真讽刺。”
  “那是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的是名门之血,所谓婚姻只能美化我们的存在,不能改变我们的本质——不管沦落到何种地步都压不住骨子里的野心。”他侧躺在你的身旁,一手支撑头部,指尖来回,在你的脖颈处幽缓舞蹈,掠过,把玩,不亦乐乎,“所以,我们生而高贵。”
  “你说完了爱德文,是不是该轮到我告诉你点什么,嗯?文森特?”你捉住了文森特作乱的手腕,“……关于,诺亚。”
  指腹下的脉搏加快。
  他的情绪在血液中传递给你,隔着一层皮肤。
  气氛突然压抑,你们之间最敏感的那层膜被毫不留情地撕开。
  文森特眯起眼,他对这个话题显露出十分的兴趣。
  “知道你当年为什么捉不住我吗?”你巧笑嫣兮,“因为身在皇宫的那个‘伊薇尔’,不过是一具傀儡。”
  “真正领到你送的那杯毒酒的人,是我,文森特。”
  他瞳孔骤缩。
  “我当时将诺亚关在学院的地下室,只打算用他秘密做长期筹码阻止哈德和林恩的联盟,不让你那么快得逞,好给我多争取一些生存时间……当然,阻止他出来继续制造杀戮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你在丝绸布料上磨蹭后背,仰起头望向躺在右手边的人,“结果和我料想的完全不同,有人故意鼓动学生半夜蹲点围观,事态扩大,爱德文那里已经瞒不住了。”
  “……当年会是谁故意做了这件事呢,文森特?谁知道牢狱背后可能藏着的魔鬼,又不得不替你卖命又痛恨于你呢?”
  你松开抓住文森特手腕的那只手,与他对视。文森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你,无形的压迫让你胸口如压万钧。
  “想来你心中应该已有答案。”
  他登时已回忆起最合适的人选。
  佐奈尔·林格,菲利普·林格之女。
  不听话的棋子到头来反噬其主,原来如此。
  “现在我想明白了,皇城的老骨头们不可能会接受我,就算位置上坐的不是你,还会有其他人。我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这场游戏,在他们眼里,你已经站在了终点,我连入场券都没资格拥有。”你讽刺地挑了挑眉,苦笑道,“不过,我敬佩你的狠心,单就这一点,你绝对能坐稳这个位置。”
  “我当年所有的离经叛道听起来就像一场笑话。照你们的规划,我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婚姻做一名某某贵族的妻子,被人唤作某某夫人,而不是伊薇尔·莱诺。别人会歆羡我丈夫的高头大马,感叹他财宝积山,嫉妒我侍女如云……最后在琐事中,所谓的公主都成前尘往事,渐渐凋零,我仅仅是他一人的附属品。”你渐渐翻过身来,双手环住文森特的脖颈,凑近了细密啃噬,从下颔线一直到……唇珠,你轻轻咬了一口,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反馈,“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你绝对会疯了的,文森特。”
  “你希望我怎样?”他开口,只剩下气音,缭绕如丝。
  “我对你,毫无希望。”你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啦,说这些无谓之事没什么意思。”
  “……你要走了?我可没答应放你走。”他抚过你柔顺的发丝,“难得自投罗网,在外面野了这么久,该回家了,伊薇尔。”
  你疑惑地眨眨眼,问道:“你不困吗?”
  “?!”
  你将环住他脖颈的的手收回,左手戒指装饰性的上半部分移转开,一根细细的针露了出来,闪过熹微一点银光。
  文森特僵直在床上紧紧瞪着你,强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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